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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酸菜熏鱼面

黄昏时至,天幕缀红。

狭长的巷子两旁,雕花木门半掩,袅袅炊烟从门缝中升起,如同巷子的吐息。

鲜嫩的清蒸鲈鱼,是孙娘子家的;酸甜可口的鱼香茄子,吴大娘院的;韦老爷正烧着羊肉汤锅,春老鸨家的烧鸡香味窜了一整条巷子。

待莫婤磨磨蹭蹭拾掇完时,莫母已经收拾好了其他所有要带走的物件,正在灶房忙活晚膳。

“去院子里,把剩余的茱萸都掐来。”见莫婤收拾完了,莫母吩咐道。

院中种的药材、香料好的都被莫母拾掇了起来,茱萸就剩些歪瓜裂枣,莫婤也不挑了,都摘了下来,还刨了个大蒜和两颗生姜。

拿了个箕畚,将它们都在井旁洗干净切碎后,端着来了灶房给莫母打下手。

莫母洗了条熏鱼,正在炉头上煎鱼。

只听“嗞啦”一声,油锅中的鱼,表面瞬间膨胀起一层酥脆的外壳,还散发着烟熏香。

另一侧,莫婤从泡菜坛子里抓起一把酸菜,切碎。

待煎鱼起锅后,烧旺火,挖了一勺猪油入锅。油化开后,再将生姜、大蒜、茱萸等倒入锅中,煸一煸。

霎时,一阵辛辣之气扑鼻而来。

紧接着将酸菜悉数倾倒,只听“嚓嚓”声响,随着锅铲翻飞,酸菜在滚烫的油锅中翻滚。

当酸味散开来,加水煮面,再放入煎得两面酥脆的熏鱼,左以生抽调味,米醋增香。

最后,面上再撒一把翠绿葱花,酸菜熏鱼面能起锅了。

熏鱼的醇厚,酸菜的爽脆,再加上面条的弹滑,莫婤吃得小肚都鼓了出来。

饭罢,莫母拉着她开始清点家当。

近岁,家中屡遭变故,莫母自己遭遇不测,又思及女儿心智愈发成熟,欲将家中钱财尽数告知。

拉着莫婤盘腿坐于炕床上,她从枕芯里掏出一只红枣酸枝木的钱函。

又从耳珰里抠出一枚极小的钥匙,打开钱函盖子,一股淡淡的樟木香飘散开来。

钱函正中是一枚圆润厚重的银饼,莫婤拿在手上掂了掂,挺压手,莫母说是一百两。

银饼四周是三根银铤,呈长条形,两端微尖,中间浑厚,约莫重量在五十两。

除此外还有些零星碎银,虽不规整,归拢起来也有十两左右。

压于银子下的,是这处的房契,令莫婤讶然的是,竟还有一处偏远郊外庄子的地契。

这庄子是莫母的陪嫁,昔日托付给农夫耕种,租金微薄,却也有一份收成。

奈何去岁这世道就乱了起来,她和莫父都不敢再去那般荒凉之处收租,那处地便再无音讯。

待莫婤细细看完,目光再次回到钱函之际,莫母又掀开了契书下的薄木片,木片下是一个兰花样式的荷包。

解开系带,其中藏匿着一方翡翠玉镯、一枚和田玉玦、一只金镶玉钗与一副珍珠耳环。

这便是莫家全部的家当了,虽不算富硕,但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已是颇为殷实。须知隋朝时,一家老小整年的开支也不过数十年白银而已。

这些家底皆源于莫母手艺精湛,时常外出接活,早年连死人的活也接,所得红封不断;加之莫父技艺超群,木工活计备受邻里青睐,二者合力,方能积攒至今。

清点完毕后,莫母拿了一个碎银子让莫婤放于荷包中备用,又从另一只耳珰里扣出多一把钥匙藏进了莫婤胸前的长命锁内。

这长命锁内竟然还有能藏东西的暗格,她戴了这么久从未发现,这些都是古人的智慧啊。

将盒子又藏进枕头里,莫母继续在院子中转悠,搜寻可能遗漏之物,唯恐落下丝毫家用。

莫婤坐于炕上,拿出从高夫人处得来的棉布,开始着手做收腹带。

隋朝时,棉花并未普及,人们口中的棉,并不是棉花,而是“木棉”。

木棉是一类天然的纤维,具有较好的透气性和一定的韧性,用它来做收腹带是再好不过了。

莫婤先将木棉布设计成几部分,每部分都可以独立工作,又共同作用于腹部,中间用交叉绑带连接,又缝上了一些结扣。

这些都是调节紧密度的关键,日后高夫人可根据产后恢复情况自行调整,确保最佳的收腹效果而不至于压迫。

她还用木棉絮做了几个垫片,在关键部位如肚脐等位置增加额外衬垫,以吸收汗水、减少摩擦,进一步提升穿着体验。

恰逢其时,莫母踱步归来,见莫婤手中之物,不禁眼前一亮,遂上前仔细端详,试了试后连连称好。

莫母慧眼识珠,还发现美中尚可添彩。

于是,取针引线,一朵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跃然而出,花瓣层叠绽放。随后,她又转向背面,几针飞走,便见莲叶田田,莲花亭亭,清雅脱俗。

