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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按照聊斋原故事的设定,女主秦婴宁住在莒县罗店镇西南山中谷底,女主那个不靠谱的狐狸老妈跑去改嫁了(书中所写的“狐母”),于是将女主托付给了女主早死爹的更早死的原配(书中所写的“鬼母”)。

就这样,人狐混血的女主和狐狸小荣以及便宜鬼母在山中隐居生活,成长至十六岁,小荣是狐母留下来照顾女主的小保姆,会弄食物来投喂女主,鬼母则主打一个陪伴,没有小荣,女主怕是得饿死。

书中设定,男主王子服是鬼母有血缘关系的亲外甥,他对女主一见钟情,后来以探亲为由,一个人徒步走了三十余里路,寻访到女主家里来,在征得他阿姨,即女主鬼母的同意后,将女主带回了自己的家,并娶了她。

《聊斋·婴宁》这个故事的女主倒是有生育能力的,后来给男主生了个和她一样爱笑的社牛儿子,文中描写这个孩子时说“在怀抱中,不畏生人,见人辄笑,亦大有母风”。

这回听着不是那么像杀猪盘了,但许延年还是不会做任务的,上回她就说过了,路死路埋,街死街埋,没有在怕的,她许延年是爱钱,可也不是什么脏钱烂钱都恰的。

徐柏青诚然是她少女怀春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但且不说那都是五百年前的风流业冤了,就论如今,徐柏青他在现实世界里是有个结婚十年且已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妻子的,许延年这个人有精神洁癖,道德感很重,就算虚拟世界是法外之地,没有社会公序良俗的制约,但她个人情感上也是不能允许自己和徐柏青发生些什么的,光想想就觉得恶心,她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

鉴于上一个故事《小翠》,许延年知道这些虚拟世界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是会魔改聊斋原始情节的,所以她在心里已经有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了,然而当她跟着小荣回到山谷家中时,见到推门出来接她们的外婆时,许延年还是哭了。

《婴宁》里的鬼母人设居然替换成了许延年的亲外婆,她现实世界里已经去世的外婆,许延年眼泪婆娑,她承认自己之前和送穷鬼系统说话是大声了点,甚至还骂了它不少脏话,她道歉!

“外婆,你怎么也在这?”

“我不在这我在哪?小荣净由着你胡闹,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你两个也不怕给老狼叼去吃了。”

许延年带着种侥幸,又重复道:“外婆,你怎么也在这?”

“我不在这我在哪?小荣净由着你胡闹,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你两个也不怕给老狼叼去吃了。”

外婆也把刚刚回复她的话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语调,同样的表情,分毫不差,于是许延年眼里的光黯下了。

不是真的外婆,只是虚拟世界的NPC,在上一个故事里和两个大姐学女红时,许延年就发现了,她们的脚本都是固定的,如果许延年不断重复一样的动作或语言,那么她们的回应也将是无限循环的。

许延年哭了笑,上去抱了抱外婆,即使是NPC,她心里也是充满感激的。

送穷鬼系统很会找时机,上线道:“许女士您好,邀请您对我的服务进行评价:很不满、不满、一般、满意、很满意。”

许延年立刻给出了个“很满意”。

“谢谢您的鼓励~请您抓紧完成任务,与聊斋男主完成结婚生子两部曲,提现1000万元奖金,走向人生巅峰!

您原始累计金额为999.999万元,上一世界任务判定失败,扣除0.999万元。

叮咚!系统再赠送您9个金币!一个金币可兑换0.111万元,请确认是否兑换……

叮咚!0.999万元已到账!……”

这个坑你爹的系统又来糊弄鬼,许延年强忍住没吐出“傻逼”等芬芳词汇,抬脚跟着外婆和小荣往院子里走。

今晚十五,有大月亮,照得四下里亮堂堂的,并不需要灯火来照明。

这个家的建筑是用木头、茅草、黄泥等材料搭建的,打第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陶渊明的诗:“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每个牛马都有一个归园田居的美梦,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园,许延年的心情在瞬间就鲜活起来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别看这茅草屋简陋,也有两进院子,第一道门内是白色鹅卵石铺的路,夹道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现在刚开春,多数枝桠还是光秃秃的,唯有竹子和柏树的枝叶青葱依旧,映在这明月玲珑地里就如水中交横的藻荇一般。

