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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中得意 作品大全
蜜三刀 作者:孟中得意 分类: 玄幻 799 人在读
富小景虽然不在17楼客厅,但客厅里的两位淑女却没忘记她。www.mengyuanshucheng.com孟潇潇仰靠在沙发上啜着苏打水,对富小景品头论足,“你说她穿得像不像一只面包?”许薇不置可否。“她 蜜三刀全文免费阅读_蜜三刀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富小景虽然不在17楼客厅,但客厅里的两位淑女却没忘记她。www.mengyuanshucheng.com孟潇潇仰靠在沙发上啜着苏打水,对富小景品头论足,“你说她穿得像不像一只面包?”许薇不置可否。“她也太不挑食了,开那种破车的男人都约。那男人八成住在法拉盛,不,法拉盛也没开那车的人,我敢保证,中餐馆里的服务员也不会上他的车。偏偏富小景……”说着,孟潇潇笑起来,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呛得直咳嗽。许薇去抚孟潇潇的背,“你也要体谅人类多样性嘛。”“也不知道罗扬当初怎么会看上她?”许薇的那张俏脸马上沉下来,“罗扬当初不过是对她好奇而已……”“幸亏罗扬及时止损了。富小景那种专业,不是有钱人的孩子读的,就是有钱人的太太读的。她傍大款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有蠢直男才看不出来……不过她现在也太自暴自弃了。罗扬要是看到她现在这位,估计得悔死,恨自己瞎了眼。”“她现在找谁都不关罗扬的事。他们当初不过约会过几次,连正式男女朋友都不是。”“就是就是,罗扬眼里哪夹得下她?她怎么还在这里住得下去?”许薇被戳中了心事,“她不走,我总不能赶她走。”“有的是法子让她走,你就是太心软。”“赶她走容易,可后续呢?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吃她的醋。”“我有个现成的法子,你过几天不是去奥兰多度假吗你走之前在客厅里安个针孔摄像头,再随便把卡地亚手镯丢在显眼的位置。她能忍得住一次不拿,能忍得住一周吗?到时候录下来,她不滚也得滚!”“我再想想……”“你对她可够仁至义尽了,不是你,她哪里住得上这里的房子。她那点儿预算也只能去住皇后区了。再说你也没强迫她。”“我……你这样说对小景不公平。”“你以前可不是……”许薇转头向富小景笑,“小景,你回来了?”富小景很反感开门似摔门的人,所以她怕惊扰到别人,每次开门都极轻。她一进门就听见孟潇潇在贬低她。“孟小姐,你怎么就认定我不和薇薇合租就会去住皇后区呢?新泽西和布鲁克林黑人区也能找到便宜房子啊。你关于我们穷人的想象力真是太匮乏了。”孟潇潇虽然看不上富小景,但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终究做不到理直气壮,只好不接茬。“罗扬送的松露巧克力,你要不要吃?”许薇友善地建议道,她那张脸长得极甜,说话声音更甜,一开口,仿佛要把人给溶化了。富小景一边套鞋套一边说,“不了,谢谢。”玄关的一面大鞋柜是属于许薇的,虽然没写进合同里,但属于默认条款。富小景的其他鞋子都挤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唯有一双拖鞋和许薇待客的拖鞋搁到一排鞋架上,为了与其他拖鞋区分开,她的拖鞋颜色分外醒目,每次这双拖鞋都能成为聚会的谈资,几次下来,她干脆把拖鞋拿到卧室,每次一进门先带鞋套,到了卧室再换鞋。“薇薇,我把钱转给你了。”“不用这么急。你要没钱,就先用着。”“谢啦,不过我还没到那地步。”“小景,明天我请朋友来家吃饭,你可不可以帮我煎下牛排?米其林大厨也没你煎得好。”富小景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人家刚帮了自己的忙,便说,“是晚上吗?我白天有事要去图书馆,如果是午饭我就没办法了。”“嗯,晚上。”“那好,我争取早点儿回来。”说着,富小景回了自己卧室。到了卧室,富小景换了睡衣去洗澡。