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这样了！”
小鹤看起来比秦妩更激动，“是秦姐你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说？就要说给全世界听！”
小鹤马上去联系营销号，车辆停在也医院门口。
这家距离最近的红十字医院，是帕威酒店幕后齐家控股的私人医院，这还是秦妩看到某个护士的时候，这才知道的。
这位护士小姐姐就是给秦妩推销了体检项目的那一位，护士刚从酒店下班，回到这里的办公室，就看见了秦妩。
护士：“咦，是秦小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是酒店做得哪里不好吗？”
秦妩有一点小小的尴尬，摆摆手：“没有。”
护士小姐姐没有再问：“那我帮您安排一下最快的时间。”
秦妩被分到了一间单人病房，白色墙壁，洁白的床单柔软干燥。
秦妩吊了一瓶水之后，手指上的血终于止住了，身体好受了许多，气运值停在险之又险的0。
可等它变成负数就来不及了。秦妩任命地拔了针管，下床穿鞋，小鹤不知道去哪了，她得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蹭点气运值……
秦妩走出房间，走廊里是消毒水的味道，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目光所及看到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不多，寥寥几人，显得安静宁和。
走廊尽头的窗户打开，一缕带着土腥味的风吹了进来。
窗外是一片绿地和树荫，在夜晚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像一片沉默的深海。
窗户外传来一道细微“咔哒”的声音。
秦妩抬眼看去，紧接着看见长窗户外伸出一只手掌，用力扒住窗口。
秦妩下意识后退两步。
随后一个人头窜了出来，对方双手用力把住窗柩，从窗户外翻进来。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人。
他们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和环境融为一体。
“安全落地，靠……被人发现了。”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说：“目标在下一楼，你解决掉，然后跟上。”
说完后，两个人直接往紧急通道的方向去，剩下一人径直向秦妩奔来。
【气运值11】
其他两人的气运值，停留时间太短，秦妩看不清楚，但面前这个留下来的人，气运值是秦妩见过除了宋令青以外最高的人。
对方的脸在口罩下看不清楚：“不要喊，只是让你安静几个小时，聪明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这人身上还有胶带和绳子，三分钟后，秦妩被关进了同一层杂物间里。
那人还掏出不知从哪里来的钥匙，反锁了门。
秦妩：【气运值-1】
果然倒霉。
杂物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递里透出一线光亮，还有一块从窗外洒下的月光，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秦妩勉强适应了眼前的黑暗，高大的架子，堆成山的衣服，还有一些黑黢黢，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秦妩想站起来，尝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动弹不得，后背倚着一个软软的沙发，重心不稳。
最好的办法才能走到房门的地方，敲门发出声音，否则在深夜，要是没有人会来这个杂物间，秦妩只能等到第二天，保洁才可能来开门。
秦妩努力了好几下，才从沙发移到了旁边的墙上。她休息几分钟，再次尝试能不能靠墙站起来。
如果能移到那边的架子上，有尖锐的东西能割开她的绳子就好了。
下一秒秦妩的动作停住了。
一时间身上汗毛竖起。
她察觉到了一点声音，不是她制造的声响。
蟑螂，老鼠，还是什么虫子？
不，秦妩听到了呼吸的声音，她猛然向那个方向看去。
月光似乎更亮了一些，照亮了那个像人形的身影。
他身上也穿着病号服，但又和别人的衣服不太相同，质感更加高级，柔和的衣料材质，在仅有的月光都照不到的阴影里，浮动着亮一度的反光。
“谁？”秦妩心神微震，声音透过胶带，含糊不清传出来。
她在这里有好几分钟了，这个人明明在这里却一言不发，不是快死了，就是有问题。
那个人影终于动了，他站起来，向秦妩方向走来。
经过窗户时，那一片月光落到他的侧脸上，在一片漆黑的背景里，这是浮光掠影的一秒钟。
秦妩愣了一会儿，视网膜紧紧抓住并且回放那一秒钟。
这是秦妩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很难描述那一眼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环境里，黑暗与月光交错下的样子，很难会忘记。
他站到秦妩面前，脚步停下，伸出手，胶带被撕开，秦妩大口呼吸了两下空气：“谢谢……”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也是被他们绑来的？”
“可是不像，你没有被绑住，难道你自己解开绳子了？”
秦妩欣喜起来：“你能不能帮我解开绳子？”
然而，那个人转过身，再一次走回他刚才的位置，坐下了。
坐下了？
秦妩茫然。
这什么情况？
“你怎么回去了？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解开绳子，或者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你给我，我自己来。”
