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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朝 作品大全
天机之合 作者:西朝 分类: 军事 772 人在读
【高岭之花下神坛,为爱疯执】【每晚9点更】太史令沈逍,出身尊贵,清冷孤傲,以天下第一五行师的身份,执掌帝京神宫,上勘天机,下断迷案,被世人称为“一语千金”。万事顺遂的人生里,唯一的不幸,就是年少时被恩师强塞了一门所谓“天定”的姻缘,连一向宠爱外孙的太后也没法推辞。沈逍一想到那讨人嫌的丫头,和她那些鸡犬升天、趋炎附势的家人,就不觉暗自冷笑。好在如今他早已出师,手里又握着勘察天机的璇玑玉衡,姻缘是不是“天定”,还不是由他说了算?沈逍打定主意,撰出谶语,退掉了婚事。当夜,几位皇族的表兄弟为庆贺他恢复自由,拉着他走马章台,欢歌酒醉。沈逍被吵得厌烦,独自离席,然后在乱糟糟的柳巷里,瞧见了刚被他退了婚的那人。只见那位平时对着他死缠烂打的前未婚妻,此时正与她相识于微末的穷书生站在客栈残破的风灯下,灯影稀疏,目光缱绻。女孩眸光流转,笑意嫣然,对书生道:“我偷学了好久,终于会用玄天宫里的璇玑玉衡了。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帮你占了道谶语,说这次你一定能考中!到时候,我爹就不会再拒绝咱们的婚事了。”沈逍默立于巷角阴影之中,寂然良久。末了,冷冷牵唇。这天下的谶语准不准,到底,只能他一人说了才算。=阅读提示=璇玑玉衡,是古代观测天象的仪器。双c,HE背景架空,参考唐具体排雷请看第一章作话-----------------------------------------------------预收文《菩萨鬘》=文案=少女阿屿在海岛上生活了十五年,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第一次悄悄尾随父亲回到中原时,意外陷入险境,被一群北疆悍匪所掳。眼看就要成为群狼凌虐的猎物,幸而得一位年轻僧人出手相助,得以安然。那僧人自大漠而来,生得清俊贵雅,凤眸温柔。阿屿心存感激,又觉得他好像画里的菩萨仙人,结伴同行的一路上,毫不设防的在他面前讲了许多自己的事。僧人听完她的生平,垂眸微笑:”你父母皆是手握权柄之人,捭阖缜密。你竟与他们完全不像。““可能……因为我是我表哥带大的吧!他那人没心没肺的,还总惹我生气……”阿屿想到自己的家人,神情柔软,眉眼弯弯。后来,洛阳城破。带兵攻入皇宫之人,据说曾被先帝褫夺姓氏,送入空门。阿屿自知难逃一死,唯求他顾念昔日之情,放过自己的表兄。褪去了菩萨相的阴戾男子,伸指尖轻轻抚过少女的面颊,迫使她看向自己。”不是说他总惹你生气吗?”“那他,委实该死。“
最新更新: 第9章 第9章
嫁皇叔 作者:西朝 分类: 古典架空 733 人在读
马车辚辚而行。车内的鎏金熏炉烧了一路,馥郁的香气,有些过分沉重。坐在窗边的侍女桃叶,伸手将车帘轻轻拉开了一条缝,却立刻被对面的刘嬷嬷制止住:“快拉上!咱们姑娘一到春天就吹不得夹了花粉柳絮的 嫁皇叔全文免费阅读_嫁皇叔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马车辚辚而行。 车内的鎏金熏炉烧了一路,馥郁的香气,有些过分沉重。 坐在窗边的侍女桃叶,伸手将车帘轻轻拉开了一条缝,却立刻被对面的刘嬷嬷制止住: “快拉上!咱们姑娘一到春天就吹不得夹了花粉柳絮的风,这西北道上花树多、风又大,可千万开不得窗!” 桃叶诚惶诚恐,连忙将车帘合上。 “怎么开不得?” 一道淡淡软软的声音,自罗绡纨绮的屏风后传来。 倚着引枕的少女,将目光从手中书册上移开,美目流盼轻顾: “反正以后要住上一辈子,总得习惯。” 刘嬷嬷琢磨着那话里的语气,压了一路的感伤又有些酸泛起来。 