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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仙咕 作品大全
似燕归巢 作者:何仙咕 分类: 古典架空 25 人在读
还差一条上吊用的绳子。方简在姐姐的衣帽间翻找,选出五条长短粗细不一的牛皮带,双手握住两头在脖子上比划,又从这五条里面选出条最细最结实的。随后她物归原位,腰带拴在肚子上,理理睡衣掩好,拾起地毯上 似燕归巢全文免费阅读_似燕归巢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还差一条上吊用的绳子。 方简在姐姐的衣帽间翻找,选出五条长短粗细不一的牛皮带,双手握住两头在脖子上比划,又从这五条里面选出条最细最结实的。 随后她物归原位,腰带拴在肚子上,理理睡衣掩好,拾起地毯上的海豚抱枕,装作梦游似的颠出姐姐房间。 家里专门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阿姨在卧室没找到她,二人在走廊相遇,这小把戏方简玩了快一个月,演技精湛毫无破绽,阿姨小跑上前,先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手环住她肩膀,半抱半扶送她回房间。 躺到床上,阿姨给她掖好被子,摸摸她的额头:“又想姐姐啦,姐姐出差了,过两天就回来,简简要乖。” 江姨总拿她当小孩哄,跟精神病院的护士一样。方简闭着眼不作答,阿姨哄了一会儿,起身带上门离开,方简听见她极轻的一声叹息。 每天坚持吃药、运动,保证充足的睡眠,方简有两三个月没发病,她现在前所未有清醒。 零点三十分,起床,换上连衣裙,脸上胡乱抹些粉底,涂上口红,背上包提着鞋,方简蹑手蹑脚下楼,出门,从车库驾车离开。 她知道哪里的娱乐场所比较多,前几天就在手机上选好一家新开业的,停车场放好车,下车前换了高跟鞋,学姐姐平时的样子喷上香水,推开负一层的消防门,走过一条长长的消防通道,她在卫生间遇见几个补妆的女孩。 她们大概是夜场里的工作人员,衣着清凉,妆容精致浓艳,聚在一起抱着胳膊抽烟,大声谈笑。 方简上前问路,其实只是找借口跟她们说说话,她对陌生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给她指路的女孩是个肿眼泡,画两条指粗的上眼线,闭眼时从睫毛到眉毛几乎全黑,然而睁眼时她的眼线奇异变成一条细线,微微上挑的眼尾笔画模糊粗糙,应当也是个新手。 “从网吧后门进去,一直往前走,穿过网吧就到外面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脸蛋圆圆的,多大呢?方简猜测,她可能还不到二十。 方简暗暗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小熊猫。如果待会儿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希望还能遇见小熊猫。 像大多数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女孩子,方简走路很慢,双膝微曲,身体前倾,迈着含蓄的内八字小碎步,鞋跟敲在白瓷砖上,发出持续不绝的“哒”声,每个“哒”后面都跟一段拖长的“嘎”音,是因为鞋子不太合脚,连起来就像小母鸡“咯咯哒”叫唤。 方简被自己这想法逗乐,心中埋藏在深处的,名为‘快乐’的种子在偷偷发芽。 她已经很久感觉不到快乐,两手交握在胸前,压制狂跳的心,小心别把这份快乐惊跑。 网吧分连排和卡座,两侧靠墙的是包间,这个点正是热闹,除了个别包间,大厅几乎坐满了人,一张张年轻的面庞聚精会神盯着面前四方的电脑屏幕,他们肆意挥洒青春,为胜利欢呼,为失败怒号,高兴不高兴都“哐哐”砸着鼠标键盘。 电子呼叫声不绝,网管端着泡面在其中穿行,扯着嗓子喊:“重启!重启!” 患病的五年,除了学校、家和精神康复医院,方简极少独自外出,她才发现在学校之外的地方,年轻小崽们还有这样的一面。看起来好好玩。 家里并没有过分限制她的自由,父母的期望都在眼睛里、无声的行动里——不要影响姐姐的工作,要乖,家里可以养你一辈子。 于是方简安分守己,把自己封闭,父母也满意她的乖巧。可她的病却越来越重,起初误诊为抑郁症,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再次确诊时已经是中度躁郁症。 