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柚觉得,自己的精气神真是大不如前了。曾经的她,为了皇上的祭祀大典,不眠不休地忙活了三天,依然能精神大振地操刀主持。可现如今,她的十八岁生辰刚过,为了北沧殿下的封王大典才准备了大半天,就全身疲 满级天师在末世全文免费阅读_满级天师在末世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冬柚觉得,自己的精气神真是大不如前了。 曾经的她,为了皇上的祭祀大典,不眠不休地忙活了三天,依然能精神大振地操刀主持。 可现如今,她的十八岁生辰刚过,为了北沧殿下的封王大典才准备了大半天,就全身疲惫,困倦至极。刚挨着床沿,便乏力地昏睡了过去。 但北沧殿下是她最喜欢的人。 且不说他是个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形象,光是他为民请愿,胸怀仁爱之心,就足以让全天下的男女老少都对他赞不绝口。更有大把怀春少女对他芳心暗许。 这其中,冬柚也算是一个。 但她深知,自己和北沧殿下的地位有着云泥之别。人家是即将封王的皇子,而她自己,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师。 一个受过他诸多恩惠,却无从回报的小天师。 而这个专属于北沧殿下的封王大典,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结果,她却累得睡着了! 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在睡梦中她强撑着朦胧的意识,暗怒自己太过偷懒,挣扎着正准备要醒过来,猛然间,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那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便伴随着一阵猛烈地地动山摇,甚至还能清晰地听见耳边传来扑簌簌的声音,仿若碎石落下,仿若房屋塌陷! 房屋塌陷? 这念头刚在冬柚的脑海里闪过一瞬,便吓得她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这一睁眼,却吓得她更是寒毛直竖,冷汗直流。 因为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还在地动山摇着,那一声声仿若天崩地裂的轰鸣,在她清醒之后,似乎声音更大了些。偶尔还伴随着诡异的尖啸声由远而近地袭来。 恐慌到全身发抖的她,努力平复着如轰鸣般的心跳,她正准备起床摸黑去看看,谁知,刚坐起小半身,脑门子却撞上了一块硬物! 嘶! 冬柚一懵,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探上去摸了摸,这一摸不要紧,却让她更害怕了! 她坐不了,更站不起来。探手向着四面八方摸去,结果,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大箱子里! 不对,这不是箱子! 这是棺材!!! 刚想到这儿,冬柚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四方空间太过狭小,实在憋闷。她因紧张害怕而大口呼吸着,她的双手疯狂地拍打着棺材内壁,她的口中不断地大声呼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棺材外的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似乎更猛烈了些。 她那闷在棺材里的求救声,被淹没在这惊天巨响之中。 她深知自己在这种时候,再怎么呼救都是没有用的,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轮番几次深呼吸之后,她觉得首先当务之急的,是先检查一下这具棺材到底有没有钉钉,如果已经钉钉了,那她就是必死无疑。 她自诩臂力过人,皇上曾赐给她的几块肥田,她都是亲自种植,亲自收割,手中的力气自然要比寻常姑娘大上几分。 可眼下,当她躺在原处,努力地将棺材盖撑起时,却堪堪只能露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但这是好消息,棺材没有钉钉! 地动山摇还在继续,天地之间的震颤依然不停。冬柚一边用尽了各种方法去移动棺材盖,一边慌张地思忖着—— 天地如此震颤,又是在北沧殿下的封王大典期间,难道说,是自己哪里没有准备好,惹恼了天地诸神,所以降罪在自己身上了? 那自己现在躺在棺材里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震颤,这么恐怖的尖啸声,她从未听过。随着棺材盖一点点地挪开,那一丝丝光亮透着空气中的尘土沙粒瞬间钻入了棺材中,呛得冬柚忍不住地咳了好久。 不知道是屋顶塌了还是怎么着,随着最后一声震天响的尖啸在头顶上方迅速划过,一块大石头“哐当”落下,恰好砸在棺材盖的一角。冬柚正用后背顶着棺材盖,努力挣扎着将盖子顶开,谁知,却觉得后脊一松,眼前一亮,尘土沙粒哗啦啦地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轰鸣声停止了。 冬柚精疲力尽地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谁知,下一秒,却听见耳边传来好些人的惊恐尖叫:“啊啊啊!!!有鬼啊!!!” 冬柚:“!!!” 虽然身为天师,但冬柚最怕的就是鬼魂,阿飘之类。 此时,她正闭着眼睛将脸上的沙土抹去,忽而听见了这么一声尖叫,瞬间吓得睁开了双眼,也没看清眼前到底是些什么人,更没看清周边的环境是什么,便一个猛子跳出了棺材,奔向了人群。 她哭丧着被沙土弄脏了的脸,疯狂地大喊着:“啊啊啊,我最怕鬼了!阿飘别来找我啊!!!” 冬柚这么一喊,先前那些尖叫的人们,更是吓得鬼哭狼嚎,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破烂小房间里四处逃散。一时间,有男人的唾骂声,有女子的尖叫声,还有小孩子的吓哭声,在她身边轮番嚎叫。 终于有个胆子大些的男人,手持粗些的树枝,冲着冬柚一挡,横在她面前,大声呵斥道:“冬柚,这人世间不是你最讨厌的么?既然你都追随你爸妈去了,干嘛还要回来诈尸呢?” 此言一出,冬柚一愣,这才看清了眼前众人。 这些人男女老少看起来有十来个,全都灰头土脸地躲在房间的一角,正用惊恐的眼睛盯着她。 更有甚者,冲着她疯狂的划十字。