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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行动

琴姨家的一层是她自己的居所,三楼用来堆放杂物,至于二楼,就是化名为阿芙拉的蔺月和化名为韦尔斯的喻清舒两人如今的居所。

他们按照提前商量好的说辞,住进了同一个房间。当琴姨用她那双睿智而又威严的目光扫视他们时,有一个瞬间,他们都以为她会强行让两人分开居住。

毕竟这里不是旅馆,而是相对更安全的私人住宅,他们也不是待在小说里写的那种规则怪谈的副本里,万一琴姨是个保守而严肃的人,不喜欢看他们同住一间呢?

所幸她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如今是淡季,或许是这里并不对外开放,除了他们之外,这里没有接待其他客人。

“你真觉得这里安全?”

当用过晚餐,两人向房主道过谢,回到暂时属于他们的房间后,喻清舒问道。他的语气幽幽地,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回过神。

蔺月叹了口气,选择了耐心顺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是遇到了顺路的船的话,我们总不能从蒂纳港游到这里来吧。”

实际上,那还真是他们本来的打算。两个人抵达蒂纳港后,购买了一大堆东西,差点塞爆两个大行李箱;又收集了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打算仔细了解一下神秘的丹伊岛。

可是,当他们把东西寄存在旅馆,空手徒步到蒂纳港边实际侦察周边情况时,却遇到了突发的状况:

夜色下,一艘船幽灵般的出现,停靠在岸边,它的装饰和附近停靠的船只完全不一样,船首两舷“风暴号”三个字极为大气。

喻清舒还在为它的突然出现目瞪口呆。说时迟那时快,蔺月抓住他的手就往船上跑。她能感觉到对方僵了一瞬,但很快就配合得跟着自己行动。

踏上船板的一瞬间,整艘船突然自己启动了,诡异的是,他们没有看到一个船员。等到行驶到距离岸边有一定距离时,原本毫无灯光的船舱也一下子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声传来。

等到手中传来轻微颤抖的感觉,蔺月才发觉,自己还抓着喻清舒的手腕,这让她很鲜明地感觉到,原来放松下来的人类再一次因眼前的怪异现象变得僵硬。

咦,没看出来啊?他害怕这些吗?

但事已至此——蔺月往身后瞥了一眼,蒂纳港本就模糊的影子现在只有一片朦胧的轮廓,他们两人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这难道是……?”

似乎是不肯死心,被她拖上贼船的喻清舒用眼神示意她,身处于此,他不敢太过直白地说出那几个字。

点了点头,蔺月干脆地认下了他的猜测。两人在船的甲板上默默站了许久,都没见有谁出来招呼或招待他们,便大着胆子测试了一番,发觉尽管灯光将一切角落都照得分毫毕现,船上的那些人谈笑风生着,神态生动又自然——他们压根看不到闯上船的两个人。

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蔺月甚至随机抽取了一个倒霉蛋,凑到她近前,眼与眼相隔咫尺,也没有在对方的瞳孔里找到自己的身影。

这种被当成透明人的滋味十分奇怪,按理他们应该庆幸,却也滋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

“真奇怪,”寻了个住处草草住下后,蔺月对同命相连的同伴说道:“对我们来说他们很奇怪,但对他们来说,我们也是神秘的外来者吧?”

喻清舒没能欣赏她的幽默,他心事重重坐在旁边,眉头都能夹起一个井字。

如果现在让他选,当初他还会心神不宁以至于闯入时光通道吗?蔺月想不出答案。也许每个拥有思维的生物都有各自的痛苦吧,比起魂不守舍,不如考虑点现实问题。

比如:吃的如何解决。

两人都不想吃船上的东西,全靠喻清舒将海水沥为可食用的清水,他还“借”来船员室的鱼钩,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海钓来维持生命。

蔺月试图拒绝过他的食物,她自身有储能,不需要进食也能存活一段时间,她在人类社会中学习到的道德认知也抨击她:怎么能让辛苦寻觅食物且正在长身体的人类分出本就不多的食物呢?

但喻清舒十分坚持。

她看着眼前的人类已经十分脆弱和紧绷的神经,感觉他或许承担不了再一重打击了——想想看,这里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便把没能说出口的解释重新团成一团塞回了胃里。

借着透明人的优势,他们在船上听到了不少事情。船上人分为两派,一种是赶回丹伊岛的当地人,据说回岛的船的班次在不断减少,如果不搭上这艘,下一艘何时发船遥遥无期。

还有一派是打算入岛的外来人,他们似乎是想参加丹伊岛上的一场拍卖。一周后,将有另一艘外来的船来接他们。

“我们可以搭他们的船,或者随机应变。”蔺月分析着回去的办法。

喻清舒暂时不在意出岛的办法,他更在意的是:“不会他们心心念念的东西,就是你导师要的那个吧。”

他自从上船后就很不安,除却必须的分开行动,都尽可能隐蔽的往蔺月身边走。后者看破了他的故作轻松,予以了默许。

“我们得做最坏的准备。”她只能这样回答。这也是她一向的准则。

人类总是贪图最幸运的结果,可幸运与不幸都只是几率的一环,从来不是某种恒定的、可被固定的结果。

船航行的时间不算久,两天后,他们就看到了丹伊岛的影子。

然而,眼看就要抵达港口的时候,原本平稳行驶的船突然向下坠落,好像有个巨大的吸盘在海水深处吸着上空的东西。

让人意外的是,船上的人竟不十分惊慌,只是交头接耳着,“就是这个”“还是来了”……

岛上的救生人员迅速乘着小汽艇和小木船来救人捞物,喻清舒原本好转的脸色再一次变得糟糕。

虽然心情黯淡,他仍然本能地搜集着线索,在专注地观察港口后,低声说道:“有点奇怪,为什么船都停靠着,几乎没有出航的?”

