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沈清规端上三菜一汤，苦瓜炒蛋，红烧肉，蚝油生菜，七彩干贝汤。
她问沐知然，“不知道沐小姐觉得这样的诚意够不够？”
沐知然早在菜刚上桌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够够够，沈医生不仅医术好，这厨艺也是好极了，好吃到哭，而且都是我好爱好爱的菜。”
沈清规轻轻一笑，“快吃吧，别贫。”
吃完饭的沐知然，很开心，很满足，“饱了饱了，好撑啊，又要胖个两斤了，沈医生要负责啊。”
“多胖我都负责。”
沐知然一撇嘴，“我才不要成大胖子呢！”
话一说完，便起身帮忙收拾。
“你别动，我来。”沈清规阻止着，“你去客厅消消食。”
“好吧。”
沐知然不推辞，转身走到客厅。
房子是两室两厅，餐厅和客厅没有分开，餐厅旁是一个两米长的阳台，再往旁边便是客厅，有着大落地窗的客厅，落地窗呈现微微弧形，无拼接，约莫两三米长。
沐知然缓缓走到落地窗旁。
很高。
一眼便俯瞰榕城的小部分风景，还有临江的大桥。
另一边是两间并排的房门，房门紧闭，沐知然不好意思多观察，于是收回目光，转身，继续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恰逢正午，阳光只透进半米，沐知然稍微往前，整个人便沐浴在阳光下。
“啊~舒服。”沐知然伸了个懒腰，嘴角上扬，带着惬意的笑。
沈清规洗完碗筷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个场景。
沐知然浑身笼罩着光芒，皮肤白皙，白得反光，阳光打在修长白嫩的颈项，玲珑有致的曲线，长而笔直的双腿，还有因为她伸懒腰露出的那段，白皙细腻的腰身。
一定很软吧。
那摸起来一定很软。
沈清规目光停顿，不自然的吞咽，喉咙上下滑动，却觉得那段柔软细腻在蛊惑。
她不受控地往前，脚步轻而慢，伸出指节分明的手，目光聚焦在柔软的腰间。
近了。
距离肉眼可见地缩短。
就快摸到那段柔软。
沐知然却在此刻转身，明亮的眼睛，笑意斐然，“沈医生……”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沈清规来不及停止动作，也无法解释这个动作，于是顺势扑住沐知然，后者受力倒退一步，薄背撞上玻璃。
沐知然呲了一声，反射性扶住迎面扑来的人，双手紧紧抓住沈清规的腰，“沈医生，你怎么了？！”
沈清规覆上她，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一手压在玻璃上。清香扑满怀，唤醒体内深藏的渴望，强烈而可怕。
她没回话，房间一片寂静。
不过片刻，沈清规睁开眼睛，双眼略带血丝，眼底仍残留着压抑不住的灰色情绪。
微一垂眸，怀里是触手可及的眷恋，眼前是二十五层楼的高度。
当真如悬崖啊。
她讥讽勾唇，“昨天没休息，有点力不从心。”
“那我扶你去沙发。”
“好。”
沐知然扶着沈清规来到沙发，后者落座仰躺。
看着闭目的人，沐知然一时无措，“我，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说完起身去倒水。
而沈清规稍睁开眼睛，眼底已然恢复往日的平静。
“沈医生。”沐知然端着杯子靠近沈清规，直到温热的杯缘碰到红唇。
沈清规凝滞，目光停顿两秒后淡淡道：“我自己来。”
“好。”
看着沈清规喝下一杯温水，沐知然才松了口气，“刚才吓到我了。”
“沈医生，我以后不在你值班后麻烦你任何事了。”
“不会。”
“会的会的，万一你要是晕倒，我该怎么办？”
“CPR”
沐知然很懵，想来应该是医学词，然后低头虚心求教，“那是什么？”
沈清规瞧着她的模样，顿时有了玩笑的心思，嘴角噙着淡笑，“人工呼吸。”
“这个啊，这个我在电视上有看过。”沐知然弯唇，“以后碰到沈医生这样的情况，我可以试试。”
沈清规，“……”
确定沈清规无事以后，沐知然催促着，让她赶紧休息，自己也拾起包打算离开。
沈清规抬眸，眸色幽幽，唇张了张，最终没说什么，起身送她出门。
“沈医生，你要好好休息哦。”
“沈医生，再见。”
“嗯。”沈清规指节分明的手握住门把，指尖泛白，她克制住想她留下来的冲动，声音隐忍，“再见。”
目送沐知然下电梯，沈清规关上门，额头轻轻抵在门，最终她闭了眼，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去洗澡。
沈清规出浴室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屏幕刚好暗下去。
沐知然：[沈医生，我到家了。]
沈清规：[好。]
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沈清规擦拭着头发，一步一步踱步到落地窗。
阳光已经撤退出房间，二十五楼下的风景很好，事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好而又华丽。
沈清规抿唇微眯双眼，眼底是翻滚的**，强烈得喷薄欲出。
脑海里都是沐知然站在窗前的画面，那修长白.嫩的颈项，白皙柔软的腰身，都在无声诱着她，走向她。
唤醒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阴暗占有，那股毁灭性的冲动，如猛虎出笼般，迅速，可怕。
她刚才萌生出一股冲动，想把沐知然摁在窗前，欺负她，就这么……要了她，尝尽她的鲜美，感受她细嫩光滑肌肤的颤栗，听她哭喊，听她娓娓低吟。
