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架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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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0万字更新:2023-02-20 22:4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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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宜嫁娶。皇城内红烛彻夜点着,彩槛朱帘,丝竹绵延,处处洋溢着喜庆的色彩。“都给我利落些,别耽误了时辰。”映着红光的回廊上,刘嬷嬷正领着几个内侍往承华殿走去。内侍们连连应是,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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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宜嫁娶。
皇城内红烛彻夜点着,彩槛朱帘,丝竹绵延,处处洋溢着喜庆的色彩。
“都给我利落些,别耽误了时辰。”
映着红光的回廊上,刘嬷嬷正领着几个内侍往承华殿走去。
内侍们连连应是,更为小心地端紧手中的木盘。
“有刺客!”
行至殿中,不知是谁轻呼了声。
众人猛地停下脚步,抬头,不远不近的,他们一眼便瞧见那高墙上站了个清俊的身影。
更深露重,夜风汹涌。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衣诀飘飘,腰极细,他背着手,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他如缎般的青丝上。
内侍们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一时间慌了神,他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扰了刺客,然后须臾之间,命断黄泉。
哆嗦着身子,他们下意识望向刘嬷嬷,希望她能给个指示。
然而刘嬷嬷眯着双老眼,直盯着那人,好半晌都没个动静。
末了,她突然,“公主!当心呐!”
这一声可是卯足了劲,声量之大,响彻整个承华殿。
元茵被吼得脑子发白,身形一晃,当即从高墙上栽了下来,摔了个仰面朝天。
“公主?!!”
炮仗似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元茵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远在内室里的宫女们也听到了刘嬷嬷的吼叫,瞬间鱼贯而出。
“公主,您没事吧?”
“公主,可算是找到您了,您去哪了?”
“咦?公主,您这是什么装扮啊?”
……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簇拥在元茵跟前。
刘嬷嬷见状,气道:“一个个的,像什么样!仗着公主待你们好,半点规矩都不守了是吧?还不快把公主抬到殿里,傻站在那儿做甚!”
宫女们立马噤了声,七手八脚地头抬起插树叶,屁股沾泥的元茵,想要往回走。
刘嬷嬷喊住其中一人,“小绮,你赶紧去太医署一趟,如果张太医在当值,最好是请他过来。”
小茹应和道:“是。”
一行人疾步进了寝殿,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将元茵放至床榻上,随后,有人端来铜盆,绞了帕子给元茵擦脸擦手。
刘嬷嬷面如死灰地站在人群外,嘴里念念有词,“哎呦喂,大喜的日子,这该如何是好啊……都怪奴婢莽撞,冒犯了公主,让公主受惊了……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愿意受罚,只求公主千万不要有事啊……”
元茵在混乱之中听见了这些话,一面疼得龇牙咧嘴,一面还有心说笑道:“嬷嬷,我看你比那九命猫还要厉害,天天罪该万死,罪不容诛的,身子骨却仍是这么硬朗,莫不是你私藏了什么还魂丹,一命没了,还有一命?”
刘嬷嬷挤出一点苦笑,“公主不要打趣老奴了,奴婢真的知错了,今个是公主出阁的日子,本该事事顺意的,奴婢还害公主……”
元茵打断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也不能怪你,况且,我压根没有伤到骨头。”说着,她抬起手,随意甩了甩,“你看,我好着呢。”
原本状作鹌鹑的内侍们听了她们的对话,皆是愣了又愣。
今晚这事,若放在别的宫里,刘嬷嬷怕是已人头点地,亦或是被扒层皮了,而他们这些参事的小奴才,同样也难逃其咎。
到底是得罪了主子,哪里可能有好果子吃,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生死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不过现下看来,颍康公主不仅没有动怒,反倒还存了那宽慰人的心思。
他们是有听闻颍康公主与旁的主子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问了,对方也说不上来,如今一见,便隐约感受到了。
深宫里养着的女子,好比那折了的花,无根无土,一天天在这四四方方的森严壁垒间熬着,直至褪色败烂。
而颍康公主兴许是因为自小在乡野山涧中长大,进宫也才不到半年,周身还未沾染上那股“死气”,所以整个人明媚得很。
*
不多时,张太医就赶来了。
张太医先替元茵察看了下身体,后又诊了脉,才道:“果真如公主所言,没什么大碍,就是脚有些肿了,等会微臣给您开几副膏药,按时贴个六七日便能痊愈了。”
