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作文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作文网 > 仙侠 > 夜芙蓉2024 > 第1章 婚礼

第1章 婚礼

正走得无趣,一扇朱漆大门出现,门口高悬着两个大红灯笼。走进门,照壁上雕刻着巨幅的龙凤呈祥,照壁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摆放着许多紫檀花几,花几上的翠绿兰草开得正好,两人绕了一圈出来,沿着甬道往前走,前面还有一个大院,也是大红的灯笼,一个大红的双喜贴在门上,两人推门进去,几个丫头正忙得不可开交,旁边一个中年妇人拿着鸡毛掸子叉着腰在指挥,见两人进来,大家都愣住了,妇人赔笑道:“两位长官,我们这里是新房,不便参观,两位要看我引你们去后面花园瞧瞧……”

刘副官把眼一瞪:“我们想去哪就去哪,连金继祖都不敢拦,你啰嗦什么!”

妇人悻悻闭嘴,抽出鸡毛掸子指着那几个丫头:“都愣着干嘛,一会不教训就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都给我做事去!”

听说是新房,程行云来了兴致,在院中看了一遍紫檀花几上开得鲜艳的玫瑰和月季,绕到正中的一间贴满聪明伶俐窗花的房间,聪明伶俐是甘蓝特有的风俗贴画,是一个果盘上堆着葱、菱、荔和藕,象征着早生贵子,聪慧可爱。程行云和刘副官提起这个意思,刘副官大笑:“金继祖还指望着他家的傻儿子生个聪明娃娃出来呢,真是用心良苦!”

闻言,程行云但笑不语,撕了一张下来在手中揉成一团。走进房间,房间正对门处贴着蟾宫折桂的巨幅图画,是一个身着肚兜的小儿在攀折桂树枝,小儿的眼睛又大又圆,很是可爱,刘副官笑了笑,走到一张红木粉彩瓷面的八仙桌前,往那同样质地的靠背椅上一坐,抓起桌上的枣子就往嘴里扔:“司令,那金继祖想孙子想疯了,到处都是这玩意!”

程行云走到雕花大床前,摆弄着帐顶垂下的红色璎珞。床是红木制成,两角镂空,用玻璃填满,玻璃漆成白底,上面都画着缠头交颈的鸳鸯,而床边是交错的藤蔓枝条纹路,嵌着颗颗宝石,象征着果实累累。他坐到床边,抚弄着大红的丝缎被面,那凉意几乎让他不忍释手。

这时,从前面传来阵阵甘蓝调,两人走出房间,凝神细听下,刘副官叹息道:“听说金继祖的儿子傻得厉害,那姑娘真是可惜了。”

程行云冷笑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她的命就是这样,这是谁都没办法的。”

刘副官点点头,眉头一挑,戏谑道:“刚才你有没有瞧着那姑娘,到底漂不漂亮?”

程行云心里出现一张带泪的脸,一股烦闷从心底油然而生:“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别人的媳妇,难道你还想打什么主意不成?”

刘副官嘿嘿直笑:“这倒没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过过眼瘾也行嘛!”

两人嬉笑着走出门,继续沿着甬道向后走,刘副官啧啧称叹:“这金家也真有钱,把家修得这么大,他住得过来么!”

程行云指着旁边:“那边是偏院,是他的女人住的,长工们都住在后院,有这四个护堡碉楼在,这大院是插翅也难飞进来,也更加难出去,甘蓝城说的金家大院不见天日就是这个意思。”

刘副官点点头,刚想走进一个偏院,发现门被锁住了,从里面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叫喊:“我的儿啊……”

这时,一只乌鸦嘎嘎叫着从围墙掠过,刘副官心中一凉,脚步顿时踌躇起来,程行云脸上早已乌云密布,他凝神听着那叫喊,眼中血色顿现,好似要喷出火来。

刘副官见他神色不对,试探道:“司令……快正午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程行云瞥了一眼那院子,扭头便走,刘副官连忙跟上:“司令,你说的就是她?”

程行云冷哼一声:“金继祖,我一定要把你欠我的讨回来!”

入夜,客人们瞧着新郎的样子,根本没有闹洞房的兴致,一个个早早告辞。金继祖喝得满面通红,不时发出一两声大笑。

当着程行云的面,他亲自吩咐丫头把侍卫官安排好,满脸堆笑凑到他面前:“程司令,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您随我来瞧瞧,看满不满意。”

程行云一声不吭跟他来到第一个主院,金继祖颇为自得地指着挨着砖砌花墙的房间道:“程司令,这间后面有个小花园,你推开窗就可以看到,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程行云皱起眉头,不慌不忙走到客厅那珐琅面八角桌前站定,看着墙上的岁寒三友图。金继祖心里敲起了鼓,赔笑道:“程司令,您要是不满意,我们金家这么多房子随便你挑……”

刘副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远远站在花墙前看着他们。

程行云突然转身:“你说随便我挑是不是?”