这套房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许薇的主卧里,另一个是公用的。说是公用,但许薇是不会用的。富小景一开始看房时,还为此窃喜,以为自己能独占一个卫生间,后来发现纯属多想。这套房的客厅很大,很适合办party,许薇又喜欢社交,所以一直都很热闹。有时富小景夜里从图书馆回来想洗澡睡觉,卫生间里的灯仍亮着,她只好一边敲键盘一边竖起耳朵听卫生间门开合的声音。确认门开了,赶紧冲进里面洗漱。经常洗到一半,便有人敲门,问她什么时候能出来。久而久之,她洗澡时心里像安了一个钟,每过一分钟,便响一下。哪怕并没有和人抢她卫生间,她心里的那面钟也没停止过。现在她已经把洗澡时间精准地控制到了八分钟,不多不少。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都是许薇为客人准备的。富小景只好把自己的洗漱用具装到小号储物箱里,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她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并认为理所应当。她现在的租金并不比在哈林区多多少,地段却好很多,相对应地,她要放弃一些东西。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租金,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的活动空间缩小到了七平的小卧室,客厅是属于许薇的,尽管理论上那是公共区域。为了不旁观罗扬和许薇的缠绵场面,她每晚都在图书馆呆到凌晨,然后第二天在许薇没起床时,匆匆吃个早饭离开。她每月交租金,活得却像个寄人篱下者。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她宁可继续住在哈林区每晚听枪响,也不和许薇合租。但现在她也不能搬走,她主动搬走,原来的押金就黄了,找新房子也要付押金,租期最少一年,她也就租半年,不出意外的话,下半年她就要去纽黑文读博。里外里赔的钱都够富文玉来纽约转一圈的了。无论如何,今年夏天,至少得请富文玉到纽约玩一次。以防万一,母亲打来的三千块也不能动。“如果目前的生活让你痛苦,就把它当成一场田野调查。”富小景在桌上贴了一张小纸条,时不时看一看。没有什么事是糖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颗不够,那就两颗。富小景的嘴里嚼着最后一颗玫瑰软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这已经是第三十九位教授给她回信了,但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份工作。富小景的硕士老板对她可谓是仁至义尽。即使中风也努力在她的推荐信上签了名字,还坚持给她发工资到寒假,但也只能到寒假为止。接下来她必须去找别的工作。由奢入俭难,富小景自从做了助教之后,就不太想去做给校内停车场贴罚单、站在柜台前卖咖啡之类的校内工作了,而且现在是留学申请淡季,外快也难赚,光靠贴罚单的钱也很难维持生活。最理想的就是去做助教或者助研。富文玉经常嘱咐富小景要和教授们搞好关系,为此邮了一堆具有中华特色的纪念品让她用于礼尚往来,熊猫书签、剪纸、刺绣……这些东西在圣诞节都派上了用场。富小景在每份礼物里都放了贺卡,每张贺卡祝词都精准定制,绝无雷同,深刻表达了富小景对收信人绵延不绝的敬重和爱戴之情,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圣诞节前,富小景捧着礼物一个个去敲教授们办公室的门,那天她收获了一堆巧克力和糖果。送完礼物她又发电子邮件再次祝福,把她的敬爱之情换了一种描述,但中心还是一样的,信的末尾,她委婉表示自己需要一份工作,并附上了自己的简历。她甚至给东亚系发邮件,问他们需不需要一位中文助教。比较文学系也收到了她的邮件,并且给了她回复,回复说暂时不需要一位希伯来语助教。她本科是学希伯来语的,高考为了能进A大,报了小语种提前批,希伯来语四年一招,那年省里恰好有一个招生指标。