她抑着情绪,斟酌劝道:“马上就要到西平了,姑娘若是吹病了,见着缙王怕是显得失礼……” 一提到那缙王,刘嬷嬷心中就为自家姑娘觉得憋屈。 中州沈氏百世门阀,沈寄瑶身为长房唯一的嫡女,自幼聪慧伶俐,模样又是万一挑一,母亲和当朝皇后同出于博陵崔氏。崔皇后有意亲上加亲,早早就在心中将其选定成了未来的儿媳,要许与太子为妃。 寄瑶与太子从小相熟,青梅竹马,彼此投契,看到过小两口相处的人,谁不在心里暗叹一句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可好不容易等到了寄瑶及笄,一道突然而至的赐婚圣旨搅乱了无数人的期盼。 赐婚的对象,若是像太子那样的温润郎君,倒也罢了,可偏偏圣上要把她家姑娘许给缙王裴殊度! 那缙王不到九岁就被送去了边塞,从十二岁开始领兵,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一身血腥戾气,想想就瘆的慌。 而且缙王的身世也不一般,虽是嫡子,却是当年北燕送来和亲的鲜卑皇后所生。如今北燕已亡,慕容皇后死得又是那样不堪,缙王的这重嫡子身份,反倒成了累赘…… 屏风后,沈寄瑶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回到书上。 隔着纱屏,她握书的一双手白如汉玉、纤柔若荑,语气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 “失礼也没什么不好。太有礼了,反倒招人嫌。” 圣上身体每况愈下,这种时候把她嫁给缙王,背后的算计可多了去了。 刘嬷嬷并不太懂朝堂之事,只惦记着临走前夫人的嘱托,朝屏风方向靠近了些,略略压低了些声: “缙王身边虽没有正式入册的姬妾,但未必就是干干净净。凉州靠近胡地,胡姬又多妖娆,缙王自个儿的生母又是……异族出身。夫人也嘱咐过,姑娘到了王府,一定得拿出大族弘雅知礼的风度,方能烘云托月!” 姑娘到底年纪小,自幼又是被当作未来的储君正妻教养长大的,学的是德容修身、兼济天下的大道理,太子又温润儒雅,洁身自好,何曾担心过会有内宅不宁的糟心事? 但缙王不同,一介武夫,半个胡人,西北又远离京城,姑娘嫁过去就举目无亲,若是后宅再生乱,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屏风后的寄瑶听嬷嬷提起母亲,想起离家前父母的叮嘱,不觉亦有些沉默,缓缓将手中书卷举高了些。 马车的行速渐渐放缓,少顷,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外响起: “阿瑶可还好?” 沈府六郎沈徽,是寄瑶的同母兄长,此番负责护送婚驾西行。 他唤停行舆,命人把食槅奉入,自己下马登了车。刘嬷嬷摆好食案、腾出位置,领着桃叶告退而出,车中只余兄妹二人。 “快到西平了!按照约定,大宗伯会引领着缙王亲自来迎亲。” 沈徽门阀公子出身,平日里玉楼金殿,广夏细旃,这会儿在西北的荒原上跑了会儿马,就被吹得汗鬓染尘,浑身不自在。 他撩起袍角,在摆好了鎏金食槅的案后坐下,顺手将屏风挪开了些,抬眼撞见书册上方一双迅速垂低的眼眸,不觉话语微顿,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 “你……哭了?” “谁哭了?” 沈寄瑶淡定地翻着书页,“阿兄掀帘的时候,车里进了风,所以眼睛有些红罢了。” 沈徽叹了口气,伸手将寄瑶手里的书册拿开,瞥了眼封皮上《五胡史论》的书名,语气有些无奈: “行了,侍婢们都出去了,这里只有阿兄,想哭就哭吧!” 妹妹从小被寄予厚望,家里请的先生都是东宫离职的佐官,学的也是恩威并施的驭下之术,久成习惯,自是不肯在下人面前流露出让人轻视的一面…… 寄瑶被夺了书,有几分气恼地盯着哥哥,眼尾微红的明眸像是氲了一层水雾,唇瓣轻咬、酡色嫣红,语气不复先前的淡然: “还我!” 