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东哥，现在我的脚是不是在村里出名了？”
乔东点了点头。
“那今后肯定有很多人看我的脚。”
乔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更不开心。
“要不……小童你先在屋里躲一阵，要是有人来我就把他们拦外面。”
这样只会无休无止，不让那些好奇的人看清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雀儿山就这么大，他躲得了几天？再说他能让乔东因为自己跟村里人交恶么？
于是他便开始跟乔东讲道理：“有句话叫，堵而塞之不如疏而导之……”
“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是想着，他们想看我的脚那就让他们看吧，反正又不会掉两块儿肉。”
“可……”乔东垂了垂头。
他心里其实一百个不愿意。
牧童明白他的心思，接着解释道：“东哥你得这样想，他们爱看就看呗，反正他们又摸不着。”
这倒是的。乔东点了点头。谁敢摸他就跟谁拼命。
……
此次过后的又几天，还有些村民羞羞答答地来串门。另牧童高兴的是，这里民风淳朴，每次有人来都会带一大堆吃的，像晒干的果干肉干啊什么的，牧童吃得津津有味。乔南和乔北因为还得和自家媳妇过日子，这几天就没再来，不过牧童想起来不是还有个乔西么？从他穿进来就一直没见过这位“二哥”的身影，乔东也很少提。
不过都是些转瞬而逝的想法，他和乔东每天都很忙碌，只要白天来看他的人多了，乔东就会不高兴，牧童得想着法安慰他。
就这样，没过几天，上次村长说的“采月节”就到了。
晚上吃过饭，乔东和牧童闲着没事儿在院里乘凉时，乔东才提起来这个事儿。
“啊？明天？这么快啊。”
“对，今晚得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要赶过去呢。”
“我也得去么？”牧童问。
“不去也行，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只是……”乔东支支吾吾，“不去的话，其他人以后可能会说咱们。”
牧童懂了。这里民风淳朴是真，社会关系自然也简单，但正因如此身为村民的每个人都被剥夺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像这样，如果不参加这劳什子“采月节”，就会被戴上“不合群”的帽子，在这封闭的山沟沟里，若是被孤立简直如同灭顶之灾。
所以，他还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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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自从丁林那日撞见了乔东和牧童在小树林里亲嘴儿的场面后，他就匆匆忙忙跑下山回了家。
乔东说牧童是他表弟，起初他还不信，后来在街上碰见乔南的时候又问了一次，没想到连他也肯定地说牧童就是他们表弟……那这样一来，乔东他们俩岂不就是在、在□□么？！！
丁林自从第一次梦/遗/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平常和几个大老爷们洗澡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往人家身上瞅，但他也知道在村子里这件事若是被发现了会有多么可怕。当初被牧童吸引就是因为，不知为何，他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们是同类，尽管牧童死不承认。
喜欢男人对他来说倒没什么，但他们两个是近亲啊……乔大哥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不对……丁林仔细想了想，乔东为人死板固执得很，若牧童真是他表弟，他断然不会同意和他行那档子事，这样看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了——牧童根本就不是乔东的表弟。
……
牧童还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小声叫他的名字。
“小童，小童……”
牧童不愿睁眼，不自觉地往乔东怀里拱了拱。
乔东无奈，只好把他抱起，像托小孩儿似的让牧童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乔东早就偷摸下床洗漱了一番，做好了饭，又打了盆水进来。他一手扶着牧童，一手拿着沾了水的巾子在他脸上轻轻擦拭。牧童被水一刺激也就醒了，乔东吓得手一抖，赶紧想要开口道歉，没想到牧童反应并没想象中那么激烈，打了个哈欠后就又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享受着乔东的一套服务。
直到洗漱完毕，牧童才揉揉眼彻底清醒。今天是采月节，村里男女求亲的日子，但不仅是未成婚的男女，全村人都要去。
“东哥，你收拾什么呢？”看乔东在那儿往布包里塞东西，他不禁问道。
“噢，拿两件旧衣服，等会儿祈福的时候用，再给你装点儿吃的……”
祈福？拿衣服祈福？牧童不理解，不过等会儿到地方就知道了。
他这脚怎么说也算个新奇玩意儿，大婶大娘们觉得有意思，隔三差五就给他做鞋子送过来，还顺便给他做了几身衣裳，挺合身，这下就不用再穿乔东的衣服了。
