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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跑甜心

她蹲在路边疯狂抽烟同时激情输出。

“疯子,疯子,神经病——”蒋叁大骂,“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不就是吃一顿饭吗?怎么搞得这么深仇大恨一样?”电话那头的胡当归漫不经心,“反正他又没有点名道姓,你就当听个笑话,假装失聪不就好了。”

“什么笑话,你觉得好笑吗?!”蒋叁嚷嚷,“尴尬,尴尬!尴尬如影随形,如果气氛有实质,我已经当场被掐出白眼口吐白沫了,这帮男的是脑瘫吧?就为这种破事搞个同学聚会,是不是表演型人格啊?我跟他们呆在一个空间都觉得丢脸!我竟然还在吃同一盘菜!太丢人了!我想死!”

“发言的明明是他们你想死什么,”胡当归道,“你这人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学会装傻呢?”

“我怎么装傻?!”蒋叁大骂,“那桌子坐的都是知道我跟钟昊好过的人,稍微带点脑子推理一下就知道程多多暗恋十年的人是我!神经吧!讲这种烂话来恶心谁!是觉得这是一个打脸局吗?还是一个感动局?是不是有病啊?我真想拿个炸弹把他们全都炸死。”

“可能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讲结婚就是人生赢家,既然他已经放弃了你,走向happyending,我想嘲讽的意味是很明显的。我可能刻薄了点哈,说起来你当年是怎么跟这群人玩到一起的,你自己不觉得膈应吗?对了,钟昊什么反应,他是不是下贱啊,还参与这种事?”

“他就是下贱,”蒋叁气势汹汹地抖着烟灰,“他竟然还敢试图跟我说话,要不是我跑得快,他就已经走过来了。”

“你跑什么?他又不可能在那种场合扇你一巴掌,更何况都十年了,你又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就算是求爱不成,也不至于打人啊?”

“我哪儿知道,不过我分析了一下,当下那种场合比起扇巴掌——真不是我自恋,我总感觉他还想跟我复合——”

“老大,你脑子还好吗?”

“是他脑子还好吗?你不在现场,而且你根本不认识他,他就是,他就是这么神经的一个人——我的老天爷,林选维这个贱人,竟然估计设计这种局让我来,我一定要把他杀了——”

正说着,路边停下的那辆黄白色出租车里推门下来了一个人。

颀长的右腿,迈出,卡其色的衬衫,露出里面扎了一半的白T。

然后探头,正好与蒋叁对视。

只需要一秒,蒋叁就认出了这张脸。

她立即背身。

大喊大叫的声音还回荡在路边的黑夜之中,蒋叁觉得自己这一世英名真的完蛋了。

臧凉却莫名其妙,有人半夜三更在路边用普通话大声骂人,大概是喝醉了酒的疯子,恐怕要躲远一些。

于是这么想着就先一步迈腿进了饭店。

蒋叁见他没有停留直接走入,这才终于敢喘上一口气。

“我要死了。”她说。

“又怎么了。”胡当归非常习惯她的神经质。

“臧凉看到我了。”

“他不是没来吗?”

“他来迟到了,这个瘪三,”蒋叁骂道,“完蛋了,我刚刚大喊大叫地骂人被他看到了......他还看到我抽烟,这下死翘翘了,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形象顿时更加跌入谷底,在他眼里我彻底变成无可救药的堕落烂人了,救命,我好想死,我干脆现在骑车回家好了——”

“别啊,他好不容易来了,你不去跟他说说话?不然你今天不是白白在那里忍三十分钟了。”

“我本来也不想跟他说话,偷看这么一眼就够了。算了,我要回家了。”

“蒋叁,你这个怂包,”胡当归骂人了,“你这人真的跟有病一样,既然放不下好不容易再遇到了想看就去多看一眼,跟个老鼠一样天天觊觎别人,每次都只放个屁就跑,你活得窝囊不窝囊啊,都三十岁的人了,说不定他早就结婚了,你怕个锤子啊,就当是最后一次告别了,反正你今天也被人告别了一次哈哈哈哈——”

“你给我等着——”