她生得姿容绝丽,殊色动人,但到底还不满十六,眉眼尚有几分稚气未脱,泪光莹莹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 沈徽将书册还给妹妹,沉默一瞬,柔声劝慰道: “事已至此,还是多往前看的好。缙王是先帝唯一的嫡子,身份贵重,又以一己之力收复雍凉失地、雄踞一方,可见确有伟才。从前他回京述职时,你在宫中亦曾见过,相貌无可挑剔,比太子都更英武许多……” 恍不觉提到了太子,沈徽自知失言,讪讪住口。 寄瑶握着书卷,微垂着眼,丹蔻粉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页缘,语气低弱: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早记不得了。” 缙王最后一次回京,还是四年前的事。 她那时只是十一岁的小姑娘,跟太子和昭华公主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玩双陆,远远看着内侍引领着一位身形高挺的男子,自回廊往承极宫的方向行去。 昭华眼尖,探着头:“那不是皇叔吗?” 很快,就有内侍官过来传旨,让太子也去承极宫商议西北军防。 太子将手中骰子递给寄瑶,站起身,朝她眨了眨眼,“刚才我赢的,全算你的。” 昭华忿忿地抗议起来。 而她握着骰子,想着接下来要独自应付昭华,亦是有些懊恼…… 那时的她和太子,大概都不曾想到,这一生被缙王搅乱的棋局,会不止那一场双陆…… 沈徽研究着妹妹的神色,知她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踯躅,遂道:“总之你是圣上亲择的缙王妃,缙王不会怠慢,且放宽些心来。” 寄瑶重新将脸藏到了书后,低低“嗯”了声。 正因为她是圣上亲择,才一点儿不敢放宽心。 去年沈家二房被牵连进了陈王党争一案,虽然暂且没影响到执掌中书省的大伯父,但圣上对沈氏起了戒备,此时让她嫁去凉州,显然有同时试探沈氏与缙王的意思。 她跟缙王若是琴瑟和鸣了,圣上未必高兴。 临走时父亲也再三叮嘱过:“缙王手中的兵权日盛,稍有异动,朝中必掀风雨。你大伯父一向野心勃勃,如今见你进不了东宫,转而投向缙王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若不想再成为你大伯父的棋子,就宁可与缙王生分些!” 但母亲的话,却又不同:“你若与缙王不睦,他早早地就纳妾娶侧妃,传回京中岂不让我和你父亲丢脸?再者,缙王偏居边塞,四五年才回一次京,若他不肯带你同行,你想再见到父母兄长,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寄瑶心绪缭乱,将手中的书举高了些,语气控制得淡然:“阿兄不必担心,我清楚利害,自不会患得患失。” 沈徽欲言又止,却也明白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也很难安慰到妹妹。 他打开案上的鎏金食槅,“来,你最爱吃的糯米酿鸭,我让人专门从驿馆快马送来的,现在煨得正好。” 食槅的造型精巧,四角镶有表情生动的兽首,是时下贵族们最喜好的样式。槅底夹层中藏有热碳,将食物的温度保持得恰到好处,一打开盖子,车厢内顿时香气四溢。 沈徽取过玉箸,打算哄着妹妹吃些东西。可这时,车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郎君!” 负责护卫的府兵统领,声音带着些喘息:“前面有胡人闹事,堵住了官道!” 胡人闹事? 沈徽唤停马车,叮嘱了寄瑶几句,匆匆下了车。 寄瑶放下书,移到窗前,抬手撩开了车帘。 此时整个送嫁的车队已经完全停了下来,逶逶迤迤的二十多辆马车、三百随行护卫,堵在蜿蜒的官道上,前后可望。 寄瑶所乘坐的车辇,靠近队伍的中前方,探头后眺,可见驮载着满满嫁妆的车一直排到了弯路尽头。 她循着阿兄打马驰去的方向望去,见队伍的最前方,乌泱泱围着许多百姓,高声喧哗着什么。 寄瑶有些担忧。 但沈家府兵精锐,朝廷也派的有送婚使和护卫,还不至于应付不了手无寸铁的百姓。 她这样想着,将视线移向了官道外的平原。 苍野茫茫,黄尘风啸,绵延千里。 陌生的,好像另一个世界。 寄瑶抽了抽鼻子,一直不曾泄露过的情绪,映进了眼角的一点晶莹之中。
