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调杯君度橙酒。”
客人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澜疏羽回神。
“请稍等。”澜疏羽取出身后架子上的酒瓶准备调酒。
四点过后，looser早已经回去，澜疏羽去二楼最尽头的房间，那是looser的私人休息室，里面有个化妆台，他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化妆台的抽屉，里面放着他这个月的工资。
酒吧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月结工资三千八，looser每次结工资也都会多给他不少，这次也是，多给了一千。
looser给澜疏羽配了一把钥匙，虽然是八小时工作制，但他每次都来的挺早，开门时间也就早了，四点后酒吧清洁工清扫完，他才关上店门回学校，全部下来差不多五点。
这个时候的北城天将亮不亮，是天彻底通明前最安静的时刻，璀璨的灯光暗下去不少，过了六点，城市又会喧闹起来。
澜疏羽在酒吧呆了一晚上，难免会沾点酒气，回去都会洗澡。
回去的时候苏少阳还在睡梦里，这个时候没有热水，好在夏天的清晨也不会太冷。
昨天翘了课，澜疏羽不出所料被唐进请到办公室。
“昨天没来上课去哪了？”唐进抬头看他。
“翘课去网吧了。”澜疏羽垂着眼，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唐进手里的中性笔吧嗒一声掉到桌子上：“……”
原本想着澜疏羽可能会撒谎找理由，他拉出证据证明，再厉声讲一通，结果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就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唐进反而一时半会没说出来话。
唐进看着他整理好语言：“高三在半个月前已经毕业了，还有三百多天就该你们上场，对于你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打算吗？”
澜疏羽忍着哈欠：“有，毕业帮着家里饭馆。”
唐进又被这耿直的态度噎了一下：“饭馆也不是想你现在随遇而安就行，你学点知识，在经营管理上总是会有用的，做大做好也不容易，学也是在这呆着，不学也是，不如试着学一学，总归不会留下遗憾。”
唐进又语重心长道：“平常晚自习你不在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课不能不上，这是第二次，再有下次我可能要请你家长来谈一谈。”
澜疏羽脸上没什么表情，耷拉着眼皮“嗯”了声说：“老师，上课了，我回教室。”
唐进看着澜疏羽这一学期的成绩单，别说班里，在年级里都是垫底的，二班虽然不是重点班，但好歹也是个次重点。
澜疏羽名字在二班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因为做弊，所以让他重考，结果两次成绩半差不差。
他看过澜疏羽的试卷，拿的都是基础分，说明他底子还是很稳实的，就是不愿意学，他拿这个孩子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这次考试后，是不会再留在二班了。
澜疏羽刚好踩着点进教室，这节是英语课，老师叫陈改云，大学毕业教书从业有四五年的历资，上课互动性比较强，喜欢点人回答。
即使是澜疏羽也肯不放过。
“这节课再复习复习词性和语法的考点。”陈改云扎着高马尾，圆脸蛋，搭配到脚裸处的黑裙子，看着很少女，不像是教了好几年书的教师。
澜疏羽一回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困倦的不行。
陈改云叫了好几声他才迷迷瞪瞪的站起来。
澜疏羽看着黑板上的题，苏少阳转过头压低着声：“AAAA,选A!”
澜疏羽：“选A。”
陈改云：“A？再看看。”
澜疏羽死盯着题目，选项看都没看，正想再蒙一个，旁边的人说了声“D”。
澜疏羽没犹豫：“D。”
陈改云语调提高疑问的“嗯”了一声，前面的学生齐齐扭过头投来目光。
陈改云蹙着眉：“就三个选项，哪来的D？”
“……”澜疏羽闭了闭眼，拳头硬了：“你行。”
“三个选项放在那你真敢不看。”沈萧辞不可思议。
“大哥，我他妈都睡了半节课了好吗？”澜疏羽咬牙切齿。
“坐下吧，好好听课。”陈改云无奈叹气。
下课前两分钟改凤抱着助讲资料：“下周考试影响下学期分班，做完每道题就顺手多做两遍检查了，你们没回头检查的时间，不该错的别错，听到没？”
一班里的人齐声拖着嗓子：“知—道—了—。”
期末考是按照高考模式来，九点进考场，学生也就不用大老早的起来，八点半才零零散散的进来。
—
闹钟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澜疏羽迷糊的翻个身，几秒后伸出一只胳膊摸索不知道扔到哪去的手机。
直到闹钟没声都没找到,他把手伸下床到处摸索，最后在拖鞋边儿上捞到手机。
举起来摁开屏幕，眼睛都没睁开，好不容易才掀起眼皮看时间。
8：03。
下一秒,手软没拿稳直直砸在脸上。
澜疏羽捂着鼻子，脚筋都给绷起来了：“靠……”
听着声都感觉疼，眼泪差点没给砸出来。