蒋叁还想再骂,那边已经率先挂了电话以求自保。

不过胡当归有句话说得还是对的,来都来了,就算是多看一眼,也是值的。

总不至于这么多年,最后的结尾都只是擦身而过,甚至连五米的距离都没有。

都三十岁了,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于是蒋叁再次回到了饭桌。

然后就看到自己先前的位置被臧凉坐了。

天可怜见,她好想尖叫。

“诶呀,我们还以为你回去了——”齐司帅道,“正好臧凉过来了,也是难得一见——”

阿斗还是知道他们今天的所为所谓是坑了蒋叁的,因此先一步找台阶:“要不然你就坐到汪洋溢他们那边去,多多换桌去敬酒了——”

他是要死吗?汪洋溢旁边不就是钟昊?这帮人是保媒拉纤有瘾?

蒋叁刚想拒绝,就看到齐司帅已经拍上了臧凉肩膀,驾轻就熟,就跟当年一样——

“你怎么没叫你老婆跟你一起来?”

这话简直点燃了蒋叁的引线,于是立即拔腿,绕过圆桌,一屁股坐到了汪洋溢身边。

“诶哟,我还当你怂了直接跑了呢,”汪洋溢不怀好意道,“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什么场面挺不住?”

“滚,”蒋叁道,“别以为我回来是给你们面子,是我舍不得餐费钱。”

“这你别担心,”汪洋溢笑,“餐费钱我们包了,今天就是做东,请你吃饭。”

臧凉低头不知道跟齐司帅说些什么,两个人埋头在笑,齐司帅的头都要靠到臧凉肩膀上了。

蒋叁摔了筷子,全桌人吓了一跳。

“三奇,”阿斗还以为她是在生程多多的气,“吃完饭再说——”

“就是,”汪洋溢道,“又发什么神经。”

“不好意思,”蒋叁礼貌朝他笑道,“对你的口臭过敏。”

钟昊差点被凉虾噎死,范伽奇连忙帮他拍背。

趁他咳嗽之际,臧凉终于问了齐司帅:“刚刚来的那个是谁?”

“蒋叁啊,”齐司帅捂嘴笑,“认不出来了吧,我也是,跟以前都不像一个人了——”

臧凉大骇,不自觉抬头,却正好看到钟昊在给蒋叁包春卷。

蒋叁礼貌笑着,不知道在小声说什么,两个人头凑得很近,看上去跟多年前一样。

他当然是听不见的,蒋叁在说。

“别碰我东西,谢谢哈。”

这个结尾的哈实在是过于阴阳怪气,具备一定程度的杀伤力,且因为用的是标准普通话,疏离之感超级加倍。

钟昊面子上竟然都有点挂不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汪洋溢看得有点不爽,想帮他说话。

“你给我闭嘴,”蒋叁冲他道,“别以为我坐在这里是岁月静好,实际上方便老娘站起来给你们左右各一耳光,我现在不打人是因为给其他人面子,你们再惹我,我就掀了桌子谁也别想好看。”

汪洋溢被她堵得有点难堪,却不信她的魄力:“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不过看起来确实心情很差,怎么说,多多结婚真让你破防了?”

“汪洋溢,”蒋叁撩起了一边的头发,眼里是震撼得难以置信,“你是不是脑积水影响智力发育了?我跟你们几个很熟吗?你们结婚拉屎关我屁事?我心情不好是因为要跟你们几个烂人坐在一起,本来这饭就难吃,还得呼吸口臭的空气。”

“我没有口臭——”

“是了,”蒋叁漫不经心地划拉着调羹,“一般口臭的人自己是不知道口臭的,就像狐臭的人自己不知道狐臭一样。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不然幽门螺旋杆菌也是会害死人的。”

她抬眼散漫地继续瞥他:“我研究过一点算命,看你面相,活不过三十岁。”

汪洋溢拍了桌子。

钟昊按住了他:“给我点面子。”

“少在这里装大哥,”蒋叁头也不抬,“一个个跟演电视剧似的,都在哪儿上班啊?国家大剧院吗?”

