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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二月马戏团

韩洛趴在床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盯着那个花尘瓶,

“当人的时候活得辛苦就算了,怎么死了也这么辛苦啊?”

他叹了口气在苦恼中睡去。

16:30翊砂敲响了他的房门,让他收拾一下7点半的时候一起出门。

翊砂让华雅琳看店。

翊砂拍了拍电动车车座:“会骑电动车嘛?”

韩洛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载着翊砂骑向花店旁边的花田。

翊砂的花店坐落在不再花城的最边缘,往里是花城的市区,往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田。

韩洛骑在花田的黄土路上,四周的花都闪闪发光将夜晚点亮。

韩洛看着尘土飞扬的四周,不禁疑惑:“翊砂店长,为什么这里都是黄土路啊?”

“因为这里是地狱啊,你知道那些花为什么会发光嘛?”

韩洛看了看四周漂亮的荧光花海摇了摇头:“不知道?是魔法嘛?”

翊砂靠近韩洛的耳朵语气幽幽:“是死人的灵魂。”

翊砂平淡阴森的语气给韩洛说得汗毛直立,他瞬间不敢看四周了,

“店,店长,真……真的吗?”

翊砂笑了笑说:“你害怕了?”

韩洛心里毛毛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今年已经成年了。

他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怎,怎么会?!大,大丈夫立,立于……”

翊砂突然抱住他大喊:“啊!”

“啊!怎么了?!”他害怕地感觉按了刹车停了下来惊恐紧张地看着周围。

翊砂笑着说:“没什么,吓你的。叫我翊砂。”

韩洛瞬间松了一口气有一种自己又死了一次的感觉。

“翊砂店长~人吓人,不对,人吓死人吓死人的。”

翊砂搂紧了他,趴在他背上,“放心吧,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翊砂打了个响指,四周的花渐灭,黄土路上发出一条白光,将整条路照亮。韩洛像是骑在一条通往光明的希望之路上。

韩洛正惊奇四周的变化,光却渐渐熄灭,四周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他惊奇地看着四周仿佛第一次来人类世界一样。

他把车停在游乐场门口,跟在翊砂后面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来游乐场,还是在夏天的晚上,他惊喜又好奇地到处张望。

翊砂停在冰淇淋车前冲他喊:“要吃冰淇淋嘛?”

韩洛看了一眼,瞄到价格,20元1支,他摇了摇头。

“不用啦,你吃吧。这里好漂亮啊。”他一脸不在乎地眼中闪着星星看着旁边流光溢彩的旋转木马和各种游乐设施。

翊砂皱了皱眉,“或许我应该问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他有些窘迫,视线回到了冰淇淋车上,“我……不太想要,你不用管我的。”

翊砂:“两支草莓味的。”

韩洛想阻止的,但是他觉得没用,这种情况说多错多,还只会显得他更加窘迫。他听话地接过翊砂递过来的冰淇淋。

“我说过了你跟我说话起码要看着我吧~还有叫我翊砂。”

韩洛乖乖地走在旁边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直接叫你的名字好像不太礼貌。”

“我不觉得。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担心钱的事?”

“因为……花的不是我的钱啊。”韩洛舔着冰淇淋。因为花的不是他的钱,所以会很有压力,而且他也没有请回去的能力。

翊砂面无表情地用他那张完美的脸张开了血盆大口,把整个冰淇淋丢进去嚼了嚼咽了下去,摸了摸韩洛的头:“不用感到压力,我只是单纯地想对你好而已。很遗憾的是你没时间玩这些游乐设备了,因为我们要去看那个马戏表演了。”

二人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的最高处。韩洛凑到翊砂耳边小声说:“翊砂,我不是已经死了嘛?为什么这些人还能看到我啊?还能吃冰淇淋。”

翊砂也凑过去跟他靠得极近:“因为这是我的魔法。”

韩洛恍然大悟佩服地点了点头。

距离表演开始还有五分钟,舞台上灯光已经打好。一个穿着黑袍扛着巨大黑色镰刀的人从舞台上横穿然后轻巧一跃蹲在舞台下高高的立灯上。

韩洛笑着说:“翊砂,那个人好厉害啊,可以蹲在路灯上,好像死神一样哎。”

“那就是死神——艾斯·千幻。其他人都看不见。”

韩洛眨了眨眼瞬间瞳孔地震,整个人都惊慌地冒冷汗。

“这场表演不会有人要嘎吧?”