后来高考分下来,她超常发挥,分数甚至能去读经济,但档案已被提走,只好认命。上学时,她对社工萌生了兴趣,便去读了个双学位。她本来想本科毕业后读社工的,C大半年的交换经历让她改变了想法。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得对不对,以她的家境,她应该去读法律读医学读CS读任何能赚钱的专业,唯独不是人类学。从圣诞到元旦再到今天,她发出的邮件都陆陆续续有了回复,但回复好像出自统一模板,感谢她,肯定她,但暂时没工作给她。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陌生号码来电。声音出乎意料地熟悉。她的号码说得极快,根本没想他会记下来。“你到家了吗?”“到了。你的糖很好。”“你喜欢就好。玫瑰味的最好吃,橘子味的也不错,就是那个榛子的,如果你细嚼的话,也特别好。”“你明晚有空吗?”“哦,明晚我和别人约好了。”“最近两周你什么时候有空?”富小景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都没有。”鲁迅他老人家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但富小景现在不想挤。“那好吧,晚安。”“晚安。”等顾垣挂了,手机屏还贴在富小景的脸上。她想,今后他恐怕不会再联系她了。可也只能这样。她再也付不起下一杯酒钱了。夜里,她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听肯尼基的《回家》。越听越清醒,跳坐到书桌上去看星星,玻璃窗上最清楚的不是星星,而是她的脸。她去翻铁盒找糖,里面已空无一物。于是只好拿起边上的黑牌伏特加,就着手边一块钱一加仑的橙汁,给自己调了一杯螺丝刀。宿舍会有的,全奖也会有的。至于爱人,爱有没有吧……这么想着,富小景又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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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时自带滤镜 作者:孟中得意 分类: 其他类型 133 人在读
文案一: 谭幼瑾三十一岁那年依然单身,她想自己会永远单身下去。 某天,于戡醉后突然对她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的。 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可谭幼瑾仿佛听惯了情话,微笑道:你这破烂情话,还是拿去哄小姑娘吧。 一个女人,二十一岁被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骗情有可原,三十一岁被骗不免丢人现眼。 可有一瞬,她竟怀疑是真的,她不上相,最好的照片都是于戡拍的。也许只是技术好而已。 文案二: 因为于戡,谭幼瑾几乎得了漂亮男孩PTSD。见了漂亮男的,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生怕触动他们内心深处的自恋情结。 和于戡打交道的经历告诉谭幼瑾,好看而不自知的男人只存在于传说中,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女妖觊觎还不自知的唐僧。多的是没有唐僧命却得了唐僧病的人,多看他几眼,就认为女的对他求而不得。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与现实对号入座!
最新更新: 第52章 第 52 章
老来伴 作者:孟中得意 分类: 古典架空 110 人在读
