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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探

奶奶说过,如果看到和她一样,手腕上拥有类似月亮图案的人,不管那个月亮是圆是弯,一定要赶紧跑得远远地。

苗因问,既然他们和她一样,手腕上都有月亮,那应该是自己人吧?为什么见了要跑?

奶奶却说,不是自己人,这些人都不是好人。

苗因又问,那他们跟“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

奶奶摇头,又点头。

看得苗因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总之,他们肯定跟“那些人”有关是没错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会是奶奶说的,和“那些人”有关的那种人吗?

她盯着那个图案,慢慢地伸手,想要去揭他的衣袖,看到图案的全貌,看看到底是不是月亮。

但手指刚刚触及,他就动了一下,手滑到身侧,衣袖落下来,连原本露出来的那点图案也被彻底遮住了。

苗因立马抬眼,看他的脸。

此刻他是闭着眼的,同时还微微蹙着眉,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现她方才的企图吧?

她慢慢收回手,试探地问:“需要吃点东西吗?”

但是男人没有回答。

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又或是没有力气,也不想费力气再说话了。

苗因等了一会儿,压下想要拉开他衣袖的念头,终于还是出去了。

虽然对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很弱,但她还是不想做出什么太过于明显的举动,让对方怀疑。

她不能轻易就暴露自己。

如果他手上的图案真的是月亮,那就算他再病,她也不能够大意小觑了。

她拉上门,慢慢地走出去,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揉着手腕上的抽痛。

外面一道闪电划过,映得走廊里全是白光,她的脑子也好像被劈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很关键的事。

那就是——她两次手腕突然开始作痛,都是在近距离接触那个男人之后!

苗因的脚步,慢慢地停在走廊的尽头。

她低垂着眉眼,看着走廊下流淌的河水。

雨水密集地打在河面,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远处雷声隐隐。

更大的风雨,可能就要来了。

*

苗因站了好一会,才下楼。

丽姐问:“怎么样?没事吧?”

苗因心里有事,只简单说了句:“他说是感冒了,还拿了药。”

“没其他事就好。”丽姐放下心来,急吼吼地撑着伞出去了:“那我走了啊,有事叫我。”

苗因慢慢走到前台,坐下。

脑中一直是那个男人手腕上的图案。

还有她手上又开始慢慢消退的抽痛。

好一会后,她总算是稍微回过了一点神。

伸手拿过台上的入住登记表,慢慢翻开。

在登记表的最后一页,倒数第三行,是属于她的,熟悉的笔迹。

写着楼上那个男人的资料:宋西樵,男,二十七岁,a市人。

a市,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离古镇无比遥远。

而他千里迢迢,在这样的雨季,只身一人来到古镇,还住进了一方客栈。

不是不可以。

但因为他手腕上的那个图案,因为她两次接近他之后突发的手腕抽痛,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而且,他还可以让马婆婆不惜舍命都要破例出山,他的来历,绝对不会简单。

如果他真是“那些人”相关,那这些就变得很合理了。

可她到底没有看全那个图案。

也许,不是呢?

也许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图案看全了。

*

丽姐晚上接班的时候,指了指楼上,问:“他出来过吗?”

苗因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今天客栈总共就那么两三个客人,一直没出来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她摇头:“没有。”

她倒是想他赶紧出来,好让她有机会看清楚他手腕上的图案。

丽姐哦了一声:“看来感冒有点严重啊,要不要给他叫个粥?”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晚上,差不多都一夜两天了,一直没下过楼,那自然也没吃过饭。

苗因说:“之前问过了,他说不用。”

丽姐说:“哦,那就算了,可能他自己带了吃的。”

生病嘛,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苗因起身把位置让给丽姐,却没有准备出门。

她说:“雨太大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楼上住一晚。”

三楼有一间杂物房,里边放了个高低铁架床,方便员工有时候休息,偶尔不想回去了也可以过夜。

丽姐不疑有他:“住上铺吧,下铺放了东西不好收拾。”

