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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药 作品大全
被献给暴君解恨 作者:绿药 分类: 其他类型 381 人在读
【正文完,原名《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 “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了?” 想捧起她的娇靥,细吻千万遍。 天子忌惮谢家兵权,以郡主婚事遮掩栽赃谢家忤逆谋反,诛杀谢家满门。谢观从尸身血海里爬出来,又挥兵而上,踏平皇宫饮恨。从此再无鲜衣怒马谢七郎,只有暴厉恣睢的新帝。 如今前朝郡主坐在轮椅上,被献给新帝解恨。 谢观睥着沈聆妤的腿,冷笑:“报应。” 人人都以为她落在新帝手中必是被虐杀的下场,属下谄媚提议:“剥了人皮给陛下做垫脚毯如何?” 谢观掀了掀眼皮瞥过来,懒散带笑:“你要剥皇后的人皮?” 沈聆妤对谢观而言,是曾经的白月光,也是如今泣血的朱砂痣。 无人知晓,他曾站在阴影里,疯痴地爱着她。 阅读指南:1v1,he,暗恋,互相救赎,女主的腿会好。 (文案写于20220618) ·——————· 下一本《乖前夫黑化了怎么办》 (扮演渣女的尊贵公主×奶狗疯狗间切换的分裂人格) 长公主隐姓埋名去江南散心时,偶遇一清俊书生,邀他签下一纸婚契,婚期一年。 一次意外,她和书生那个古怪的双生弟弟一夜糊涂…… 白日,哥哥将吻痕小心翼翼印在她颈侧, 夜里,弟弟用力啮吻覆盖哥哥留下的痕迹。 长公主以为自己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可没想到哥哥和弟弟是一个人??? 一年之后,长公主回京,小书生立在雨中清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狼狈脆弱。 长公主却只是笑笑: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后来京中再遇,昔日短暂的乖前夫,成了新帝。 扶薇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前夫微笑着一步步朝她走来, 那个乖巧的小书生死在那场淅沥的雨,阴暗的另一半灵魂占据了他。 ·——————·
最新更新: 第123章 123
嚣张 作者:绿药 分类: 古典架空 374 人在读
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江妤将药粉倒进了水杯。与此同时,封铎推开房门,恰好看见这一幕。江妤如原著剧情一样,手忙脚乱地将药瓶攥在手心,然后用一双又温柔又忐忑的眼睛深情望着他:“你回来了,吃过晚饭没 嚣张全文免费阅读_嚣张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江妤将药粉倒进了水杯。与此同时,封铎推开房门,恰好看见这一幕。 江妤如原著剧情一样,手忙脚乱地将药瓶攥在手心,然后用一双又温柔又忐忑的眼睛深情望着他:“你回来了,吃过晚饭没有?” 封铎看一眼时钟上的时间,将挂在臂弯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扶手椅上。 他开口:“你又玩什么把戏?” 江妤攥着小药瓶的手越发用力,尴尬地脸颊泛了红。实在是她下的药有些难以启齿。 封铎猜到了。他在沙发坐下,一双大长腿交叠,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拍些似是而非的照片,让所有人误会我和你一夜情。然后你又故意跑去看妇科,让媒体大肆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再利用两家世代交情,用长辈情分和舆论促成这场婚姻。江小姐可真是……”封铎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笑了一声。 他扯掉领带,上半身微微后仰靠着沙发,问:“江小姐是觉得肚子再没消息没法向奶奶交代,干脆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要使出来?” 江妤回忆着原剧情,人已经本能地念出原著里的台词:“奶奶很希望我们早点要孩子……” 她适时低下头,扮出几分含羞带怯的矫情样。 封铎凉薄地看着她,目光里没有愤怒和憎恨,倒像是没什么情绪地看向一个陌生人。 在他看来这位江小姐实在不算聪明。以江家和封家的地位,结婚谈的从来不是感情,而是利益的扩大化。两家是世交,江家女儿本来就在封家联姻的可选范围内。她本可以带着江家的资本,像谈生意一样友好地结个婚,偏偏搞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不过听说这位江小姐自幼走失,养在贫苦家庭,没有受到良好的高等教育,这些令他啼笑皆非的举动倒显得合理了。 他上下打量着局促的江妤。 人是真的漂亮,可也真的小家子气。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江家正牌千金,偏偏去学江家那个私生女,把自己往清纯的方向打扮——黑长直蓄到臀下,泡泡袖白裙子过小腿,小白兔棉拖露出里面粉色的棉袜。 东施效颦。 江妤再次小声开口:“时间很晚了,你工作那么忙,该休息了。如果你没准备好,那下次再……” 她咬唇,没再说下去,然后匆匆端起那杯下了药的水,作势要去卫生间倒掉。 “喝了。” “什么?”江妤停下来,愕然望着他。 封铎起身,朝江妤走去,在她身前一步距离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睥着她。他微扬的唇角勾勒一丝颇有深意的笑。他一边解开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一边说:“那么,如封太太所愿。” 江妤眼睫轻颤,握着玻璃杯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封铎及时握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手,将玻璃杯送到她嘴边。 “喝了。”他重复。 他将掺了药的水喂给江妤大半杯,水洒出来一些,沿着她的唇角湿了纤细的雪颈。江妤向后退了一步,用手背抹去嘴边的水痕。 封铎冷漠地瞥一眼玻璃杯中剩下的一点水,他轻轻晃了晃玻璃杯,在江妤惊讶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水喝光。 · 一夜过后,卧室内仍旧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江妤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喉结。喉结微红,是被嘬过的痕迹。 江妤的视线慢慢上移,看向封铎近在咫尺的脸。他还没醒。即使熟睡中也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距离感。 仔细看,能看见他抿起的薄唇唇角破了一点。江妤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她昨晚咬的。 因为药物,记忆有点模糊,她要奋力回忆,才能拼凑完整大片大片荒唐的记忆。 江妤轻轻舒了口气。 荒唐,但是也够刺激。 谁能想到平时高傲禁欲的男人,撕掉那身笔挺的西装之后这么……不当人。 正如昨晚封铎所说,这场婚姻是江妤设计来的。封铎在繁忙的工作中挤出了十五分钟,和江妤领了证,然后返回公司继续开会。两个人连婚礼都没办。结婚大半个月,昨天晚上才是两个人第一次的负距离接触。 不同于昨天晚上她在封铎面前时的温柔和卑微,现在的江妤神情好似变了个人,她揭下了面具,露出真实的样子。 她随意撩了一下凌乱的长发,轻挑的眼尾褪去装出来的卑微讨好,晨醒无妆也遮不住浑然天成的风情。 江妤掀开被子下床,抓起床头柜上的白裙子往身上一套,打着餍足的哈欠去厨房。 两个锅同时开火,一个锅煮蛋,一个锅煎蛋。 她要给封铎准备早餐,一份中式的,一份西式的。她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封铎做早餐。封铎工作很忙,很多时候晚上不会回家。他如果不从家里去上班,江妤就会凌晨五点起床弄爱心早餐,再亲自送去他的公司。虽然……封铎一次也没吃过。 为什么这么花痴、脑残和犯贱? 因为狗屎原剧情就是这样写的啊! 她必须不崩人设,完全按照原剧情苟下去。她试过违背原剧情,结果是剧情回档!不停违背,不停回档!只有她按照原剧情演下去,剧情才会继续。否则会一直困在情节里不停地回档重复…… 不过好在她并不是《囚恋10001天》这本虐恋小说的女主角。这本小说的女主角是江家的私生女江夏夏。她只是个为了衬托女主真善美的蠢笨女配,而且戏份并不多。两个月后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死于江夏夏的失手。 再坚持两个月,走完剧情,她就可以回去了! 一想到再忍两个月就可以离开这本鬼小说,江妤心情舒爽极了,比昨天晚上还特么爽! “33君?”江妤打着哈欠召唤系统君。 原著系统33君是个话少的系统君,一般只在每天早上重复一遍今日的剧情,顺便嘱咐江妤一嘴不要再尝试和剧情做对。 今天有点奇怪,33君一直没出现。 江妤喊了它第三遍,耳边才响起一阵电子杂音。 “……嗯,出了点状况。任务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江妤握着锅铲的手一松,惊喜问:“可以提前回去了?” “不,你的任务结束了,但是暂时没有接到送你回去的指示。” 江妤盯着锅里逐渐煎糊的鸡蛋,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33君心虚地主动解释—— “你很清楚《囚恋10001天》这本小说的剧情。女主江夏夏和男主封北川相爱相杀,在经历了你挖我子宫我给你戴绿帽等一系列狗血操作后,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 “但是甜文当道,作者文下受到了无数差评谩骂和诅咒。甚至有不理智读者人肉作者真实身份,搞黄了作者的本职工作。作者写文也是要赚钱养家糊口的,所以作者痛哭流涕发誓悔改,决心做一个甜文作者。他让女主重生了……” 33君等了等,还没等到江妤开口,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重生后的女主程夏夏觉得上辈子太傻了,决定不再和封北川虐心虐身三百回合,扭头看上了男主他叔封铎——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想要开启甜文模式。” 江妤终于开口:“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本乱七八糟的小说!” “宿主别打岔,我时间不多了。由于原著系统被取消,我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自杀。请让我把话说完。对于不能按照承诺将宿主送回原本世界,深表遗憾和歉意。不过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宿主……滴滴滴滴——” 江妤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电子杂音,33系统君带着它没有说完的话自杀了。 