电视里一个朗读节目,某年轻演员正在读林宁山写乡下生活的旧文章,明蕙把声音开大了些,放下电视遥控,接着低头做老虎枕头。绣老虎头顶的“王”字时,不小心用针扎了手,可是没流血,她又继续做活,电视里的声音兀自 老来伴全文免费阅读_老来伴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电视里一个朗读节目,某年轻演员正在读林宁山写乡下生活的旧文章,明蕙把声音开大了些,放下电视遥控,接着低头做老虎枕头。绣老虎头顶的“王”字时,不小心用针扎了手,可是没流血,她又继续做活,电视里的声音兀自放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三十年前的文章,写的是四十来年前的人。四十多年前的明蕙,一个还未结婚的年轻女孩子,梳两个辫子,眼睛和头发一样黑亮,满眼都是求知欲,很难说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关系。她结过两次婚,没生过孩子,帮着第二任丈夫把三个儿子抚养成人,前两年丈夫去世,她便独自住在乡下小院里,种地之余也做些缝纫活儿。她自己省俭,挣的钱也足够生活了,倘若没病的话。 有人敲门,听说话声是大儿子。明蕙关掉电视机,也不应一声,仍是缝她的老虎枕头。 三个儿子是她帮着带大的,也称呼她为“妈”,但“妈”这个字平常总是省略的。大儿子住在县城,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老大一家倒是经常来,来了,便要在家里吃饭,吃完,还要往家拿,每次还回来的只有玻璃饭盒。老头子去世后,联系便淡了,一年来三次,清明节中元节和春节,每次带三样东西,往往是一箱快过期的牛奶一盒本乡产的绿豆糕一兜苹果,加起来不过五十块钱。 这次大儿子来看她,带的礼物倒很拿得出手,还拿了人参,人参虽然是养殖参,可盒子还是很唬人的。明蕙见了这东西,便知道来意了。 前阵子传村里要拆迁,老二老三都来过了,拐弯抹角半天到最后都是说房子的事。 去年还没传拆迁的时候,老三就为房子和她闹了一场。 明蕙的房子临街,老三想占用明蕙的厢房开个超市。明蕙不同意,老三便说这是他爸留下的房子,要真严格说起来他也有一份。明蕙说房子是她和他们父亲的共同财产,老爷子当年立遗嘱的时候指定要把他那一半留给她,现在整个院子都是她的。老三说遗嘱是趁老爷子糊涂时立的,不能算数。明蕙说真的假的咱们法庭见,于是不欢而散。 邻居劝明蕙,以后她还得靠孩子们养老,没必要闹僵,真躺床上了还不是得靠儿子照顾,现在和他们处好关系没坏处,再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明蕙的儿媳们在外面都说对她如何好,给她多少零花,给她买衣服买吃的,她从不反驳,也从没说过几个孩子们的坏话。自从老头子去世,一年也就联系几次,自然不会产生矛盾,至于给她买东西,那也不能说一次都没买过。但要指着躺在病床上继子们来照顾,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她第一次婚姻因为生不了孩子被离了婚,回到娘家没几天,她嫂子怕她赖在家里不走,就给她找了一个带孩子的鳏夫,比她大十岁,在邮局上班,老了有退休金。半路夫妻,感情谈不上多深厚,都是各取所需,结婚的时候男的需要一个女的照顾前妻留下的孩子,而她不能生育又没有一个落脚之地,需要和一个不需她生孩子的男人结婚。 老头子病逝前在床上躺了一年,身上没有一个褥疮,都是靠明蕙照顾,她一天给老头子翻八次身,每天给擦洗换药喂饭,一年下来,累得瘦了十多斤,三个儿子只是有空来看看。远香近臭,儿子们半个月来一次,每次来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对老父亲异常周到,虽然不给钱,也不能说不孝顺,每次来不忘带鸡蛋活鱼,让明蕙做给他们的爸爸吃。 有次明蕙累得腰直不起来,活鱼在桶里蹦,她躺在床上动不了,到了饭点老头子在隔壁屋喊饿,要明蕙给他做鱼汤喝,她忍着疼煮了清汤挂面。老头子嫌挂面里没有蛋,问儿子们给他买的鸡蛋呢,明蕙开始冷笑,你儿子买的鸡蛋?我都偷着吃了!要不我把鸡蛋拿过来让你一个个数,你好做记号。以前孩子们还小的时候,物资不如现在丰富,丈夫买了鸡蛋跟明蕙说咱们是大人,把鸡蛋都让给孩子吃,明蕙没反对,又对丈夫说你每天上班挣钱也该吃一个鸡蛋。于是全家五口,只有明蕙一个人不吃鸡蛋。有天明蕙胃疼用两个鸡蛋给自己做了个鸡蛋羹,晚上丈夫就问她怎么少了两个鸡蛋。明蕙这才知道原来人家当贼一样防着自己,她忘了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从此以后,每天都给自己煮一个鸡蛋吃,既然别人怀疑她偷吃,她不如就光明正大地吃。 