“这人我是伺候不了了,”汪洋溢大声道,“钟昊,你自己犯贱去吧,跟抖M似的。”

然后一拍屁股走了。

对面的人没听清楚全过程,见他突然要走,都是莫名其妙。

范伽奇打着圆场:“他有事——”

蒋叁翻着白眼抬头,正巧对上了臧凉疑惑的目光。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鸵鸟反应,立即转头,却不巧又跟钟昊对上。

她是真想死啊。

“蒋叁,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话,”蒋叁立即抬手,“如你所见,我现在心情差得很,你最好闭嘴,不然我真的会打人。”

接着也不再理他,直接站起来挤到了范伽奇旁边,硬是让他们生生挪出了个位置。

蒋叁不由分说地往范伽奇杯子里倒酒,然后笑意晏晏地给他递了满满一大杯塞到嘴边。

“连你也搅合在一起是吧——”

“我也是被逼无奈——”范伽奇读书时候做惯了蒋叁的小弟,也熟知她人来疯时候蛮横的个性,只能被灌了个酒饱,“况且主谋是他们,跟我没关系——”

“一把年纪了还跟高中同学混在一起,丢不丢人,”蒋叁不由分说继续给他倒酒,“还删我微信?嗯?”

“我错了,真错了,不是故意删的,是我前妻——”

“什么时候还离婚了?”蒋叁立即被八卦诱惑竖起了耳朵,“怎么说,你前妻知道我俩的事了?”

“你别给杆子就爬好吗?”范伽奇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反正就是离了。也别怪我没提醒你,钟昊今天确实是想做局跟你复合来着,当然了,最开始也不是直说了想复合,只是说想见见你——”

“大哥,别恶心我了好吗?”蒋叁道,“我好不容易回云京一次,别让这里充斥着让我过敏的记忆。”

“我这也是为你好,”范伽奇道,“我怕你等下不知道情况拿捏不好轻重,被他当众求婚——”

“不至于吧,”蒋叁大惊失色,“钟昊?他脑子进水了吗?我跟他分手都十年了!”

说着话蒋叁肩膀突然被人按住,她直接应激反应几乎跳起来,生怕是得了失心疯的钟昊。

幸而转头看到的是齐司帅的脸,终于在此刻感到这幅面孔有了些许的亲切。

“别光顾着跟老朋友喝啊,”她笑,“大家都好久没见了,尤其是蒋叁,我们几个还常常见面,只有蒋叁难得出现一次,现在又这么漂亮了,来,我敬你一杯——”

蒋叁无奈站起来,然后回头跟范伽奇道:“想不到这年头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这种虚与委蛇——”

范伽奇几乎是咬着牙地假笑:“当着人的面就不要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

臧凉隔着桌子看他们。

蒋叁确实是变了,变高了,变瘦了。

五官倒是没什么过多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抽条和长大,变得稍微比以前清晰了些,立体了些。褪去了青春期时候的圆脸,下巴变得小巧纤细,留了长长的头发,蓬松柔软,波浪状的随意披散在肩头,比起所谓长发经常凸显的温柔,倒是更加增添了一种成熟意味上的随性。

她戴了一副纤细边框的眼镜,倒是保留了读书时候知识分子般的愤世嫉俗。

臧凉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看了多久,直到旁边的人撞了撞他的肩膀。

“第二场,去不去?”

问话的人是阿斗。

“啊,我——”

“凉冰棒当然要去啦,”齐司帅直接过来搂住了他的肩,她比臧凉矮了一头,这么揽着几乎让臧凉闪了腰,“也是好不容易聚一块的,棒棒平时又不喜欢出来玩,喊都喊不动,怎么?难道怕你老婆骂你?”

“哦?棒棒都结婚了啊,”阿斗笑道,“怎么不给我们发请帖?”

臧凉不自觉又往桌对面瞥了一眼,看到蒋叁正在跟范伽奇说话,随口道:“没有的事,都分手了。”

“啊?”齐司帅大惊,“我不是听说都订婚了吗?”

阿斗啧了一声:“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了,咱们别提——”

“不是,”齐司帅还是坚持要问,“到底怎么分的啊?”