靠。 说好的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现在把她自己丢在书里算怎么个事儿? 等等…… 江妤盯着煎糊的鸡蛋,想起一件事情——系统自杀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再走原剧情,不会再回档? 很好,这小半年忍得她太辛苦了。命可以不要、家可以不回,先把憋了半年的气出了再说。 江妤勾勾唇,笑了。 · 封铎站在穿衣镜前,指腹沿着唇形捻过,碰了一下唇角的小伤口。眼前浮现昨天晚上的画面。没想到白天畏首畏尾的无趣女人吃了药以后也能那个德行。 他瞥了一眼喉结上的痕迹,慢悠悠地扣上白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推门出去。 经过餐厅的时候,封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江妤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封铎视线扫过餐桌,确定只有江妤一个人的早餐,没他的。 这不对劲啊。 往常,他出门的时候,江妤都会像个人形衣架一样抱着他的西装外套杵在门口,然后会日日重复那一句:“吃过早餐再走吧。” 然后他会拿过她手里的西装外套,从她身边经过,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而现在,她一个人在悠哉地吃着早餐,没给他准备。他经过,她竟然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封铎的脚步停顿了三秒钟,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开口说些什么,倒是江妤先打破了沉默。 “封先生,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 封铎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封太太又要玩什么新花样?低劣的欲擒故纵?答应不向奶奶揭穿你?还是配合你在网上发布的秀恩爱?” 江妤放下咖啡杯,抽纸巾擦了擦唇角,这才侧转过身,看向封铎。随着她的转身,两条交叠的长腿换了上下的位置,裙子被掀开了些,皙白的腿上残留的红痕昭示着昨天晚上的亲密无间。封铎想起刚刚在镜中看见的喉结和唇角。 封铎视线上移,落在江妤的脸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前的江妤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目光望着他。 她望着他的目光不再卑微讨好,一汪死水活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那隐隐不被人知的美艳似乎在蠢蠢欲动。 “我知道封先生很忙,所以能不能请封先生再抽出十五分钟跟我去领个离婚证?” 江妤慢悠悠地说完,然后唇角渐次晕染了笑,那被隐藏起来的美艳终于层层绽开,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封铎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封铎怀疑自己听错了。 继而,他在江妤的笑眼中,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有那么一瞬间,封铎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让她觉得不太可。
最新更新: 第54章 54
枕叔 作者:绿药 分类: 古典架空 288 人在读
第一章“穿上衣服,出去。”男人声线沉稳沧沧,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压。帐外轰鸣叫嚣的雷雨声在他的这一声命令下,气势霎时矮了两分。他已换下白日时的军铠,松绿宽袍在身,支起一条腿,坐靠在褥上,显然将要歇 枕叔全文免费阅读_枕叔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 “穿上衣服,出去。”男人声线沉稳沧沧,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压。帐外轰鸣叫嚣的雷雨声在他的这一声命令下,气势霎时矮了两分。 他已换下白日时的军铠,松绿宽袍在身,支起一条腿,坐靠在褥上,显然将要歇下,可是眼前这个抱臂瑟缩的女郎刚刚闯了进来。 他望着她,眸色深寂并无他念。 寒酥立在虎皮毯上,褪下的衣衫一角覆在足背上。她心里的恐慌早已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 可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路。 父亲意外亡故,汪文康再无顾忌纳妾不成欲要强掳。寒酥绝不给那样的烂人做妾,她的妹妹也绝不能有一个为妾的长姐。她带着妹妹逃离故土,上京寻求姨母庇护。可路上盘缠尽失婢女遭害,汪文康的人又追了来。今日若不是遇到这支班师回朝的军队,她们恐怕早已被抓回去。 但是眼前这位将军傍晚时下令——军中不留弱质女流天亮即离。 寒酥心里清楚若明日离了这支军队,汪文康的人必然会抓到她。她也想过先假意离去,然后跟在这支军队后面。可纵使再纪律森严的军中,姑娘家悄悄混在其中总是凶险。 此般境地,寒酥亦曾想过一死了之,正好与父母团聚、为他们尽孝。可妹妹还小,尚未见过这世间的山川漫漫桃蹊柳陌,她心里怎能不生出庇佑之情?怎能不拼死以保护? 帐外的雷雨又大了些,雨水如浇灌,将军帐周围的黄泥砸得稀巴烂。刀割般的寒意无孔不入地逼进来,寒酥打了个冷颤。这样的雷雨天气妹妹一个人待在帐中,不知道怕是不怕? 想到妹妹,寒酥心里生出些涓埃之微的勇气。她一定能哄了面前这位将军,留她们姐妹同行,待甩掉汪文康的人手、军队离了这偏僻之地,她再寻机会带着妹妹逃离投奔姨母…… 她压下心里的惧与耻,强使出些力气朝前迈出一步。 男人细微的抬眼动作,竟压得寒酥不敢再迈出第二步。四目相对,寒酥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僵持。雷雨声掩盖了脚步声,乃至来人将要进来才被寒酥听见。 寒酥脸色大变,现在穿衣显然来不及。瞬息犹豫后,她朝着面前的将军急奔而去——藏身于覆在他腿上的毯下。 她靠近他的那一刻,男人明显向后避了一下。 “将军,羧川来的急报!” 呈信的士兵急匆匆进来,猛地看见一个女郎缩在毯中偎在将军怀里,一旁的虎皮毯上还堆着些女子衣物。士兵懵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撞见了什么情况。 年纪不大的士兵唰地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去,快步将急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后逃似的退了出去。 直到士兵出去了,寒酥心口仍旧怦怦跳着。她攥着裹身的毯,跪坐垂眸,眼前方寸之地的视线里只有面前男人身上松绿的衣料。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寒酥的膝正抵着他的腿边。 她得做些什么。 寒酥慢慢抬起一张花容皎靥,一双水洇洇的眸子楚楚而望。半湿云鬓早已散乱,发丝垂落贴着她的雪颊,更有一根发丝贴着眼角搭在她眼尾睫上,添了几分柔弱飘零的凄美。 “将军……”寒酥开口,退红的唇开合软抵,水柔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窘迫的惧与羞。 过往有关礼义廉耻的教养尽数抛却,她素手轻抬,指尖攥住将军的衣襟,然后动作轻柔地捏着他的衣襟朝一旁拉去。 他的手覆了上来。寒酥的指尖猛地一颤,连同她的心尖也跟着剧烈一慌。 她心里对这件事到底是不耻的。 连日的奔逃又赶上雷雨天气,她早已冻僵,将军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带来一股温暖。 她强逼着自己笑,笑得娇柔活色。 手上的温暖突然空了——原来将军只是将她搭在他身前的手拿开。寒酥短暂的错愕后,身前高大的男人已站起身,走去矮桌后看那份急报。他一目十行看完那份急报,再摊开地图和几卷书册,又取了笔墨写东西。 寒酥眼睫孱颤,压下眼底的潮湿。她攥着毯子,安静地望着他。也是才看清他的眉目。 男人俊朗的五官经过岁月洗礼仍旧冷硬分明,不见被流年打磨过的痕迹。旁人第一次见他却很难发现他得天独厚的丰神之貌,只因他周身气场过于强大,鲜少有人不惧,遂不敢直视。 因为绝境之时被他所救,也因为他没有趁人之危的婉拒,虽是第一日相遇,却让寒酥感觉到一丝不真实的安全感。可他的这种近乎绝情的磊落于她而言,究竟是喜还是忧? 她应该再试一试,或者央求。可看着将军正在忙碌,倒也一时不好开口叨扰。 噼啪一声脆响,是火盆里的枝木烧断之音。 秋末冬初的雷雨天寒意逼人。亡命躲逃,寒酥近三日没有合眼,身子早已冻僵,精力也快耗尽。 帐外雷雨交加,帐内铜盆里的火焰将温暖徐徐递送。寒酥在这种松懈下来的暖意里,眼睑越来越沉重。 寒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地在一陌生武将帐中睡着了。 对妹妹的记挂让寒酥辗转不得安眠,忽地惊坐起。她抚了抚胸口,转眸望向矮桌的方向。 将军坐在矮桌后,一手支额,合着眼。似乎睡了。 寒酥望着他,心里慢慢蓄满担忧——天亮会被赶出这支军队吗?忆起他的不为所动,寒酥轻咬唇。她还能做些什么? 寒酥的视线落在自己褪下的那堆衣物上。 她心里慢慢有了个打算。 虽不知这位将军姓甚名谁,可短暂的接触让寒酥觉得他于军中颇有威信。 她褪下的衣物淋雨弄湿了,寻一件他的衣服穿便有了合理的借口。实则她需要他的衣服,去隐约暗示他们的关系…… “将军?”寒酥轻轻一声唤没得到回应,确定他睡着了。 她站起身,担心曳地的毯子弄出声响扰醒了将军,便费力提抱裹在身上的厚重毯子。纤细的肩头和玉白的小腿从厚毯中露出,越发将人衬得纤柔雪净。 寒酥在一旁的几箱行囊前蹲下,去寻一件他的外袍。 “你在找什么?” 寒酥吓了一跳。她提抱毯子的手一哆嗦,毯子坠落。而她另一只手刚掀开箱子,看见里面装的可不是衣物,而是密密麻麻的卷册。 寒酥心里咯噔一声,只盼着不要被当成窃取情报的细作!她仓皇转眸颤声解释:“我……” “轰隆——”闷重的一声巨雷霎时在帐外炸裂开。劈天的亮光突然照进昏暗的帐内,照亮将军的眉宇。 他望着寒酥,晦暗深沉的眸底,是寒酥看不懂也不敢深探的莫测。 “轰隆——”闷雷阵阵,相伴的狂风将窗扇捶开。 寒酥从梦中惊醒,抬手掀起床幔一角往外望去,看见窗扇在风雨中摇晃拍打。 原来是一场梦,她又梦到了来京路上的事情。 寒酥从梦里的难堪中缓过神,才急忙起身下榻去关窗。才不大一会儿功夫,窗下已淋湿一大片。她抬手关窗,浇进来的雨水从她的袖口沿着纤纤藕臂淌进来。待窗牖关合,她身上的衣裳也被打个半湿,湿漉漉地贴着她的婀娜。 寒酥打了个喷嚏,转身去换衣服时,还在感慨这场不合时节的冬雨。 都快冬至了。 她在忙碌里忘了刚刚的那个梦,等重新在榻上躺下,心里已经想着眼下的烦恼,琢磨妹妹的以后,琢磨姨母的事情,还有如今身在赫延王府的处境…… 半夜罕见的瓢泼冬雨,黎明时又飘起雪沫子才证明了眼下的时节。 寒酥昨夜没睡好,今晨仍是起了个大早,坐在窗下抄录古籍。一个时辰后,窗外渐渐有了动静,也到了旁人要起身的时辰,她这才收了笔,准备去给姨母请安。 “外面地上结了一层冰,今儿个早上不知道要有几个毛手丫头摔跟头。姑娘您走的时候可得当心些。”