明蕙提起旧事,老头子就有些后怕,既愧疚又怕明蕙报复,梦里梦见明蕙虐待他。见了儿子便坚持要搬去和儿子一起住。儿子们言语间也有怨明蕙照顾不周的意思,说怎么活鱼等死了才做给他们的爸爸吃。明蕙懒得辩解,只说让儿子们赶快把老头子接走享福,或者来这里亲自照顾也可。儿子们说有时间一定把父亲接去照顾,明蕙冷笑着问哪天,儿子们说还得再等等,明蕙继续问得等几天,她有时间等老头子没时间等,老头子巴心巴肝一辈子,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呢,别现在不照顾,去世了再在坟前当孝子给外人看,那可就没用了。 明蕙的话很不好听,儿子们心里骂她——嘴这么毒,怪不得生不出孩子,一个没孩子的孤老太太,有你受的那天。 直到老爷子去世,都是明蕙一人照看。老爷子喊痛的时候,明蕙劝他,你就知足吧,你现在还有我照顾,以后我还不如你呢。老头子慢慢看清了儿子们的靠不住,清醒的时候也觉得对明蕙不起,劝她说你长得年轻,说你四五十都有人信,我走了你好好找一个人嫁了。明蕙苦笑,都要入土了还要嫁人,是嫌苦还没吃够么?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就把你那半个院子全给我,我看在房子的面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明蕙说到做到,老头子最后一顿饭吃的是明蕙给他做的鸡汤。 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儿子儿媳们哭得声嘶力竭,明蕙一滴泪没掉,人们都说半路夫妻比儿子是差远了,老爷子生前没白疼儿子。 乡下讲究合棺,老爷子和他的前老伴葬在一起,这是生前就说好了的。下葬的时候,明蕙也没掉一滴泪。按理是该哭的。她看着坟地想,以后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老头子去世后,儿子们为房子又闹了一场,好在明蕙留有遗嘱和录音。 乡下老人最怕的恐吓是,得罪儿子,没人给养老,又没退休金,不指望儿子指望谁呢?可明蕙不怕。 久病床前无孝子,别人的亲儿子尚且靠不住,何况她的继子们。她只盼着能动的时候多动动,像她这种人,最好的结局就是速死,老天要是不成全她,她就自己成全自己。这种话不适宜说给外人听,于是只能不说话。别人跟她说十句,她只回一句,渐渐地也觉得没意思,于是大家都说明蕙越来越独。 老三最终租了村里另外一户的房子,按年给租金,这之后,虽在一个村里住着,老三见了明蕙连招呼也不打。明蕙乐得清静。 村里传拆迁,她就知道清静日子又没几天了。 明蕙这几天晚上一直睡不着觉,梦里不是几个孩子跟她抢房子,就是当年离婚回到家里,母亲含着泪同她说,家里没她住的地方,还是趁早再寻个人嫁了。醒来就去翻遗嘱,生怕遗嘱没了,她的房子也没了。 明蕙把遗嘱复印了几份,交到村委会存证。 不出明蕙的意料,大儿子在客套几句之后果然把话拐到了房子上。 “妈,拆迁这个也得看人头,您一个人住在家里,分的肯定没别人多。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户头迁回来,要是能迁回来,还能多分一些。” 明蕙仍旧缝老虎枕头,低着头同大儿子说:“拆迁这种事不过就是传传,咱们这村子地势也不好,拆了干什么?再说你是非农户口,迁过来也没用。” “这个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希望您能分个大房子嘛。” 明蕙依然保持着刚才的语调:“就算真拆,我自己一个人不管多大都够住。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用费心把户口迁回来帮我分房子了。” 大儿媳开了腔:“妈,我这个人说话直,你别介意。听说隔壁老陈要给您介绍老头子,老陈这个人,不着四六,您别搭理她。现在老头子找老伴,就是找不要钱的保姆。等您真病了,不还是靠几个儿子照顾你吗?” 明蕙微笑,原来是敲打她,怕她再婚把房子带走了。她笑道:“你不用劝我,我宁可马上死了,也不会再结婚。我照顾老头子照顾得够够的了。” 