两侧巧妙融合莲花与牡丹,编织成独特的宝箱纹样。边缘处,则选用白鹤祥瑞与兽纹交织封边。

莫母在炕上给收腹带做美工,手指翻飞,绣花针穿插跳跃,聚精会神。

此时,莫婤已悄然离开正房,在灶房旁的柴房稻草堆流连多时,直至亥时方才返回正房。

进屋后,她并未停歇,继续在正厅捣鼓,直至亥时二刻,才进来上了炕。

见炕上莫母仍未停下手中活计,恐过度劳累会伤及其身体和眼睛,遂装作困意来袭地劝莫母歇息。

莫母念及女儿方大病初愈,忙熄灯陪着她一道睡了。

月牙高挂,却似乎无力穿透厚重的云层,仅有的光线也被遮蔽得若有若无。

巷弄间,似乎还回荡着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喘息。一道人影,撬开莫家大门,闪了进来,却因着夜太黑,不小心踢翻了门口的木桶。

“咚——”

一声低沉地闷响,并不太明显,但本就没有熟睡的莫婤一下便睁开了眼。

她一手轻轻捂住莫母的唇,一手则轻推将她叫醒。

“阿娘,勿要出声,王狗进院子了。”莫婤在莫母旁耳语的声音虽轻,却将莫母吓了个激灵。

说罢,她将褥子堆成人模样,又拉着莫母躲到了床尾原本是放衣物的大木柜里。

进柜子前她还给了莫母一把菜刀和一根擀面杖,自己手短人矮便拿了一把镰刀和一根粗木棍。

“嘎吱——”

正厅的门被轻轻推开,好似在预告危险降临。

“啊——”

还没等莫母作为,便听见王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随即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仿佛背后有恶鬼追魂锁命。

一路上,慌不择路,撞上了石桌,踢翻了井旁的水桶,又在门槛被绊了一跤,也不敢耽搁,爬起来继续跑。

莫母一头雾水的拉着莫婤出来,点上灯,便瞧见房梁上吊了个稻草人。

这是睡前莫婤为王二准备的大礼,灵感还是来自之前上吊的女尸。

今夜她花了半个时辰,用柴房的稻草模仿人体轮廓做的。

外面还罩上了莫母没收的破旧衣服,为了逼真甚至找春老鸨用喜饼租了顶长假发。

假发搭在前,后面还接了块红布,再用红绸将假女尸吊在横梁上,还在一旁挂了盏过年用剩下的红灯笼。

灯笼前另起一根细绳同样挂了块红布,这根细绳连接至里间,就藏在衣柜里。

莫婤藏进衣柜后便拉起绳子,微弱的光开始显现,她再上下拉绳子,光便渐渐忽明忽暗。

透过昏暗的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长长的发丝凌乱垂落,遮挡了她的面容,披头散发后是一块嫁人时用的红布。

最为诡异的是她项颈处,赫然挂着一条红绸。

伴着推开门而涌进来的风,红绸随风飘荡,王二吓飞了三魂七魄,拼命往外冲。

狼狈逃窜回家后,惊恐之余,越想越觉蹊跷,他打着担心顺娘的幌子,叫上兄长再次踏入莫家小院。

正当兄弟二人跨过门槛之时,一桶寒凉的水便泼了上来。

冬日的井水,寒彻骨髓,见母亲出手了,莫婤便敲起了锣鼓。

一面敲还一面叫到:“抓贼啊,抓贼啊。”

霎时间,左邻右舍都亮起了灯。

王大见事情闹大了,拉着王二就想走,高府的婆子和马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还想跑,我们上,绑了他们,明日一早便去报官。”站在最前头的管事婆子是郑妈妈,她疾言厉色道。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且慢,且慢,众位息怒,我们只是见门没关,来瞧瞧出了何事,可不是贼啊。”

王大见此阵仗巧舌如簧道,

“我们可是好心,见官也不怕。”

“这门就是你们撬开的啊,给我搜身,我还不信搜不出物证。”

郑妈妈根本不怵,厉声道,

“我们这么多人证,还敢耍赖欺负我们高家人。”

王二一听要搜身,心头一凛,他身上不仅有撬锁的铁丝,还有春药啊。

这些东西一旦被搜出来,必死无疑,按照隋朝律法,他会被处以绞刑啊,虽然不是上吊,也是勒脖子,一个死法,殊途同归啊!

拉了拉兄长的袖子,他眼神变得异常焦躁,不断向兄长示意。

“哪个高家?”王大察觉弟弟的目光,他明白弟弟身上定藏了不得了的东西,但这些总有借口开脱,衙门有他的好友,无论如何也能帮弟弟脱罪。

只是这人提到高家,就得重视了。

“自然是东城的高家,我们老爷可是上达天听。”

一旁的张妈妈,高扬下巴,鼻孔看人,蔑视道,

“顺娘是我们少夫人最看重的食客,你们仔细掂量。”

闻此,王大心中已有计较,他虽有点人脉,但在高家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他服软道:“小民愚昧,然我等确是出于善意,未料扰顺娘安宁,愿接受合理处置。”

他已经想清楚了,若她们不松口,必要时就放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少个包袱,还能多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