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奇迹发生，墨锦羡眼神了恢复清明。
即将碰到季淮峙的黑雾凭空消失，墨锦羡抬眸，季淮峙已然跃上屋檐，似是没有打算多问差点杀了他们的东西。
墨锦羡拿出包子，咬了几口。虽然他不需要进食，可美食品尝过一次，便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小蝶看向季淮峙，季淮峙微微点头，她走上前，向墨锦羡鞠躬道：“恩情我已然偿还，江湖有缘再见。”
墨锦羡吃着正香，并未在意，“嗯嗯嗯，有缘再见。”
季淮峙垂眸注视着墨锦羡。少年长相英俊优雅，明明是习武之人，皮肤却白的透亮，乍一看以为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世子。可这狼吞虎咽的吃法，又实在违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等墨锦羡吃完才发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抬头望去，扬起笑容，“多谢你送我的包子。”
这一声将季淮峙拉回神，摆了摆手，转移目光。
墨锦羡跨步至季淮峙身边，“你这么喜欢看月亮吗？”季淮峙疑惑道：“喜欢看月亮？并无啊。”按住他的肩膀坐下。
墨锦羡：“那你天天跳上屋檐的是为什么？”
季淮峙：“当过一阵子刺客，就喜欢往高处走。”
墨锦羡哄笑道：“那你为什么当刺客？”季淮峙也不打算瞒着，开口道：“试探你的实力。”
墨锦羡挠挠头，答了声“哦”便不再多问。季淮峙张口询问：“你天赋为什么使用不了？”
他微微怔愣，随即再次扬起笑容道：“我的敌人，很强大的敌人。”
季淮峙第一次见他如此，“抱歉。”墨锦羡拍怕他的肩膀道：“无妨，只不过我跟他还有账没算。”
“哪怕他这么强大你也要跟他算？”
“天地间没有绝对的强大，万事万物皆有弱点。”
季淮峙看出他的决心，点点头继续赏月。倒是墨锦羡开口道：“作为搭档，你就不要跟我一起报仇了。”
不等墨锦羡说完，季淮峙迟疑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报仇了？”墨锦羡抬手拍他的脑袋，冲他眨眨眼道：“那就对啦！这不是怕你同情心泛滥要帮我吗？”
季淮峙翻了个白眼，俯身一字一顿道：“我帮狗复仇都不会帮你复仇。”
“你挺无聊啊，天天盯着狗有哪个仇人？”墨锦羡笑的肚子疼，季淮峙突然对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对妖有什么看法？”季淮峙盯着墨锦羡，试图找出他对妖的一丝厌恶。墨锦羡只愣了一下道：“能有什么看法？妖就是妖呗。”
季淮峙摇摇头：“不是这个，你会觉得妖都是坏的吗？”墨锦羡收起笑容，故作深沉地道：“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询问：“你会觉得妖——”墨锦羡打断道：“好了好了，不会这么觉得。”
季淮峙：“为什么？”
墨锦羡叹口气道：“在我眼里，万物皆有好坏之分，妖与人除了根本上的不同，其他都相差无几。”
季淮峙望着墨锦羡久久不能出神，喃喃低语道：“如果他们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什么？”墨锦羡问，季淮峙收回思绪道：“没什么，你的天赋是什么？”墨锦羡抬眼看着他，内心纠结了下，嘴上已经说出：“光属性。”
季淮峙问号都写在了脸上：“什么天赋？”墨锦羡肯定地道：“光属性。”
像是听到了什么毁灭世界的话语，季淮峙猛地站起身来，又快速坐下，“你……”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抿唇思索，干脆闭上了嘴。
“很震惊啊？”墨锦羡调笑地问道，季淮峙深深地看他一眼，缓缓道：“你这天赋不应该早就成神了吗？”
“对啊，但是很可惜，在成神的阶梯上我被人当做了垫脚石，运气好，侥幸没死。”墨锦羡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注视他，季淮峙沉默半响，试探地问：“你觉得我也会这样？”
墨锦羡立马否决：“不是，而是我骗了你，我已经不想成神了，从那摔下来没死已经很幸运了，我可不想再走一次。”
季淮峙应了一声，“那你现在主要找你那个武器？”墨锦羡点点头：“不错，那武器威力挺大的，而且也跟了我许多年了，不找到属实心中不踏实。”
“那你打算从何处找起？看你的样子，皇城似乎没有。”墨锦羡不紧不慢地道：“没到皇城之前感应还在，到了后应该是被人带着走了，感应没了。”
季淮峙问：“你意下如何？”墨锦羡伸伸懒腰道：“睡觉。”
“什么？”季淮峙以为自己没听清。
墨锦羡说完，自顾自地躺了下去，眼一闭，用行动告诉他，他没听错。