最新更新: 第75章 番外 养崽
皇妹是黑月光 作者:西朝 分类: 都市 66 人在读
承极殿里绘着蜿蜒蟠龙的飞梁,重重地砸了下来,扬起了大片的火星。先前坠下的几根浮柱,燃烧得噼啪作响,歪歪斜斜地顺着殿前的白玉石阶,零落散乱地滚了下去,撞到了矗立中庭的凤凰铜像,发出咣的一声响,却很快消逝 皇妹是黑月光全文免费阅读_皇妹是黑月光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承极殿里绘着蜿蜒蟠龙的飞梁,重重地砸了下来,扬起了大片的火星。先前坠下的几根浮柱,燃烧得噼啪作响,歪歪斜斜地顺着殿前的白玉石阶,零落散乱地滚了下去,撞到了矗立中庭的凤凰铜像,发出咣的一声响,却很快消逝在了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中。猩红的血液,从歪倒的尸体下浸了出来,蜿蜒到了年幼的大齐公主脚下。她惊叫着躲避,脚下一滑,头撞上了凤凰铜像的基座,耳朵里顿时一片嗡鸣。几个表情狰狞的士兵扑了过来,继续拉拽着她。他们高声笑着,似在说着些她听不太明白的话,模糊而混沌。她怕得要命,哭喊着,困兽般的挣扎着,却根本敌不过这些粗鲁男子的力气。仓皇间,望见头顶那振翅欲飞的凤凰铜像,依稀想起了父皇所作的《甘醴赋》——……甘醴涌兮凤栖,长与大齐久存……可是大齐,今日亡了。她的父皇,也死了。还有五哥……她的五哥……卧榻上的阿渺,陡然坐起了身来,大口地喘息着。身体与神思,似乎还飘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直不停地下坠、下坠。她抬起手,攥住了胸前的丝质衣襟,掌心里一片汗湿漉漉。窗外,传来伏日午后的蝉鸣,密密集集的,一声接着一声的“知——了、知——了”,慢慢地跟她呼吸的节奏融汇在了一起。思绪稍稍平复。阿渺撩开鲛纱帐帘,迅速地跳下了榻,光脚踩着冰凉的玉石地砖,噼噼啪啪地跑到了铜镜前。镜子里小女孩的面庞,五官精致、肤色白皙,一双眼睛水氤清亮,微微透着惊惶与迷茫。她掐了掐自己的脸,又使劲戳了戳头顶小髻上摇摇欲坠的宝石金蝶发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割刺感,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四下张望一圈,见檀窗纱帘、青墙白砖,慢慢地恍惚想起,自己正跟着父皇在紫清山的行宫避暑呢。所以说,之前那些可怕的情景,只是一场噩梦罢了?大齐,没有亡。父皇和五哥……也都好好的吧?阿渺心头一紧,转身便往外走,一面唤道:“宝华姐姐?”原本在殿内陪着她的女官,不知去向。阿渺踮起脚,费力地将连通水榭的侧门拉开了些,挤了出去。一股伏日的暑气、夹杂着莲花的清香,扑面而来。侧门外守着的两名宫女,靠坐在树荫遮蔽的廊柱下,随着蝉鸣声、有节奏地吐纳着呼吸,睡得正香甜。阿渺没有唤醒她们,径直越了过去,拎着裙角,急急地往环水阁的方向走去。长廊的尽头,是玉玦状的环水阁。金扉雕檐、华贵堂皇,北接花园,南通廊榭。玦口处,泊着的一艘洒金檀木的画舫,随着莲湖的水波起伏,微微晃动着。远远俯望过去,还能看见画舫旁的水榭廊下,守着几名静立的青衫内侍。那是……父皇的御船?这时,靠北另一端的花园里,徐徐行来了一队人。阿渺驻足一瞬,待看清了行前之人,立刻将御船之事抛诸脑后,拎起裙角飞奔了过去。“五哥!”她赤脚踩着花园小径上的圆石子,从葱郁沃若的桃林里斜冲了出来,扑进了刚刚踏过月门的白衣少年的怀中。