周天休息不去酒吧，但是生物钟在那摆着，澜疏羽游戏打到五六点才睡。
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要猝死了，好不容易拖着身体到学校，考前正想眯一会，看到这次位置竟然在没在倒二。
最后一个名字是沈萧辞，转来的学生之前的成绩都不作数，所以被排在最后。
澜疏羽意识到这点，再没心思想别的，倒头就睡。
卷子发下来，澜疏羽看都没看，只写了名字就倒头睡。
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都比较摆烂,大多刚开考蒙了选择就撂下笔爬桌子上去梦里找周公。
老师也不管，只要不明目张胆地作弊也就随他们便了,一群人在那抄来抄去也抄不了多少分,他们只负责秩序纪律。
距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沈萧辞扣上笔盖,扫了一圈考场,都睡得差不多了,只有他一个挺直着背认真答题。
不巧的，这场是陈改云监考，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学生呼呼大睡，走到一旁拍拍澜疏羽的桌子。
澜疏羽支起头，眼皮都睁不开，没一会儿就像捣蒜一样频频点头，又睡了过去。
陈改云无奈，提醒了几回又睡过去，索性不再管。
沈萧辞这里从头到尾都还算顺利，语文基本没什么能不能答出来这一回事，多多少少都能拿分。
沈萧辞停笔的时候还剩多半个小时，考场趴下一片。
他看向澜疏羽，启料到后者动了动，过了几秒像是睡醒了，然后拔开笔盖——开始答题。
沈萧辞：“？”
笔尖摩擦在纸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澜疏羽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表，赶在最后一秒扣上笔盖。
收卷铃响起来试场的人才零零散散的爬起来，有的还极为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监考老师收卷时沈萧辞有心撇了一眼，那人的答题卡虽然算不上密密麻麻，但几乎没空几个题。
乱答的吧。
考场响起数道拖动椅子道声响，过了会儿就看到苏少阳慢悠悠的溜达进考场。
考试结束的早，他看到高一楼还在上课，高二这群人慢悠悠的溜达进食堂。
今天他没带饭盒，听说考试两天的伙食会有优待。
沈萧辞知道澜疏羽不会去，但还是没忍住犯了个欠：“去食堂，一起？”
澜疏羽抬起眼看他： “不去。”
“朋友，大发慈悲一下？”沈萧辞放软话。
澜疏羽哼笑一声：“不是佛。”
又说：“不是有苏少阳，跟去吃。”
沈萧辞：“……”
“数学给你传答案。”沈萧辞换种方法，勾着嘴角看他。
澜疏羽半晌叹口气。
最后澜疏羽和沈萧辞端着盘子出现在食堂。
然后两人发现对方都没带饭卡。
一个经常翻墙出去吃，另一个自带伙食。
好。
挺好的。
澜疏羽已经后悔了，校外面的饭不香了还是怎么着，他非得和沈萧辞像煞笔一样站在食堂。
主要是两人长得惹眼，站在一起更是吸引目光的存在，周边人时不时往这边看。
澜疏羽不想说什么了：“……”
沈萧辞捏捏眉心：“……失策。”
澜疏羽没说话，转身走。
“去哪？”沈萧辞问。
“想吃饭就闭嘴跟着走。”澜疏羽冷着脸。
沈萧辞挑眉跟上前。
澜疏羽带着他到操场的枫叶林，三两下翻过去，隔着一道墙说：“会翻墙么？”
话音落下，沈萧辞不偏不倚的落到他面前。
澜疏羽退了一步：“……你怎么不跳到我脸上？”
“去哪吃？”沈萧辞岔开话题。
“跟着。”澜疏羽说。
校门口有很多饭店，但澜疏羽没进去，拐进一个小道，左拐右拐出现一道小铁门。
澜疏羽拉开门，他跟上，一进去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
“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looser 问完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我同学，过来吃饭。”澜疏羽示意了下去卫生间洗手。
looser弯着眼：“帅哥，你好啊。”
“你好。”沈萧辞温和笑了笑。
他没乱看，但也不瞎，这里看起来像个酒吧。
等沈萧辞去洗手，looser 拐了拐澜疏羽胳膊，笑嘻嘻说：“不是吧，前两天还在说，今天就给我把人带回来了？”
“什么带回来，”澜疏羽撇了一眼，“去饭堂都没带饭卡，带他过来蹭一顿。”
“哦，”澜疏羽平日和其他人走得远，looser 还以为有情况，随即反应过来，“你还去……”
你还去食堂了？
但没能说出口，沈萧辞从洗手间出来，looser只好守住话头。
澜疏羽高一到高二吃饭都是到自己这的，什么时候还开始去过饭堂了？
沈萧辞挑食少，饭菜做的好吃，还算对胃口。
饭后回学校，澜疏羽看了眼微信，looser 不好开口，在手机那边吱哇乱叫一通。
澜疏羽笑了下熄灭屏幕。
下午数学，沈萧辞像早上说的那样扔过去答案，纸球在低空中划过弧度，精准落在澜疏羽脚边。
他没捡，简单粗暴的撕下试卷一角扔回来。
揉皱的纸片展开，对方的字清瘦有力。
真以为我稀罕你这点答案？
沈萧辞抬眼看向那道背影，勾了下唇角没说话。
捉虫。Qv Q..)>
第6章 第6章 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