金继祖不知正在想什么心事,被他吓了一跳,慌忙道:“正是,正是,最重要的是让程司令满意……”

程行云打断他的话:“我要那间新房!”

此言一出,刘副官和金继祖都吓了一跳,刘副官纳闷地盯紧他,想从他紧锁的眉头探出什么究竟。金继祖惊出一身冷汗,仍不敢让脸色有变,笑道:“程司令既然喜欢,我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马上叫人另外布置一间给小儿和媳妇住,程司令要是住得舒服,那间以后就当是您的别院了。”

程行云摆摆手,冷冷盯着他的眼睛:“我的意思是,你把你儿子另外安排就好!”

刘副官总算明白他的意思,悚然一惊,疾走两步到他的身边,程行云眼角都不瞟他一下,继续盯着面前有些发抖的金继祖:“金老板,你还是不明白吗?”

金继祖好似斗败的公鸡,连脖子都缩回去了,只听他垂头丧气地回答:“明白,程司令,我马上就去安排,您先去新房休息吧!”

叶芙蓉回到绣楼,两个喜婆叹着气拿了套宽袍大袖的衣裙来换,衣是瓷青薄绸,盘扣上缀着金线,裙也是同质同色,在这种天气穿最是凉快。她刚想叫她们拿自己的衣服,话到口边才突然想起来,大娘竟没跟她准备一件替换的衣服。

她缓缓放下手,拿起那衣裙,把薄薄软软的绸在手中摩挲着,手捂在胸口已经举得麻木,好似早已痛得麻木的心一般,久远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渐渐浮现,父母过世才只两三年功夫,她就感觉已过完了半世,再往前一步,就是黄泉。

她甚至渴望那忘川的水,喝下后能忘记一切,懵懂地再世为人。这个世间的人情冷暖,其实不过就是冷,自从父母死后,以前的亲戚朋友除了讨债的再也没人登门,自己不是没有求助过,可是众人纷纷退避三舍,眼见着自己被打骂虐待,甚至被卖进金家,竟然从来没有人出言劝阻或者相助,都怕揽了这事后引火上身。

她一次次逃跑,一次次被大娘派人抓回来,当大娘正在计划把她卖出去时,金家的一百大洋送到她手里。大娘先是笑脸相劝,见劝不动,她的脸立刻变得狰狞。

她说的那句话现在还在耳边:“给你两条路,一是嫁到金家做媳妇,从此衣食无忧,一是到平山的窑子里,你自己选择!”

平山的窑子!她一想起这个名字就不禁瑟瑟发抖,谁都知道平山的窑子是个有进没出的地方。前面都是地狱,没有不同,她只好认命地点了头,即使知道金家的儿子是个傻子。

坐在高高的绣楼上,楼下人们高声喊着酒令,还有人唱起甘蓝调,当那歌声传到她耳中,她的手不觉一松,怔怔落下泪来。

喜婆连忙把衣裙捡起,赔笑道:“姑娘,你就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这衣服破成这样,穿出去实在不体面,你今天是新娘子呀!”

她擦去泪水,苦笑着站起来。是的,她今天是新娘子,可能也是最可笑的新娘子,家里没有人送亲,没有任何陪嫁,连身上这件嫁衣也是自己早些年母亲在世的时候缝的,现在这件嫁衣也被撕破了,自己连这唯一的东西都失去了。她下意识去摸摸发髻上的银钗,那朵芙蓉在手下有种温暖的触感,她突然想起,那是母亲的遗物,她藏在墙缝里才躲过大娘的搜查,她的过去,就只有这个作念想了。

换好衣服,青的绸和缎面红鞋搭配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她看着鞋面的金丝线绣的大红芙蓉,大家都以为这个是牡丹,其实这花朵怎么会有牡丹那种富贵气,芙蓉只是高高的树和高高的花,总是要经受多些风雨。

饿了一天,傍晚时分在喜婆规劝下胡乱吃了点东西,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她的恐惧渐渐逼到胸口,几乎要把胸膛生生戳出个血淋淋的洞来。客人告辞的声音传到她耳中,那欢笑声如在天外,与她隔着茫茫一个尘世。当最后一个客人告辞,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又重重落了门闩,她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自己的手心掐出几个深深的血痕。

看着对面碉楼上的红色灯火,她迟疑着站起来倚着绣楼的栏杆,问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吗?