少年眉目清俊、气韵贵雅,细白长袍上还有她熟悉的芝兰香气。可在梦里,他躺在血泊之中,肢体残缺,面目全非……阿渺紧紧抱住了少年,细小的胳膊用力地圈在他的腰后,“五哥……”萧劭被突然间冲过来的阿渺吓了一跳,随即弯腰将她抱起,“怎么了,阿渺?”他的眉眼,生得和他们的母亲十分相像,丹凤眼尾、墨长羽睫,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沉静贵雅之气。阿渺搂住萧劭的脖子,情绪翻涌而来,声音里带着一缕哭腔,趴在他肩头语无伦次:“我刚才做噩梦了……你被杀死了……还有很大的火……我害怕极了……”她言辞混乱地描绘着梦境。萧劭的身后,有人扑哧笑出声来,语气戏谑,“萧令薇,你都快七岁了,做个梦还会吓得哭?平日里,你不是最凶悍最胆大的那个吗?怎么每次一见到五哥就又成了小奶娃?”阿渺不用抬头就听出了自己六哥萧逸的声音,她羞恼地把脸埋低了些,搂着萧劭的双手却绞得更紧了些。萧劭如今不过十二岁的年纪,身量虽是比阿渺高出许多,但暑天里一直抱着她终是吃力,时间稍长,巾帻边缘的发丝都有些微微汗湿。他安抚着阿渺,抱着她站到一株槐树的树荫下。“阿渺不怕,只是做梦而已,都不是真的。”低头看了眼妹妹光着的小脚,一面吩咐人去唤乳娘,一面让内侍从自己的文具匣子里取出作画用的绢帛,铺到了地面的树影中,哄着阿渺站了上去,然后慢慢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待会儿周娘子过来,我让她给你做蜜梨酥吃,可好?”阿渺夏日一向贪吃凉食,紫清宫里没有冰窖,乳娘便让人用深井水反复凉着蜜梨和蒸藕,只等着公主睡完午觉醒来,便能立刻呈上。“我不要吃!”阿渺摇头,伸出胳膊又抱住萧劭,“我只要五哥陪着我。”先前的梦境,就像亲身经历似的,太过真实可怖。她此时一刻也不想离开萧劭,生怕一撒手,她的五哥就又消失了……萧逸在一旁压着声提醒:“五哥,书画先生已经候在了望舒院,我们迟到的话,会不会又被三哥告到母后面前?”萧劭想了想,道:“那你先自己过去吧。”这时,阿渺的乳娘周氏,领着几名宫女,匆匆地从水阁那头走了过来。周氏快步上前,向萧劭行礼请罪。“都是奴婢看护不周,请五殿下责罚!”今日贵嫔陪皇后外出礼佛,带走了不少侍女,她便做主安排了宝华留在内厢里看护公主。谁知那宝华悄悄地溜了出去,竟让公主自个儿跑了出来,还撞上了五皇子!萧劭示意周氏起身。他年纪虽小,却很懂得恩威并施的御下之术,说话时神情淡淡、语气微冷,但措辞又并不过分严苛。“宫人们不熟悉行宫的殿宇格局,阿渺又年幼顽皮,让她钻了空子、偷跑出来,也不至于就要一一重罚,但此处建筑大多临水,不比皇城稳妥,周娘子平日还是要再多留心些才好。”周氏连连称是,赶紧吩咐宫女上前给阿渺穿上鞋袜。阿渺意识到萧劭是打算把自己交给乳娘,下意识地不愿配合,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在丝帛上不停踩动、躲避着宫女的触碰,小手攥着萧劭的袍角,眼巴巴地望着他。可想起刚刚萧逸的话,又舍不得让五哥因为自己、而迟到受罚……她垂低了眼,最终,还是把涌到了嘴边的哀求又咽了回去。萧劭将阿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慢慢蹲下身来,把捏着自己袍角的小手握入掌心,笑了笑道:“好啦,你乖乖穿好鞋袜,哥哥便留下陪你。”回到休憩的水阁,阿渺由侍女们服侍着,清洗手足、更换了衣物。周氏自知犯了错,吩咐宫婢取来提前凉好的酥酪梨膏,用玉碗盛了,再亲自用黑漆金线嵌螺钿的托盘,殷勤地端到了榻前。阿渺尝了两口就推开了,“不吃了。”周氏以为公主嫌梨膏不够凉,连忙哄道:“殿下只挖最里面的那一勺吃,应该还是有些丝丝凉的!”阿渺却还想着梦里的场景,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只依偎着萧劭,扭过头,“不要。”周氏无奈,只得服侍着公主重新漱了口,躬身退了下去。