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年跟李扬两个人在饮料贩卖机那买饮料。
李扬握着一罐没开封的咖啡，表情有点忧郁。
“你怎么的？”乔年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李扬幽幽的开口：“夏月……”
“你等等。”乔年打断他，“你该不会也想追夏月吧？”
“我没有。”李扬否认。他真没有。
只是昨天跟夏月一起走了那么一段路，觉得她性格爽朗人还不错，对她印象挺好的。
“我觉得她有点可怜。”他接着说。
乔年也是够了解他，一下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说阿朔啊？”
李扬点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乔年灌了口可乐耸了耸肩，“他跟阿屿打赌，你什么时候见他赢过。”
“赢不赢的先不说，我是觉得，他对夏月原本可能也没那么强烈的心思，但是因为跟阿屿打了赌，带上了胜负欲，所以也会更加的执着。”
“你说的也是啊。”乔年点头。
回想从前那两个家伙打赌的情形。林朔是没赢过，但每一次，他都是很认真的想要赢的。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段也有可能会有一点激进。
“这……”她摸了摸下巴，“要不要你提醒那个夏月一句？你不是认识她。”
李扬刚才就是在愁这个呢。
“算了吧。”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谁知道究竟是拒绝了一直被缠着好，还是干脆答应顺一顺阿朔的心意好……顺着他，说不定那个家伙一下就腻了。”
“也是。”乔年再次点头，“那个家伙虽然渣吧，但是对前女友都也还行。夏月假如真的跟他处，那至少在毕业前都不用担心赵锦一了。”
“嗯。”李扬把咖啡抛起，用另一只手握住，“所以先看看再说吧。”
乔年也嗯一声，然后看着他笑起来：“唉你这个人，虽然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傻乎乎的，但到关键时刻，你还挺拎得清的。”
“呵呵。”李扬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
*
夏月回到了教室里。
这个年纪的女孩皮肤都嫩。她被打了那一巴掌到现在也仍旧有些肿胀。
买了瓶冰水，她拿冰水按着脸进了教室。
楚漾扬着眉，一脸吃瓜的表情看着她进来，坐下。
“同桌。”她朝夏月打趣，“你红了。”
夏月好端端被狗咬，心情有点糟，听到这话语气有点冷：“怎么了？”
“林朔刚才宣告主权。”楚漾笑道，“好多人都听到了。消息传得飞快，现在大概整个年级都知道了。”
“他就是林朔。”夏月问。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楚漾有点同情她。
夏月不意外大家知道这件事。因为刚才那栋教学楼里还有其他人。也不是只有林朔那一间的窗户边有人站着往下看。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许茉染的那句提醒。
当时她觉得，她是绝对不可能惹上什么麻烦的。事实证明，人就不能太绝对，不然天都会来惩罚这种自以为是。
现在麻烦找上门，她心里有些乱，但并没有慌。最坏的结果她已经想过。也就那样。没什么好怕的。
她放下了手里的那瓶水，楚漾看到了她的脸。
“你挨打了？”她稍稍收了点笑意，“谁？赵锦一？”
“嗯。”夏月点了点头。
“那女的真的有病……”楚漾正想要再说什么，那有病的女的就出现在了面前。
赵锦一站在8班教室后门的门口，一眼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夏月。
“夏月！”她几步冲到夏月面前，“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诉你，这个事没完！你这个贱种，我绝对不会……”
话没说完被楚漾一把掀开。
“你看清楚了。”楚漾一路把她推到了门外，指着墙上挂的班牌给她看，“这是我们8班的地盘。不是哪来的野狗都能在这里吠的。”
“哟。”林朔走过来正听到这一句，他胳膊搭在蒋星屿的肩膀上，笑道，“你们班的人，还真是班级荣誉感挺强的。”
蒋星屿没说话，他扫了眼赵锦一，朝教室里走去。
“管好你们班的人吧。”楚漾懒的同这两个人多说，放下这一句话，转身也回了教室。
这边走廊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林朔和赵锦一两个。
林朔朝赵锦一看去。
夏月下手快准狠，赵锦一的脸现在也是肿着的。她肿着一张脸，头发也因为这一中午的乱跑而有些乱。还说什么校花……她长的是还行吧，但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点难看。
“你真是丢脸。”林朔说。
赵锦一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最受不了别人这么说她。尤其那个人还是林朔。
“你要干嘛？”她朝林朔问，“你又要去找夏月？”
林朔正要往8班教室走，闻言脚步一拐，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情？”他微微弯下身，那眼看她，“我对你，顶多也就是点……”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扯了扯嘴角，“班级荣誉感。平时你爱跟着那就让你跟着。但是想要管我做什么，你算老几？”