刘嬷嬷在旁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吧,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张太医捋须笑道:“万事皆可化险为夷。”
刘嬷嬷也跟着感叹,“是啊,公主可是咱们大魏的福星啊。”
元茵嘴角抽了抽。
平生至今,她跟“福”这个字就没半点关系。
在没当公主之前,元茵原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女,漂泊无依,四海为家。
最初的时候,她是跟着一个叫春娘的女人一块讨生活。
春娘待她极好,供她吃穿,让她到学堂读书认字,她也像其他孩童那样,平平安安地长了七岁,后来春娘病了,病得连床都下不,便找人把她送到了玄清观里。
她不愿走的,春娘就打她,边打边掉眼泪,最后竟哭晕了过去。
她见此状,只得同意了。
刚开始那会儿,她有几次想偷偷回来找春娘,但因离开的时候年纪小,路途远,记忆模模糊糊的,还没下山,她就迷路了。
玄清观里的师父把她寻回来后,绝了她几天吃食,她人小肚子大,实在扛不住饿,一来二去,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在观里挑水扫地,砍柴种菜,煮饭洗衣,还跟几个师父学了点算卦治病的本事,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能过得下去。
直到嘉丰十六年,天下大乱,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各地匪患猖獗,玄清观也难逃被草寇洗劫一空的命运。
那天晚上场面万分危急,大家四散逃命,也没留下个约定,就此彻底分开了。
元茵举目无亲,只能随着人潮,一路流亡。
从北到南,尸横遍野,恶疾频发,空气中时常弥漫着血的腥味和肉的腐味。
就这么过了三年,战乱渐平,元茵也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她那时想着,先靠卖药算卦攒些钱,然后在临街处租间商铺,开家属于自己的小医馆,要是人手不够,她可以再招两个伙计打打杂。
然而钱刚攒够,她突然被人一帕子迷晕,送进了宫里。
等她醒来后,她就成了所谓的颍康公主。
公主确实是个好差事,肥马轻裘,锦衣玉食,前拥后呼,人人尊敬。
奈何宫中礼数繁多,处处受限——吃饭睡觉有规矩,起身落座有要求,出入仪仗有讲究。
如今到了婚嫁大事,也由不得她多说一句。
她知道承了公主的名,就得担起公主的责。
可从未有人来问过她,她究竟愿不愿意当这个公主!
*
“公主?”
贴身宫女玉琅见元茵神游天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元茵敛了思绪,抬眼看她。
玉琅低眉顺眼道:“公主,四更天了,您该沐浴熏香了。”
听闻此言,张太医站起身,朝元茵做了个拜揖,“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在此先祝公主同驸马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元茵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承你吉言。”
张太医离开后,殿内立马就忙碌了起来。
宫女们环侍着元茵,为她沐浴擦膏,穿衣挽发,随即又往发髻里错落有致地插上珠翠,步摇,金银钗,最后,才细细给她敷香粉,画黛眉,点唇脂。
元茵端坐在妆奁前,耷拉着眼皮,止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
她原来见别人成婚,只觉得热闹,哪里想到会如此折腾人。
等全部妆造弄完,天都已经亮了。
但这还没结束。
刘嬷嬷又忙不迭地念起了嫁妆单子,“金厢双鸾鸟云纹簪成对,翡翠玲珑长簪成对……白玉、碧玡瑶各式佩六件……赍帛两百匹,银器三百两,锦袱四百条……良田一百顷……”
众人垂首,静静听着。
元茵面上始终无甚表情,但一双眼,早已灼灼发光。
钱。
好多好多的钱。
如果能白拿就更好了。
唉……
她托着腮,沉沉叹了口气。
“公主,您有什么心事吗?”趁刘嬷嬷念完单子,中途休息时,玉贴着元茵,悄声问了句。
玉琅是一众小宫女中最机灵的那个,跟着元茵的时间也最长。
她很早便发现,自婚令下来后,公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了。夜里公主突然消失,她差点以为公主是逃婚去了。毕竟公主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礼教什么的,她向来不放在心上。
“没有啊。”元茵扯了扯嘴角,“那个驸马——”
玉琅接话,“太傅长子王衍之。”
元茵笑笑,“对,不是都传他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嘛,嫁给他,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话不知在说与玉琅听,还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玉琅抿了抿唇,正欲回些什么,此时,室外忽的有脚步声传来。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来人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一个大太监。
“回公公,妥了。”刘嬷嬷恭恭敬敬道。
“公主这会儿可方便移殿?陛下想见公主一面。”
皇上要见,再怎么不便,也得方便。
“喏。”
*
泰坤宫内,药香四溢。
元茵站屏风后,听着里边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她的父皇,按理说,她理应要敬他,爱他。
可他浑身上下,似乎没什么值得敬爱的地方。
世人皆知当今大魏天子司马昱是个骄奢淫逸,昏庸无道的人间修罗,在位期间,他任用奸臣,重刑厚敛,终日沉湎于酒色之中。
元茵流落在外之际,没少骂他狗皇帝。
结果骂着骂着,竟然骂到了自己头上——皇帝是狗,那她岂不也是狗?
