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黄色的落叶刚刚落到地上,便被一边的宫人急忙扫去,干净的宫道上一尘不染。路上有人匆匆经过,宫人只听到了什么妃子什么的,连忙跪了下来。她低着头,只听到匆匆而去的脚步声。妃嫔离 小嫣妃全文免费阅读_小嫣妃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此时已是深秋,黄色的落叶刚刚落到地上,便被一边的宫人急忙扫去,干净的宫道上一尘不染。 路上有人匆匆经过,宫人只听到了什么妃子什么的,连忙跪了下来。 她低着头,只听到匆匆而去的脚步声。 妃嫔离去,宫人悄悄抬了头看去,只来得及看见那贵人翩翩而去的淡紫色身影,衣裙翻飞,美不胜收。 “这是哪位娘娘啊……”她喃喃道,“像仙人似的。” 宫中的每一位妃嫔她都见过,没见过的也都有听说——她们爱穿什么颜色,爱戴什么首饰,什么脾性,喜欢站在哪里等着陛下出现,幸运的便能得到宠幸。 这是宫中妃嫔的宿命,而听到这些记得这些便是她们的宿命。 但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更没见过敢在宫道上飞奔的女子。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拦住她,还有人跟在她身后跑,只是跑得歪七扭八脸色狰狞,比起那仙人般的女子差远了。 另一边同她一起等待的宫人听到她的话,便小声答道,“这是小嫣妃。” “嫣妃?嫣妃?!”她一惊,“嫣妃不是已经……”死了么? “所以说是小嫣妃,我也听那边伺候过的姐姐说的,后来她走了就没人再从那个宫里出来过,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她还想要再问些什么,那宫人“嘘”了声,“别再问了,那不是我们该问的事情,问得多了知道得多了小心遭殃。” 宫人又看了眼那美人离开的方向,悄悄叹了口气。 这小嫣妃看起来年龄不大,可是当今皇帝却已经缠绵病榻许久了,今日突然把人叫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美貌的小妃嫔以后又该如何是好?大好年华,难道以后都要蹉跎在这? 总不会被拉去殉葬吧? 想到这她有些惊惧地瑟缩了下。 “怎么还不干活,别瞎想了,快来。” “来了来了。”她自己还是个低等宫女,竟然开始同情起别人来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真的是太闲了,闲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就在此时,宫道另一边传来一阵阵的砰砰的响声。 两个宫人立刻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动静?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是兵卫的铁靴落在地上的重响。皇帝一向极重皇城守卫,听闻最近换了一批刀枪不入的铠甲,又换了铁靴,一脚便能将人的肋骨踹断。 兵卫走得不是她们这一条道,而是另外一条,这条道她们知道,像她们这等低等宫人还从未进去过,因为那里直通皇帝寝宫。 但这些兵卫平日从不会靠近这里。 两个宫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相似的惊骇之色。 今日怕是要出大事了。 是谁啊,谁敢带这些兵卫来这里? …… …… 有人抬了下手,一往无前的黑甲军停了下来。 “二公子,三道宫门都已经锁上了,重兵把守,没人能出得去。”陈汤说道。 站在他身前的男子与气势逼人的黑甲军不同,他一身白袍,风流俊逸,墨发束于脑后,铺于后肩。 陈汤跟在他身边多年,每一看见,还是觉得公子俊逸淡然如仙人。 但也只是像而已。 一个时辰前,贺缃青独自一人去见了禁卫军统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禁卫军统领就将这军中大权转交给了贺缃青,而他自己则自刎已死。 即便如此,也无人敢质疑贺缃青,因为他腰间带着的是是天子的令牌。 天子不在,他就是天子。这话不能说,但人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嗯,”听了陈汤的话,贺缃青微微点头,看了眼天色,神色浅淡,道,“在这等等吧,先礼后兵,也许用不着我们出手。” 陈汤道:“是。” 贺缃青拂了拂自己的长袍,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他轻叹了一口气,道,“陛下重病,此等大事,我也该进去看看。” 虽然他无官身,照例来说没有传召不得入内。 但……这皇宫他都进来了。 贺缃青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着清和殿走去,突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看着一道紫色翩翩的身影先他一步进入殿内,殿外臣子面面相觑,无人阻拦。 贺缃青略微皱眉望去。 …… …… 清和殿内—— 传召小嫣妃的命令刚刚传下去。 宸妃透过层层围帐看向床上那不断丧失生气的老皇帝,捏了捏帕子,面色不虞地问沈璜——当今四殿下,“那小嫣妃是什么人?” 竟然能让一个皇帝藏了十年之久! 