再打开第二道门,进去是个大院子,四面一样种满了花草树木,水井旁有一株老梅树,开了满枝桠的白花,若不是有花香在空气里浮动,眼错要当是积雪。

冬天已经过去了,东篱下的菊花稀稀疏疏,经历了去年好几场秋雨冬雪的摧残,至今还没完全败落,蔫巴巴的和冬葵、萝卜等蔬菜混种在一起,院里养的一窝芦花鸡早给关到西边瓜架下的笼子里睡了。

厨房里还备有一大锅的热水,小荣拿冷水兑了一盆温的来,许延年洗洗脸,烫烫脚,也上床睡了。

这样明朗的月夜,下半夜里竟然下起雨来,气温直降了好几度,倒春寒了,许延年给冻醒了。

她身上盖的是棉被,《聊斋志异》成书于清朝康熙年间,而从丝绸之路传来的棉花早在明朝时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普及了,但是这茅草屋里没有暖气,就这一床棉被还是不够御寒的。

许延年包着被子坐了起来,听着外边淅淅沥沥雨打在茅草上的声音发呆,她脚底冰凉,睡是睡不着了,原以为下半夜得打熬着过了,不想外婆给她灌了个汤婆子送了来。

许延年接过,“谢谢外婆。”明知道这个NPC是鬼魂的设定,但许延年真一点也不害怕。

“快睡吧,明早让小荣给你炸汤圆吃。”外婆让她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走的。

许延年身上很快就暖起来了,外边风雨凄凄,而她有一个温暖的被窝,没有债务,不用工作,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可以睡到自然醒,小荣还会给她做早饭!

许延年睡眼惺忪间生出一感慨来:“老天奶,我这是又享上福了。”接着就黑甜一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雨已经停了,小荣煮了白米粥,炒了盘鸡蛋,从院子里薅了把青菜,炒了一盘,还炸了些昨天过节吃剩的芝麻汤圆。

春寒料峭,许延年穿了厚厚的棉衣,坐屋檐下吃早餐,粗茶淡饭,但每一样都好好吃,白米粥又香又稠,鸡蛋又滑又嫩,青菜是绿油油的,还有糯叽叽一□□浆的芝麻汤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咱们住在山里,哪来的白米?”许延年问。

小荣回道:“我挖草药卖给镇里开生药铺换钱买的,家里囤的粮食还够吃半年呢,别操心。”

许延年又一口粥下肚,全身暖暖的,当个废物可太幸福了。

这个家的围墙是用一块块大石头垒成的,不比她人高,望出去可以看见云雾缭绕的远山,昨夜下了雨,空气泥土里都是湿漉漉的。

小荣怕她冷,生了堆火给她烤,又往炭火里丢了些栗子、山药煨熟,给她一会当零嘴吃。

“咱家有茶吗?”

“枣茶怎么样?去年后山一棵野枣树结了好多果子,我拿竹竿子打了一大袋回来晒。”

小荣边说边搬出一只红泥小火炉来,用火钳把火堆里的炭夹出一些来放炉里,许延年想帮忙。

“不用,小心别烫着了,你去厨房把小陶罐拿来,还有野枣,我放在竹箩筐里。”

许延年去厨房把东西取了来,还拿了块红糖,小荣手脚最麻利,收拾一下就把枣茶炖上了,枣香慢慢从陶罐里发散了出来。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难怪《婴宁》原女主每天乐呵呵的,跟傻子似的笑个不停,就问这种日子谁过谁不迷糊?

上一个故事许延年巴不得快快结束,这一个世界她却生出了私心。

许延年心想,按照故事原始情节,徐柏青扮演的王子服这会得在家里,枕着她上元节丢掉的那枝梅花,害相思病。

男女主再次见面时,是天气暖和些的时候,记得书里描写的场景,说男主到她家来,看见白石夹道上落了一地的红色花瓣,院子里也开满了花,什么桃杏海棠,有的都把花枝探入屋里去了,而这会院子里除了梅树,其它的树木连花苞都没有。