也不知是不是放纵过度的缘故,前几年,司马昱突然得了一场大病,至今卧床不起。
元茵第一次见他时,他激动地喊了自己两声“卿卿”便昏过去了,再之后,她也甚少在宫里见到他。
他病得很重,浑浑噩噩,不问世事,大多时候脑子都稀里糊涂的,人也记不大清。
不过他一直记着“卿卿”。
卿卿,沈卿,元茵的母亲。
听宫里的老人说,皇上最爱的就是她的母亲沈皇后。
沈皇后聪慧过人,容貌倾城,皇上对她极尽恩宠。可惜天妒红颜,沈皇后刚生下她没多久,宫里突然走了水,大火整整烧了三个时辰,将夜都烧亮了。最后沈皇后命丧火海,而她也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众人都以为她和沈皇后一块被烧死了,烧得连渣都不剩。
皇上崩溃不已,整日不吃不喝,自说自话,疯了一般。
过了很长一段日子,皇上不知是醒悟了,还是疯得更甚了,他开始怀疑沈皇后没有死,不仅没死,还带着她一块躲起来了。
于是他下令搜索全城,仔仔细细地搜,未果,又派人到各地去找。
这一找就是十八年。
元茵听完,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实在想象不到父皇是怎么做到一往情深又荒淫无度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灵肉分离?
*
“卿卿。”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父皇。”元茵边应声边绕过屏风,来到了床边,“是我。”
司马昱斜靠在隐囊上,面容消瘦,眼下青黑,憔悴得很。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元茵,良久,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一丝清明,“隹婷。”
这是元茵的本名,司马隹婷。
然而除了司马昱,没人会这么叫她。
“父皇。”元茵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父慈子孝的场面她虽见过,但她一直没有切身体会过。
司马昱颤巍巍地抬起手,上下轻摆了两下,示意她坐下。
元茵点点头,挨着交椅坐下。
她先前同他说话,一直是低着头,半听半不听,然后两人也说不上几句话,他就困了乏了,她还从未仔细端详过他的脸。
如今一瞧,她忽然觉着他这脸色憔悴得有些古怪,不像是病的,倒像是——
有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元茵眉头一跳。
谁这么大胆子?
“朕上一次抱你,你只有这么点大。”司马昱比划了下,随即虚弱笑道:“没成想一转眼,你就要出阁了。”
一模一样的话,元茵听了好几遍了,每回来,他每回都要讲,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元茵不笑强笑道:“女儿今年已经十九了。”
“十九……”司马昱沉吟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是朕对不住你,没早点把你找回来,你定是在外边吃了很多苦头吧。”
“没有。”
“你跟你母亲一样,是个坐不住的主。”司马昱似乎陷入了回忆的境地,“她啊,胆子大,性子野,一个女孩子家,总是喜欢舞刀弄枪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元茵忽然伸出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司马昱愣了愣,盯着眼前这张和沈卿有七分相似的脸,丢魂失魄了半晌,同时眼里隐隐泛起了泪光。
元茵没注意,她把了会儿脉,很快便收回了手。
脉象是不大稳。
但好像不是她想的那种情况。
她不确定。
两人各有心思,相对沉默了一阵,末了,司马昱挣着力气朝外喊了声,“来人!”
“喏。”有太监走了进来。
“把东西拿给公主。”
太监应声后弓着身子退下,少顷,端来了一个红木八宝盒。
元茵接过,打开。
盒子里头有一块黑玉吊坠,一条软鞭,一把匕首,一本兵书。
“这都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朕把它交给你,你好有个念想。”司马昱温声道。
元茵摩挲着盒子,轻轻“嗯”了一声。
“今日你大婚,朕有心出席,但身体委实欠安,你莫要怪朕。”
“怎么会怪?”元茵回道:“父皇养好龙体才是首要的大事。”
司马昱笑了笑,闭上眼,有气无力道:“得空了,你记得常到宫里来看看朕,陪朕说几句话,若是那驸马敢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朕,朕替你修理他……”
元茵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只剩一个字,“好。”
殿内毫无预兆地静了下来。
司马昱说着说着,忽的低下头颅,似睡非睡地不言语了。
元茵静等了许久,直至他的鼻腔里发出呼呼的响音,她才起身,向他行了个礼,而后提起裙摆,无声无息地走了。
*
隔着重重门扉,元茵颔首,一动不动地望向庭院里的一片好春光。
外头人声鼎沸,恭贺的浪潮接踵而来,每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
除了元茵。
她握了握汗津津的手掌,心跳很快。
不止是手,她感觉整个人都像浸在了水里,透不过气来。
其实在此之前,她压根就没有嫁人成婚的打算。
她在玄清观待的那八年,一直是被当成男孩子来养的,期间又经过师父师兄师弟的千锤百炼,导致她对男女之情这件事,没有任何向往。
现下却让她盲婚哑嫁,和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共度一生,还得做那些事,为妻为母,她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摇摇头,元茵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她不情愿,也不见得对方有多乐意。
这桩婚姻,从头至尾,不过是场权宜之计罢了。
如今权臣当道,只手遮天,太子羽翼未丰,能力尚浅,难以与之抗衡。太傅王文邵便向皇上提出,让其长子迎娶公主,以笼络人心,谋求政权稳定。
而尚未出降,年龄又到了可以成婚的公主,只有元茵一个。
“吉时已到!”