侍女翠微一边说着,一边将臂弯里的银色斗篷递给寒酥。 寒酥没接话,正对着铜镜仔细检查衣服可有褶皱。 翠微欲言又止。 其实她很想说这么个糟糕天气,不去请安也没什么大不了。三夫人向来对表姑娘很好,绝不可能因为一日不去就生了嫌隙。 姨母确实疼爱她,可该有的规矩总要有,更何况如今借住在赫延王府,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不能让旁人挑出毛病,更不能连累了姨母。 寒酥撑了伞出门,带着翠微。蒲英和兜兰送到门口。 寒酥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碎雪好半晌才零星掉落一片,瓦楞和枝杈上覆了一层亮晶晶的薄冰,在朝阳下泛着晶莹的亮泽。 水墨伞下的寒酥银色斗篷压着素衣白裙,聘聘婷婷地立在那里,清风拂来,吹着白裙轻轻地漾,宛若画中仙。 她叮嘱:“照顾好笙笙。” 明明每日相见,可蒲英和兜兰还是因为寒酥的这一回眸,晃了神。她们回过神赶忙应下,目送寒酥离去,转身进屋。 兜兰轻拽蒲英的袖子,小声嘀咕:“表姑娘真的会成为府上的少夫人吗?” 蒲英板着脸道:“少议论。” 兜兰撇撇嘴,刚要走开。蒲英轻咳了一下,低声:“差不多吧。” 兜兰一下子笑了,抱住蒲英的胳膊:“好姐姐仔细与我说说?我也觉得这样很不错……” 寒酥到了姨母的房前,迎面遇见从里面出来的三爷。她每日这个时候过来给姨母请安,极少撞见三爷。瞥一眼姨丈不悦的脸色,寒酥规矩地福了福身。 封三爷明显有事在身,只是点点头,便快步出了院子。 侍女引着寒酥进屋。屋内炭火烧得足,寒酥刚一迈进去,霎时一股舒适的暖意迎面而来。 三夫人见她来了,哎呦一声,道:“早上还想着天不好派人去告诉你别过来请安挨一回冻,竟给忙忘了!” “不冷。您派了人去,我也是要走这一趟的。”寒酥微笑着,将褪下的斗篷递给侍女,款款走到姨母身边坐下。 三夫人打量着她,心道这外甥女不仅长得云容月貌,更是云心月性,端庄得体。她这一来,府里的姑娘们尽数被比了下去。 “我刚刚看见姨丈脸色不太好。”寒酥开口。这并非打探,而是撞见了总要关切问一句。 “唉。”三夫人叹了口气,“老太太昨晚受了凉。” 简单一句话立刻让寒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府里的太夫人今年七十有六,这般高寿之龄,可受不起任何一场风寒。寒酥知道今日整个赫延王府各房人心里都要七上八下。 府里老老小小对太夫人的担忧不仅仅是因为孝心。 府里如今四代人,甚至很快要变成五代人。实则中间缺了一代——太夫人的两个儿子都在战乱中亡故了。 太夫人的长子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府中的大爷、三爷和四爷。而太夫人的小儿子只留有一子,正是赫延王。 赫延王府的一切都是它的主人赫延王这些年的军功赚回来的,可赫延王常年征战,极少归家。真正享受着赫延王府荣耀的却是大房的三兄弟。从沿街乞讨,到泼天的富贵,十几年间封家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房的人心中难免有着无功不受禄的惶恐。 而太夫人就成了连接两房的纽带,若有一日太夫人不在了。分家只是赫延王一句话的事情。而所谓的分家,不过是他们这些人搬出赫延王府。 寒酥微笑道:“前两日见太夫人气色很好。太夫人是长寿长福之人,是要过百岁寿的。” 三夫人有些无奈。她本不该在外甥女面前谈论三爷好坏,可还是忍不住道:“分家是早晚的事情。我只怪你姨丈太习惯于仰仗赫延王。沾来的,总是不敌自己挣回来的……” “姨丈去年刚升迁,亦是很了不得。”寒酥挑着姨丈的优点好生劝慰了一番。 三夫人心中稍宽,又转了话题:“对了,赫延王快回京了。三郎今早会从书院提前回家。” 寒酥前一刻还谈霏玉屑,听得此言垂眸安静下来,并不接话。 三夫人笑问:“不如意吗?” “不是。”寒酥道,“我都听姨母的。” “三郎这孩子虽然不是封家血脉,却是赫延王膝下唯一的义子,府里谁也不敢把他不当主子。”三夫人拉住寒酥的手,“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万事都是沾了赫延王的光,赫延王不在家,府里可不得好好供着他的母亲和义子?他母亲常年吃斋念佛不见人,就只剩一个义子要捧着养。” “三郎也是争气的,即使被捧着养,读书很好品行端正,模样也不错。他对你有意,被大嫂瞧出来了。” “只等这回赫延王归家,大嫂问一声。不过赫延王向来不管后宅事儿,一直都交给大嫂料理。大嫂去请示他应该也只是走个过场……” 三夫人握了握寒酥的手,由衷感慨道:“还是嫁在封家最好,离我近些!” 寒酥从姨母那儿离开后,还想着姨母说的事情。姨母说的那些话,她自己何尝没有思量过?她怎么敢不如意?分明是她高攀。 寒酥刚回去,身上的银斗篷还来不及脱,兜兰笑嘻嘻进来禀话——“表姑娘,三郎过来了!” 寒酥抬眸,从开着的房门往外望去,遥遥看见沈约呈立在院门口。竹衣翠带,朗秀之貌。
最新更新: 第138章 138
云山琳琅 作者:绿药 分类: 军事 286 人在读
【孤狼将帅和落难公主的婚后生活】【狼性糙汉x哼唧小甜糕】娇滴滴的小公主被迫和亲嫁给异国武将亓山狼——那人与狼为伴嗜血成性,被称为半狼人。望着凶悍的狼王,小公主在他染血的氅衣里瑟缩。·曾经,施云琳只想要一个温润如玉的温柔驸马。现在,施云琳常哭唧唧地盼着灭敌复国,早日离开这个粗暴野蛮没文化没情调甚至有语言障碍的半狼人!后来真的复了国,她回到朝思暮想的故国,重新成为公主没多久,亓山狼便提刀赶了来……他来的那一日,她正艳羡地说着谁嫁了温柔夫君,一回头,见亓山狼阴着脸,如狼一样盯着她。施云琳:遭了。她要锦衣玉食,他给她荣华权贵。她要战乱平回故土,他给她盛世天下康。她要温柔,他磨平獠牙学着当一个人。她要离开他?他给她不二的忠诚,也要她一生的厮守。婚为契,死为终。【注:①亓山狼是外号,男主前期没有名字,后期等女主起。②男主的语言障碍是指,他对特别长特别复杂的人类语言理解很慢。】·————-·下一本开《乖前夫黑化了怎么办》【扮演渣女的美艳长公主×奶狗疯狗间切换的分裂人格】长公主隐姓埋名去江南散心时,偶遇一清俊书生,见色起意,使了些手段逼他签下一纸婚契,婚期一年。江南山好水好,又有貌美小夫君在侧,这日子很逍遥。一次意外,她和书生那个古怪的双生弟弟发生了些风花雪月的错。后来……傍晚,她指了指唇角,勾哥哥来吻她。夜里,弟弟用力啮吻覆盖哥哥留下的痕迹。长公主以为自己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可没想到哥哥和弟弟是一个人???一年之后,长公主回京,小书生立在雨中清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狼狈脆弱。长公主望着他湿漉的脸,只是笑笑: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后来京中再遇,昔日短暂的乖前夫,成了心狠手辣阴鸷乖戾的新帝。那个乖巧的小书生死在那场淅沥的雨,阴暗的另一半灵魂占据了他。【小剧场】陛下曾被长公主始乱终弃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传开了,宫里宫外都在等着瞧这位曾经叱咤朝堂的长公主的下场。初时,新帝对长公主不闻不问。众人:陛下一定还在思考怎么处死长公主!后来,新帝频繁出入长公主府,每次黑着脸出来。众人搓手:终于要下手了!再后来,新帝夜夜留宿长公主府。再再后来,众人惊讶地看见杀伐果断的新帝抓着长公主的手腕不放,红着眼眶气急败坏地质问:“你到底喜欢谁?”“你……你喜欢谁,我就是谁。”
最新更新: 第9章 009
燕尔新婚 作者:绿药 分类: 其他 202 人在读
第一章春末夏初,支摘窗洞开。天水碧丝绸系着一串风铃在窗棂上,一阵清风吹来,小铜舌东摇西晃,敲出一阵细碎又清脆的连贯声响。侍女窃蓝小跑着穿过庭院里大片浓紫的番红花,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她哒 燕尔新婚全文免费阅读_燕尔新婚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 春末夏初,支摘窗洞开。天水碧丝绸系着一串风铃在窗棂上,一阵清风吹来,小铜舌东摇西晃,敲出一阵细碎又清脆的连贯声响。 侍女窃蓝小跑着穿过庭院里大片浓紫的番红花,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她哒哒踏上台阶,迈进屋内,环顾左右,寻到俞嫣的身影。 俞嫣侧坐在梳妆台前,她穿着蓟粉的细纱上襦和芙蓉红的裙,柔软的披帛一端掖在胸侧的束带里,一端松松垮垮地挂在小臂上。她微微侧过脸望着北牖下方走神,玉骨娇靥,姣若秋月。 窃蓝顺着俞嫣的视线望过去,望见桌上叠得工整的男子大氅,她掩唇而笑,笑盈盈问:“姑娘,您不往前面去一趟吗?” 虽是太后赐婚,这可六礼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今日是纳采之日,姜家带着媒人上门。整个韶盈阁的人可都跑到前院去看未来姑爷了。 “有什么可看的?”俞嫣轻蹙了眉,别过脸去,连桌上那件大氅也不去看了。她低泠的声线里却暗藏着小女儿的娇嗔。 窃蓝抿嘴一笑,说:“那我去前面替姑娘瞧着!” 俞嫣垂着眼,捻着细软的披帛,没理窃蓝。当窃蓝走了,屋内只剩下俞嫣一个人,她才慢慢抬起眼睛,重新将目光落在北牖下桌上的男子大氅。 那是姜家六郎姜峥当日裹在她身上的大氅。本该拾弄好郑重还回去,可一道赐婚的懿旨,让这件大氅成了这桩婚事的信物。 俞嫣起身,朝北牖走过去。她伸出手来,用细白的手指头戳了一下这件大氅,再戳一下。 她努力去回忆那日的情景,可姜峥的身影仍旧模糊一片。那天是万物复苏的春日宴,热热闹闹莺莺燕燕。偏生有些妃子暗中使手段,给要在湖心献舞的妃子的小舟做了手脚。而俞嫣好巧不巧地登错了小舟。 春寒料峭,那日洒在百花之上的阳光是暖的,可湖里的水却仍旧寒得彻骨。她似坠入深渊,瞬间被冰寒包裹,冷水撞进眼眶里,好疼。俞嫣的视线变得晦暗下去,暖阳离她越来越远,只剩小小的一簇微弱光源。 俞嫣最后的记忆里,看见一道身影自那抹微弱光源而来,又彻底遮了那道光。 那个人就是这件大氅的主人,姜峥。 俞嫣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香闺,她头脑沉沉,是落水造成的风寒之症。公主娘长舒一口气:“哎呦我的小祖宗,好好养着吧!病好了麻利嫁到姜家去!” 俞嫣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两日,而落水第二日的一大早,赐婚的懿旨已经从和宁宫送了来。 后来,侍女退红悄悄告诉她——当日扯开裹在她身上的大氅,她身上的春衫被水流冲得不成样子。 越是因为没有记忆,不知道那日自己在姜六郎面前是怎么的不成样子,俞嫣心里越是拧巴。 听见脚步声,俞嫣都没去看来者是谁,立刻转身,重新到梳妆台前坐下,掩耳盗铃般翻弄着妆匣。 “姐,你这是对镜描红妆喜迎佳婿呢?” 俞嫣随手抓了个胭脂盒,朝俞珂扔了过去。俞珂敏捷地避开,又变戏法似的蹦起来接住了胭脂盒,他将胭脂盒高高抛起来再稳稳接住,然后迈着吊了郎当的步子走向俞嫣,将胭脂盒放在她面前,手指一转,让圆圆的胭脂盒在妆台上陀螺似地转起来。 俞嫣瞥了他一眼,哼声:“幼稚的小纨绔!” 俞珂今年十二,正是从孩童往少年转的尴尬时期,时而孩子气,时而稳重。不管他在外面学来多少成年人的举止,在俞嫣面前总是会原形毕露。 俞嫣语速很快地叨叨:“你怎么就不知道下水救我?还是亲弟弟吗?就杵在岸边看着?” “姐,我不会水啊!”俞珂忽又狡黠一笑,“姐你放心,我立马去学,跟姐夫学去!等你下回落水,我一定第一个跳下去救你!” 看着姐姐气恼地瞪过来,俞珂的后半句话几乎是一边后退着一边说的。 俞嫣果真气呼呼地起身去追他。 “下一次?你咒我!”