全家人,包括方简自己也想不通,明明有配合治疗,按时吃药,为什么中度会恶化成重度。 今夜是‘狂欢之夜’,是方简对自己的奖赏,她决定在今夜死去。你情我愿的前提下,死前想睡个女人。 方简唯一的执念是破处。 之后她也许会趁对方熟睡时偷偷吊死在酒店房间,想到早上对方醒来时的惊恐模样,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恶作剧效果兴奋颤抖。 当然她会留下一笔丰厚的赔偿,包里有五万块钱的现金。 以并驱自动扶梯为中心,量贩KTV为始,依次是夜场、酒吧、电玩城、慢摇吧。 扫视一圈,方简背着明显与这身装扮不符的大帆布包,走向手机上看过千百次的那两根雪白的罗马柱。 罗马柱中间的拱形吊顶下是两扇敞开的蓝色浮雕木门,门口站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保安,双腿分列,脚尖朝外,两手交握在身前,方简拖着小高跟“哒哒”走进那扇木门时,他们高声齐喊:“欢迎来到罗马假日!” 步入这扇大门好像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前台迎宾小姐像一只金黄色的大蝴蝶飞过来,华丽而厚重的裙摆打在方简脚踝。 她双手交握,躬身问询:“贵宾几位,请问有预定吗?” 方简懵懂摇头,迎宾小姐又问:“散台还是卡座,还是包房呢,散台和卡座可以看表演,包房可以唱歌。” “卡座吧……” 不同卡座也有不同价位,方简不缺钱,选了靠近舞台的大卡,很快服务生从迎宾小姐手中将她接过,在黑色玻璃台面上丢来一张酒单。 “先来两打吗?”短头发有点胖胖的女性服务生问她。 方简不懂,胡乱点头,胖服务生又问要不要来点小吃,方简好奇看T台上拉着佳丽乱扭的客人,还是点头。 十分钟后酒水小吃摆满台面,胖服务生也不管她喝不得了,一口不歇气地开了半打,小吃碟蒙的保鲜膜全撕开,酒杯倒满。 方简不悦地皱了下眉,小心端起酒杯,满杯的酒液还是无法避免顺着手腕滑至手肘、沿杯壁落在裙子上,又顺着小腿流进鞋子里,冰冷肤感激得她身体一跳,酒水洒得更多。 鞋子本就不合脚,有一指宽的空余,被酒打湿肯定会更加难以行走。方简眼神变得很凶,却还是忍着不发作,仰脖一饮而尽。 服务生飞速上前,重新倒满。 这是夜场里卖酒的一些小技巧,不停地倒,看似服务周到,其实是逼着客人不停地喝,不停地点。胖服务生缺了点眼力见,脸上贪样没藏住,还不巧招惹到精神病。 一口气喝了四五杯,方简靠在沙发上休息,裙摆已经湿了大半。突然“啪”一声,白射灯像一束闪电劈在头顶,慢摇曲戛然而止,没有丝毫过渡,骤然从黑夜来到白天。 T形台上扭动的客人或三五成群回了包房,或夹着皮包朝大门走去,穿黑色小马甲的服务生们像勤劳的工蚁提着清扫工具入场。 胖服务生欢呼,“哦豁!下班。” 当时庆祝方简是没有意见的,可为什么一定要对着客人庆祝,还专门坐在对面散台上嗑瓜子呢。赶客不要太明显。 喝了半打喜力,方简没有等到她想要的一切,彻底被惹怒,右手重重掷下酒杯,冲胖服务生勾手指,“你过来。”她右手同时握住啤酒瓶,是准备给人脑袋开瓢的架势。 服务生不傻,看她像要撒疯,后退几步,东张西望找保安。 “我叫你过来。”方简死盯着她。 这时候卡座背后的走廊上突然跳进来一个人,单手撑着沙发背,像轻灵的小鹿跨过障碍,落地时机灵地抖抖耳朵,一把抢走方简的酒瓶,冲胖服务生抬了抬下巴,“你走吧,我来收。” “你小心点!”胖服务生提醒。 “没事,我们认识。” 方简抬头看她,是个女孩子,有与她的矫健灵敏相匹配的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那对机灵的小耳朵原来是她的两条长辫子。 “认识?她想拿酒瓶子给我开瓢!”胖服务生大喊。 方简听见她清亮的笑声从胸腔里震出来。 “她是我朋友,逗你玩呢,你走吧,这里我收拾。” 胃里灼烧的怒意和疼痛像被牛奶的绵和暖治愈,方简视线落在她飞翘的睫毛,转头指着胖服务生,“你去给我倒杯水,我就原谅你。” 胖服务生“切”一声跑开,小声骂了句“神经病”。 “我是姜小莱。”她说。 方简看她,同样的白衬衣、黑马甲、西裤,穿在她身上是那么不一样。 笔直的肩、挺拔的背、别在马甲口袋里的笔、叠到手肘的白袖子、衣下摆露出的一小截黑色窄皮带、西裤口袋里开瓶器的形状、及腰的双马尾辫…… 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不同。 “这些酒已经开过了,存不了,你还喝吗?”小莱偏头问她。 