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表情陷入空白：“……”
他是谁，他在哪，还带这么玩的吗？！
弹幕再一次短暂停滞，然后被骤增的字符刷到卡住，几十个直播间相继成了花屏。
节目组的技术人员：“……”
江洵玉进节目短短几天，这系统他们维修了三次，还误发了一次任务。
熟知江洵玉画风的温玖躲在看台侧面，闻言只是短暂地一愣，立即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大笑。
有句话说得好，取少量学渣放入试管，加入过量试卷及批卷人，批卷人发出尖锐爆鸣声。
看台上，江洵玉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诸位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周衍立即朝众人一颔首，“能放我们去吃晚饭了吗？”
同行各异的目光下，这人显得格外斯文从容、泰然自若，根本看不出来刚刚错了八个物理单选。
杨佳这才大梦初醒般后退一步：“谢……谢谢，请自便。”
众人火速散去。
温玖重新爬上看台，伸手拍了拍周衍的肩，真心实意地喊了一声：“兄弟。”
周衍：“？”
“我当初十五个物理单选能错十五个。”温玖说，油然而生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慰感，“你已经很好了，相信我，你搭档就是个学术变态。”
江洵玉抬手按了按额角，想把这两个人都从看台上一脚踹下去：“……”
“先去食堂，晚上换个教室继续。”他示意周衍把东西收拾好带走，“真想不明白你之前学过的知识被丢到哪里去了。”
温玖缩了缩脖子，感觉他舍友是要改行当学霸饲养员。
*
其他嘉宾看戏完毕，开始争分夺秒做任务。
由于节目组一般只在初期任务设置心率条件，除了温玖刚好剩下一片之前江洵玉没买的，谁也没有准备小药片。
于是“暧昧心动”任务只能靠硬演。
被几乎所有同行质疑的江洵玉直播间的热度被观众们短暂地冲到了顶，下落后稳在了中下的位置。
而一开始就试图蹭热度的杨佳却情况不妙。
由于刚刚强行采访了江洵玉问出了任务完成方法，观众们勉强没让他直接掉成垫底，不过此时他也已经在垫底的边缘徘徊了。
持续的神经紧绷让杨佳快要崩溃，此时他还得拼命把眼前的搭档代入成自己的crush，强迫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但是他一想起男人在看台对上周衍的畏缩样，就只剩下一阵无力的恶心。
参加上一届坠入心动的时候，他为了热度爬过一个上层名流的床，事后像用过的玩具一样被踹下来时也是这种恶心感，苍白又如鲠在喉。
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
干真人秀这一行的，人人都没有办法。
……除了江洵玉这个奇葩。
杨佳咬着牙想。
但是这种打破规则的人很快就会被节目组制裁，没什么好羡慕嫉妒的。
时代把资本推上王座，又怎么容许有人胆敢挑战它的权威呢。
*
挑战资本权威的江洵玉再接再厉，又找了个新教室强迫周衍订正错题。
直播间里的老粉基本上是颜粉和乐子人，几天下来已经见怪不怪，发言风格都很统一：
“开始讲题了！录屏当今晚助眠音。”
“我推的魅力：无论任务完没完成都不忘初心，一定要强迫老攻学习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年不用忘记了不是很正常吗，宝宝你也别太严厉了，对帅哥要温柔！要以貌取人！”
“前面录屏的大兄弟是天才吗哈哈哈哈。”
新进来的吃瓜群众们发言就比较混乱了：
“他这是要跟节目组硬杠到底了？水完两次任务了还不知足，不会还想混第三次吧？！”
“蹲第三次任务，想一线吃瓜。”
“想看看还能搞出什么水花来，这么漂亮的脸也不给点劲爆的看看，标新立异干什么。”
“不得不说，嘉宾生气的样子真是涩爆了。”
周衍对着最后一条不爽地轻轻“啧”了一声，眸光微压，在江洵玉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又瞬间装出认真订正的假象来。
江洵玉没看出异状，站在他桌前继续讲试卷，抨击上面天马行空的错误思路。
周衍的视线偷偷上移。
其实弹幕说的一点都没错。
过了一会，周衍无声地了扬一下唇角。
这人生气的时候脖颈到耳尖都覆着一层薄红，唇线一开一合，呼吸也变得浅而快。
看着确实比平时更诱人。
他冷冷瞪过来的眼神也没什么杀伤力，周衍心想。
反而显得目光很专注，就像是此时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然而。
下一秒。
“咣当”一声巨响——
江洵玉终于忍无可忍，卷起了巨厚的政治书砸在了他的桌上：“你到底在傻笑什么？！”
“……”
直播间里的老粉要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下次砸的就不是桌子了。”