他们没有妨碍其他争先恐后上救援船的人,直到最后一批剩下空位的时候,才跟着上了岸。

说也奇怪,踏上丹伊岛地面的一刹那,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涌上了他们心头,他们对视一眼,确认两人都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这时,某个救援人员转头看到了他们,吓了一跳:“我真是忙糊涂了,刚刚都没看到你们。”他不好意思地说着,要给他们指路,蔺月趁此机会问了他几个关于岛上的问题。

两人在港口逗留了好一阵儿,既观察这里的环境、船只,又观察工作人员的行动轨迹。直到原本船上的游客几乎都已散尽,搬运最后一批船上货物的救援人员也收工返程时,才慢悠悠地往岛上走。

两人对丹伊岛一点也不熟悉,但恰巧,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小女孩儿伸手截住了他们,她是个青涩却优秀的小导游,不仅向他们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一大堆,还帮助他们找到了不错的住所。

蔺月用从船上得到的一些当地的货币酬谢她,但她没有打算就那么中止这段缘分。

“我们明天再去看看茉莉吧。”她对喻清舒说。

琴姨将他们领到房间后,送来了一大捧东西。这间客卧似乎已经空了许久,但被维护得很好,配合琴姨送来的手工制品们——她似乎是个极其心灵手巧的老妇人,一派温馨,比冰冷的船上生活好了不知道多少。

喻清舒正在帮她铺床,他自己则抢了靠窗的老沙发睡。蔺月虽然严格来说也不需要睡眠,但随他去了,那张看起来舒服极了的老沙发也很对她的胃口,或许喻清舒是喜欢那里才抢的呢。

“今晚不行动吗?”他一边和枕头枕芯斗智斗勇一边问她。

蔺月指尖朝下点了点,暗示屋子里还有琴姨在,想要绕过她,难度无疑很高,还容易使她产生怀疑。

“好,那我们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喻清舒没再说什么。

他走到窗前,拉开严丝合缝盖下来的厚窗帘,试图观察窗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能绕过正门的出门办法。

可他站了片刻,惊疑不定地回过头,蔺月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有地方不对。她闪身上前,在看到窗外的景象后轻声呢喃道:

“……好大的雾。”

浓密,稠厚,如丝如缕,可视度极差。看久了,甚至让人怀疑,雾中是否会突然钻出獠牙利齿,狠狠地将他们吞噬。

蔺月示意他把窗帘原样放回去,他们默默走回到房间里的木桌旁。

琴姨不适应晚上用电,这个岛屿上的原住民似乎都习惯在野外点一种名叫“提瑞斯”的土灯。那一碟清油原料不明,盛清油的小碟则是一种当地的贝类。

灯芯小小的,绽放的光焰却十分灿烂。

待喻清舒稳了稳情绪后,蔺月沉吟了会儿,捡了她送别茉莉时看到的天空的意象和他说了。

“看来,这里确实……”不宜久留。

他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声,似乎觉得如果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贸然道破一些真相,可能会招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蔺月没有他那么多顾忌,但尊重了他的想法。

她好奇地想,这就是人类的思维神经吗?有时候强大无畏,有时候又纤弱敏感,这种毫无规律,真是神奇又美丽。

喻清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蔺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忽然回响在他的脑海。

“想要藏住瞒住的东西,必须亲手去做”吗……

他眨了下眼,找出了纸和笔,和蔺月确认了接下来的行动路径:

在室内用纸笔交流关键的、神秘的信息,并尽可能用谐音替代,结束后及时烧毁。在室外则仿照其他游客的行动模式,避免成为人群的目光焦点。

只能明天早上再想办法观察这个岛屿的情况了,他们互相道了晚安,没有熄灭桌上燃烧的小灯,怀着满腹心事合衣入睡了。

噢,这个“怀着满腹心事”仅限于喻清舒。

待他睡着,蔺月悄无声息地从被窝里钻出。她在老沙发前站了会儿,确定喻清舒的呼吸声和心跳都符合人类睡着后的频率,便往他身上贴了个定位器,向窗户走去。

她在人类社会游荡的这些年,学到的最佳经验就是多实践,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人类爱将时间与金钱等同。在她看来,时间也是机会,一个个眨眼便会错过的契机。

想要一个尽可能好的结果,就必须踩中尽可能多的契机。

反正,最坏的情况,她的这具身体在这里被报废,那么同一时间,另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她的备用躯壳将被启动。

到时候,她就算搭不上这趟时间恰好的“幽灵船”,还是可以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游到丹伊岛,与喻清舒汇合。

只是那需要时间……想到喻清舒这些天面上装作不动声色实际尽可能靠近她的举动,蔺月犹豫了下,决定尽可能在探索中保全自己。

她掀开窗帘,打开窗,坠入了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