俞嫣起身太急,松垮挂在臂弯的披帛掉落下去,她干脆扯着披帛要去抽打俞珂。 俞珂哈哈笑着绕着方正的大桌躲避姐姐,俞嫣捏着披帛追着要抽打他,却又一时追不上人。 璧琴过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姐弟两个又追逐闹起来。 “阿珂,你兄长喊你过去一趟。”璧琴出言。 绕桌追逐的姐弟两个立刻停下来。俞珂一改嬉皮笑脸,规矩喊了声“嫂子”,再道:“我这就去。” 长嫂如母这话通常情况下是用在父母去后,可长公主是个懒得操心的性子,长媳进门第二年就将中馈交了。她自己赏花赴宴打牌吃酒,好不快活。是以,俞嫣和俞珂自小很是敬重长嫂。 “嗯,瞧着这气色是已经大好了。”璧琴仔细瞧了瞧俞嫣的脸色,然后拉着她坐下。跟在璧琴身后的侍女将一个不小的红木雕鸳盒放在桌上。 俞嫣略抬着下巴去瞧,看见里面的红玉雁雕。 雁是专情之灵,成了纳采这日必不可少的礼物。只是习俗传下来,如今不流行送活雁,而是各种雁形礼。耳铛、玉佩、珠钗、甚至是衣衫、箱笼,五花八门。只要设计中加了雁,就算托了寓意。 姜家送的这座雁雕,是用整块价值连城的红玉雕成。玉质通透洁净,有着像浸着水一样的光泽。最可贵的地方还是在用了这么大的一块整玉。 “酿酿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吗?”璧琴询问。 俞嫣轻咬了一下唇,小声嘀咕:“像硬绑在一起的。” 璧琴笑了,柔声道:“你以为不管谁救了你,太后都会赐婚?这怎么可能呢,太后向来疼着你,婚姻大事,哪会委屈你。就算没这事儿,你日后的亲事,也只会在姜、赵、林、楚四大族中挑。如今有了这回事,不过是上天帮你从四大家族里挑出了姜家。” 俞嫣垂着眼睛不吭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披帛,重新绕在臂上。 好半晌,她才闷声嘀咕:“和我想的不一样……” 璧琴大致明白小姑娘的心思。酿酿不仅娇气,也傲气。在她原来的设想里,大概是要别人捧着花名册让她挑夫君,如今成了被动者,她心里不自在。忽然要嫁了,对方连一个“追求”的过程都没有,让她那点小傲气没地方施展。 “你若实在不想嫁,进宫去向太后撒个娇就是了。去吗?”璧琴含笑凑过来,“若是去的话,嫂嫂吩咐人给你备马车。” “嫂嫂!”俞嫣生气了,一生气语速就快了起来:“在嫂嫂眼里,我是那么骄纵不懂事儿的人吗?我不知道这婚事很好吗?姜家是四大族之首,几百年的世家,代代子孙或文臣或武将都有建树。就连那个姜六郎,听、听说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哼,和你说说心里话,你竟故意揶揄我!” “好好,我不说笑了。”璧琴笑着拉拉俞嫣的手,“明日姜六郎的旧衫就会送过来。你得在大婚前给他缝一身寝衣,还要绣一个荷包。” 俞嫣将脸偏到一侧去,哼声:“我才不做。” 璧琴但笑不语。 她知道俞嫣不仅会做,还会尽心做。无关于对这门婚事是不是满意,娇娇的小姑娘心里要强得很,她总是事事拔尖儿。这代表着新妇手艺的传统之物,她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 这天夜里,俞嫣又被梦魇缠住了。她自坠湖后时常会做噩梦。梦里她坠在湖底,冰寒和窒息感让她冷汗淋漓。她喘息着睁开眼,蜷缩着侧转过身,忽见榻侧躺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一瞬间,画面一转,她穿着嫁衣与姜六郎拜天地、交腕饮酒。 原来她仍旧在梦里。 后来的梦中,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姜六郎一直在她身边,可是她却始终看不清的脸。 待俞嫣真正醒来,早已天光大亮。她坐起身,挑幔而望,发白的光隔着细密的窗绸漏进来,温柔照着桌上的大氅和红玉雁。 俞嫣梳洗换衣之后,正在用早膳,退红脚步匆匆地进来禀话—— “姑娘,姜家又来人了!” 俞嫣微怔,昨日才纳采,今日怎么突然又登门?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俞嫣来不及多琢磨,退红便解释:“姜家那位老寿星昨天傍晚摔了。” 俞嫣轻“呀”了一声。 姜家那位老寿星已经过了耄耋之年,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大寿星。身子骨再结实的老人家也经不起一摔。 俞嫣心里咯噔一声,果然退红接下来说的话和她猜得差不多。 “姜家今日登门,是想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婚期再往前提一提。” “不、不是还没到请期吗?”俞嫣向来伶俐的嘴,也结巴了一下。 退红打量着俞嫣的脸色,道:“听大夫人身边侍女传的话,姜家可能希望婚期越快越好,所以过来问问意见。” 俞嫣在心里琢磨着若是姜家那位老祖宗没了,姜六郎需守孝,她等上三年再嫁也挺好的,闺中日子乐得自在。但老人家还活着,这话可不能说。既无礼又不孝。 可俞嫣也明白自己愿意等,姜家未必。她今年十七,姜六郎却已二十有三。再言,姜家必然也希望老寿星在时能看着新妇进门。 本就是突然的婚事,若婚期再提,俞嫣心中难免惶惶。她望着桌上可口早膳,全然没了胃口。 小半个时辰后,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匆匆过来——姜六郎想见她,问她可否方便。
最新更新: 第137章 137
宦宠 作者:绿药 分类: 都市 185 人在读
【第一章】乌云遮月,落雪泠泠。在这透骨奇寒时节,又过丑时,万家灯熄,唯沈府一片灯火通明。只因明日是立后大典,而这皇后人选正是沈家小女儿。八年间,沈家竟是出了三任皇后。此等荣耀,沈家却无半点喜气。那掠 宦宠全文免费阅读_宦宠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乌云遮月,落雪泠泠。在这透骨奇寒时节,又过丑时,万家灯熄,唯沈府一片灯火通明。只因明日是立后大典,而这皇后人选正是沈家小女儿。八年间,沈家竟是出了三任皇后。此等荣耀,沈家却无半点喜气。那掠过枯枝凌冽寒风中,甚至夹着压抑啜泣声。“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魔,要这样罚我们?”沈夫人望着宝瓶里红梅,失魂落魄,哽咽声音里裹着绝望。沈元宏背对着自己夫人,站在窗前。半晌,他才沉声开口:“这是喜事,莫要哭哭啼啼!”“喜事?”沈夫人一下子站起来,悲痛难捱,“两个儿子战死疆场,尸骨无存。阿荼以身殉国,阿菩被毁姻缘强纳入宫血枯而终。现在连阿茴也要送进宫受苦!”沈元宏闭上眼睛,握着拐杖手紧了又紧。沈夫人提高了音量,近乎嘶吼:“阿茴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了!”“莫要再说了!明日吉时万不可拿出一张哭脸!”沈元宏握着手里拐杖,用力点了点地面。沈夫人跌坐回椅中,心下惶惶,无声落泪。片刻静谧后,沈元宏拄着拐杖,推门出去。一出了屋,寒风刀子似往他身上割。沈元宏全然顾不得,大步往外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雪天地滑,他手中拐杖终是打了滑,整个人狠狠地摔倒了。跟在后面忠仆想扶不敢扶,默默低下头。沈元宏大口喘着气,没急着起来。他抬起头,任冷雪落在脸上。倘若还拿得动刀,今日就算是背上乱臣贼子千古骂名,做了反贼又如何?即使……他曾拿命来守这山河。可是,他老了。别说刀,就连拐杖都快要握不住了。或者……倘若他两个儿子还活着,今日定然也护得住他们小妹妹。沈家父子英勇忠烈,为国卖命一伤两亡,最后竟护不住后宅女眷。他舍命拼前程最初所为,不过妻儿衣食无忧。假如知道最终落得今日子女一个个惨死下场,他宁愿不曾从戎,未有战功!亦不会从小教两个儿子报效朝堂。“父亲!”听见小女儿声音,沈元宏身体僵了一下,他不想女儿看见自己狼狈样子,试了两下,却并没能站起来。他咬着牙,腮帮子崩得紧紧。沈茴提裙跑来,费力将父亲扶起。然后她在父亲身前蹲下来,素白小手仔细去擦父亲身上雪污。“都已经这么晚了,又天寒路滑,父亲还是早些歇着才好。”沈茴抬起头,露出一张般般入画芙蓉面。鲜红兜帽越发衬得她明眸雪肤,姿色天然。偏偏她年岁还小,明眸不染尘杂,带着一抹干净纯粹稚气。望着小女儿乖巧样子,沈元宏将她拉起身,苦涩叮嘱:“明日莫要出差错。”“女儿晓得。”沈茴温声回话,脸上挂着浅浅笑。沈元宏瞧着女儿无忧纯稚样子,更是心酸。他压了压情绪,才继续开口:“陛下……喜怒无常,阿茴要保护好自己。”沈茴点头。她知道,这人间帝王是多么昏庸淫暴。她轻轻垂下眼睫,藏起眼中厌恶和恨意。“我扶父亲回去歇着。”沈茴给父亲母亲做了小袄,千赶万赶在入宫前做好,亲自送来。明明沈夫人为了小女儿哭了半宿,见小女儿过来,反倒立刻摆出一张慈爱温柔笑脸,千言万语也不过嘱她照顾好自己。实在是太晚了,没说几句话,沈茴便得回去了。“阿茴。”沈茴转过身,抬手扯高兜帽,抬眼望向站在檐下拄拐父亲。雪越下越大了,落在父亲斑白鬓边。“陛下早年尚非如此,都怪司礼监那群阉人……”沈元宏说得愤恨,却又叹了口气,颓然道:“莫要仗着皇后身份欺辱那群阉人。尤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裴徊光。”沈茴点了下头,紧接着又一次重重点头,把父亲话记在心上。其实,就算父亲不说,她也晓得。——这天下谁又敢招惹司礼监掌印太监裴徊光?江山万里在他脚下,皇族帝王不过他笼中雀。他就是人间恶鬼,是活邪魔。·翌日,天才蒙蒙亮,整个沈府挂起大红灯笼,目之所及,一片鲜红之色。远处山雪相衬,更显得喜气溢溢。沈茴坐在镜前,由着宫婆为她梳妆挽发。两个丫鬟站在宝屏旁窃窃私语。沈茴收起思绪,转眸疑惑望去。大丫鬟沉月立刻疾步走过来,俯身在沈茴耳边小声说:“表少爷昨晚连夜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由地,沈茴眼前浮现表哥萧牧那双通红眼睛。“阿茴,哭什么?你两个哥哥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阿茴,保护好自己。”“阿茴,你等我。”表哥话再次跳进沈茴耳中。沈茴迅速闭了下眼睛,忍下眼中酸意。所有人都叫她保护好自己。她会。·凤舆在仪仗簇拥下,穿过都城,入了宫,在正殿停下。沈茴将手搭在宫嬷小臂上,缓步拾阶而上。凤冠珠帘轻晃,割乱视线,沈茴望向高处帝王。皇帝眼底一片青色,那是重欲留下痕迹。可即使这般,尚能瞧得出皇帝年少时俊朗神姿。沈茴终于走到高处,立在皇帝身侧,望向下方乌压压人群,听着百官拜贺之声,久而不歇。册封礼毕,在乐部奏乐声中,沈茴转身,往皇后所居永凤宫去,最终坐在绣满金丝翔凤大红喜床上。她抬眼,打量这永凤宫。这洞房之礼本该在永凤宫举行,可皇帝已多年不曾踏足永凤宫,到了吉时,令皇后沐泽之后,再往元龙殿承欢。听说,这永凤宫是皇帝为她长姐所建。听说,她二姐正是躺在这张床上,流尽最后血,耗干最后一口气。沈茴搭在床沿指尖颤了颤,心尖尖跟着疼了一下。她细白手指慢慢蜷起,悄悄攥起了拳。遮面珠帘遮住她微微泛红眼睛。她先前还可以眉眼含笑让家人放心,如今真真离了家独自困在这红墙深宫里,那深藏在心底惧意才慢慢开始晕开。毕竟,她不过是个刚刚及笄小姑娘罢了。又因幼时体弱跟着外祖母生活在江南小镇,这京都勾心斗角权贵嘴脸,实在是接触不多。宫嬷进来,毕恭毕敬行了跪拜之礼。宫女鱼贯而入,皆双手捧着一干卺礼之物。沈茴心头一紧。皇帝荒淫,宮嫔不尽其数,宫婢臣妻随意采撷。民间暗传皇帝早就被女人榨干,更甚有人传皇帝早晚要染了脏病,毙在女人身上。这样帝王,又害死了她姐姐,即使如今遵旨当了皇后,沈茴又怎么可能欢喜温顺地侍奉?沈茴垂眸,摸了摸腕上精致银镯。银镯做工精良,一环一环竹骨相扣,十分别致。“娘娘,该沐浴更衣了。”沈茴眼睫颤了颤,将手递给宫嬷,由着宫婢侍奉着脱下繁复厚重宫装,沐泽之后,换上一身正红襦装常服。