可是,人生,从来身不由己。

当金继祖亲自来接她下去的时候,她脚步踉跄,几乎跌在楼梯上,金继祖回头瞧了她一眼,看着她眼中的泪光,眼前又出现白天她胸前的那片刺眼的白,踌躇着,他伸出手托在她腰上,手下柔软的线条灼得他心里一阵抽痛,他轻轻把她扶起来,提着灯笼把她送到一个大门口,匆忙叮嘱一声,“今晚好好招待程司令!”便转身离去。

她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一进门,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子恭恭敬敬把她引到灯火通明的新房,开了门把她让了进去,边说:“你先坐着等等!”

屋子里没有开灯,两支巨大的红烛正缓缓流泪,烛底的鎏金铜座铺了满盘的红,而整个房间照得连暗黑的影都无从藏躲。记得喜婆说过要坐到床上等新郎,今天一团混乱,她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漫长夜晚,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那粉彩瓷面的八仙桌边,靠着椅背坐了下来,才发觉疲惫到了极点,紧紧闭上眼睛。

该来的总会来,命运要这么安排,躲是躲不过去,既然自己嫁的是个傻子,以后好好对他,应该他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知道了人心的险恶,傻子反倒能让人安心,至少,他不会存心陷害他人。

正在胡思乱想,门突然推开了,一人慢条斯里走进来.看着面前惊恐的眼睛,他嘴角有一抹笑意:“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她霍地站起来:“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大笑着,轻佻地把她的下巴托起:“难道你真想等那个傻子来跟你圆房,还是……你喜欢他吃你的奶……”

今天听到婚礼上的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好久没开心笑过了,想起那楚楚可怜的新娘,他心里那烦闷之气越来越盛,到了最后,他终于做了个重要的决定,今天晚上,要了她。

随着她的一声惊呼,他一手绕到她脑后,把那芙蓉钗拔了下来,她的一头乌发如瀑垂下,有几缕散在胸前,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睁着,眼底一片惶然,如失怙的幼兽般,使本来就瘦削的小脸显得更加凄凉。

他只觉胸口越来越窒闷,那股莫名的烦躁几乎堵得他透不过气来,甚至想就此停手,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一时间,他的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心上多年的重担一点点卸落,当他几乎放弃的那瞬,她连连退后,踢到床榻直往床上跌去。

她的泪水好似重重敲击在他心上,他叹息着:“不要哭,我怎么老是见你在哭,笨女人,算了,我不强迫你,你来跟我说说话吧!”

她惊呼一声,被他一把拉起,红抹胸全部敞到外面。他只觉得眼前红的白的什么东西一晃,一眨眼,她已经把衣服裹紧,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看来我刚才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们还是继续好了。”他刚想把她的上衣褪去,她终于从纷乱中醒悟过来,尖叫一声,夺路而逃,他有些恼怒,一伸手就拦住她的去路,在她的软绵绵的拳头下把她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灰蒙蒙的光线刚把前院填满,金继祖就已和程行云坐到了摆着瓶镜的方桌旁,一人捧着杯茶各怀心事喝着,刘副官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坐在一旁,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脸上搜寻。

程行云忽然微笑:“金老板,瞧我这记性,我还有事要说呢!”他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白色帕子,看到那上面一团暗红,刘副官和金继祖目瞪口呆,程行云把帕子扔到金继祖身上:“金老板,昨晚我试过了,你媳妇还真是个黄花闺女,你以后可以放心了!”

那白色从金继祖的黑色压花丝缎长袍滑落,一直落到那摊开的前摆,金继祖的脸上一阵 红一阵白,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抖抖索索把那帕子紧紧抓到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挤出一丝笑容:“那就谢谢程司令了,以后还请程司令多多关照!”

他一抬头,眼中一片死灰:“来人,叫少奶奶出来奉茶!”

高高的芙蓉树下,粉的花朵朝天绽放,在大大的树叶间如华盖般眩目迷人,叶芙蓉定定站立,眯缝眼睛迎向从树间透下的光线,光线有着金丝般的质地,缠绕在她纤秾合度的红色缎面旗袍上,使她整个人流光溢彩,似有万种风情。

突然间,狂风乍起,天地顿时黯淡,飞砂走石间,一人扑向她,大呼着:“我要吃奶!”她悚然一惊,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榻边跪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头低低的,几乎磕到床榻上:“少奶奶,老爷吩咐小的叫您去敬茶!”

抹了一把冷汗,她才发觉自己全身酸痛,丫头又说:“少奶奶,我叫小蓝,是老爷派来伺候您的,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正呆楞着,小蓝抬头看了看她,把长辫子一甩,起身绞了毛巾递过来,她总算回过神来:“小蓝,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好!”

