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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一杯香气漫天的绿茶

周日,下午六点。

顾疏和温巉来到举办画展的会馆门口。

南方的秋天总是姗姗来迟,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秋天总是进行得格外迅速,城市近乎是一夜入秋,秋寒也紧随其后,连带着秋风都染上了萧瑟。

顾疏捡了一枚飘来的银杏叶,温巉替他收着放在口袋里,两人并肩而行,顾疏看着温巉自然垂下的左手,想和温巉牵手的想法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打消了。

温巉见顾疏走得慢了一步,有意放缓步子,他问:“要不要牵手?”

刚演出结束后不久,温巉这样问应该是体谅他会不会肌肉酸痛吧?

顾疏这样想着,拒绝了温巉的提议。

两人进到会场,跟随指引依次观赏画作,顾疏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目光越过华丽的画作落在温巉的身上。

顾疏偏头,目光落在温巉高挺的鼻梁上,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温巉穿着低调,但是衣物颜色的低调并不能让人忽视高端织物的优良剪裁,扣子解下一颗,突破了衬衣会带来的沉闷之感,仿佛剪开了禁欲的口子,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

温巉有着自动屏蔽外界议论干扰的能力,他仰头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前,仔细观赏着。

顾疏抬眼,这幅巨幅画作用色黯淡,在一栋建筑古老的屋舍内,空间的排列让人眼花缭乱,毫无疑问的一点,画家凭借这一笔就完成了他那让人赞叹的技法。

有炫技之嫌,却不拖泥带水,并不至于让批判家们单拎出来置喙。

画中只有一位真正露面的主角,他在一盏不甚明亮的灯下下写信,偏偏脚下已经堆满了废弃的纸团。

他在苦恼。

也许是在苦思冥想,想要写出令人惊叹的文字;想要向某位挚友道歉为下次相聚找出合适的机会,亦或是表达他那如火焰灼心般艰苦的爱,为此用尽了笔墨。

但若是再仔细看,男子虽然低着头但是视线却没有放在被钢笔笔尖洇湿的纸张上,因为有一只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冲破闭塞晦暗的空间,在用色暗沉的画作当中,那只手白得令人心悸。

顾疏明了,男子的目光在这里,在这个给他递热可可的人身上。

画展内有些昏暗的光零散地落在顾疏精致的脸上,已经入了神的顾疏有着一种让人不可直视的美,顾疏沿着那只手看过去——

胡桃木家具挡住了手主人的模样,连一分半点的衣角都没有勾勒出来,众人的遐想由此中断,那些由珍贵的贝壳白【1】所勾起的好奇心却一发不可收拾地增长了起来。

顾疏不悦地瞪着这幅画,他并非是觉得简沉钓人胃口、不地道;相反,他很清楚这幅画在讲述着什么。

温巉早早看完,他的眼神凝滞在作品名上:

——《原罪》,简沉。

温巉心底冷然,**当然是人与生俱来的原罪。

但如此隐晦的**能通过这种形式展现出来,这简沉还真是个人才。

顾疏盯着画,越看就越发觉得简沉正拿着一支蘸满颜料的画笔甩在他的身躯上,惊得顾疏骨子里都在泛痒。

温巉用手背试了试顾疏额头上的温度:“脸怎么红了?”

其他观赏这幅画作的观者抬头望去,英俊颓靡的男子坐在家中,大拇指用力摁住莎草纸,他接过盛在灰蓝色骨瓷杯子里的热可可,指尖好像碰到了那未曾露面之人的手,依稀能看见缠绵悱恻的意味。

是爱,是渴求,是假想的温存。

“……”顾疏对温巉道:“这是欲壑难填。”

温巉闻言无声地看了顾疏好一会儿,手指在顾疏的发尾绕了一圈。

欲壑难填,可又安能摧磨?

走到画展的最末端,简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顾疏身后,然后在握住顾疏手时往他的掌心里塞了一颗糖。

顾疏转身:“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画展,我怎么不能来,快,吃一颗补补血糖。”简沉的刘海梳了发胶往后倒,此时成熟稳重的气质倒看不出当时和顾疏初次见面时的模样,他穿着半高领的紧身黑毛衣,肩宽腿长,站在顾疏身边时能轻而易举地将顾疏揽进怀中。

温巉没有介入两人的对话,只是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

简沉挑眉,看着温巉,口中的话却是对着顾疏说的:“哦?这位是?”

“这是温巉,是我的……”顾疏斟酌半晌,“我的哥哥。”

简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有礼,但绝非友好:“温先生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啊,啧,不知温先生在哪高就?”