方简轻轻摇头,听见她说“那我收走了”,再次点头,随后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看她弯腰忙碌。 个子不是很高,可能将将一米六,但比例很好,四肢匀称修长,穿衬衣也不显脖子短,手腕凸起的那块小骨头格外好看。 她做事又快又好,每一个动作都不会犹豫、出错,且都是最简省的步骤,绝不拖泥带水,很快脏乱的台面就被收拾干净,地面垃圾也清扫完毕。 胖服务生急吼吼跑来,水杯搁在台面上,手下没准头,洒去半杯,刚刮干净的桌子又弄脏了。 瞧她笨得,方简看并排站一起个头差不多的两人,心里恶毒地想,这胖子真是个猪。 “谢谢。”小莱对她说。 胖服务生摆摆手走了。 方简刚要端起水杯,被小莱抢先一步倒进垃圾桶,她从大厅承重柱下的小储物柜里拿出个干净杯子,柜子上就有水壶。 “她肯定在你杯子里吐口水了,还用抠鼻屎的手指搅过,不然没必要跑那么远。” “没关系。” 方简火气全消了,手指悠闲在大腿上打着节拍,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她,水喝完杯子递回去,“卫生间在哪里?” 小莱说:“我带你去吧,我刚好要去洗拖布。” 她很贴心伸出手掌,方简撑着沙发站起,一把擒住她手腕,俯身逼近她,浓烈酒气喷洒,“我们认识吗?” 她不躲不闪,盯着方简鼻头左侧那颗小痣,连呼吸也没乱,“不认识。” 就是她了。 方简想,今晚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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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作者:何仙咕 分类: 都市 24 人在读
九华山的人来接阮芽的时候,阮小花正坐在院子里择豆角。黄泥糊的矮墙,环着三间草屋,院里有棵大槐树,简陋却整洁。院门没关,阮小花抬头看一眼,起身招呼他们,“坐吧,丫丫还没回来。”一行三人,为首的一对男女, 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全文免费阅读_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九华山的人来接阮芽的时候,阮小花正坐在院子里择豆角。黄泥糊的矮墙,环着三间草屋,院里有棵大槐树,简陋却整洁。院门没关,阮小花抬头看一眼,起身招呼他们,“坐吧,丫丫还没回来。”一行三人,为首的一对男女,正是九华山斗宿仙尊楚鸿声和夫人苏荔。能亲自来接,可见对丫丫的重视。阮小花身形纤瘦,一身粗布钗裙,气质却不似寻常乡野村妇,若不是眼尾些许风霜痕迹和眸中不加掩饰的审度,恐怕真要把她当作双十妙龄女子。她洗过手,进屋给他们拿了干净碗,提茶壶倒了两碗茶水。楚鸿声一撩袍在桌边坐下,苏荔扫一眼那不如她小腿高的矮凳,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坐在上面的样子。她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实在不便,来时楚鸿声也没有告诉她,新女儿是住在这样的地方。楚鸿声喝了一口深褐的茶水,微蹙了眉头,“苦。”阮小花唇角微扬,笑而不语。隔夜茶,当然苦。当然也不是故意给他们喝隔夜茶,是压根就没准备。丫丫爱喝,她在外面疯玩一天回来,凉茶水越苦越解渴。茶也不是什么好茶,春天丫丫跟小伙伴们去山上找野茶树采的,摘回来炒了满满一大罐,一整年都够喝。楚鸿声慢慢喝完了半碗,“好茶。”阮小花没搭腔,也没管一边干站着的苏荔,继续择豆角。苏荔不禁出声问:“阮芽什么时候回来,知道我们要来,也不提前准备吗?”阮小花头也没抬,“丫丫人缘好,朋友多,要好好跟朋友们道别。”“朋友多好啊,到了九华山,也不愁她交不到朋友了。”楚鸿声冷不丁插一句。苏荔两手揣进袖子里,不说话了。院中气氛凝固,随行的大长老暮升站在门口,只盼着阮芽快些回来。这件事,整个九华山,除了仙尊和尊夫人,没有人比他暮升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此地名叫石头村,是距离九华山最近的一座小村庄,因长期受仙山外溢灵气滋养,在凡间来说还算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九华山五年召开一次仙缘大会,广收门徒,不愿外人打扰山中清净,会选择在石头村召开一次初试,通过审核的孩子才有资格前往九华山二试,根据资质收作外门或内门弟子。