她这么一说,儿子儿媳反倒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两人往回找补:“我们都知道您对爸有感情,我们也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别多心。” 明蕙开门见山:“你们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你们以后要是给我养老按月给我生活费,等我没了,这房子不管拆不拆,指定给你们哥仨。要是你们怕我活得太长,给生活费太不划算,我也能理解……” “妈,您这是说什么?” 明蕙话锋一转:“外面都传你们一年给我几万的零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我一年也用不了几万,一万就够了,你们兄弟几个商量商量,要不要出这个钱。出的话,咱们写个字据,以后就按这个来。要是不出的话,这房子以后就跟你们没关系了,我得卖了赚个棺材本。”管这些儿子要钱并不容易,老头子没去世的时候,不仅不管儿子们要钱,还拿自己的退休金贴补他们。明蕙没打算要钱,只是看不过儿子们打她房子的主意。 大儿媳听了马上同明蕙诉苦:“我们是驴粪蛋表面光,看着光鲜,实际上困难就别提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不像您在村里,粮食都是现成的,能花钱的地方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大儿子打断了这诉苦,“不管我们有什么困难,既然妈提了,我一定跟我两个兄弟商量商量。我觉得户口能迁过来还是要迁,总没坏处。” 明蕙抬头看了眼钟表,起身送客:“饭点到了,我也没好的招待你们,就不留你们了。” 儿子儿媳尴尬笑笑,又拿起他们买的养殖参说:“妈,您别忘了吃,这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等人走了,明蕙打开电视,有关林宁山的节目已经过去了。 她的手指感到一阵刺痛,低头看,才意识到刚才缝东西的时候针扎了手指,流了血。 明蕙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叠的很好的书页,早已泛了黄,里面有林宁山的回忆文章。文章里的她跟现在的她完全两样。她想起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到乡下吃野味,感受幻想中的田园生活,他们喜欢的乡下人不过是他们想象中的乡下人。年轻姑娘和六十岁的老太太也不是一回事。 报纸上的字她都认得,当年的事仿佛还在眼前,她家重男轻女,她又是家里第一个女儿——天生的不花钱的帮手,生来就是要给父母兄弟干活儿的,学一天没上,大字一个不识。后来林宁山下乡当知青,临时住在她家,她才扫了盲,认了字。林宁山返城前送了她一本字典,这本字典她一直留着。 她放下报纸,去厨房煮挂面。当年吃一顿面多不容易,她长到二十都没吃过一顿白面条,白面是哥哥弟弟的,她能吃顿杂面条就不错。第一顿白面条是林宁山返城前请她吃的,她没好意思多吃,怕像个饿死鬼。慢慢吃到碗底,才发现里面卧了两个蛋。 林宁山返城没多久,她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上几乎用尽了她认识的所有字。等了仨月没有回信,过了些日子她就结婚了。
拔份 作者:孟中得意 分类: 仙侠 7 人在读
文案一九十年代谷翘再遇到骆培因,是在一家五星酒店的大堂。那时她已经赚到了一个十八岁绝对想不到的数字,正准备把自己的生意铺得更大些。她坐在皮特对面喝咖啡。皮特是LC公司驻本市的员工,和大多数外籍员工一样常驻在这家酒店。皮特有点儿扫兴,因为谷翘的目光总是不经的转向他的中国上司。文案二“我十八岁时,很羡慕隔壁的小保姆,领了工资可以把自己打扮得五颜六色。”骆培因仿佛在听一个笑话:“那你后来怎么变了呢?”“见的多了,想要的也就多了。”谷翘突然对着骆培因变出个笑来,“那还是要感谢表哥带我这个穷亲戚见世面。”谷翘十八岁那年一声声表哥亲热得过了分,骆培因不欣赏没有边界感的人。但他的不欣赏太委婉,谷翘当时还不太会察言观色,并没看出来。
最新更新: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