从始至终,宫嬷在一旁盯着,将沈茴发间簪子取下——侍奉君主,身上自然不得有尖利之物。收拾妥当之后,沈茴乘坐软轿,去了元龙殿。沈茴忐忑坐在明黄龙床边上,等着。直到皇帝醉后归来。·元龙殿响起叱喝摔砸之声,宫人跪了一地。紧接着是拔剑之声,皇帝身边小太监就这样人头落地。人头轱轱,鲜血脏了鎏金地面。沈茴裹在被子里,隔着屏风,惊恐地望着皇帝挥剑乱砍身影,鲜血溅在玉石屏风山水画上。紧接着是宫女克制惊呼声,然后是皇帝咒骂声和鞭打声音,再接着,就是些不堪入耳声音了。帝后大婚之夜,皇帝杀了人,又隔着一道屏风宠幸了个宫女。沈茴开始后怕。她没有想到“月事忽至”这样小意外会引来皇帝如此暴怒。她也不确定自己做这点手脚是不是太冒险了。屏风外宫女压抑低泣入耳,屏风这一侧沈茴紧紧攥着被子,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巴掌大小脸泪洗一般。原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这才晓得境况比她想得可怕得多。她害怕。她想回家。谁能来救救她,带她离开这里……听见脚步声时候,沈茴身子一僵,惊惧地抬起眼睛。她害怕醉酒皇帝去而复归,拿着剑来杀她!视线早就被泪水模糊,她眨了下眼睛,眼眶里盈着泪珠滚落了下来,才堪堪看清来人。不是皇帝!沈茴瞬间松了口气。那是个身量修长男子,红衣玉带,裹着一件月白棉氅。他从外面进来,带进来一丝凉气。沈茴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裹住着寝衣身子,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宫里哪有旁男子?“娘娘受惊了。”他平和声线里似无喜怒,又隐约泠泠带着拒人千里之外冷意。沈茴还没有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呆呆望着他逐步走近,她一动不动,只有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停在龙床前,距她一步之遥。沈茴看清了他模样。他五官漂亮得世无其二,是沈茴不曾见过白玉无瑕仙人貌。他薄唇微抿,始终勾着一抹若有似无浅笑。偏偏他垂目睥着旁人时,那双漆色眸子里不含一丝情绪。“你是什么人?”沈茴皱了下眉,警惕起来。他忽然笑了,重重烛影落在他脸上,他神色被衬得莫测起来。“裴徊光送娘娘回永凤宫。”裴徊光。沈茴打了个寒颤。对于她反应,裴徊光毫不意外,神色不曾变过。沈茴怔了一瞬,颤着手匆匆掀开被子下床。她想逃离这里,越快越好。即使救她离开人是另一个恶鬼。许是受了惊,许是腿上疼着,沈茴双脚落了地,却身子虚晃站不稳,惶惶又跌坐回床沿。她还没来得及重新起身,裴徊光小臂已递了过来。沈茴悄悄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小心将手搭在他小臂上,也不敢真让他扶着,只虚虚搭着起身。“娘娘这竹骨镯很别致。”银镯擦着他锦缎衣料。沈茴指尖儿颤了一下,想解释什么,樱唇微张,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下一刻,她虚扶着小臂离开了,她手还僵在那里,忘了收回来。小说网www.w.com请牢记:小说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最新更新:第9章 第009 章
她迷人又危险[快穿] 作者:绿药 分类: 都市 130 人在读
第1章乔晟元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抱膝坐在家门口的女人。陈言言抬起头,冻僵的脸上立刻浮现惊喜的笑容:“晟元,你回来了。我最近每天都过来等你,等了你好久好久,终于把你等到了。我冻得好冷啊……”她的确很冷, 她迷人又危险[快穿]全文免费阅读_她迷人又危险[快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乔晟元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抱膝坐在家门口的女人。陈言言抬起头,冻僵的脸上立刻浮现惊喜的笑容:“晟元,你回来了。我最近每天都过来等你,等了你好久好久,终于把你等到了。我冻得好冷啊……”她的确很冷,整个人都冻僵了,说话的声音也在微微发颤。可即使这样,也掩不了声音里见到乔晟元的喜悦。“我不会让你进去,你是知道的。”乔晟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我知道……”陈言言卑微地仰望着乔晟元,“晟元,我来只是为了看看你……哪怕一眼也好心满意足!”“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是不是可以离开?”陈言言慌忙去拉乔晟元的手,低声乞求:“晟元,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陈小姐,你似乎忘记我和你早就分手了。”乔晟元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我们还没有分手,还在一起呢!”像美好的梦破碎了一般,陈言言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晟元,你怎么可以不要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了你的资源,我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出卖。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嫌弃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啊!”她死死攥住乔晟元的手,舍不得松开。乔晟元如今已经是大红大紫的巨星了,能够见到他的机会实在不多。她怕这一松手,又要好久见不到他。“放手。”乔晟元皱眉。他用力挣开,陈言言顺势从台阶上跌下来。她跌坐在地,顾不得现在的自己多难看,急忙死死抱住乔晟元的腿:“我真的好爱你,完全不能没有你。你忘了我们以前快乐的日子吗?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了,你心里一定还有我!你不要骗我也不要骗你自己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乔晟元俯视着一滩烂泥一样的女人。俊朗的五官无懈可击。陈言言好像看见了希望,她忙不迭点头:“是!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哪怕再去陪导演、大老板……”乔晟元并不想再听她提前当年的事情,脸色渐沉。陈言言见他面露不悦,立刻住了口,讨好地望着他,乖乖等着吩咐。“你现在只能为我做一件事。”“什么?”“滚出我的世界。”陈言言脸上讨好的表情僵在那里,她双唇颤了颤,睁大了眼睛盯着乔晟元:“晟元,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陪那个导演睡过所以你才不要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啊!”乔晟元被磨光最后一丝耐性,轻嘲敷衍:“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陈言言面如死灰。剜心,不过如此。乔晟元甩开陈言言,开门进家,然后毫无表情地将门关上。他不曾回头看陈言言一眼,也不再听她夹杂在狂风中的哽咽哭声。陈言言望着合上的房门,再也看不见乔晟元。他们是彼此的初恋,相恋了三年。是学校里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那个时候乔晟元对她多好呀。她伤了病了他比她还着急。他贴着她的耳畔一遍一遍说着喜欢,她红了脸,许诺这一生只爱这个男人……然而乔晟元不要她了。她还记得那一天乔晟言高兴地说:“言言,只要你陪他一次,我就能抓住这个机会大红大紫。到时候我们再也不用住在30平的出租屋里。”北方的冬天真冷啊,冰冷的风砸在脸上,砸得她生疼。陈言言蜷缩着抱住自己,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其实她早该明白乔晟元已经不爱她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不甘心呐。·原主最难忘的一幕接收完毕,已经穿到陈言言身上的倪胭缓缓睁开眼。死气呆滞的眼眸春风拂柳般慢慢复活。与生机同时归来的,还有那一抹浑然天成的风情。妖娆中带着丝丝缕缕骨子里的傲气。被陈言言抱住的康泽有些惊讶。他盯着陈言言的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前一刻这双眼睛呆滞无光,看着十分无趣。怎么忽然之间好似注满了灵气?“卡!那个裸替你在搞什么?发什么呆!谁找来的货色?你还能不能演了?再演不好就换人!”唔,原来是在拍戏。这个陈言言怎么跑去做裸替了?倪胭随意瞥了一眼康泽,就移开目光打量起四周。现场除了几个工作人员,还有一个和她穿着相同衣服的女演员。看来陈言言就是给这个女演员做裸替。很快,倪胭就发现了一身古装的乔晟元。倪胭眼尾轻佻,带着丝嘲意地笑了。这个陈言言是追到乔晟元的剧组了?她该不会是想借着做裸替的机会接近乔晟言吧?傻姑娘,男人的心不是对他死心塌地、为他付出一切就能得到的。真是个小可怜。不过没关系,现在我用了你的身体。自然会完成你的心愿帮你得到这个男人的心。不过……等得到以后一定踩个稀巴烂,给你好好出出气。当然了,倪胭也没那个烂好心愿意浪费时间去帮一个不太聪明的小傻蛋完成心愿。正好陈言言的遗愿也是她这次任务中的一部分罢了。她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三个人。第一个是乔晟元,第二个是康泽。倪胭不由回过头看向康泽,正好对上康泽审视的目光。倪胭嘴角轻轻勾起,她的笑很淡很淡,眼波里的妩媚却涟漪般漾开。康泽一怔。这个陈言言不是乔晟元屁股后面那个……出了名没骨气没脑子没气质的狗皮膏药吗?今日见到怎么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啊。李导也不是真的要换掉陈言言,不过是职业病,习惯性的恐吓。他扯着嗓子吼:“那个裸替,最后一次机会!”摄影大哥悄悄叹了口气,希望这次能过。这一幕陈言言已经拍了三遍了。不是解衣服的动作磨磨蹭蹭,就是走向康泽的姿势扭扭捏捏。摄影大哥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妈的,贞洁玉.女当什么裸替!·《天下歌》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两个皇子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亡国后,两个男人才得知这个女人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最后三个人全部挂掉的狗血故事。这场戏很简单。女主和男二新婚燕尔正要体会房中趣,男一忽然误闯了进来看见衣衫不整的女主,之后就魂牵梦萦了。陈言言是个裸替,她需要做的就是一边脱衣服一边朝饰演男二的康泽走去,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至于其他内容则是正牌女主的活儿了。