*

苗因走上三楼的时候,路过206,瞥了一眼。

房门仍然关着,门口仍挂着免打扰牌,里边仍一点动静也没有。

苗因没有停留,一路往三楼杂物房走去。

打开门,一股杂物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很难闻,但也不太好闻。

房里堆了很多东西,铁架床陷在杂物中间,下铺也堆满了东西,只有一个上铺还能用。

有铺有盖,尚算干净,应该是最近用过的。

但苗因并不打算真的躺上去。

她不习惯和别人睡同一张床,同一床被子。

所以她以前从来都没有住过这里。

她关上门,放下手里的小包包,推开了窗户。

因为是放杂物的地方,为了避免日照雨淋破坏东西,所以这个窗户一般都不会开,以至于打开的时候,生锈的窗架发出来“咔咔”的声响。

苗因手下收力,速度放慢,窗户这才没怎么响了。

窗户外边就是河,对岸的灯光远远地照过来,映得河面波光粼粼,虽不甚光亮,但外面的情形还是看得比较清晰的。

不过还好,对岸也是一排楼,没有街道和河堤,一般人应该也不会望这边看。

更何况外面还有几棵柳树。

就算真看过来,大概率也看不真切。

苗因这样想着,关了灯,又探头出去看了看206窗口所在的位置,然后一手抓住窗口,纵身跳了出去。

她的身子像荡秋千似的,轻盈一荡,脚尖同时一勾,整个人无声无息地倒挂在了几米开外的一处空调外机架上。

再用同样的方法荡了两次,人就挂在了206上方的空调架上。

整个过程毫不吃力,就像她天生就是什么半鸟类动物似的。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惊讶。

因为这样的功夫,一般人只能在影视剧里看到。

谁又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普通客栈里的前台,居然还会这一手?

苗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脸慢慢地挪到了206的窗户处,朝里边看去。

206的窗帘半开着,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里的情景。

里边没有开灯,床上躺着人,其他没有异样。

苗因就这样一直挂在那里,等待时机。

雨一直下着,不算太大,但她很快就全身湿透了,感觉其实挺苦逼的。

不过为了看宋西樵手上那个图案,她也只能忍了。

但她挂了整整一个小时后,206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床上的人始终一动不动,连翻身都没有翻一下。

她忍不住想,他不会是已经病死了吧?

好在她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后,里边终于有了点动静。

是宋西樵醒了,他开了灯,坐起来。

然后伸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药——是那瓶没有包装的药。

他倒了三粒出来,用矿泉水送服了。

能喝水——可以排除活尸了。

他吃完药后闭目靠在床头。

脸色依然苍白。

额头有细汗慢慢地沁出来。

他看起来好像越来越难受了,微微蹙起了眉。

突然,他捂着嘴咳了几下,咳完拿开手里的纸巾时,上面是鲜红的血!

居然吐血了?看来他的病确实不是感冒这么简单,而且还病得不轻。

宋西樵吐完血后,又支撑着起了床,然而没走两步,就“噗通”一声,又扑倒在了地上。

这身体弱得,苗因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宋西樵却又坚持着爬起来,一路扶着桌子,墙,脚步虚浮地进了洗手间。

然后里边水声哗哗地,好像是在洗澡。

病成这样还想着洗澡,看起来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可惜洗手间没有窗户,不然这时候看进去,必定能看清楚他手上那个图案。

不过也没事,人洗完澡大概率要换衣服,他刚才进去可没带衣服,他要么出来再换,要么就不穿了,总之她应该都有机会看清楚。

就是怕他万一洗着洗着又倒地晕过去了,半天出不来。

好在十几分钟后,宋西樵好好地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果然没穿衣服,身上只披着浴巾。

苗因立刻瞪大眼睛,盯着他的手腕。

可惜他朝向她这边的手腕处空空如也,图案在另一只手上,从她这个角度,完全看不清。

不过没关系,他总是会换角度的吧?

苗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里,眼看着宋西樵走向床边,身体就要转换角度,那只有图案的手腕就要朝向她这边。

可是,就在这时,宋西樵却突然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苗因猛地闪开。

宋西樵什么也没看到。

但他还是走到窗前,缓缓拉满了窗帘。

好了,这下没得看了。

而且,苗因觉得宋西樵应该是有所觉察了。

再待下去没有必要了。

于是她几下荡走,回了杂物房。

今晚一无所获,还淋了两三个小时的雨。

运气不太好。

不过苗因一点也不郁闷。

她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出现了一个可能的线索,她有的是耐心。

她拧干身上的衣服,在杂物房找了个吹风机,吹头发衣服,吹了好半天才吹干。

然后就出去了。

既然对方有所察觉,她也没必要再去偷看了,不如回去自己的住处好好睡觉。

下楼的时候丽姐还问:“怎么又不睡了?”

苗因说:“睡生床不习惯,我还是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