今天天气特别好，他们这里树木茂密，就算太阳再毒也不怕被晒到，但乔东还是给牧童带了顶草帽，怕他半路觉得热。
两人这就高高兴兴地往办采月节的地方去。
……
乔东一路领着他，一路上碰见村里人，差不多也混个脸熟了，牧童便笑吟吟地跟别人打招呼。他这皮肤细白得样子，谁不喜欢呢？别人手里端的吃食，一见牧童就热情地往他手里塞，这倒好，除了乔东出门前给他带的，他们手里又多了一大堆。
举办采月节的地方是村子里的一大片空地，用木头围成了一个高高的圆圈，分了几阶可供人坐，牧童觉着还有点儿古罗马斗兽场那意思。
他们选了个阴凉地方，从后面长出来的树刚好遮挡住日光，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别提多爽。
牧童坐好往下看，只见下面中间摆了几个高高的木架子，上面还楔满了钩子，好像要挂什么东西，他问乔东：“东哥，这是干什么用的呀？”
“啊，这就是之前说的祈福用的，等一会儿咱们带的旧衣服就能派上用场了。”
不一会儿乔南和乔北也来了，领着自家的媳妇，坐在了乔东和牧童旁边。其实乔东有点不愿意，老三比较聒噪，一会儿怕是会打扰到他们。
乔南却没有注意到他大哥的眼神，乐呵呵地给牧童介绍：“表弟，这是我媳妇，叫小棠。”
那个叫小棠的媳妇胆小怕生，瞬间羞红了脸：“表、表弟好……”
“啊，嫂子好。”牧童冲她笑了笑。
乔北也学着他哥介绍：“啊，这是我媳妇，叫玲玲。”
“你好。”牧童冲她打招呼，可惜这个叫玲玲的冷冷淡淡，稍微点过头后，瞥了一眼牧童就继续往远处看了。
哇……有点高冷啊，看来还不太好相处……牧童心想。
乔南似乎早知道玲玲会是这样的反应，赶紧干笑了两声：“哎，可算是见过面了今天，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后碰见了可不要露生啊哈哈哈……”
乔东突然问：“老二呢？”
“他不来了。”乔南答道。
乔东皱了皱眉。
牧童也觉得奇怪，这个乔西只闻其名，怎么从不现身？采月节不是全村的大事么，他怎么不来啊？
不过想归想，牧童可不愿多嘴，今后想起来再问问乔东就是了。
……
几人唠着家常，场周很快就坐满了人，有些凑得近的还十分热情地和牧童打招呼，眼还老往他脚上瞟。牧童哭笑不得。
很快，采月节便开始了。
村长拄着拐杖从一侧慢慢走出来，站在场地正中央：“各位，今日是采月节，你们年轻人可不要拘谨啊……”
这是全年里村长能获得掌声最多的一次，搁在平常，他只要一开口，立马让人睡去大半，可今天不一样，这么热闹的场合大家都精神头十足。
说了好一大通后，村长才宣布采月节正式开始，随着一声锣响，一侧缓缓走出来几个托着木盘的男子。牧童仔细一瞅，走在最前面可不就是那个丁林么！
只见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分别端着猪、牛、羊肉还有一些水果鲜花，他们站在中央按一字排开，分别向东西南北展示了一圈，丁林领头大喊，其他男人们跟着，吆喝着牧童听不懂的话。
“东哥，他们说的什么啊？”
“……嗯……”乔东挠了挠头，“就是咿咿呀呀的，唱出来壮壮声势就行。”
“这样啊……”
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下面站着的男人身上。选他们几个进行这个仪式，其实就代表他们是这几年村子里最英俊、最优质的男子，在场的许多姑娘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都羞红了脸，相中哪个就可以主动出击，说不定今天就能得个如意郎君呢。
牧童好奇，也盯着他们看，丁林是这一堆里最出挑的那个，牧童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瞥可倒好，恰巧和他的目光对上——
只见丁林本来严肃，却突然咧嘴笑了笑，冲着牧童调皮地眨了下左眼。
牧童赶紧别开了眼瞅向别处。
最近丁林这家伙倒没有再骚扰他，不过他这人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还是多提防点儿好，省得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场上的很快就下去了，然后又上来一个面相讨喜的男人，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句：“……开始挂衣裳咯——”
话音刚落，就看见身边的乔南和乔北兴奋地站了起来，挥着手里衣服往场下的架子上扔。
牧童不解：“东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乔东：“祈福呢，”说着也把布包里事先准备好的旧衣服掏了出来，“看，都给小童准备好了。这个呀就叫’挂衣裳’，大家都把穿过的旧衣服往祈福架上扔，上面有木钩子，谁挂得最高就代表来年谁的福气最多。”
牧童顿时来了兴趣：“快给我一个，我也要挂！”
乔东把衣服塞到他手里。
他们围起来的这个圆圈其实并不大，因而直接抛过去准头应该还可以。牧童瞅准了离他最近的这个架子最顶端，心里默念：架子啊架子，初来乍到，给我点儿面子吧……随后把身体向后仰，将手中的衣服一甩，再弯腰狠狠一扔——
空中许许多多的衣服相继飞舞，乔东的这见坎夹在牧童的努力下也顺利得朝架顶飞去。牧童和乔东都兴奋地看着它，只见这间坎夹起势很不错，正当两人都以为能势如破竹地直飞顶端时，这件坎夹竟突然像泄了气一样，拐了弯越飞越低……就这样，它在牧童和乔东的目光中顺利地……掉在了地上。
看之前写的，给我自己都看笑了
第9章 采月节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