宫人的声音遥遥传来,打断了元茵的沉思。
她被人搀起,随后顶着满满当当的发饰,撑着层层叠叠的嫁衣,踉跄着脚步,艰难地走到了皇宫正门。
*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禁兵立于婚车两侧,太子司马祎骑马候在婚车最前头,宫人举着方圆两扇,童子提着蜡烛灯笼跟在后边。
元茵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下,登上了婚车。
礼毕,队伍缓缓前行。
沿街临窗处早站满了人,他们左拥右挤,欢呼声不绝于耳。
“公主!公主!”
还有人边喊边往车上投掷花果。
元茵听见动静,悄悄打开了一点车窗。
见此盛状,她不由怔愣了许久。
嘈杂中,她隐隐听得有人说:“……公主真是咱们大魏的福星啊。”
福星?
又是这个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词。
她不禁疑惑,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大家对她有如此根深蒂固的误解?
元茵看了一会儿,正欲掩上车窗时,眼角余光里,忽然瞥见槐树下站了个穿着青色道服的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样貌俊朗,眉目清冷。
元茵一眼就认出他了。
修晏师兄!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元茵都想出口喊他了。
她想问问他为何会来平陵城,这些年过得怎样,是否知晓师父或是其他师兄弟的下落,要不要来喝她喜酒之类的。
虽然在观里,修晏师兄老是凶她,有时还对她爱搭不理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乱世之中能够活着,能够相遇,比什么都重要。
鸾车不断前进。
眼见人就要消失在视野里了,元茵下意识把车窗推得更开了些。
附近原本吵吵囔囔的人群瞬间鸦默雀静。
他们定定凝着鸾车上那张出尘绝艳的脸,一时间忘了该作何反应。
元茵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只注意到了修晏师兄。
两人隔着层层人海,目光不期而遇。
元茵展颜轻笑。
只见修晏师兄先是目光烁动,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暗了下去。
这让元茵有些迷茫,他究竟是想看到她,还是不想?
可惜容不得她多探究,人群骤然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等禁兵将人群稳定下来后,元茵再放眼去寻他,就寻不着了。
她叹了口气,掩上车窗。
仪仗鼓吹,马蹄踏响,人声渐渐被抛在了后头。
元茵在鸾车里晃荡了许久,久到她快睡着了,恍惚间,她突然福至心灵,坐直了身子。
等等。
太傅府离皇宫有这么远吗?
她登时警惕起来,想要推窗一探究竟。
这个时候,鸾车却停了。
“公主到!”尖细的声音高高扬起。
元茵收回开窗的手,拿起圆扇,以扇遮面。
她略略转动眼珠,瞧见一只手撩开帘子,探了进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苍白,是一种少了血色的白。
沿着手背往后看,看到一截喜服。
元茵心下一跳,缓缓伸出手,搭了上去。
对方的手很大,干燥冰凉,将她整个手包裹了起来。
如果这人只是她的师兄师弟,亦或是其他陌生人,元茵可能都无甚感觉。然而一旦身份发生转变,她就开始不自在了。
元茵紧抿着唇,起身,借他的力,慢慢挪下了鸾车。
她忘了自己有伤,落地时用了些劲,结果脚下不稳,趔趄着向前扑去,和他撞了个满怀。
元茵攥着他的衣袖,脑子一白,仰起了头。
入目,是一双如墨般幽深的眼眸。
阴恻恻的。
压迫感倾身而来。
鞭炮声,礼贺声,奏乐声,此起彼伏交织地成一片。
元茵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直盯着他脸上的面具,眼睫颤了颤。
这人定不是王衍之。
她边想,目光边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匾额。
那匾额上赫然撰着“大司马”三个字。
元茵轻而慢地眨了下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她环顾四周,很快,就在一片吹吹打打中,瞧见那帮陪嫁的小宫女,她们个个脸色煞白,抖如筛糠,一副犹如见了恶鬼的惊惧模样。
元茵咽了口唾沫。
确实是见鬼了。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何权倾朝野的大司马卫羡,会穿着喜服站在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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