康泽吊了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笑嘻嘻地念出台词:“丽娘,你要送我什么?”裸替是不需要说台词的,连表情也不需要。倪胭微微垂目,解着腰侧的衣带。广袖宽袍沿着她的身体滑落,艺术品一样的完美身体就这样呈现在镜头里。她眼尾轻佻,微微抬着下巴,竟是带着一丝骄傲的神情。不是演出来的骄傲,而是好像骄傲这种东西已经刻在了她的眼底神.韵里。倪胭抬脚,踩着堆在地上的石榴红罩纱裙,朝康泽一步步走去。她一动,活色生香的画卷便真的活了起来。陈言言有一张美人脸,能够做裸替也说明她的身材极好。可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她的眼睛没有神采而且总是习惯性地躲避别人的目光,走路的时候低头缩肩,实在浪费了这样一副好皮囊。如今倪胭来了。这副好皮囊有了魂儿,就成了真正的尤物。倪胭摇曳生姿地走到床边,弯下腰捧起康泽的脸,康泽动情地揽上她细腰。康泽按照剧本里的描述,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逐渐被惊艳代替。镜头里的康泽眼中情愫涌动,将一个被惊艳到了的公子哥儿演得十分形象。然而只有康泽知道他此时的惊艳三分是演,七分是真。被惊艳到的人何止是康泽。乔晟元望着远处的陈言言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愚蠢的陈言言?还是她又要玩什么把戏?他很快回过神,按照剧本里的描述推开房门,急匆匆冲进屋中:“二弟,你猜猜我……”倪胭惊呼一声躲在康泽的怀里。康泽立刻抱紧她,用广袖遮挡着她的身体,扭头气冲冲地瞪着乔晟元:“大哥!你怎么乱闯!”乔晟元立刻转身:“抱歉。”康泽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温柔安慰:“丽娘不怕……”背对着镜头的倪胭朝康泽无声摆口型:“我想睡你。”从她眼尾滑出一抹笑,风情万种。康泽作为圈子里出了名的花心公子哥儿,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懵了。她迷人又危险[快穿]/23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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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宠裴徊光沈茴 作者:绿药 分类: 古典架空 126 人在读
热门小说《宦宠裴徊光沈茴》是作者倾心创作的是的一部很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裴徊光沈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沈茴一头雾水,刚想开口,宫人忽然来禀——掌印过来了。殿内的气氛有细微的诡异变化,满殿的美人们都还坐着,却好像比刚刚起身迎拜四位贵妃还要恭敬些。沈茴忽然想起了什么,怔了怔,微微侧过脸,将目光落在了丽妃身上。然后,她慢慢拧起了眉心。“到底能不能?”皇帝语气里充满了期待,眼中亦染上了几分兴致,明显凭空虚想了些什么景儿。落 宦宠裴徊光沈茴全文免费阅读_(裴徊光沈茴)宦宠裴徊光沈茴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免费试读 “到底能不能?”皇帝语气里充满了期待,眼中亦染上了几分兴致,明显凭空虚想了些什么景儿。 落在掌中的红梅捻碎了,汁痕弄脏了裴徊光玉白素指。他皱了下眉,弃了黏残的红梅,微微偏首,小太监王来立刻递上干净的雪白帕子。 裴徊光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手,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自然让陛下满意。” 皇帝开怀地笑了。 他就知道,他就算是要天上的仙女姐姐,裴徊光也能给他弄来!他就是喜欢裴徊光这一点,所以就算再多的大臣说裴徊光的坏话,皇帝也不介意。 庭院不大,方方正正,三面环着游廊。四周寂寂,皇帝和裴徊光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沈茴耳中。 听着两个人这般讨论将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她本来就冻得发白的小脸儿,越发苍白。 听见似走开的脚步声,沈茴下意识地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裴徊光望过来的目光。 原来只皇帝一人离去,裴徊光倚靠着廊柱立在原地。 四目相对了一瞬,沈茴吓得立刻转过头来。连裴徊光是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看清。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vip 沈茴又悄悄记下来——皇帝不喜她呆板木讷十分无趣,喜欢丽妃那个样子。 那她可要好好地呆板木讷下去才好! 她又将丽妃的名字记下来,想着回去了要弄清楚丽妃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用过素宴,帝后启程回宫。归时和来时一样,不少百姓夹道相望。只是最近几年四地起义不少,想要暗杀皇帝的人更多。整个皇城戒备森严,御林军围路守卫,看热闹的百姓也只是隔得老远张望着。 沈茴不经意间抬头,一下子看见站在人群里的父亲和母亲。 沈茴不由怔住了。 拥挤的人群里,母亲搀扶着父亲,两个人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是她出宫时他们便驻在路边了,且一直等到她从宗庙回宫? 父亲的腿在战场上受过很重的伤,湿寒的天气都能让他疼痛难忍,更何况是这样冷的天在外面站立这么久…… 沈茴红着眼睛,差点忍不住心疼地掉下泪来。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她不能哭。 指甲嵌进手心,她生生逼下眼泪。 “皇后怎么了?”皇帝问。 沈茴揉了揉眼睛,皱着眉说:“这风吹着眼睛疼!” 皇帝瞧了她一眼,见她虽眼角红红的,眸子却干净明澈的样子,便“哦”了一声,移开了目光,随意打量着沿街百姓。 沈茴转过头,望着担忧的父亲和母亲,她慢慢弯唇,摆出一个最能让父亲和母亲安心的笑容来。 很快,龙舆超过了站在路边的父亲和母亲,沈茴抿着唇,纵使再舍不得,也不能回头去望了…… 沈茴明澈的眸子一瞬间黯然下去。 不过,一想到按例,立后大典之后,皇后后日要设宴,她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想到这里,沈茴一片灰暗的心里这才亮起了些微的光芒来。 帝后乘坐的龙舆消失在视线里,沈家夫妇念念不舍地转身。 “老将军!”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追了过来。 这人叫赵畅久,沈元宏曾领军的时候相识,已认识多年了。沈元宏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赵畅久凑过来低声抱怨:“雾兰山雪崩,毁了通往边塞陈州的要道。上书的折子全部石沉大海,今天才听说全被司礼监拦了下来,根本没送到陛下面前!裴徊光这阉人当真是一手遮天!老将军,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沈元宏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早就走远的龙舆车队。 若是往常,他定然会和赵畅久一道呵骂宦臣弄权,筹谋如何拨乱反正。可如今他只想回家坐下来多歇一会儿,哪怕听孙女诵书,也比听这些堵心事好。 沈元宏抬头望向阴沉沉的乌云。 要变天了。 今年冬天比往常都冷,风雪也多,这天说变就变。这大齐王朝的天,谁知道何时就暗下去。 “就算折子送到了陛下面前也未必有用。”沈元宏语气怅然。 “什么?”赵畅久没想到沈元宏会这样说,更是惊讶于向来忠君护国的老将军会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 忠君护国? 沈元宏只觉得曾经忠君护国的自己像个笑话。他不是没有红着老脸,用这些年的战功、用两个儿子战死的功勋去求皇帝,只盼着能守着最后一个孩子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可是皇帝是如何说的? 他大笑着说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是尊荣,是御赐的体面。 可皇帝害死了他两个女儿!若大女儿沈荼的死当初是形势所迫,那么二女儿沈菩呢?一想到二女儿,沈元宏的心感觉在滴血! “老将军!” 沈元宏喟然自己再无这一腔热血,拍了拍赵畅久的肩,转身回家去。 赵畅久还想追上去理论,沈夫人开口:“赵将军,我家老爷腿脚不便不多陪了。” 赵畅久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沈元宏脚步蹒跚离去的背影。 回了沈府,丫鬟正在收拾堂厅,要扔掉宝瓶里已经枯了的红梅,沈夫人赶忙制止。 ——红梅虽枯了,却是她的阿茴前几日亲自摘的。 · 回了宫,沈茴木着身子由着宫婢伺候着换衣。衣服被拾星放在炭火盆旁烘烤过,暖烘烘的。 拾星又拿了厚重的貂袄将沈茴整个身子裹住,再令宫婢搬了三个炭火盆放在沈茴身边。更别说暖手炉了,自然早就塞进了沈茴怀里。 沈茴一动不动地烤着火好半天,煞白的小脸儿才慢慢有了点血色。 在外面折腾了一天,沈茴觉得真的好冷好冷啊。偏偏赶上月期,腰腹间小锤敲打的疼痛折磨着她,还有腿上的伤口行动间也总是疼的。 这个架势,整个永凤宫都知道皇后畏寒了,暗想着日后要多注意些。 沈茴身子刚缓过来,就让人端了热水拿来。她接过宫婢递过来的拧干的热帕子开始擦脸,确切地说,是擦自己的下巴和两腮。 “娘娘要擦洗吗?奴婢来吧。”小宫女说。 沈茴摇摇头,一遍又一遍默默擦着。 ——她已经忍了大半日了。 ——自皇帝捏过她的下巴,她就觉得脸上皇帝捏过的地方像是粘了一层泥,脏得要命。 她皮肤娇嫩,擦得下巴和两腮都泛了红,她才有些烦闷地将帕子扔回盆中。 等沈茴彻底缓好,小脸红扑扑的,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永凤宫刚用毕晚膳,三宫六院的妃嫔们就陆续过来问安了。 文嫔是第一个过来的。 文鹤得知旁的妃嫔还没过来,见了沈茴,红着眼睛就跪下了,一声“三姑娘”喊得凄苦哽咽。 文鹤本是沈茴二姐的贴身侍婢。 沈茴赶忙让沉月将文鹤扶起来,请她过来坐。 “现在我们都到了宫里,不是在沈府了。没有什么三姑娘,你也不是奴籍有了嫔位。” 文鹤苦笑:“文鹤倒是希望永远做沈家的下人。” 不过她抢先第一个赶过来,自然不是拉着沈茴诉苦念旧的。她压了压情绪,再开口:“娘娘久居江南,京中人都识的不多,更何况宫里人。文鹤能帮娘娘的不多,可到底在这宫里熬了几年,知道些情况,自然愿意对娘娘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沈茴正因为马上要有一大群妃嫔过来问安而头疼,听了文鹤的话自然高兴。她说:“来了这阴森森的宫里,能见到熟面孔本就是幸事。如今你还能多帮帮我,我心里好欢喜。” 望着沈茴弯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文鹤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主子。