还有一些人口中颤抖地默念着“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之类的。 但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而且从着装和发型上来看,她只觉得这些人,应该跟她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男的不穿长衫,更是把发型剪成了短发!太令人震惊了,头发是能剪的这样短的吗? 别说男的了,那些蹲在角落里的女子也是!竟然没有盘发,更没有发簪! “你们是谁?”冬柚比他们更崩溃,她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缩了缩脖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四周,问:“你们是……番邦来的吗?” 众人:“……” 角落里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大声地冲着他妈妈喊了句:“妈妈,冬柚姐姐不是鬼,地上还有她的影子呢!” 所有人,包括冬柚都低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一线光亮照进了这里,将冬柚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么一低头,也让冬柚发现,自己的穿着和睡觉前没脱下的天师华服完全不同。 上衣是个简单的短袖带帽的黑色薄衣,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裤。脚上的天师布鞋全然不见了,却穿着一双她自己都叫不上来名字的鞋子。 她身上脏兮兮的,跟其他人一样,都是灰头土脸的。 更让她崩溃的是,自己那傲人的,长及脚面的头发也没了。只有简单的碎长发散落在胸前。 冬柚:“……” 我的衣服呢? 我花了好几两白银专门定制的那双天师布鞋呢? 苍天啊! 我头发为什么被剪短了?是我遭遇鬼剃头了吗? …… 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壮着胆子,将粗树枝抬得更高了:“如果冬柚不是鬼,那她就是诈尸!” 冬柚:“……” 角落里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叹了一口气,道:“哎,这是冬柚的魂魄也好,诈尸也罢,跟咱们这几个活死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冬柚,来孙奶奶这里。”说罢,她冲着冬柚招了招手,温和地笑道:“昨天,你是在我怀里咽气的,你说你最舍不得的就是我,还记得吗?” 冬柚更害怕了,她刚准备想摇头说“不记得”,“我不认识你”之类,可眼下的情况到底是怎样,她也全然不清楚。 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这些人把她当做刺客抓起来,到时候北沧殿下的封王大典,她不仅没办法操办,恐怕,就连见上一眼都很难了。 想到这儿,她又不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眼神里透着胆怯。她看着躲在角落里的众人们,大家神情复杂,除了那个叫做孙奶奶的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场景,她似曾相识。 冬柚忽而想起自己五岁那年,小小的一个人被逃荒的爹娘丢在了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她一个人哭着喊着,可荒郊野外没有半个人烟。 最终她哭累了,饿极了,便在一棵病歪歪的小树下睡着了。她醒来后,眼前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一群人围着她,问她是谁,问她在这里做什么,问她家人在哪里。 她除了名字外,其他全然不知,只能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用恐慌到嚎啕大哭来应对命运的未知。 最终,人群里一个长她几岁的男孩,看起来像是达官贵人的孩子。他发了话,下了命令,将她带了回去。 几经周转,她入了师门。 再后来,她得知,那个下令带她回去的男孩,便是年幼的北沧殿下。 …… 眼下,面临着和五岁那年相同的情形,她谨慎地望着这帮如临大敌的人们,冷静地用自己作为天师的职业素养来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她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简陋而逼仄的环境,视她为鬼怪的恐慌人们,以及眼前灰蒙蒙的房间里,屋顶那一缕温暖透亮的光线。 光线里混杂着空气里的尘埃,虽然很是细微,四下飘浮乱窜,但在冬柚的眼里,她看出了答案——这是一帮善良的,走投无路的茫然百姓,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很容易被某种力量摧毁于天地之间。 就算冬柚暂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眼前的这帮人,她暂时可以相信。 可若是融为他们一体,终究也会成为天地之间的细小尘埃,摧毁于某种力量之中。 自己五岁那年,她遇到了保护自己的人。 现如今呢? …… 面对冬柚的沉默不语,终于,那些恐慌的,躲在角落里的人们,开始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依然是那个孙奶奶开了口。 她笑眯眯地再度对冬柚招了招手,说:“我可怜的孩子,鬼门关里走一圈,你一定也是吓坏了。没准,这会儿还没回魂呢!来我这里,让我好好看看你。” 横在冬柚面前的那个男人,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粗树枝。只是,他的眉眼间还是有着明显的警惕。 冬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面前那群蹲在角落里的众人。她踟蹰了好久,直到自己的双脚快要麻木地原地生根了,她才一步步地,挪向了孙奶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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