秦妩听到那人终于说话了。
“不能。”
声音很好听，像空谷里的回声，清冽泉水的声音。
“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也不询问。
这是什么样的人？
秦妩想，是个怪人。又想到这里就是医院。
可能是脑子有问题，物理意义上的。
或者精神有毛病。
秦妩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舒展，也不能怪人家反复无常。
还是按照她的计划来。站起来，找东西，解开绳子，尝试敲门。
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仿佛黑暗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我叫秦妩。姓秦的秦，妩媚的妩。”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无人回答。
秦妩也不在意，又试了好几下，她终于站起来了，整个后背都靠在墙上，额角出了一层薄汗。
秦妩有些高兴：“终于站起来了，呼，体力不行，有点累。”
“对了，你也觉得我名字很少见吧。我妈跟我说，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漂亮又可爱，很听话也不会闹。”
空气中只有微微的回音，秦妩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话，或者更像是在跟自己聊。
秦妩缓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力气，保证自己不跌倒的前提下慢慢挪动。
她看到那边隐约有个半人高的柜子，柜角比较尖，或许可以帮她弄开绳子。
“你是自己进来的，还是遇到了那些人？就刚才把我带进来的那个。”
“他们肯定不是医生，扮成医生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
秦妩终于摸到那个矮柜。她转过身，把手上的绳子往柜角上怼。
“这种小概率的事件总被我遇上，我都快要习惯了。”
“我要快点出去才行，我突然想到，我可能倒霉到关在这里两三天都没人发现。”
“朋友？兄弟？大哥？小哥？你听得懂吗，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
“……”
“你能去敲门吗？这样别人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门你认识吧，你现在站起来，往左边走几步，然后再往右边转，那个长方形的，上面有个门把手的东西，就叫做门。”
秦妩边说边进行手上的动作，试了两下没弄开，秦妩又用了些力气，一下子失去重心，肩膀和半个后背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一片沉闷的疼痛，秦妩还感觉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啪嗒”，清脆的开关声音。
眼前骤然一亮，头顶的光明重现人间。
秦妩下意识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她下意识往旁边一看，对上了一个没有四肢，胸腔露出脏器，脸上没有血肉，只有森森白骨和突出的黑眼球的……模型。
“！”
太过于逼真以至恐怖至极。
秦妩噔噔往后退两步，她忘了腿还被绑着，于是又摔在地上。
秦妩：【气运值-2】
秦妩眼角疼得泛起了泪花，视线能看到之后，让人感觉连距离也拉近了，原来杂物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秦妩看向房间的另一边，这完全才看清了那人的全貌。
男人很年轻，他身形清瘦，像一支挺拔生长的青竹，从宽松病号服里露出来的手腕和脚踝，葱白伶仃，比同龄人正常体型瘦弱了一分，也不是过于病态的消瘦。
这种在纯白中轻盈安静的气质，让人感觉呼吸都要放轻。
男人也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动，是在转动食指上的戒指。他目光平静，没有因为秦妩的摔倒或者别的什么露出波动。
秦妩微微怔住了，紧接着，她察觉到意识里提醒她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这个男人的头上，并没有气运数值的显示。
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说，“可能是漏洞。数值无法显示，也就是说气运太差了。”差到无法显示。
“可他长得……那么好看。”秦妩想换一些别的词，可还是这个词最直观。
秦妩有一张好看的脸，这给她带来许多有形的无形的福利，粉丝喜欢她，陌生人对她态度友好，走在路上都能被星探发掘。
长得好看，中了天生的基因彩票，就是难得幸运了。
系统：“可他有病。”
事实胜于雄辩，秦妩想了一下，发现很难反驳这个观点。
秦妩道：“但我觉得他不至于那么差。”
气运真的差的人，早就死了。
系统改口：“那就是太强了。”强到无法记录。
无论哪一个结论，好像都有点荒谬。
“我头顶有什么？”男人清冽的声音中带了两分回响，终于说出今天第二句话。
“没什么。”秦妩摇了摇头，把目光收回来。
就在这时，“哐哐哐”，杂物间的大门被敲响了。
有人找来了？
秦妩脸上露出喜意，可能是小鹤发现她不在病房里，又联系不上她，到处来找她了。
连忙开口：“我在这里！”
杂物间门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响起询问的声音，却是说：“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