她的主子特别疼这个小妹妹,若是主子知道她的小妹妹也入了宫恐要走她的后路,不知道多难过。 她不能和文鹭一样追着主子去阴间伺候,如今在这深宫里苟延残喘着,见了沈茴,反倒像是寻到了寄托一般。 莺莺燕燕的妃嫔陆续过来了。 先到的是低位的妃嫔。后宫里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来路也千奇百怪。她们第一次过来给皇后请安行礼,当然要先自我介绍一番。起初的时候,沈茴还努力记一下她们谁是谁,可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多得把大殿塞得满满当当,沈茴就实在是记不住她们了。 文鹤坐在离沈茴很近的地方,偶尔会在沈茴耳边低声说两句某个妃子的特殊之处。 丽妃过来时,本来有些快撑不住了的沈茴一下子来了精神,抬起眼睛朝门口望去。 丽妃穿着一件绛色的大袄,那么厚的袄裹在她身上,都遮不住她行动间的婀娜。更别说她一进来就带进来一股媚香。 “丽娘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丽妃跪地行礼。她声音也是软的细的像唱小曲儿似的,能让男人一听就酥了半边身子。 “坐吧。” 丽妃将酥若无骨的小手递给宫婢,起身。然后和旁的妃嫔一样,解了棉衣,到一旁坐下。 她里面穿了一条桃红色的纱裙。对,纱裙。 绛色的胸口开得极低,里面的阮肉似乎随时能跳出来。裹着肩背和双臂的衣料只薄薄的一层半透的纱。 沈茴看呆了。 她不冷吗? 她不冷吗? 她不冷吗? 沈茴攥了攥自己毛茸茸的衣领,吩咐宫女将殿内的炭火生得更旺些。 沈茴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宫人禀告四位贵妃到了。 殿内的美人们停下寒暄,都站了起来。 四位贵妃先给皇后行了礼,殿内其他人再给四位贵妃行礼。礼毕,沈茴赐了座。 沈茴心想着四位贵妃都过来了,那今晚的见面折磨应该要结束了,她刚松了口气,静妃开口了。 “没想到今日能在宫中以这种形式和娘娘再见面。娘娘还记得月莲吗?” 沈茴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她。 沈茴这表情明显是不记得她了。江月莲一噎,先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合着自己记恨了沈茴半年,沈茴竟是连她这号人都不知道! 半晌,静妃才悠悠开口:“没想到,我们最后竟是嫁了同一个人。不过啊……” 后半句话她故意没说,只是轻叹了一声。她望着沈茴的目光也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 沈茴一头雾水,刚想开口,宫人忽然来禀——掌印过来了。 殿内的气氛有细微的诡异变化,满殿的美人们都还坐着,却好像比刚刚起身迎拜四位贵妃还要恭敬些。 沈茴忽然想起了什么,怔了怔,微微侧过脸,将目光落在了丽妃身上。然后,她慢慢拧起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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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作者:绿药 分类: 其他 108 人在读
第一章蜡油沿着喜字浮雕纹路蜿蜒淌下,落在烛托上,慢慢聚成一小湾,黏黏糊糊。尤玉玑一身鲜红嫁衣端坐在床边,望着静燃喜烛已良久。本就是名动十二国美人,妍姿艳质,婀娜绰约。今日大婚更是浓妆妩色,重熠烛光 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全文免费阅读_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蜡油沿着喜字浮雕纹路蜿蜒淌下,落在烛托上,慢慢聚成一小湾,黏黏糊糊。尤玉玑一身鲜红嫁衣端坐在床边,望着静燃喜烛已良久。本就是名动十二国美人,妍姿艳质,婀娜绰约。今日大婚更是浓妆妩色,重熠烛光笼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发美艳不可方物。子时将尽,喜房里只她一个。不多时,三两带着哽咽小声嘀咕从碧玉落地屏后传来。“世子爷怎能如此行事,诚心羞辱咱们姑娘,让咱们姑娘日后抬不起头来!既有酒后糊涂毛病,怎可饮那么多酒!”“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就算把世子爷从那两个妓子房中拖过来也于事无补了……”须臾,一个年长些妇人沉声斥责:“还嫌不够乱,在这里多嘴!”重新安静下来了。尤玉玑微微侧耳,去听窗外动静。后知后觉夜已深,宾客早已归家,这场闹剧已经熄了。尤玉玑长长舒了口气。拜堂时闻到陈安之身上浓重酒味儿,她便有了不详预感。不曾想晚宴上他继续饮酒,最终醉成那样。他竟厌她至此,在两人婚宴上招了妓。丫鬟跑去喜宴上探情况,亲眼见他如何烂醉,如何当众与妓子搂搂抱抱,又如何口不择言——“不过是败国女也想嫁我当世子妃。”“来来来,继续投壶。怎么,嫌赌注不够?赢了本世子,当今日新郎官又何妨!”喜宴离婚房有些距离,可仍有只言片语或哄笑声陆续传进尤玉玑耳中。初闻时惊愕,半晌心绪归于平和。此时垂眸端坐,旁人瞧不出她情绪。景娘子绕过落地屏进来,见尤玉玑仍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她压下心疼与担忧,走过去沉静开口:“很晚了,先歇下吧?明日还要早起。”自这场闹剧起,尤玉玑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不知晓他不愿。”太久没开口,她声音轻低中噙着丝闷哑。尤玉玑慢慢抬起眼,望着景娘子。是问她,也是问自己:“是我做错了吗?我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所以是我咎由自取,是这样吗?”景娘子心里锯扯般疼,她怕尤玉玑钻了牛角尖,更怕今日之辱让她一时想不开。名声与脸面往往牵绊一个人一生。她沉声道:“您没错。赐婚是陛下口谕,是西太后让您立刻在几位世子中选夫婿。他若不愿,当时便可直说!他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处境?他若不愿,有一百个回绝法子!没有到了今日再这般作践人!”瞧着景娘子情绪略有激动,尤玉玑反倒是慢慢弯唇,嫣然楚楚。她点头:“你说得对,太晚了,明日还要早起敬茶,是该歇了。”景娘子张了张嘴,只好把怨忿咽回去,招呼碧玉落地屏后两个丫鬟进来伺候尤玉玑换衣梳洗。大那个唤枕絮,小那个看上去只十三四岁,唤抱荷。尤玉玑神色如常地收拾妥当,歇于喜账内。景娘子带着枕絮和抱荷退下时,尤玉玑枕着鸳鸯喜枕,目光虚落,轻声说:“今日之事尽量瞒一瞒母亲。”景娘子脚步一顿,眸色渐黯,应了声,阖门退下。尤玉玑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侧。时辰虽晚可她睡意全无。但她若不躺下,下面人便都不得歇了。随着她翻身动作,纤细雪颈上珠坠从红色寝衣中滑出。她轻轻摩抚着这枚紫色珍珠,眼角忽地湿了。这是父亲临行前送她。今日这般难堪不曾让她落泪,想起战亡父亲,眼中酸涩忍不住。父亲战亡,母亲病危,阿弟年幼。怎敢懦弱啜哭。纤纤素指压在自己眼角,尤玉玑将百转千回眼泪忍回去。她不敢深想家人,转而思起如今处境。前些年十二国割据,战事不断,百姓苦不堪言。陈帝骁勇,渐吞诸国,如今只三国尚未臣服。陈帝决心一统天下,武力降服之后便是怀柔。将归顺降国皇室好好养在别宫,降国旧臣,若愿效力,亦重用。他有心开创千古盛世,有意拉拢诸降国贵族与重臣。姻亲是绝佳纽带关系。他不仅乐见诸降国间嫁娶,更在中秋佳宴上为陈国适龄王亲贵族指婚,指都是各降国贵女。那一日成了许多眷侣,大多由东西两位太后指配。唯有尤玉玑是西太后亲口询问芳心何许。尤玉玑惶恐,连称任由太后做主,西太后笑着点了三位世子,仍让她自己选。旁人羡慕她和西太后有些亲戚关系,可以自己选夫婿。可尤玉玑心里明白是父亲战死,才换来这份“殊荣”,这份“殊荣”是做给降国臣子看。三位世子中,有两位世子父王牵扯到与太子夺嫡,她便望了陈安之一眼……出嫁前,她不是没有想过王府里生活。身为降国人,本就低一等。她不奢求鹣鲽情深恩爱缠绵,只盼着平安和气。原来连这也是奢求。忽地想起故土——一望无际草原,歌声伴着马蹄飞扬。夜晚篝火徐徐,围而起舞,星月相伴,欢笑不息……眼泪终究从紧闭眼睑溢出一点,又被她很快擦去。尤玉玑将紫珍珠小心翼翼放于心口,强迫自己入睡。·翌日清晨,尤玉玑醒得很早。得知陈安之宿醉喊不醒,她亲自去寻陈安之。她刚一迈进门槛,便闻到浓重酒味儿,看见侍女往陈安之口中灌醒酒汤。尤玉玑很快退了出去。“这可怎么好?再迟,就要误了请安时辰。”枕絮眉心紧皱,小声询问。“我自己过去。”尤玉玑道。“这怎么行!”枕絮睁大了眼睛。大婚第二日向公婆敬茶怎可新妇一人过去?这像什么话啊!经历了昨晚难堪,尤玉玑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去敬茶也没什么。更何况,不与陈安之同往,她竟有松了口气感觉。——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安之。·堂厅里聚满了人,等着新妇来请安,又何尝不是等着看笑话。婆子通传世子妃到了,厅内众人停下闲谈,急迫地望向门口。厅门大开,尤玉玑一袭红衣从远处缓缓行来。晨曦温柔光透过枝桠罅隙,斑驳浮动地落在她身上,散漫光影让她容貌变得不真实起来——雪肌玉骨,眉目如画,柳腰花态,就连影子也逶迤动人。气氛有一瞬凝滞。陈凌烟小声嘀咕一句:“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透着一股狐媚样,怪不得哥哥看不上她。”晋南王妃瞪了女儿一眼。陈凌烟不敢再多说,偏过头向表姐方清怡使眼色,却见表姐望着正要迈过门槛尤玉玑愣神。晋南王一早进了宫,这是尤玉玑提前知晓。她款步迈进厅中,接过婆子递过来茶,端正地在晋南王妃面前跪下。“母亲喝茶。”尤玉玑举起茶盏。她唤这个第一次见女人母亲,心里想着是此时不知是苏醒还是昏迷阿娘,闷痛担忧与记挂在心里慢慢洇延着。晋南王妃接过茶,抿了一口放下,又按照规矩递了封红。“昨天是安之糊涂。他平时不这般,这是饮多了酒,才糊涂至此。既是圣上赐婚,便是一生一世相伴之人,需互相包容与谅解,莫要与他计较。”尤玉玑垂眸,只能应一声是。晋南王妃这才让她起来。晋南王妃身边老嬷嬷向尤玉玑介绍人。陈安之上头还有一个庶长兄陈顺之,年初刚成家,娶了林氏。林氏笑起来温温柔柔,与尤玉玑说话也算和气。陈安之下面还有个待字闺中妹妹,陈凌烟。只一个照面,尤玉玑便知这小姑不喜她。然后,尤玉玑又见了暂住在王府晋南王妃胞妹方氏,及她女儿方清怡。尤玉玑任由厅内主主仆仆各色打量目光,始终款款有礼,未有一丝差错。寒暄客套了一阵,晋南王妃将落在尤玉玑身上目光收回来,她压了压眼角,略显疲惫地说:“今晨吹了风,得回去再躺一会儿,都回吧。”厅内人未动,她先起身扶着老嬷嬷手从侧门往里去。进了里间,她脸色又冷三分,怒道:“去查清楚,昨日究竟何人勾了世子醉酒!”·尤玉玑刚走出院门,便被陈凌烟喊住。尤玉玑驻足侧身而候,待陈凌烟和方清怡走近。陈凌烟惊奇地盯着尤玉玑脸,认真道:“司国有两位美人名动十二国,并称司京双绝。一个是司国阙公主,一个正是二嫂你。今日见了才知传言不虚!”陈凌烟声音不小,引得陈顺之夫妇侧首,就连下人也望向这边。“传言当不得真。凌烟与表妹都生得极美。”尤玉玑柔声说。陈凌烟眨眨眼,道:“二嫂可真谦虚。当初陵阳之战,姚国主帅可是愿意用一城换你!”尤玉玑垂下眼睛,没有接话。确有这事,后来父亲砍了那主帅头颅。见尤玉玑不搭理人,陈凌烟又笑嘻嘻地凑过去,问:“二嫂,我听说你们司国草原儿女做派很是放纵。甚至赤足露腰,男女一起歌舞。是与不是?”尤玉玑抬起眼睛,望向她。陈凌烟笑得很甜美,她特别认真地说:“二嫂来京中不久,日后可要好好改习惯才好。你若还是身在草原时做派,往后独守空房日子恐怕就要多了。二哥向来不喜举止轻佻媚态,他喜欢……”陈凌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姐,惊觉不合适,迅速收回视线,将话说完:“端庄清雅姑娘。”一瞬间,尤玉玑恍然。她慢慢扬起唇角,嫣然一笑,妩丽逼人。她瞥一眼端庄清雅表姑娘,含笑目光落回陈凌烟身上,颔首道:“是。不仅赤足露腰男女共舞,赤身**也是有。他日邀二位同乐。”言罢,尤玉玑带着枕絮转身。陈凌烟望着尤玉玑背影,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故意胡言搪塞她!她盯着尤玉玑娉婷纤细背影,顿时气得鼓起两腮。她愤愤攥住方清怡袖子,低声道:“低贱降国婢,她不配!”方清怡望着尤玉玑走远背影,轻轻咬唇,脸色有点不太好。虽然陈安之喜欢形态清雅着素衣擅音律女子,可是面对尤玉玑这样绝色,当真会不动心不起意?她有了危机感。晌午,陈安之终于从宿醉中睁开眼。小说网www.w.com请牢记:小说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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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 作者:绿药 分类: 都市 107 人在读
