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
我抬眼望去,此刻午后的阳光趋近落日开始变得柔和,轻轻地洒在他的肩上,他恣意的笑容好似让人感到无尽安宁。
原是凌青政。
“阿政,”我向他面前迎了过去浅笑打趣道,“今日怎地入宫了?”
“傅云朝,”凌青政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似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我也算相识多年了,怎么还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说着抬手给了我肩膀不轻不重的一拳,也不顾忌离这不远的守卫们继续说道:“宫里规矩最多,我巴不得离这远点儿。”
“好了,”我听罢有些无奈,扯着他的衣袖向前走去,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等候我们的凌府家仆们对他低声说道,“知道宫里规矩多还这么口无遮拦,被你父亲知道了又要罚你。”
“好你个傅云朝!”
凌青政秀气的眉毛再次拧作一团,“我好心来接你,你倒要告我一桩,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自己去看傀儡戏呢。”
说罢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我踱步到他面前本因他的误解有些生气,但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又发觉好笑,顿了顿轻声反问道,“我何时说过要告诉你父亲了?”
“啊?”
凌青政听罢把偏颖的目光转向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
他挠了挠头觉得有些窘态,随即揽上我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
“罢了罢了,小爷我不和你计较,”说着他好像忘记了刚刚的对话似的,张扬地笑了笑道,“走,一起看傀儡戏去!”
凌家与傅家是世交,凌家世代为将骁勇善战,可到了凌青政这,却是一副放荡不羁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模样。
因着凌青政的母亲于难产而亡,多年来只有凌怀远独自教养他,故而凌怀远常常对这个寄予厚望的嫡子恨铁不成钢,惹事生非后家法伺候是常有的事。
好在凌青政有我这个学业出众的同堂儿时玩伴做挡箭牌,让他爹对他的惩罚几次三番给躲了过去。
天色渐暗之时傀儡戏已然落幕,凌青政体倦则伸地打了个呵欠。
半躺在椅中转头对我面带倦意地说道,“这么晚了就别走了,反正明日休沐,差人与你父亲知会一声歇在我这儿算了。”
我转头看他这副尽显倦态的模样不禁失笑,明明是他一直嚷嚷着想看傀儡戏,今日戏班子来了不到两个时辰竟睡着了四次。
我刚想应他,却不知怎么忽地想起了那双淡漠疏离却深邃的眼眸。
明日…明日我应该给他带点什么。
想即此处我只得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要回府中温书。”
“不是吧?!”
凌青政听罢瞪大了双眸,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道,“此次春考都已甲等了还温书,傅大少爷你要悬梁刺虎啊?”
“是悬梁刺股,凌小公子。”
我有些无奈地浅笑着起身。
“这词可不能这么用,罪名我担待不起。”
我说着整理了下衣襟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要回府了,你也早些睡吧。”
“傅家的人在外候着吗?”
凌青政吃瘪后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有趣。
可此刻竟破天荒的并未与我争嘴,而是挎着脸站起来说道,“我还是差人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