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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很意外

“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先生似笑非笑看着那个不再稚拙的人,眸子里的狠戾几乎将对方碾碎蹂躏。

“问我?你应该比我还难忘。”穿着整齐制服的人面上是真挚的微笑,以及是难以启齿的丑恶。

“我以为你只记得卖国求荣。”

再睁眼又是个早晨。

“林老师。”来人嚷了一声。

林歧荣勉为其难地睁开眼,光明的地方下看人倒是细致太多。黎野张着好奇眼神的面孔清晰地映在他记忆里,预料之中的娇俏面孔还是意外地多留了留自己的目光。

感叹少年的清秀气息。

“这里是…医院?不是说不要这样惹人注目么?”林歧荣心一急,支手一撑床板,不当心又牵扯了肩膀上的伤口。

“我怕你耽误了才这样做。”黎野没有悸动,心平气和地走开去替他倒了杯热水,肆意的烟气扬洒开。“已经过了两天了,大概是没什么事吧,学校的学生倒来了两三个了。”

“什么?”

“已经有几个你的得意门生来看望你了,伟大的林老师。”黎野抿唇无奈道,“可惜没有人替我照顾你。”

“是吗…原来已经过去了。我还以为…”

将水杯递给林歧荣,黎野将原处的椅子又拉近了距离,躬身坐下,“喝点水吧,继续聊聊。”

“你没有事做吗?”

“目前照顾你是我最重要的事,我怕没法交差。”黎野看着林歧荣举着杯子一饮而尽,边伸手递回来。“有件事情需要说清楚,省的你担心。”他继续说“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救我?”

“尊师重道。”他将杯子安置在床头柜上,一声碰撞声后是片刻的静寂。

“你不去上学了么。”林歧荣支吾的。

“没什么必要了,我们不是在商会上见过吗,我既然已经着手于义父的事业,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再上课堂了。不过能够继续与你有交集的话,乐此不疲。”

“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还是很麻烦你了。”林歧荣一向是不愿意让外人吃亏,于心不安。

“林老师不必着急。”

“你要钞票么,还是说什么些的金银财宝?”他半是随口一说,半是真的建议,于旁的,这些要真切许多。

黎野轻微摇头,首当其冲便是笑着回绝:“不肖用这些来打趣我。显得俗套了,都晓得我和你一样不是这种见钱眼开的品种。”

林歧荣还有些不明白,张张合合的唇齿像是停滞了似的,谅他怎样也问不清楚。

“我总觉得你有想法,指不会白白浪费这段机会的。”

“林家的人会接着照顾你,我便不多作叨扰。”黎野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提醒他安身的情况。“下次还是要小心的,幸亏没看清你的面孔

否则这上海城遍地是你林家少爷的通缉相片。”

林歧荣眼睁睁看着他愈远去,张着的口重要备注道:“我可以去找你么,我感谢你的帮助。”

黎野没有说话,空落下一声应。

许晤也很意外这娇生惯养的老牌书生怎样还闹上了医院里来,接着消息便着急忙慌地去了,随同的还有许建笙,昭昭有名的国民政府官员,同时是许晤的近家表亲。

早先没有接触几次,林歧荣多数时候还是在学校里忙碌,顾不上涉猎政事。

“歧荣,这位是我表兄建笙。听说你受了伤,一道来看看你。”许晤看着许建笙打先进了病房,随在身后倾力将门关了,拉了拉确保着紧闭。

“你好,许先生。”林歧荣用尚好的右手撑着起身欲迎,被那人推手回绝。“别动了林老师,你的伤还未愈,还是静养的好。”林歧荣闻言点点头,笑着谢过。

许建笙回头看了看,顺手抄起那边上靠得近的凳子摆正坐下,不忘给西装衣角的沟壑也抚平,唇角不怎的动弹,精明的眼睛盯的人紧张。许晤也不好插嘴什么,自知自明地立在一面交叠着臂膀。

林歧荣算不上平静,几乎木讷地装着一脸的微笑,紧迫的气氛里胡乱维系着一贯的礼仪。“不知许先生有何用意,林某惶恐。”秉持着一贯中立不作为的标准,提不上心虚。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看望你罢了。林老既然拜托了小晤多花心思照顾你,我作兄长的也应当多帮扶,不乱讲,我打心里也将你当作亲爱的阿弟。”许建笙一语得冠冕堂皇,“你怎么会受了枪伤呢,这乱世不该这样不当心的。”他话里有话。