第1章一大早,顾见骊在当铺门外等了好久。她手里捏着一支双蝶流苏步摇,也不知道因为过分用力还是因为天寒,纤细娇嫩的手指白森森的。寒冬腊月折胶堕指,枯寒街巷里,她玉软花柔。一阵寒风虐过,吹动她单薄的襦装紧 给前任他叔冲喜全文免费阅读_给前任他叔冲喜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一大早,顾见骊在当铺门外等了好久。她手里捏着一支双蝶流苏步摇,也不知道因为过分用力还是因为天寒,纤细娇嫩的手指白森森的。寒冬腊月折胶堕指,枯寒街巷里,她玉软花柔。一阵寒风虐过,吹动她单薄的襦装紧贴细腰,柳亸花娇、娉婷袅娜。勾得街头巷尾里一双双眼睛望过来。“吱呀——”当铺沉重的木门从里面拉开。顾见骊捏着母亲留给她的最后遗物,细步迈进门槛。纵使万般不舍,父亲还等着救命的药。街头巷尾中有了议论。“武贤王可是咱们大姬唯一的异姓王,昔日多风光呐。如今……啧啧。罢爵抄家打入天牢,要不是正好赶上太后喜寿大赦天下,他早就……”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另一个人笑嘻嘻接话:“如今他也是吊着口气,早死晚死的有什个区别。”几人幸灾乐祸,似乎忘了当年武贤王得胜归来时,他们也曾喜气洋洋跪地叩拜,高呼战神。“可惜了安京双骊……”男人叹了口气。武贤王的一双女儿名中皆有“骊”字,因其美貌,并称安京双骊,名动天下,是整个永安城的男人们不可企及的苍穹皓月。“听说已经出嫁的姐姐顾在骊三年无所出,如今赶上这事儿,不知道会不会被休弃。妹妹顾见骊和广平伯府的三郎早先有婚约。这门亲事,原先是破落宗亲高攀武贤王,可如今看这情形,这婚事恐怕也是要吹了。”另一人质疑:“不能吧?这桩婚事可是圣上赐婚啊!”……顾见骊没有听见那些人的议论,她也不在意。这三个月她已经听够了。她在当铺换了钱,又去药铺抓了药,忍着不怀好意的各种打量,匆匆赶回家。顾家四口如今住在一处忠仆让出来的简陋农家小院。那院落是真的小,整个院落没有顾见骊曾经的闺房大。一共两间屋,父亲、继母母子三人挤在一屋,顾见骊自己住一间。她住的那一间还是曾经的厨房改的。院子逼仄狭小,几无落脚之处。顾见骊刚走到巷口,就听见嘈杂的争执声从家中传来,继母陶氏的粗嗓子格外刺耳。顾见骊一手抓紧了手里的药,一手提着裙子,疾步往家赶。“你们广平伯府一窝子又怂又坏的势利眼!怪不得落魄到这步田地。当初眼巴巴求着咱家姑娘嫁过去,现在跑来落井下石!欺负我男人躺在床上,你们会遭报应的!”陶氏又哭又嚎。赶到家门口的顾见骊听见陶氏的话,心里顿时一惊。难道是广平伯府来退亲了?顾见骊眸光微凝,然后暗下去。她咬唇,淡粉的唇瓣上显出月牙的白印子。小院门口堵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院门关着,看不见里面的情景,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热闹,见顾见骊回来,都让开了些。顾见骊刚一打开院门,看热闹的人群伸长脖子往里面望。坐在地上的陶氏一骨碌爬起来,端起身旁的一盆污水朝门外泼去:“看什么热闹!再看挖了你们的眼!”她又骂了两句,抓着门口的扫把赶人,一直赶到巷口。广平伯府来的人是宋管家,后面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两个用红绸缠绕的箱子。顾见骊望着那两个箱子上的红绸,有些不解。宋管家对着顾见骊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礼:“见过顾二姑娘。”顾见骊还记得宋管家上次见她时谄媚的脸。“顾二姑娘,老奴是来送聘礼的。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到时花轿来接您。老奴提前祝您和五爷白头偕老子孙满堂!”顾见骊猛地抬头,潋滟秋眸中满是震惊。她垂首低眉时已是美如画,她抬眼望着你时,又是另一种惊艳。宋管家愣住了。他自是知道安京双骊的美名,可顾见骊不过十五岁,是还没完全长开的年纪。宋管家一直认为顾见骊逊于其姐,今日方知大错特错。倘若再过两年,顾见骊骨子里属于女人的媚意流出,不知要何等倾城色。如今顾家沦落至此,顾见骊早就做好了被退亲的准备。她原以为广平伯府的人是来退婚的,可怎么也没想到是给姬五爷送聘礼的。姬五爷……顾见骊垂在身侧的手忽然颤了颤指尖儿。她没见过姬五爷,可是她知道这个人。整个大姬王朝无人不知姬五爷。那是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恶鬼。顾见骊不敢置信地惶惶向后退了一步,问:“这是什么意思?”宋管家的声音软上几分,压低声音:“顾二姑娘,老奴给您交个实话。如今你家这个情景,说不定哪日陛下再究,可是连累九族的罪。我们三郎怎么还敢娶您。”顾见骊脸色微白,她忍下心里的难受,问:“何不退婚一了百了?”“那可是圣上赐婚。”顾见骊不解,不能退婚却能换嫁?这不同样是抗旨?宋管家笑了:“五爷名昭,三郎名绍。这……圣旨上不知怎么滴了一滴墨。”“私改圣旨同样是死罪……”顾见骊声音微微发颤。顾见骊望着宋管家脸上的笑容,她忽然就懂了。——可恐怕是宫里的意思。陶氏回来了,她两步冲进小院,把顾见骊拉到身后护着,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宋管家,愤愤道:“谁不知道姬五爷熬不过这个冬,连棺材都做好了!这是等着拉我们二娘陪葬呢!我们二娘死了日后牵连不到你们,又保了颜面,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广平伯府不敢抗旨,我顾家敢!回去给那一窝势利眼送个话,今日是我们二娘休了姬玄恪那个混蛋!”陶氏嚎着嚎着又哭又笑。“都是怂蛋!全都是!”顾见骊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平复下来,她蹲下来,掀开箱子。两块布,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五十两银子。若顾家还是昔日光景,不管是给姬五爷还是给姬三郎提亲,断然不会只有这些东西。还真是故意羞辱人。不过顾见骊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她摩挲着银子,心想:这人早两天过来就好了,那她就不用当了母亲的遗物。这门等于赔命一样的亲事——顾见骊点了头。“麻烦宋管家回话,这亲事我答应了。”“不行!你个糊涂的!”陶氏气得把顾见骊拉起来,她往前迈出一大步,挡住继女,撸起袖子打算骂个痛快。“母亲。”顾见骊轻轻喊了一声。陶氏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嫁来顾家七年,知道两个继女都不喜欢她,这是她头一遭听到这个称呼。这三个多月里她所有的体面都没了,她像疯了一样硬撑着,此时心里却窝了一汪水,又酸又涩。宋管家脸色变了又变,对顾见骊这么爽快答应十分意外。犹豫片刻,想起老夫人交代的话,他堆起笑脸,说:“这就对了。如今这境况,有了今日未必有明日,能捞一个是一个。”顾见骊眉目不动,疏离淡然,没有接话的意思。宋管家讪讪。趁着陶氏愣神的功夫,宋管家忙带着两个小厮匆忙离开。狭小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陶氏忍了泪,说:“你这是何必?广平伯府这么做就是故意羞辱人,等着咱们主动抗旨拒了这婚事。咱们家如今背着死罪,也不在意多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了!我知道你这孩子是急着用钱救你父亲,可是生钱的法子多的是,何必让你这孩子用命来换?你绣绣帕子,我拿去铺子卖也能赚来钱……”顾见骊垂着眼睛,她声音又低又小,却带着执拗:“都说人证物证具在,可是我不相信父亲是那样的人。逼我们抗旨的不是广平伯府,而是宫里。若我们抗旨悔婚,才是中了计,那样我们就活不到父亲洗刷冤屈的时候了。五十年是活,十五年也是活。宁肯我一个人死了,也不愿整个顾家担着污名地活。”顾见骊抽噎一声,拼命忍下泪来。“再说父亲的伤不是这些廉价药能医好的,更何况我们连买劣药的银子也没了。父亲的身子等不到我们靠绣帕子赚钱。这五十两银子倒是能暂时应急。”陶氏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知道自己愚笨,竟是没看透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墙头忽然一阵骚动,似有砖块掉落。顾见骊和陶氏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脑壳从墙头一点点冒出来。原来是街头赵家的赵二旺爬上了墙头。“听说你们家现在缺救命的钱?”赵二旺垂涎的目光扫过顾见骊,“陪哥哥一晚,300文钱,干不干?”“我砸死你个脏癞子!”陶氏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直接朝赵二旺砸过去,追过去骂。石头正好砸到赵二旺的脑袋,赵二旺尖叫了一声,直接从墙头跌下去。他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后悔了随时来找我!”顾见骊淡粉的樱唇微阖,极浅极浅的一声叹息声散尽,一抹浅笑掬在她的唇畔,她轻声说:“即使留下也没什么好结果。”陶氏心里“咯噔”一声,不再想着追赵二旺,回头望向顾见骊。就算穿着农家破旧的粗布衣裙,也未曾失了她半分丽色。她的母亲当年便是祸水,如今她和她的姐姐皆是娇妍而绽,竟出于蓝而胜于蓝。——花容国色。她的这张脸,就是祸害。陶氏从脚底开始发寒,寒意迅速蔓延全身。她隐约明白自己再怎么用泼辣撑着,如今恐怕也没能力护住这个孩子。给前任他叔冲喜/39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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