小蓝高高兴兴应了声,转身走到门外。

她挣扎着起来,走到支着洋铁脸盆的红木雕花架子边,就着温热的水把全身细细擦了遍,穿好抹胸和裤衩,发现床边放着一个铜制鎏金衣箱,箱体上一圈龙形浮雕,龙珠并非普遍的怒目圆睁,有着三分喜气,使整个造型变得婉转柔和。她轻轻打开衣箱,金家果然待她不错,里面的衣服都是新制,缎的绸的丝绒的都有,她随手翻了翻,竟从里面翻出一件荷色暗花和一件素底蓝花的薄绸旗袍,不禁心头一动,母亲从江南而来,最爱这摇曳生姿的旗袍,平日里也为她做了许多,谁知大娘对这妖娆的姿态恨到极点,母亲一死,把所有的旗袍都剪个粉碎,只剩下一件红嫁衣,因为怕嫁她时还得贴件嫁衣。

她踌躇一会,把那件荷色的拿出来,衣服烫得很平整,那软软的质地握在手中有些惆怅的感觉,她飞快地换上,把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髻,才娉娉婷婷走出来。

小蓝眼前一亮:“少奶奶,您可真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人呢!”

她苦笑连连,跟着小蓝走到前面的正厅,金继祖和程行云靠着张花梨木方桌正在喝茶,桌子上仍是贴满红色的花瓶和镜子,刘副官坐到旁边的客座上,也在端着杯子拨动茶叶。

看着她从院子走来,大家手中的杯都停在半空,管家大声道:“新媳妇给公公敬茶!”

当她的目光和程行云的遇上,她猛然想起昨晚的经历,心跳得完全没了章法。小蓝端了盘子,上面有两个茶杯,她正不知如何是好,金继祖喝道:“还愣着干嘛,先给程司令敬茶!”

她浑身一震,朝他盈盈跪倒,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把茶杯高高举过头顶:“司令请喝茶!”

看着她远远走来,那不堪盈手一握的腰肢在窄小的旗袍中更显楚楚动人,程行云心中翻腾如浪,及至她到了近前,瞥见她脸颊的一丝羞色,浑身竟不由得又烧灼起来。她的蔻丹仍红得如血,把纤细的手指更衬得青葱如玉,手腕皓如霜雪,她全身除了头上的芙蓉钗,竟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因了素面朝天,她一张脸更显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的阴影里扑闪着,低眉顺眼地等待他的回应。

能低头的女子,才更显得温柔,更让人怜惜。

直到她举得手开始微微颤抖时,他才接过茶,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进托盘,她收起托盘,看见里面的红包,鼻子一酸,一颗泪迅速掉在上面,把那红色润开一团,听到金继祖的一声咳嗽,又猛地醒悟过来,低声道:“谢司令!”

当她把托盘高举到金继祖面前,金继祖倒没耽搁,取了茶放了个红包进去,说了声:“等下跟管家去偏院见你婆婆和姨娘!”

她连忙谢过,把托盘交到小蓝手中,站在一旁静静垂手立着,金继祖瞥了她一眼:“以后好好照看家宝,我们金家不会亏待你!”

她低头应了声,刘副官一直盯着面前的女子,见她的脸色愈加惨白,真如刚制成的白纸般,有着触目惊心的凄然,不禁心有不忍,瞥见程行云嘴角的残酷笑容,不禁打了个寒噤,小声道:“程司令,我们该去驻军总部办交接了!”

程行云应了一声,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转头对金继祖道:“你好生照看这个女人,我以后有空再过来瞧瞧!”

金继祖连连称是,忙起身送客,当他们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金继祖冷冷喝了声:“关门,落闩!”

看门的长工连忙把门关上,金继祖袖子一拂,把茶杯、花瓶和镜子全部扫到地上,口中不停咒骂着:“王八羔子,真是欺人太甚……”

他劈头把几乎揉进掌心的白色帕子砸到她头上,那红色如刺入她心里的一把锥子,疼得她落下泪来,他一巴掌打去:“贱货,你还有脸哭!”她被打得连退两步,软倒在地,靠着椅子脚掩面哭泣。他怒火冲天,一脚朝她踹去:“你给我起来敬茶去,你以为有了他撑腰就了不起了吗,我可告诉你,你嫁到金家就是我们金家的人,我要你生才能生,要你死你就没有活路!”

她被踢得连声哀叫,蜷着身子又生生受了他几脚,管家见势不对,连忙打圆场:“老爷,新媳妇该去敬茶了,姨娘她们都等急了!”

他悻悻收了脚,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推到早呆在一旁的小蓝面前:“管家,小蓝,你们先把她带到偏院敬茶,以后给我看紧点,不准她踏出那个院子半步!”

当他们三人急匆匆往后面走,金继祖加了一句:“把家宝也给我锁到院子里,让他早点给我弄个孙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