萧劭瞧着阿渺小脸恹恹的模样,忍不住戏谑道:“看来那场梦当真可怕,竟让阿渺吓得连梨膏也不吃了。”阿渺鼓了鼓面颊,语气凶巴巴起来,“五哥也学六哥取笑我吗?”噩梦里的可怖情景,太过真实,清晰深刻的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样!那些面目狰狞龌蹉的士兵,高喊着什么“誓杀昏君”、“庆国公天命所归”……放火烧掉了整座太极殿,杀死了五哥……阿娘也不见了……她絮絮叨叨地给萧劭讲述起“恐怖”的梦境。萧劭听完,笑道:“原来在阿渺的梦里,哥哥竟是那般无用?不但不能保护阿渺和阿娘,还轻易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若真是这般窝囊,倒也活该有此下场。”阿渺愣了愣,随即急切起来,伸手捂住萧劭的嘴,“不是的,不是的!”梦里宫变的时候,他们不知为何,住在了一个并不熟悉的殿阁之中。殿阁先是走了水,熏坏了五哥的眼睛,才令他变得格外孱弱的。阿渺想起梦中的五哥,愈发难受起来,忍不住圈住了萧劭的胳膊,生怕失去他似的、紧紧靠住。“……叛军攻进来……我想拉着你逃,可你看不见路……所以后来,后来……就……”萧劭听她语气又哽咽起来,遂也敛去了玩笑口吻,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哄道:“傻阿渺,那只是梦,又不是真的。”阿渺也知道那是梦。“可他们攻进宫里那晚的情景,就跟真的一模一样!那些士兵,全都穿着皮甲,说什么玄武营的人已经拿下了皇城……还有领兵的庆国公,也穿着黑色的铠甲,看上去好凶……”萧劭柔声宽慰道:“常人皆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段日子,北疆和西北皆有战事,宫人们免不了私下议论,被你听了去。六弟又时常跟顺郡王他们讨论军将兵防之事,所以你心中才会有了那些印象。至于庆国公……”他想了想,牵唇一笑,“你们不是时常欺负他的儿子陆澂吗?大约是心里觉得有所亏欠,才在梦中将他的父亲想象成了恶人,是不是?”“才不是!”阿渺立刻坐直身来,眼角处还垂着两道泪痕,气呼呼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欺负陆澂了?我都没有同他讲过话!”明明是萧令露她们欺负人好不好?非要说什么她叫阿渺,那小胖子叫阿澂,一个茫然不清、一个清澈见底,理应凑成一对……讨厌死了!“所以阿渺就更不用怕了。你既没欺负过陆澂,那他父亲为什么要为难你?庆国公的夫人又是皇祖母的侄女,算起来,还是我们的表姑母呢……”阿渺毕竟年幼,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倚着哥哥、又听他宽慰了半晌,紧绷的心情,终于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不再出声反驳。萧劭见阿渺渐渐安静下来,加之刚刚哭过,洗浴后的倦意也开始回笼,红肿的眼皮越来越耷拉,两排墨睫像小扇子一样地徐徐开合起来,便明白她午睡没睡好、又犯起困来。他用丝帕给阿渺拭干净泪痕,取过软枕、将她的小脑袋移了过去,再拉过锦衾给她盖上,又轻声哄了几句,最后道:“好了,哥哥保证,以后不会被熏坏眼睛、会一直保护好你,让你永远都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好不好?”阿渺望着萧劭,眼神因为哥哥的承诺而亮了起来。她从锦衾里伸出小手,表情殷切,“那你跟我拉个勾勾?”萧劭笑了笑,伸出了手,跟阿渺勾住小指、紧紧地扣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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