许晤都晓得他的方向,清早政府便提了通缉四下里搜人,许多人也讲昨个夜里巷头乱蹿的枪弹子。那怪又是些国共里的私密事儿泄了个透。

林歧荣似笑不得,不久随即讲话:“昨天夜里有急事寻朋友,等不及就抹黑出来觅人,谁晓得快到了路上四下响起枪声,我手上的火也骇得打不起来…还凑巧不巧地被人误伤了。”说着,他靠着床板还伸手去捂伤口,说书似的身临其境,“到了人门口我也不好回头去吧,只好带着血窿窿的口子去扒人家的门,后面我就不晓得了,实在恐慌,耐不住晕了过去。”他一副可惜的遗憾样,“麻烦我那老朋友了,费时间救我还垫了医药钱。”

许建笙也不好讲什么,笑了笑不讲话。许晤站在人后头,不禁扶额以示无话。

“怎么的,昨晚上出了什么事体?”林歧荣接着忙问。

许晤想讲话,还是低眉顺眼看向许建笙,后者摇头叫他禁言,兀自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盒哈德门,随意用手捻了一根用火机点开。许晤皱眉一忧,只得远去讲窗子启了。眼瞧着烟气蔓延开,扑鼻的廉价气息窜上人脸面。林歧荣笑容有些收敛,口鼻里不好过。

“昨晚该死的□□又搞出来作乱,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了。”许建笙吐出一口雾,“我问了医生了,没事就好,不然我没法向林老交代不是。下次出门也要注意些。”

“是,以后我一定多加小心。”林歧荣点着头应和,手指头纠缠着束在一块,掌心里微微沁润了。

许建笙看着他的面孔只徐徐抽着烟,严峻的模样在朦胧的白沙?后面若隐若现。“方便告诉我这位朋友是谁么,我想替你好好谢谢他。”

林歧荣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唇动了动,语气迟疑:“那…那麻烦您了。他叫黎野,是陈家的孩子,曾经还是我的学生。”

“嗯?那个强占了自己嫂子的野种?”许建笙一时半会的惊讶变得忍俊不禁,一举一动都张开了,笑得十分张扬。“好啊,真是缘分。能做出这种事体的风流人物居然还这么念及师生情谊,真是叫我佩服。”

林歧荣呼吸都顿了顿,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怎么的,林老师平时不看些小报闹趣么?当时还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说是他酒后乱性,强迫了老陈家大儿子的情妇,据讲,他还将人伤得不轻。”许建笙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平日里也不看这些,还是我夫人告我讲的,要细说还有更骇人的。”

林歧荣也不敢断言,独个在脑海里回忆起这人的举动。

人不可貌相怕就是这么讲的。黎野那般动人的面孔和始终无动于衷的冷淡性子叫他这么也不能信服的,可对方讲得真切,把自己的心绪都搅浑了。

只好跟着摇头。

许晤反正背着人,听闻笑得合不拢嘴,眼角都湿润了。

再者又扯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许建笙便以工作繁忙为由先行离开了,许晤送他到了门口,不一会儿又出现在他病房里。

“怎么了,还想再取笑取笑?”林歧荣不高兴应付这麻烦人物,看见那副笑意掩不住的嘴脸更加不悦,说着还想掀起被子下床。

“别别别,您快躺好了,不然伤口疼。”许晤连忙挥手让他躺好。

“你怎么叫这位老先生来啊。”他打趣,尽管那许先生年龄并不年长。

“没办法,人家有权有势的怎么好惹。”许晤从林歧荣收的一篮水果礼挑出一个橘子剥起来,放了一瓣澄透进口里,于是发出赞赏的声音。他看林歧荣瞪自己的目光不带善意,于是掰下两瓣塞进林歧荣嘴里。

林歧荣支吾着震惊,随后无语地咀嚼。水汁在口中漫溢着,朵朵的粒子爆裂开来,清淡的香气和着甜丝丝的味道感觉很不错。“还算有良心。”

许晤呵呵笑,随后私吞了剩下的一大半。

“话说早了。”林歧荣索性闭上眼睛,不见不烦。

许晤说是不在乎,实际嘴上唠叨着陪了人好几天。林歧荣伤的并不重,左肩也不影响日常生活,预备是要住半个月的,一个星期他便私自办了出院。说实在的,他舍不下耽搁的课业。

期间林歧荣还在尝试着向那个组织靠近。但记前车之鉴,身边人生怕他又出了事故,断续不停的有眸子时刻盯着人,于然也无果。

自由鸟是牢笼困不住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