每五年一次的初试,仙尊都会来走走过场,主持开幕。那个叫丫丫的女娃,就是在上个月的仙缘大会上出现的。参加仙缘大会的孩子一般不超过八岁,而那个女娃已经十五六岁模样,当然不可能有资格参加。她是来看热闹的,和一帮半大孩子挂在树上,猴一样,位置正对中心的测试台,以及仙尊高座。实在是长得太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任谁来看,都会以为是已故的仙尊之女死而复生了。仙尊之女随母姓阮,唤作清容,二十年前接到九华山的时候才五岁,养了不到一年,小小幼童被挖心而死,至今没有找到凶手,也从未见过生母。在石头村发现这个孩子之后,他们并未打草惊蛇,只暗中将这对母女的祖宗十八代翻了个底朝天。阮小花原名阮妍,是阳平县县令之女,不甘家中安排嫁人,与一书生私奔,夜间行船时书生却意外坠河身亡,阮妍那时已怀了书生骨肉,书生逝后她也没打算回家,顺水南下随便找个了个小山村定居,化名阮小花,独自把女儿拉扯大。阮芽今天十六,而阮清容已经死了快二十年,阮芽不是阮清容,只是凑巧也姓阮,凑巧长得像。或许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仙尊想把阮芽接到九华山,为她洗筋易髓,引她入仙途。换别人家这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入九华山,人家找上门就该感恩戴德,回家看看祖坟上是不是冒青烟了。阮小花却给他们泼了无数次洗脚水,每次上门都要遭她一通冷嘲热讽。“自己家孩子没了,就来打别人家孩子的主意,什么东西?”“生不出来还是怎么地?你们修仙的连这点小毛病都治不好?”“还是说仙长们驻颜有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已经不行了?”阮小花曾是县令千金,身段模样自是不差,也是个识文断字的。窈窕美妇,牙尖嘴利,摇着扇子翘脚坐在院子里,把九华山里里外外都骂了个遍。暮升三天两头替仙尊来当说客,没少挨她炮轰,还得尽说好话哄着劝着。最后仙尊亲临,两个人关起门说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怎么说的,说得丫丫同意了,今天就是来接人的。远远的,暮升看见一帮半大孩子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阮芽,一左一右两个花苞髻,蹦蹦跳跳,身边还有两只大黄狗欢快摇着尾巴。一帮小孩嘻嘻哈哈跑过来,暮升上前去迎,走出没两步,小孩们大叫着躲开,嘴里还嚷嚷着“鬼啊”、“快跑”之类的话,一窝蜂没了影子,大黄狗也跟着夹着尾巴跑了。暮升是个温和的性子,身材却十分高大魁梧,相貌也不算太好,络腮胡子铜铃眼,在修仙界有‘青面夜叉’的诨号。阮芽是见过他的,在自己家门口不至于被吓跑,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嘴微张着,阮芽傻愣愣看着他,想打招呼又记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想起娘亲交待的,遇见长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笑,然后点头,直接走过去就行。阮芽咧嘴僵着腮帮子笑,一边笑一边进了院门,看见娘亲刚要扑上去,扫到树下一对男女,看模样也是长辈,她继续笑,边笑边点头,螃蟹似朝着娘亲横挪过去,小炮弹一样撞到她怀里。“阿娘!”阮小花掏出手绢给她擦汗,“去洗脸洗手,等饭吧。”阮芽答应一声,去井边打了水,拉了根小板凳坐在木盆前洗脸。别人家孩子十五六岁就该许人家了,阮小花却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阮芽每天早上把娘亲安排的功课做完,中午吃完饭就出去玩,玩到傍晚回来吃饭,然后继续出去玩,天黑的时候回来洗漱,晚上抱着娘亲说会儿话才睡觉,天天都是这么过。因为常在田间地头跑,她皮肤晒得有点黑,人很精神,小身板直溜溜的,脸小,衬得一双眼睛尤其的大和亮。阮小花把她养得很好,洗完脸她就进灶房帮着做饭去了,围在娘亲身边小小声,“外面那两个,就是我的新爹娘啊?”阮小花正在切黄瓜,给她嘴里塞了一片,“怎么,害怕了。”阮芽摇头,“不是怕他们,是怕修不好仙。”她小时候也是去测过仙根的,她没有仙根,一丁点没有。