“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世面。”

温巉掀起眼皮,画展的灯光落在他的眉眼处反倒在温柔多情的眼眸中映射出一道凌厉的光,他没有回答简沉的问题而是看着顾疏手中的糖:“不愧是画家,小心思就是比常人多。”

温巉一语双关暗讽简沉,根本不吃简沉那一套。

简沉眼神一暗,而后他将手搭在顾疏肩上,开始撒娇卖乖下眼药:“顾顾啊,你哥哥是在夸我吗?他肯定也很想学我的体贴吧?”

温巉周身的空气顿时一冷,迟钝如顾疏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别这样说话,”顾疏拍了拍简沉的手,示意他放下,顾疏为简沉解释着:“您……哥,你别放心上,简沉就爱这样,没有别的意思的。”

很好。

温巉眼底的冰开始凝结,他与简沉对视一眼后,彼此都见着了心底的想法。

斑驳的**四散,黝黑深重。

简沉这个人和以往缠在顾疏身边的人都不太一样。

不仅脸更中看,还更死皮赖脸。

是温巉见到就想泼去浇花的一杯滚烫绿茶。

三人还陆续看了几幅画作,就是气氛不太妙。

简沉为顾疏展示一幅花田音蝶,温巉一针见血:“简画家相当爱自己。”

言外之意:自恋。

简沉皮笑肉不笑引着顾疏去看楼台倒影,温巉双手抱臂继续点评:“情感匮乏,看来简画家不仅内心孤独情史还很单一啊。”

简沉咬住后槽牙,回讽:“那必定时不能和温大总裁相比,您这般多金帅气,见多识广,若不夜夜留情岂不是辜负一众美人心?”

简沉问顾疏:“顾顾,你哥哥结婚了没,我家有几个表姐……唉,不说了,温总裁这般有本事的人哪还需要我来做介绍?这要是被温总裁外头的知己知道了岂不是要挠花我的脸?”

简沉瞧了瞧二人的脸色,装模作样的道歉:“没有啊?那真不好意思了,温总裁是不是早有心上人呐?”

顾疏掐了简沉一把:“别问那么多了。”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温巉眼中,刺眼得紧。

温巉就是出个差,一个没看住,外头的花花草草狂蜂浪蝶就敢舞到他面前来了,真是可笑啊……

简沉看向温巉的眼神格外张扬,若是顾疏望去那些挑衅又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

温巉心底冷哼,这简沉就不该做画家,勇闯娱乐圈捧个小金人回来指不定会更早飞黄腾达。

简沉笑得恶劣,似乎在对温巉讲:怎样,即便是将你逼到这个地步,你敢开口、敢说吗?

不敢吧。

你对顾疏那般好,怕会吓跑他的吧?

你们相处那么久,做他人生中的第一缕光、为他刺破了过往的狼狈不堪;有这么一个小孩全身心地仰慕你,你的虚荣心是不是在过往的那么些年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既然你也很迷恋顾疏对你自下而上仰视的目光又何必要戳破呢?

不如闭嘴,就让顾疏继续钦佩、尊敬你这位“哥哥”,对彼此而言过于重要的弊端就是你们早就没有办法在这种关系中抽身了。

简沉在笑,落在温巉眼中却是那么可恶。

既然都游走在高压线上,何必打破之间的平衡?

这样,对谁都好。

简沉的手臂再次搭上了顾疏的肩膀,慵懒随性的一张俊脸在听到稍后温巉的话语时而变得晦涩阴沉。

“是。”

出乎简沉的意料,温巉选择“中计”,堂而皇之地将事撕破了一个口子:“我有心上人。”

……

“小心烫,顾顾,来,喝这个。”顾疏有点心不在焉地接过简沉递到他手边的温开水,他的思绪仍旧停留在温巉说那句话的时候。

温巉神色认真近乎诚恳,一字一句:“我有心上人。”

“很爱,很重要。”

顾疏知道那不是玩笑。

温巉从来不屑在这上面挣面子,更何况能让温巉用那般真挚的语气说出口。

对方真的很重要。

顾疏低头敲开蟹壳不敢偷看坐在他对面的温巉,那是谁呢?

因为温巉与简沉的针锋相对、顾疏的心绪飘摇,三人才有了今晚这场食不知味的饭局。

大家各怀心思坐在饭桌上:简沉感觉自己走错了一步棋,心中懊恼;温巉觉得自己与其想日后怎样坦白不如先考虑今晚如何才能将顾疏哄睡着;顾疏倒是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那是掩饰他此刻心思混乱的下意识行为。

总之,今日这场饭当真是吃得让人倒胃口。

【1】中世纪绘画时认为白色,尤其是贝壳白是最珍贵的一种颜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画展上有两个简沉的“知己”(顾疏,温巉)

简沉:请让我加入这个家,不然我会变成加强版的绿茶。

第6章 好一杯香气漫天的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