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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选我

翌日小厮开府门,包袱赫然出现在眼前,所装之物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总有莫名其妙的疯子,他本要扔走,一早要去永颐堂的卫知颐拦了下来:“什么东西?”

小厮还保持着扔包袱的动作,便解释:“小姐,也不知是谁在门前丢了个包袱,里边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卫知颐接过包袱,定睛一看,钉子,线,还有五音盒。

她第一反应就是凶手找上门了,问:“今早发现的?”

小厮回道:“正是,昨儿闭府都没有的。”

人都跟到住所来了,多半是昨夜。卫知颐转念一想,同行的还有顾承旻,那时间应该更早些,莫非是稀音楼。

就说秋娘一事没这么简单,卫知颐淡然自若道:“扔了吧。”

等小厮回府,卫知颐捡起街角的包袱,抖搂几下,转身朝县衙方向去。

知县见她又来了,起身相迎:“堂主,本官手底下的仵作已然查验过尸身,喉头肿大,确是因为中毒。”

“只是那位姑娘的罪,不能就这样脱了。”言下之意秋娘的死因虽然查明,但无人能证明毒就不是静鹂下的。

“大人别着急啊,民女还什么都没说呢。”包袱提到显眼的位置,她看着知县一字一句,“您且看。”

知县半信半疑的打开包袱,顿时哑言。

卫知颐接着说:“旁人给大人提供什么证据,民女管不着。但是眼下看到的,是家门前出现的,您有何评判?”

知县办案的能力不足,倒学了几成拾人牙慧的本事。

验自然是验不出来,顾承旻也是因为在南阈待的久,才多出关乎此毒的经验之谈,结果要服众,就得拿出更实际的凭证。

“民女请大人用害鼠舔舐绢帕,如果它死了,就足以证明班主和秋娘同一死因。”卫知颐分条析理,“静鹂关入县衙多时,她没有机会扔包袱,凶手另有其人。”

“望大人明察。”

此外,她要与静鹂再谈一次。

原本空洞的眼神在看见她的一瞬微亮,而后黯淡。

卫知颐站于铁杆后:“今日,不知谁送我一个包袱,有五音盒,有钉子,还有……”她突然停住不说。

里面的人露出一丝惊疑。

“是你吗?”

“不,我……”随后意识到当下处境,再度沉默。

卫知颐说:“当然不是你,因为你没那个功夫。”

强撑的脸有些煞白:“你想说什么?”

“想说你一点都不会撒谎,旁人稍作引导,你就乱了阵脚。”卫知颐看着她,“你其实根本不知道秋娘是怎么死的,可你清楚杀她的人是谁,那个人于你而言很重要对不对,重要到你不惜以命换之。”

静鹂想反驳,但慌乱的神情出卖了她。

“还有一事。”卫知颐咬咬牙,“秋娘身死多日,照花林却一日未断,或许我该说,直至昨日。”

卫知颐坚持道:“你倘若信得过我,不妨对我言之一二。”

然而事实就是,静鹂咬死原话,一句都不曾辩解。

如此一来,她卫知颐分析得再有理,也仅仅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终究是个大问题。

午后,回永颐堂的路上,她照例看了眼稀音楼。

这一看不打紧,倒发现点别的。日头正盛,不少人围在楼外的告示栏七嘴八舌,其中女子最多。

卫知颐好奇,便凑上前瞧了瞧。

稀音楼现求女伶,需擅器乐,声婉转,姿婀娜,有声貌并俱者速至详谈。

朔京数一数二的乐楼,轻易不收外人,忽张此告,自认有几分技艺的女子都跃跃欲试。

谁不像一曲成名,最好得个贵人赏识,如当日的秋娘,后半生便可无忧了。

卫知颐从头到脚阅了好几遍,而后计上心来。

告示出来没多久,仿佛全城能歌善舞的姑娘都汇聚到稀音楼,玉烟陵不得已将人分成几批,往后几天晚上挨个挑。

今夜足有七人,下腰开嗓一个个铆足了劲,相比之下,当中蒙着面纱的女子稍显拘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卫知颐眉心微蹙,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你怎么不练,莫非有什么绝活想在主家面前展示?”弹琵琶的姑娘拨弄琴弦,神色略带高傲。

绝活?

她不同于寻常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粗劣,也就从小跟着鹤伯练的三招两式勉强看得过去。至于本貌,虽是遗传了郡主的好皮相,可与周围花枝招展的姑娘相比,她不敢说自己有多大把握。

“姐姐说笑,我也是慕名而来,唱功弹技马马虎虎。”卫知颐作出腼腆,“若真能入玉娘子的眼,今后少不得向诸位讨教。”

那姑娘冷哼道:“你倒实诚,来这儿的人谁不是为秋娘的位子,断没有谁帮谁的道理。”

善乐者多少有点傲气在身上,这她是知道的,但这姑娘张口就是秋娘,还未入选就对她敌意颇重,要真进了戏班子,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这样想来,静鹂算了不起的,在一众唱功,身段极佳的人中还能练出一手过人的月琴立足稀音楼,自己要不硬气些,三两天不得叫人欺负死。

卫知颐收了谦逊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叫你一声姐姐是出于同行礼节,往后怎样,大家自然各凭本事,你也不必担心谁会抢了你的风头去。”

那姑娘一听,急了眼,还要再说什么,这时,玉烟陵施施然掀开帘子,打量着几人:“都是美人胚子。”