皇帝如今年老,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接连在床前侍奉了三天,却仍然挡不住老天要索魂。 皇帝的大限到了啊。 可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嫣妃? 他早已将他之后的新君事宜安排妥当,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撑着不肯离去,却是为了见另外一个女人。 “我伺候陛下也有二十年了,”宸妃顿了顿,“没想到,还有我不知道的人。” 沈璜闻言眉间动了动,看向前方背对着的他健壮的男子——那是他的大哥,沈衷,他已经是太子,是储君,只等着陛下西去,他便能登上帝位,大权在握。 “母妃放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沈璜低头说道。 宸妃看向他,有些诧异,“你知道?” 沈璜垂首,“儿臣心疑此事,所以私下去见过她两次,”他并没有打算隐瞒,“她只是住在宫中,没有另封妃位,也没有承恩。此事不算儿臣自觉不算什么,便没有禀告母妃。” 按照规制来看,她其实并不是皇帝的妃嫔。 皇帝只是放着她在宫中生活,未做其他。但到底是无心其他,还是来不及就无人知晓了。 宸妃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她的儿子自小便不需要她费心经营,他心中自有计较,如今也是如此。 “那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见她?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别的理由。”宸妃问道。 沈璜看了眼门外,急忙而来的大臣立于门外,面色皆冷沉,他一眼看见那出现在拐角之处的紫色身影——她连步撵都未来得及坐,提着裙子匆匆赶来。 她活着,就是为了今日吧。 沈璜收回视线,道,“人心难测,兴许陛下只是在怀念嫣妃。” “母妃不必介怀。” 提及嫣妃,宸妃恍惚一阵儿,那个美得不似在人间的人啊,她叹了口气,“她的命委实太苦了。” 死得太早太惨也太决绝,才能让陛下念念不忘,她也实在恨不起她来,相反,当年嫣妃在宫里的时候,她还多次照拂她。 宸妃也不再问了,左右不过是个妃子而已,可能就是长得像了一点点,如今陛下都快要没了,一个陛下的妃子又能有如何? 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璜垂首以待,恍若未闻。 宸妃看了眼,便是一眼就仿佛被钉在原地。 难怪,难怪。 她心里疯狂地喊着。 难怪陛下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那是一张跟嫣妃几乎一般无二的脸,甚至比嫣妃还要漂亮些,只是年纪尚轻,看起来不过才十六七岁。 没人能和另一个人长得这么相像,除非…… 宸妃扭头看向床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的老人,她想起那桩旧事,当年嫣妃家中被抄,亲属被斩,徒留她一人,乃是被迫入宫。 陛下喜欢她,宫里的妃嫔便想方设法地作践她,后因行刺陛下而被逐出宫门——皇帝到底不愿意伤她性命,只任她自生自灭。 等到宸妃生下沈璜之后便又过了三年。 而嫣妃出宫后似是又嫁了少时的竹马,那人穷困潦倒,不过是个穷书生,人穷志气高,便染了酒瘾,嫣妃出宫与他成亲去了,却过得并不好,之后便没人再听闻她的消息。 直到嫣妃病死于宫外,陛下连夜出宫,而他回来之后又在紫鸢宫待了整整一夜。 当时她只当是陛下一时难以平静,现在看来虽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恐怕不是全部,他怕是将那嫣妃的女儿给带了回来。 可若是真有心抚养,封个公主封个郡主,偏偏陛下什么都不做,却将她留在了紫鸢宫。 宸妃的心渐渐沉了下来,看着那有些懵懂的年纪轻的女孩子,一种荒谬之感从心底升起。 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啊。 怎么能荒谬至此。 …… …… 这是姜檀第一次迈进宸极宫,也是她第一次迈出自己住的紫鸢宫——以往宫门都是关着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将她带回来的那个人要死了。 姜檀跑到宸极宫的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上,旁边有人过来立刻将她扶起,免得她磕碰在地上。 姜檀扭头看了眼,入目即是白皙俊朗的脸,稍稍怔了下,目露惊喜,“是你啊,我许久……” 沈璜微微点头,收回了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轻声道,“快进去吧,陛下还在等你。” 一边的宸妃沉默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姜檀被他打了个岔,也没再继续说。 她走到床边,提着裙角在床边坐下,站在床边的大太监正是带她过来的那个,眼下还气喘吁吁的,在床边,在那苦苦挣扎的老人耳边道,“陛下,嫣妃来了。” 嫣妃。 沈璜骤然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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