臧凉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讨论这个,正巧这时候蒋叁那边又吵了起来。

“都说了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蒋叁的音量有点控制不住了,“林选维,你是不是真的要我给你一巴掌?”

“诶呀,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老是这么大声,”有人插嘴,“像是谁逼着你去似的——”

“难道不是你们逼着我去的吗?”蒋叁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啊?讲了三遍我不去,还要换人轮流来劝?怎么了?是拉皮条有瘾吗?这么有瘾去夜巷口啊?还是因为在这里不会被警察抓?”

齐司帅也皱了眉。

“三奇你这个嘴也稍微收敛一点吧,大家都是同学,何必讲话这么难听。”

“嫌我讲话难听,怎么不嫌你们做事难看?”蒋叁道,“都给我滚,老娘要回家睡觉——”

林选维还想说些什么,齐司帅先把人拉过去了。

“人家女孩子不想去第二场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拉她去?我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蒋叁明显状态不好,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她不想去就让她回家啊?”

阿斗试图解释,齐司帅却不想听:“人家反正都说了不想去,那就是不去。你们也真的是,以前没见你们跟蒋叁这么好啊?莫名其妙。”

蒋叁见有人帮腔,立即跟嘴:“就是,莫名其妙!”

然后冲上去亲了齐司帅一口。

众人汗颜。

臧凉想,这厮肯定是喝高了。

于是拉起背包,朝阿斗歉意道:“我家里也有事,就不过去了。”

“别啊,”阿斗拉住了他,“你平时在榕城,也难得回来一趟。”

齐司帅立即转身同时劝道:“就是就是,棒棒,你得给我这个面子。”

臧凉无奈摇头,坚持拒绝,余光却瞥到钟昊寒着一张脸走出门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叁也不见了,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是抬头看到范伽奇,随口道:“伽奇不是也在,你们好好玩吧,我真有事——”

然后就拎包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钟昊在锤墙。

臧凉默默额头黑线,右转,到了侧门的入口。

蒋叁蹲在路边抽烟,只是手一直抖个不停,看样子是打不上火。

“少抽点吧,”他说,“不是哮喘?”

蒋叁缓缓抬头。

她是真的喝大了,眼前分不清白天黑夜,看着这张人脸,脑子里跟不上思维。

“你怎么知道?”

竟然大着舌头说这种话。

“你猜。”

臧凉有些没心情跟她闲聊。

也是,他跟蒋叁,早就关系没好到那个份上了。

于是转身想走,抬手去路边打车,然后就听到背后传来轰轰烈烈的一阵巨响——

路旁电动车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一列,动静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喝高了还试图把电动车从缝隙中挤出来的顽劣份子——酒驾潜在犯罪嫌疑人。

臧凉几乎是跑过去把她摁在地上。

“你神经啊,喝成这样了还想骑车回去?”

他大概都听不出自己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

“不——不然呢,”蒋叁强忍着晕眩和头痛,“要是被偷了,我还得赔钱——”

“要是被撞了你还得送命,”臧凉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这么不能喝吗?你不是大学天天喝酒吗?还是为情所困喝成这样?就为个钟昊你值不值啊?”

蒋叁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简直是勃然大怒,瞪着眼睛抬起手指,似乎是想要立即辩解一下自己的清白,却在下一个瞬间直接弯腰,差点全部吐在臧凉鞋面上——

“你——”臧凉简直说不出话来,“你这人到底有谱没谱啊——”

“还不是因为你,”蒋叁撑着膝盖,努力让它打直,“没事老提那么恶心的东西,让我肚子里——”

臧凉连忙把她脑袋转向另外一边:“要吐去那边吐,你自己好自为之,我要回家了——”

“不准——”蒋叁立即抱住了他的胳膊,“我送你回家——”

臧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找面镜子照照吧,你今晚能不能自己回家都还是个问题,送我。你知道我住哪里吗?不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臧凉深信,她但凡要知道自己现在抱着的人是谁,估计都不会是这幅德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蒋叁此刻若真是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他心底里又会是另外一番滋味。

“别看不起人,”蒋叁把脑袋闷在他的胳膊里,硬是缓了许久让自己抬头,“臧凉,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