目光落在卫知颐身上,她忐忑的垂下眼睫,玉烟陵没见过她真面貌,应该认不出来。

一只手随后揭下面纱,她瞬即抬眼。

“脸不丑遮着做什么,赶明儿上台还这么扭捏吗?”玉烟陵嗤笑。

卫知颐轻吐一口气,然而悬着的心还未放下来,看到她身后的人,又死了半截。

“这位是顾公子,稀音楼的贵客。”玉烟陵邀人上坐,“选人一事我说了不算,客人喜欢才最要紧。”

“稀音楼客多,顾某一人之见不足以代表所有人,玉娘子另请高明吧。”顾承旻本是来听她汇报朔京事宜,不想照常说完后,玉烟陵又将他引至此地。

顾承旻一向不插手稀音楼日常经营,玉烟陵此举古怪,但他也无意深究。

转身之际,眼睛随意扫过面前的女子,只见某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他眉梢一挑,当即就要坐下。

卫知颐心中愈发不安,玉烟陵对他耳语几句,本要离开的人就改变主意,顺理成章的留下来。

清浅的眼眸不带任何情绪,她被盯得头皮发麻,心虚的往后小挪两步。

照理说她不该害怕,顾承旻也没见过她摘掉人皮面具的样子,可一抬头,俊白如玉的脸庞正对自己,卫知颐没来由的想要退缩。

“你。”坐在上面的人撑着头,抬手直指,“唱一个。”

这会儿语气才真像个纨绔公子,卫知颐就知道小看了他,外人眼中杀伐果决的镇南侯,至亲口中性子孤僻的大孙子,都没她此刻看到的真。

还常年带兵呢,常年带兵的人和戏楼的老板走这么近,命人唱戏的口气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先前说他是出入梨园的老手一点不为过。

卫知颐迈出一步,朝他盈盈一拜:“回公子……”

“没叫你。”顾承旻出言打断。

她悻悻地退回去,心里骂了这人千百遍,没叫她指她做什么,明日定要给他派更多难算的账。

“你来。”顾承旻无视她的尴尬,“那个弹琵琶的,本公子就喜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卫知颐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那姑娘自是得意,睨了她一眼,走上前拨弄琴弦,歌声婉转动听,饶是玉烟陵也露出赞许的神情。

手心逐渐沁出汗,不管顾承旻这个变数,她准备的东西关键是要玉烟陵看得上。

春夜月上初弦,室内烛光摇曳。

除了她,顾承旻将六个人看了个遍。卫知颐都快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什么猫腻了,一整晚不曾唤她。

“乏了,今日就到这吧。”最后他竟这么说。

玉烟陵颇有些意外,不论技艺,卫知颐的容色在几人中是出挑的,顾承旻却看也不看。

“且慢,玉娘子和公子还未看我献技,决出来的结果怕是不公平吧。”

“你姿色平平。”

“技艺合该平平。”

“本公子不看平平之人。”

三句话不离欠揍,她还不能当场骂出来。

顾承旻要是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他平日多番奉承的堂主,估计下巴都该惊掉。

卫知颐不看他,转而对玉烟陵:“玉娘子,她们会的我现在虽不会,但日后能学。可我会的,她们一时半刻是习不来的。”

玉烟陵惊喜:“若是这说法,我可要看看了。”

“借公子剑一用。”她瞥向顾承旻腰间,而后在手腕绑上细铃铛。

卫知颐手执长剑,右上偏刺以起势。翠袖轻摆,立圆画得极稳。

几式下来,叫人不觉身随剑动。

执剑的手搅动愈发快,舞步轻盈宛如夜行的猫,腕间铃随旋步作响,又似白日的燕。

利剑不在掌中,在人身。剑意不在剑身,在人心。自她握剑第一日起,便得人教导。

心,弗能乱。

她敛息,收剑而立,乌发似瀑。

唳九霄,式式杀招,鲜少有人知晓。融剑法于舞,这丫头吃了秤砣铁了心,缘何非要进稀音楼,顾承旻眸色渐沉。

“剑。”卫知颐眼疾手快的插回去,“还公子。”剑一字咬的极重。

其余几人瞠目结舌,她们刚刚或弹或唱,仿佛都成了雕虫小技。

卫知颐喘匀气道:“玉娘子,我这样的人,稀音楼可需要?”

“自然……”

“玉娘子,我记得贵楼要选的是唱腔地道,精通器乐的人。”顾承旻再度打断,“她适才舞的是剑,不合规矩。”

堂堂侯爷,与戏楼有勾当就算了,私底下还这般爱刁难人,她只有这一个机会接近真相,倘若顾承旻给她搅和黄了,她不介意回去就拆穿他的身份。

“女子若能将武融于戏,对稀音楼来说可是头一份的新意,公子有何看不上?”

玉烟陵忙打圆场:“公子,我还真挺喜欢这姑娘,来稀音楼好好练几天,到时候知武会唱的,说不定也能一曲成名。”

顾承旻冷厉一视,玉烟陵便适时地住了口。她到底是听镇南侯的吩咐行事,眼下情势不明,乱发话于己而言反为不美,不如先静观。

卫知颐几乎是瞪着他,根本没道理。顾承旻没有阻拦她的理由,且不说他不认得现在的她,假使认得,就更不该妨碍自己行事。

然而玉烟陵似乎是看他脸色行事,当下不论如何,她都得服下这个软。

想到这里,卫知颐握紧拳。

一狠心。

“顾郎君为何不选我?”

作者有话说:关于女鹅真容的事,我们小侯爷一直都知道噢。

不过在此之前,女鹅在他面前已经掉过几次面具了,宝子们猜得到是啥时候不

从下一章开始,女鹅就要开副本啦,实践出真知,抓住真凶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