“上一秒：嘻嘻，下一秒：不嘻嘻。”
“被重重敲醒沉睡的心灵哈哈哈哈哈哈。”
“暴力美人受确实带感斯哈斯哈！！”
“一个风流霸气强势型帅哥瞬间老实。”
已老实的周衍继续投身知识的苦海，已经预想到未来充满艰难困苦的学习道路了。
*
果不其然，第二天周衍到了教室，才放下书包就隔着窗玻璃看见了江洵玉的脸。
对方递进来一本空白笔记本。
周衍无师自通地意会了。
这是要自己上课做笔记的意思。
可能是起得太早气血相对不足，江洵玉连话都懒得跟他说，敷衍地抬起一只手敲敲窗警告他认真听课，就准备转身回自己教室。
周衍的目光扫过他颜色浅淡、抿得平直的唇角，突然忍不住想逗逗他。
他拿起笔记本站起来凑近对方，点着封面上的卡通图案，挑了挑眉：“喜欢兔子？”
江洵玉投来观赏智障的目光：“不喜欢。”
这笔记本是从温玖那里顺过来的，天知道他的笔记本为什么每一本都花里胡哨——
这还是唯一款没有骚气小爱心背景的。
周衍低笑了一声，突然撑着窗棱向教室外倾身，在对方耳边轻声说：“我喜欢。”
然后非常丝滑地在江洵玉想越过窗棱把书包拍他脸上的时候及时坐回了座位。
弹幕里一片久违的“啊啊啊”：
“啊啊啊好撩好撩，终于吃到粮了谢谢你！”
“这是在报复那六套综合卷吗哈哈哈哈。”
“上面的，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
“好看爱看，会撩多撩，别逼我求你！！！”
毫无预兆拂过耳边的温热气息让江洵玉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现在想揍人，很想。昨天那本巨厚的政治真的应该敲在这混蛋的脑袋上。
周衍满意地看着对方冷淡的薄唇被气出了血色，冲他比了个感谢的手势，关上窗。
逗高冷小兔子太有意思了。
和六年前一样有意思，周衍想。
江洵玉：“……”
这种行为当真是幼稚且无聊。
五分钟后，江洵玉坐在自己教室里，冷冷地思考这人为什么比六年前更轻佻更放肆了。
根据截止到目前的分析，肯定是因为学的太少。
*
中午下课铃响的时候，被诊断为“学的太少”的周衍刚从笔记和作业里抬起视线，就看见一旁窗台上放着六本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周衍：“……”
我肯定是在做梦。
板砖一样的六本紫色大书，摞起来远超二十厘米，在洁净无尘的窗台上无比醒目。映的周大公子一张俊脸都散发着幽幽的紫色圣光。
班里其他几个攻方嘉宾：“？”
他们冲出教室的脚步同时停滞了，以一种夹杂着不解、震惊和同情的目光，齐齐看向周衍。
然而周衍的表情由牙疼到高深莫测只用了一秒不到：“怎么，你们没有收到过礼物吗？”
他直播间里的弹幕：
“…………被他的脑回路震惊。”
“要面子是刻在骨子里的哈哈哈哈哈哈。”
“讲个笑话，老婆送的礼物。”
“这可是精心挑选的啊！”周衍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尾音开始张扬得意地往上飘，“喏，还是综合版，一看就是为了我量身定制……”
再一抬头，几个同行跑没影了。
*
几天的高强度学习下，周衍还没逝，之前被吸引进来看热闹的观众们先受不了了。
人人都想看风口浪尖的两个帅哥，但没人想看无聊透顶每天按部就班上学的两个帅哥。
这毕竟是相对低俗的娱乐类型恋爱真人秀，不是高中生刷题备考的大型纪录片。
观众们的关注很快又回归了低俗娱乐的正轨，都跑回去继续看以何嘉然为首的当红嘉宾们作秀擦//边炒CP去了。
江洵玉打开直播面板，发现他的热度排名下滑迅速，如今已重新掉回了倒数梯队。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和我互动一下，”周衍在一旁斟酌着提建议，“拉个手什么的……”
“你大可以用你过硬的后台，换朵漂亮的菟丝子花和你拉手。”江洵玉看他一眼，说，“我坚持我自己的做法，配合不了不必硬撑。”
周衍举手作投降状：“我不换，我配合。”
江洵玉的表情看不出来信还是不信。
周衍无奈地笑了下，压低声音，找了个更直白的理由：“这次被人暗中报名的事，大概率是冲着我来的，目前还没查清楚，连累到你了，抱歉。”
“相信我，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全力配合。”
“补偿。这是才你留下来的真正原因？”
江洵玉脸色看上去似乎更冷了。
“不，这是不得不承认的客观原因。”周衍立即说，“主观的原因的话，当然是——”
任务提示音响了。
【第五次任务主题：浪漫告白】
【任务导语 -（点击展开）】
【任务内容 -（点击展开）】
【任务完成评定要求：受方完成告白。以下形式可供参考：当场表白、递送情书、制作礼物、歌唱演奏、第三者代为传达】
【任务难度评估：中等难度】
感谢支持，鞠躬~
第9章 chapter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