许延年屈指算,桃杏海棠花开的时候,最少也得再过一个月吧,而且照原文的设定,男女主是没有血缘的姨表兄妹,男主是通过他俩名义上共同的表哥小吴同学找到这的,如今外婆替换了鬼母的设定,秦婴宁和王子服应该扯不上关系了,到时就是他找到这里,她也没道理跟一个陌生男子走。

许延年捋了捋思路,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她就学一学古人,陶渊明,孟浩然,王维,嘿嘿,咱也过一把田园生活的瘾,有本事送穷鬼立马判定任务失败,把她摘出这个世界,否则姑奶奶她就赖这不走了。

许延年既不肯做任务,现实世界也就回不去了,她没有牵挂的人,但却有一件事压在心头,是关乎她的房子。

她名下有一套34平的单身公寓,就是她在Z县的住处。外婆当年为了替她家还债,把自建带院子的一栋老房子卖了,钱分给舅舅一半,剩的一半留20万买房,其余拿去还债了。

她舅妈张桂芬当年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一是外嫁的女儿分家产的没听说过,他们老李家有什么责任跟义务要给女儿女婿还债;

二是人死债就销了,都是借亲戚朋友的,连欠条都没打,而且许家破产,一分钱也没得留给许延年,张桂芬有去咨询过律师,律师给她说无财产的继承人不承担被继承人的债务,国家法律都说不用还了,婆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去还钱?简直就是脑子有病的。

三是20万买房为什么要落许延年的名字,哪怕写老太太的名字,她张桂芬都没意见。

张桂芬拍着胸脯和婆婆保证,只要她张桂芬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外甥女挨饿,20万买的房子也可以给外甥女住,外甥女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唯一的条件就是房子不能写给外姓的孩子。

婆媳两个相持不下,张桂芬觉得婆婆油盐不进,偏心偏到西太平洋了,婆媳吵架话赶话,张桂芬甚至放话说等以后婆婆生老病死需要人伺候,她一个子都不会掏,一分力都不会出。

许延年作为既得利益者,不敢说她舅妈什么,看过太多人情冷暖,她甚至是理解她舅妈的。

许延年大学四年的学费申请了助学贷款,外婆把那套小公寓租了出去,每月租金850元,许延年的生活费也就有着落了。

日子似乎勉强能过下去的,然而在许延年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外婆病了,人生总在你刚看见一些有变好希望的苗头时,又给你浇上一盆要断根的热水。

许延年没别的办法了,她想把那套小公寓卖了给外婆看病,那几年刚好房价涨得飞快,20万买入的小公寓,才过5、6年就能翻倍卖出40万的价格,但外婆宁死也不同意。

“房子不能卖,没有房子,你以后哭都找不到地方。”

许延年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她偷偷去找她舅妈,提出把公寓过户给表哥或表姐,求舅妈掏钱给手术费。

张桂芬是个嘴硬心软的,其实已经把婆婆的手术费备好了。

她也有女儿,后来几年她经历的事更多了,已能体会婆婆的良苦用心,说一千道一万,再多的保证都是虚的,只是房产证上的名字才是实的,她心早软了。

可惜外婆的病情迅速恶化,医生已不建议手术了。

“别怪妈,当年和亲戚们借钱,妈是做了担保的,妈和你爸一辈子做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从小爸妈怎么教你和你妹妹的?不能偷不能抢,不谋不义之财,咱一分钱也不能昧了人家,不能叫亲戚朋友们吃亏。

也别怪妈偏心,你妹妹妹夫没有了,一块砖、一片瓦都没给年年留,反留了一堆的债,年年怎么办?34平的小公寓,给我孤苦无依的外孙女一个避风港。儿媳妇,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妈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张桂芬当时泣不成声,许延年的舅舅难受得一边哭一边扇自己嘴巴,那些年里她舅舅是最最难的,老母亲的意思他不敢忤逆,既伤痛妹妹的死,又心疼外甥女,更深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外婆过世后,许延年又提出要把小公寓还给舅舅家,舅舅舅妈如何也不答应。

张桂芬说:“你再说这种话,就是不认我是舅妈了。”

许延年只能作罢,本打算今年领了年终奖要给舅舅舅妈包个大红包的,过年要买的礼物她都预选好了,没想到泡汤了,任务失败后,自己的结局是猝死,名下的小公寓归属将是个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