“学不会他们也得给你开工钱,每月两百金锭,一开始就说好的。在九华山待一天就得给一天的钱,亲爹妈也得明算账。”阮小花动作麻利往碗里磕了两个鸡蛋。阮芽美滋滋,“等我赚了钱,给阿娘买头大水牛,春天的时候咱们家也要插秧犁地。”她从一侧环住娘亲的腰,脸蛋凑过去,阮小花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饭菜做好,阮芽端出去,走到楚鸿声面前,“叔叔婶婶们,吃饭了。”阮小花从灶房窗户里探出头来,“叫错了。”“哦。”阮芽改口很利索,“爹娘,长老,吃饭了。”语气平淡,没什么感情,拿钱办事而已。修道之人,早已不食人间五谷,同她客气两句,三个人杵在原处没动。阮芽也不劝,等娘亲上桌,盛了饭自己捧着碗吃得瓜香,今天有红烧肉炖豆角,是她最爱吃的。连干三大碗,肉吃光,汤水拌着米饭又猛吃一气,帮着娘亲收拾了碗筷,她手一甩又要出去玩。连阮小花也拿这没心没肝的小芽儿没办法,拉着她去了里屋,“明天就要走了,今天不去玩了,陪娘说会儿话吧。”大眼一转,摸着下巴琢磨,是这么个理儿,阮芽老老实实坐下,“今天不去玩了。”这孩子先天有缺失,情感淡漠,不知变通,阮小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的。但孩子不能总护在身边,早晚是要离开她的,有合适的机会,就放她出去历练吧。夜间沐浴过,阮芽散着头发坐在床上,仍不知离愁地摆弄着她的鲁班锁。阮小花推开窗抬头看,院子上空一艘飞舟,楚鸿声等人就歇在里头。她取下束发的木簪,指尖莹起一缕微光,无形的屏障悄无声息将这间小院包裹。坐在床边,轻抚她柔顺的黑发,阮小花将木簪竖在手心,变化作一颗小木球,用红线穿了给她挂在脖子上,“这个戴上,一刻不可离身,不可示人,沐浴时也不能摘,记住没有。”阮芽握着小木球,用力点头,“记住了。”丫丫与常人的不同,让阮小花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使她看起来不过分怪异,阮小花从小就训练她,告诉她什么样的情况该如何应对,就像书写一段程序,让她记住,按照程序指令行事,大多不会出错。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就会反复强调‘记住没有’,她回答记住了,那就是记住了,严格遵守从不违背。有她这句话,阮小花也放心了,除了丫丫的性命安危,她没什么可在乎的,至于九华山,随便吧。晚上娘俩躺在床上,丫丫搂着娘亲,细数白天都去了哪里,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东家小子跌了一跟头,西家小子掉下河之类的事,她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回味无穷“咯咯咯”笑,没心没肺的。手掌按在她心口,那处机械而规律跳动着,阮小花爱怜拂开她额角碎发,熄了油灯,“我的芽儿,睡觉了。”她立马乖乖闭上眼睛。翌日一早,吃过早饭,给女儿梳好头,换上新衣裳,打扮得精神漂亮的,阮小花手搭凉棚,目送飞舟升空远去。阮芽立在船头冲娘亲不停挥手,胸口涌出怪异的酸涩,她小手捂着心口,难过地瘪了一下嘴。娘亲变成了一只小蚂蚁,很快就瞧不见了,石头村和她常去玩水的那条小河也瞧不见了,一眨眼,如在星河穿梭,再一眨眼,大船前方出现了半透明的龟纹屏障,那是九华山的护山大阵。她瞪大眼睛,用力眨了两下,飞舟毫无阻碍穿过屏障,浓郁灵气裹挟清新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尘世间一切纷扰似就此远去。楚鸿声招手把她叫到身边,一脸慈蔼,“这就是九华山了,八水九峰,内门四大宗占了七座,外门占了两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阮芽趴在船帮上,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因与娘亲分别升起的些微离愁被朗润山风散了个干干净净。这里好大,好多山,好多河,还有瀑布!一定很好玩!她咬牙攥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九华山全部都玩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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