赵锦一说不出话来。
林朔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笑也没有感情。他的确是对她没有感觉。而且他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在林朔的字典里，可没有不打女人这样的词条。
赵锦一不敢再触他霉头，红着眼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林朔冷漠朝她背影扫了一眼，这才重新迈开脚步，走进了二年级8班的教室。
他走到了夏月身边，随手抄过一把椅子，长腿一迈，反坐在上面。
夏月手边一瓶冰水，冰块在化，遇上外头的热气整个瓶身上都挂着水珠。
她脸颊上还有水渍残留。
林朔细细看去，还能在她脸颊上看到些淡淡的，残留着的红肿。
主要是她皮肤很白，所以红肿格外明显。
她那边的脸颊湿漉漉的，还粘到了几缕头发。
白皙面容，乌黑发丝，还有淡淡的红……林朔目光上移，撞进一双纯净的杏眼。
像是这样干净漂亮的一双眼睛，对林朔来说也不多见。长的确实是……很不错啊。他望着她，就笑了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他对夏月说道，“我叫林朔。”
夏月只是看他，并没说话。
林朔也不介意，他弯着嘴角，继续说道：“我挺喜欢你的，想让你做我女朋友，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全班人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到了这里，因为对象是林朔，所以也没什么人敢起哄，大家都在等着夏月的回应。
被人当众告白，一般女生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多少都会显得有些羞涩。
被喜欢的人告白会喜悦。被不喜欢的人告白了会难堪。被不认识的人告白了呢？
夏月面容平静，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她认真看着林朔。老实说林朔样貌生的很不错，长腿高个桃花眼，是个出众帅哥。但刚才的那个赵锦一样貌也不差的。
不是样貌好人就会好。在夏月心里，这两个家伙差不多，一丘之貉。
“我不认识你。”她淡声对林朔说。
不认识的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那没关系。”林朔笑，“相处几天就认识了。”
“我知道了。”夏月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我会考虑的。”
挨了打敢双倍奉还的人，林朔也不指望他一告白她就能够答应。来日方长，这事也是慢慢来才有意思。
“行。”林朔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在学校里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直接找我。”
夏月没有说话。
林朔又是一笑，抬起手在她下巴上轻轻勾了一下，然后去喊蒋星屿。
“阿屿，我走了。”
蒋星屿头也不回，只是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林朔走出了8班教室，大家才都收回了目光。有的继续做题，有的则是小声的八卦起来。
林朔是个渣男，谈恋爱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大家也不会去提醒夏月。
毕竟林朔除了不好惹，他也长的帅。被这样的男生追，没有几个女生能抵挡得住。这种事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唉。”楚漾挺好奇朝夏月凑过去，“刚赵锦一的脸，你打的？”
夏月拿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痕迹很淡了，用头发稍微遮一遮已经看不出来。
听到了楚漾的话，她回答：“我那也算不上是打吧，我是还击。”
“还击。”楚漾被逗笑了，“看不出你还挺猛的。”
夏月没说话，她正要放下手机，就看到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
在添加好友的备注上面，他填了两个字：林朔。
夏月思考几秒，按灭了手机，没理。
“今天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楚漾接着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你的错。都怪狗太疯了。”
家世相仿的孩子们，从小到大的幼儿园小学初中就那几个顶尖学府，几乎都是一样的节奏上来。像是楚漾或者赵锦一这样的，在明德有很多，他们只是不像林朔蒋星屿他们四个那样亲密，但一直都是同学，大家彼此之间也都了解熟悉。
夏月听到了这句话，大中午的郁闷才终于稍稍消散了些。
“林朔那个家伙。”楚漾又问，“你会答应他吗？”
夏月从纸巾袋里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擦拭掉桌面上冰水留下来的水渍。
“不知道啊。”她回答，“看看再说吧。”
她体会到了明德的复杂。这里比起她之前的高中还是有些不一样。
在这样的环境里暂时无法做出太过绝对的判断，还得是走一步看一步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