“……”
季淮峙沉默，拉起他的手臂一跃而下，“干什么？睡觉呢。”墨锦羡嘴上反驳，却顺着他跟着他走，季淮峙无语地道：“睡屋檐？你脑子进水了？”
墨锦羡无所谓地道：“睡屋檐怎么了？除了不太舒服还有掉下去的风险，我觉得一切都好。”
季淮峙嗤笑一声，“你小时候没吃饱饭，脑子得不到营养饿傻了？”恍惚间，墨锦羡突然闭嘴不说了，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将墨锦羡带到床榻前，季淮峙才留意到这人从刚刚就不说话了。
季淮峙堪堪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是说错话了。他吃东西这么狼吞虎咽，怕是真的没怎么吃饱过，低着头道：“抱歉，你就当我没说过。”
墨锦羡瞳孔慢慢聚焦，道：“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季淮峙见他又要陷入回忆，急忙转移注意力：“你找武器的大致方向有吗？”墨锦羡总算摇摇头，不再去想那段往事，道：“并没有，它与我的关联并不算强烈，恐怕要找个与它相同品质的武器才行。”
“什么品质的？我出钱给你买。”季淮峙下意识地道。这一说将墨锦羡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多谢季少爷好意，不过与它相同品质的武器在市面上可买不到。”
“那怎么找？”季淮峙站在墨锦羡面前，双手环胸，隐隐有不耐烦的迹象。“我知道有有一处应该会有，但此处有些凶险，你可愿陪我？”
季淮峙颇为不满地弯腰盯着墨锦羡：“我都这么说了，你还问我愿不愿意？”
“确认一下而已。”墨锦羡在他走后，再次尝试催动天赋。他微微挑眉，这一次比前几次都顺利许多，且时间更久。
但伴随而来的黑暗使墨锦羡神色一变，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会出现。想起他们的治疗，墨锦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是何时出现在这个宅子的？季淮峙又为什么在他面前，还给他塞了个包子？一想到这些他就有点头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想起。
市面上玲琅满目的稀奇玩意层出不朽，墨锦羡纵然岁数已然到了无法明说的情况，但依旧被这些小玩意所吸引。
“你看这个桂花糕，做的好精致啊。”墨锦羡走到一个商铺前。“两位公子，这都是新鲜出炉的，买回去尝尝啊。”
季淮峙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跑到街市来，逛了大半天就停留在桂花糕前，“你就吃这个吃得饱吗？”墨锦羡摇摇头：“吃不饱，但买多点我可能就吃得饱了。”
季淮峙思索了一下，甩出一块银子放在上面，道：“我全要了。”
正当墨锦羡想开口阻止，谁料小贩速度麻溜地打包，他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去，“哎好嘞，公子您拿好。”
季淮峙：“不必，多的算你手脚麻利。”
“多谢公子，有空再来啊！”
季淮峙拿好，一股脑的全部塞给墨锦羡，跟下命令似的道：“吃。”
墨锦羡无奈地笑道：“纵然它再好吃，这是糕点啊，吃多了不得齁死我。”季淮峙拿回一袋道：“那我帮你吃一点。”
“嗯嗯嗯，刚刚她还要找你收，你给了多少？”墨锦羡边吃边问。季淮峙眉梢一挑：“你不会不知道物价吧？”
在季淮峙略带震惊的眼神中，墨锦羡点了点头：“的确不知。”过了太久了，他能记得物价就怪了，就算能也早就变了。
季淮峙皱起眉头，缓缓道：“你之前住深山老林啊？”不等墨锦羡开口，他紧接着道：“不对啊，深山老林的话你不应该活到现在吧？”
符咒需要有人提供法力才能持久保护下去，朝廷会派人前往去提供法力，而深山老林可没这个待遇。
墨锦羡有些听不下去了，道：“没有住深山老林，只是太久没接触了，忘了。”这句话使季淮峙眉头更加紧锁：“你太久没接触是什么意思？”
他只好胡编乱造：“之前因为一种毒，无法说话，都是由搭档交流，我没有提过要求，自是不知。”
不知不觉季淮峙拉开了一些距离，“什么毒？”
墨锦羡是真的要崩溃了，人毒他不清楚有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魔的毒只有使人晕厥的，妖似乎有这个毒？
“妖毒。”
说完，墨锦羡观察他的神情，似乎是被他骗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笑着开口想转移话题。
忽然季淮峙拔出剑，毫不犹豫地指向墨锦羡。
“很可惜，你并没有骗到我，所以请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