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应该还在住院吗？
连王曹都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他其实也明白务展不愿今早与赵导同行，就是因为忌讳再间接见到明谦光。
这下好了，王曹觉得他们还不如在病房门口等着赵导他们探望完呢。因为赵导他们注定扑空了。
谁知道这个昨天还在住院的明谦光今天愣是火速出院了。
王曹瞌睡都吓跑了，拉着务展打了个马马虎虎的招呼，连忙转头避开了。
本以为他们两先走一步是“聪明人”，谁想到冤家路窄，停车场都能碰到这位。
王曹拿出手机打电话。他带的艺人咖位太小，不仅没有助理，就连平时出行的车，公司配备的也是公用的那一辆，得提前打过招呼之后才会来接他们。
可是这不，今天起早了。司机都还没上班。
这可怎么办？王曹瞄了一眼不远处，似乎还逗留在花坛边不走的豪车，当机立断打开网约车软件，一边下单一边安抚身旁的务展别着急：“你等着，我们打车，很快就到。”
他虽然昨晚建议务展直接跟着赵导一起走，但是务展不愿如此，王曹也是支持的。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公司的车放过鸽子，王曹此刻的动作不慌不忙，但还是有点感受到背后的那辆车的存在，使人心里隐隐发毛。
果不其然，王曹心心念念的网约车没有到，那辆阴魂不散的豪车却又驶了过来。
长得人模狗样的明总再次主动与他们打招呼：“这里网约车进不来，你们……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一程？”
车内，除了新来的司机，还坐着来接明谦光的另一人，正是先前给他打了数通电话汇报工作的助理。
他的穿着是常见职场人的打扮，就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倒显得刚换下病服的明谦光有些散漫了。尤其是他一而再想要停车载人的行迹略显古怪。
不过明谦光刚才和这位叫方赞翊的助理短暂接触后，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料想没错，此人果然是个工作能力过人、而且还十分配合的助理。
总之，这个年纪轻轻的方赞翊，就像是一个天生适合做助理的人才，言谈举止体贴周到，至少面对他这位上司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明谦光即使在停车场莫名其妙地做些什么事，方赞翊对此也并未提出质疑。
眼下提防他的唯有不远处的王曹和务展了。
明谦光承认自己放不下务展。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务展。哪怕他现在成了明谦光。
王曹和务展应该很惊讶吧，估计惊的比重更大，尤其是王曹，再临危不乱，也终于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他没听说吧？明谦光让他们上车？
务展嘲讽地垂眸冷笑。
他觉得让王曹认清老男人的真实嘴脸也不错。省得他的经纪人又在片面的花言巧语中偏信了老男人，还以为对方至少还有善心。
“这……”王曹骑虎难下，还有所顾虑，“明总，这不合适吧？”
明谦光心道王曹这两天的确是忙晕了头，他有意提醒：“虽然是晚点场次的路演，但你们白天不用去公司吗？”
这话总算提醒了王曹，他差点儿忘了！他们是得赶紧去公司一趟。
他们那小公司，逮着旗下的小演员可劲儿赚钱，年景行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都会安排下来，从来不会保护艺人的羽毛。
这回务展好不容易有一个高光的电影角色，分明接下来好好运营，会有更好的发展，但是短视的公司居然给他安排了一堆网络直播卖货的工作。
一想起这事，王曹就气不打一处来。公司借着茗谦病倒的由头，担心少一个牛马赚钱会亏本，恨不得把务展一个人当两个使。
难道真让务展这孩子路演讲述英勇角色勇敢坚毅的心路历程，然后转头又支起直播坑位重复念着“老铁六六六只要九块八”？
公司疯了，王曹可没疯。他们再急着赚钱也不能赚这种钱。直播钱虽来得快，但那会断送务展的演员职业生涯。两个行业本质都没问题，但到底干哪一行，他们不能轻易胡乱混淆。
纠结权衡后王曹心知，他们现在的确赶时间，今天上午是公司给务展最后考虑的期限了，于是他只能低声和务展解释了几句，一把拉过人，硬着头皮往车上坐。
进去后还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和陌生人打了个招呼：“你好。”
方赞翊面色不改地朝他点点头，及时叫一旁的司机改变目的地。
王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位好像是明谦光助理的人，如若寻常般的报出了他们公司的名称。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怕了——明谦光的人都对务展公司耳熟能详了吗？！