翊砂点了点头。

韩洛突然就笑不出来了,无论表演有多么精彩。

倒数第二个节目准时登场,韩洛紧张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翊砂基本没怎么看表演,一直观察着紧张兮兮的韩洛,“你很紧张嘛?死的又不是你。”

韩洛紧紧盯着舞台,他的心里萌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如果他猜的没错要死的应该就是剧团里的人。

会是怎么样的死亡方式?意外?可以制造意外的方式。

翊砂没有收到回应,伸出手,刚要触碰到他的瞬间,韩洛突然站起向前跑去。

刹那舞台上的钢板坠落,

“危险!”韩洛喊着冲了过去。

星辰从后台冲上去,一把推开站在钢板下的演员。

血肉模糊。

韩洛不可置信地呆滞在原地,灾难发生的前一秒他的眼前好像看到了未来。

千幻从灯上跳下。

四周慌张的喧闹在韩洛耳边越来越远,瞬间观众全部消失,只剩下他和翊砂还有站在台上挥起镰刀的死神千幻。

空中云层聚集,黑压压地叠在一起围成一个亮着白光的圈。

韩洛抬头,从亮如白昼的圈中向下延伸出一条云梯。

舞台上星辰的魂体透过钢板站起,千幻向他伸出了手。

星辰没管他,看着天上从云洞飞驰而出骑着白马奔驰在云路上的天使骑士。他曾经也以他们为荣。

洁白的云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绿色和红色渲染,玫瑰花枝疯狂生长,花刺穿透战马的盔甲,刺破心脏,战马死后倒在血泊之中,骑士跌落。

翊砂脚下蓝白线条交印,他奔走在空中冲向被击落的天使骑士,用玫瑰荆条把他们绑住。

韩洛只震惊地看着翊砂错落的身影,在他眼里,翊砂好像出了bug的电脑界面,闪闪烁烁断断续续的像一根根线条。

红玫瑰花绽放在云路的荆棘上,风吹花落,在半空中纷飞,琦格降落在云路之上。他身着流金溢彩粉白又渲染着墨色的纱袍和长裙,在风中漂移浮动。他的头发一根一根颜色各不相同,粉的,黑的,白的,红的杂糅在一起绚丽迷人。

‘这总该是个女人了吧?’韩洛看着他的背影想着,直到他看到琦格,那裸露的胸肌和若隐若现的腹肌以及英武的长相和红蓝色的异瞳他果然还是想多了。

“我将赋予你们绝望的救赎——囚笼。”琦格邪魅地笑着说,他的手中红光攒动,玫瑰枝丫疯狂生长,将云洞死死堵住。

韩洛没有对盛大魔法场景的震惊,而是通过琦格清透英武的声音,确认了他是个男人。

很好,他在这的首要任务是能准确区分出这些人的性别。

“琦格!解除你的神力!”被困在云洞里面的天使骑士对着外面的人喊到

“不要!我看看,1,2,3……今天抓到了8个人,不愧是翊砂先生呢,真厉害。”琦格的英武瞬间消失像个奸商和得道的小人眯着眼对着被困在里面的天使骑士喊:“这八个人我就带走啦!感谢天使的馈赠!赋予你们如红玫瑰般浓烈的爱意,mua~”

琦格把八个天使骑士打包进麻袋一溜烟跑了。

“好……猥琐……”韩洛忍不住吐槽。

等韩洛回头看向舞台的时候,舞台已经空空如也了。

“小朋友,我们也该走咯。”翊砂看着韩洛笑了笑打了个响指。

韩洛正一头雾水,突然脚下失去了承重,他大喊着向下坠落。

“啊~!救命!”

他失重地喊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喊呢?

光脚的都不怕穿鞋的,他一个死人还怕再死一次嘛?

想开之后他干脆张开双臂享受坠落的感觉,自己就是那可怜兮兮被命运捉弄之人。

“神啊~我终将离去~”他的语气颇有留恋感,表情颇具宿命感地闭上了眼睛。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脑子里脑补了怎样一场中二的大戏,或者是为了人们向神明献祭了自己吧。

花田的空中开出缝隙,韩洛从缝隙掉落,翊砂稳稳接住他。他张开双目,如公主一般被翊砂抱在怀里。

他对上翊砂迷人带笑的双目眨了眨眼确保不是在做梦。

翊砂冷不丁地开口:“神啊~我终将离去~”

韩洛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澈,脸直接泛上红晕,扭捏地挣扎了一下,翊砂把他放下来。

他低着头脸颊羞红地跟在翊砂身后朝花店走,翊砂忍不住偷偷笑了。

他抬头看到翊砂抖动的双肩知道。‘被嘲笑了。’他心如死灰默默地想着,为什么死了也会发生这么抓马的事情啊?

翊砂突然停下,韩洛直直撞上了翊砂的后背。

“你走路向来不看路嘛?”翊砂笑着挖苦。

他抿了抿嘴唇,知道翊砂是故意的,抬头看向了翊砂的眼睛摇了摇头:“刚才有点走神了……没注意看前面,不好意思啊。”

“哦~走神了?在想什么?是害怕这些发光的花嘛?”

他摇了摇头,翊砂直接牵住了他的手。

翊砂:“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他对上翊砂水蓝色灵动的眼睛,心砰砰直跳,脸上方才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瞬间又生了出来,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条短短的黄土路他好像走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