沈清规蓦然阖上眼，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沐知然。
如果有一天，我克制不住内心的阴暗。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
我该怎么办？
你又会怎么办？
-
沐知然刚回到家，推开家门，一股饭菜香钻进鼻子。
“好香。”
“妹，吃了吗，要不要吃点？”沐知其探头，“有你爱吃的菜。”
“嗝，不了，我吃饱了。”沐知然换了鞋，走到餐桌，桌上赫然摆着沐知其的手机，好死不死露出一个聊天界面。
头像很熟悉，是沈清规。
备注，女神。
沐知然：“……”
恰逢沐知其端出菜，瞧见沐知然的目光，脸上顿时扬起笑，献宝般，“妹，我可加到女神微信了，昨天还和女神一起值班。”
沐知然敷衍道：“恭喜恭喜。”
沐知其：“哎，就是女神太高冷了，回复我的信息寥寥数字。”
“可是好酷，我好爱。”
沐知然：“你好.贱。”
沐知其：“咳咳，怎么说哥的。”
沐知然瞥瞥嘴，拿过沐知其递来的筷子，一筷子夹了苦瓜炒蛋。
嗯……
还是沈医生做的好吃。
呜呜呜。
想沈医生做的菜了。
看着沐知然放下筷子，转身上楼，沐知其哎了声，“不吃了？你是吃了没啊？”
“吃过了，你吃吧。”沐知然停顿，“我要去画画了，和爸妈说声，晚饭不用喊我。”
“得，你就等着挨妈念叨吧。”
沐知然回到房间，画板上夹着还是那张画，她坐在圆凳子上，削铅笔，视线却困在画里。
与沈医生见过四次面了。
沐知然啊沐知然。
沈医生的眼睛你怎么还没画出来。
沐知然是美术学院的佼佼者，一双眼睛自然不在话下，可碰见沈清规之后，她突然画不出来了。
沐知然甩甩头，把负面影响都驱赶出脑海。
画画忌躁。
她拿起笔重新为画布添上一双眼睛。
落笔。
她细细琢磨着，约莫像了七分。
有进步有进步。
取下画，重新铺上纸，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下一幅画。
直到夕阳西下，室内的光线逐步变暗。
沐知然倏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
她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走向门口，按下开关。
卧室一下明亮起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画板上的图泛着光泽，画纸一分为四，分别画着沈清规戴口罩的样子，沈清规做饭的神情，沈清规煮的三菜一汤，沈清规仰躺在沙发上的侧颜。
沐知然弯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七点三十五分。
她找到沈清规的聊天窗口。
沐知然：[沈医生，起床啦起床啦，该吃晚饭了。]
沈清规：[。]
沐知然：[？？？]
沈清规：[好。]
沐知然：[晚上吃什么呀？]
沈清规：[吃饭。]
沐知然：[……]
沐知然：[沈医生，这天没法聊了。]
沐知然撇撇嘴。
吃饭也没错。
吃白米饭。
嗯嗯。
沐知然：[沈医生做的饭菜好好吃。]
沐知然：[还想吃。]
沈清规：[好。]
沐知然：[沈医生这个“好”是代表你知道了，代表你还会再给我做饭吃，代表我可以随时去你家蹭饭。]
沐知然噼里啪啦打了一段，一个比一个更得寸进尺。
发出去，那边便没回复了。
沐知然一愣，得寸进尺进错尺了？！
正在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机震动一下，一下之后又接连抖了几下。
沐知然心里一紧，视线慢慢落在屏幕上。
沈清规：[嗯。]
沈清规：[做给你吃。]
沈清规：[随时。]
啊啊啊啊啊。
沐知然开心到在心里尖叫。
沈清规那么漂亮清绝一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是太适合拐回来当嫂子了。
于是，沐知然开心得有点飘飘然，继续进一尺。
沐知然：[沈医生，你人不仅好看，医术精湛，厨艺也了得，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沈清规：[嗯。]
沐知然：[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又没回复了。
手机屏幕没等到回复，暗了下去。
沐知然起身下楼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着水，手术的手机屏幕就亮起来，一条消息横挂在锁屏上。
沈清规
[有。]
“咳咳咳……”
沐知然被这“有”惊到，忘记自己正在喝水，不幸水淌过气管，激着气道引起咳嗽。
等到缓过劲，满脸通红的沐知然连忙打开窗口，迫不及待回复。
沐知然：[谁啊？]
消息发出去，又觉得不妥。
太过直白。
连忙又撤回消息。
沐知然：[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打完，沐知然在心里为自家哥哥献上一把心酸泪。
还没开始追女神，女神心里就有人了。
沈清规没有再回复，直到睡觉时，沐知然又收到熟悉的信息。
沈清规：[晚安，沐知然。]
沐知然：[晚安。]
CPR即心肺复苏，对于不懂医学术语的沐知然来说是云里雾里，但如果说心肺复苏，沐知然还是懂的，所以各位看官不要误以为沐知然是小白T^T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