明谦光已经对方赞翊的办事能力见怪不怪了。
他决定出院是临时起意，昨晚考虑到务展也不会留在医院了，他也无意逗留下去，也省得再被没完没了的探望打搅。
但是半夜才接到他消息的助理却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准备得面面俱到。尤其是当他打开送来的新衣服，发现一切都十分合身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感慨，怪不得方赞翊能坐上助理的职位。
如愿载上了务展，明谦光面上掩饰着开心，但却不自知，自己时不时无意识地望向务展的若有若无的目光，还是对务展产生了困扰。
虽然没有像以前敬酒时第一次那么露骨，但是这样的眼神，让务展感受到，明谦光显然还是对他有点意思。
务展刚才顺从王曹上车，是因为他也知道王曹的心急都是为了他，所以他没有在停车场上耽误时间，但当车子开出医院，驶入市中心后，后座上的务展忽然开口了。
“前面有地铁，明先生不如把我们放那吧，多谢了。”
方赞翊闻言看向明谦光。
王曹也瞄了一眼明谦光。
沉默了几秒，明谦光笑了一声，只有他知道自己笑得多么无奈：“就这么着急下我的车？”
王曹知道，这话一出，他按都按不住，身边的小子果然毫不领情地冷淡道：“难道明先生要我们付车费？”
王曹绝望地闭上眼。明谦光不会突然甩脸子，骂他们俩不识好歹吧？
务展很少有这么锋芒毕露的时候，全是这位明谦光先生刺激的。
明谦光如今也想通了，他自己急也没用。他现在的形象，在务展心目中别提有多糟糕了。
“如果我就地起价，不就成了趁人之危吗？”他想让他们放心。
一旁面色平静的方赞翊意外地转头看了过去。
务展还是很冷漠，冷漠中还带着微不可察的讥讽：“明先生不必绕弯子。”
明谦光察觉到了他话里话外的态度，说的话还一语双关。
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保持风度道：“你们急着赶路，司机不会兜圈子的。”
然而务展还是一脸警惕地看向车外的路况。
明谦光顺着他的目光，啼笑皆非，难不成阿展还担心他把他们拐了？
务展：“司马昭之心。”
“……”
——外面人行道上的路人都知？
王曹一掌拍在他胳膊上，赶紧阻止：“你、你少开玩笑！”
他已经见识过务展被逼急之后的气性，再这么针锋相对下去，他觉得哪怕明谦光故意刁难他，这小子也真会砸锅卖铁甚至卖血似的还钱。
“明先生怎么可能收费，明先生人这么好！”王曹最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加炉火纯青了，“我们谢明先生还来不及呢！明先生才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
可能是他舌灿莲花起了效果？明谦光大发慈悲地给他们两在路口放下了。
两人也算是有惊无险，双双安然无虞，连忙赶往地铁口。
可是才拐了一道弯，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潮水般的人流，闹哄哄的挤来挤去，各方推搡不断，一下子把务展和王曹冲开了。
王曹头一回经历这种场面，惊慌地挣扎：“什么情况？”
务展隔着人群跟他解释：“早八！”
这个时间点，他们两和赶早八的地铁出勤上班族碰上了。
被人流推着走的王曹没听清，努力探头：“什么早？”
务展：“八！”
两人眼瞧着越搁越远，王曹还在那问：“什么？什么早？”
务展：“八！八！！！”
人流推着两人进了不同的电梯，一个上一个下，其间还有人听闻务展的呼唤，疑惑地嘟囔：“谁家孩子丢了？别挤了！嗳呦！孩子爸呢？”
……新一趟地铁站点准点发车。
而与此同时，默契放弃的王曹和务展两人也好不容易返回地平面会合。
王曹摇头，气喘吁吁：“我们还是打车吧，这个地方肯定能打到顺风车。”
这不，这次的订单格外的顺利。
只不过，接单联系他的司机，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喂？”王曹朝路边张望，“我们就在地铁口，南门，A，对！”
一回头，格外眼熟的黑漆豪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车窗落下，露出了明谦光那张脸。
“……”
王曹被务展瞪了一眼。
他也很无辜啊，他分明是用正规打车软件打的车。
另一扇车窗也落下，里面是明谦光的助理。
方赞翊正挂了王曹的电话，将手机还给司机。
驾驶座上，是一张拥有正规顺风车注册账户的司机的和蔼脸庞。
“咳。”明谦光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谁让他的助理这么能干呢。
“上车吗？”
新任顺风车主谦：时刻愿意为老婆效劳！
（作者画外音：求收藏吖）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