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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松竹响笛音,悠悠岁月安。

容初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左右晃动了下,倒出来一点灵浆在砚台上,右手拿起墨条研磨了几下,直至出了墨水,容初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面写下了一个字:“形。”

灵浆雨露均沾。

这套文房四宝的历史可以追随到清中,主人家做出来应该是做来观赏的,毛笔的笔杆里缠绕着一层宣纸,和竹叶纸的材质一样,墨条原先应该也是从砚台里切割出来的。

笔墨纸砚相互纠缠着,容初倒是有点期待这一套文房四宝的化形了。

至于这个笛子。

容初将文房四宝收好,这才拿起那个笛子查看。

笛子用的应该是竹子,只是这个开裂又不太对。

容初沉默片刻,拿着笛子进了厨房。

应野正在煮面,见他进来疑惑道:“怎么了?”

“你忙你的。”容初想了想,将笛子放在水槽里,又转身回去拿了张干净的宣纸。

容初一手宣纸一手灵浆,沉默片刻问应野道:“你说我在水槽里倒灵浆会有影响吗?”

应野:“?”

应野对上那双好奇的眼睛,他沉默了两三秒,拿过一旁菜篮里摘好的菜递了过去。

“倒这上面。”应野说道,他说着看了眼水槽里明显有些脏的笛子,有些嫌弃的说:“用水把笛子冲一遍再倒。”

容初应该是要用灵浆洗一下笛子,这笛子应该不是表面这个样子,用灵浆洗,有助于里面的东西醒来的同时还能把表面的伪装洗掉。

也就容初这么大手笔了,灵浆集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跟露水一样难采的很,容初一掏就是三四瓶,大手笔且浪费。

容初点点头,按照他说的话照做。

至于那张宣纸,容初本来是想拿它来垫的,好歹让里面的器灵吸收一下,好更快的生长。

淡绿色的灵浆一点一点慢慢的流过笛子的全身,容初仔仔细细的淋了一遍,滴下的灵浆则是落在了菜篮里。

两瓶灵浆倒完,笛子闪过一阵绿色的光芒,表面的灵浆全被吸收,笛子原本的面貌渐渐显露了出来。

翠绿色的笛子,摸起来温润清凉,笛身刻画着祥云,末尾挂着流苏的地方用隶书刻着两个字——“竹筠”。

应野在一旁也很诧异,白送的笛子生了器灵,翠玉雕刻的笛子,怎么看都价值不菲,这下真是捡漏了。

容初挑眉看向应野,“运气还不错。”

“真捡漏了。”应野也笑道。

容初“嗯”了一声,移开目光,转了转手中的笛子,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东西,但看起来比那两个都强多了。”

那两个东西指的是清然和那套文房四宝,清然化形早但醒的时间少,文房四宝是近代的东西,且还没化形。

应野不知道容初开这个古董店的目的是什么,包括他对器灵这么敏感的原因也没找到。

不过人都是有秘密,包括他自己也是。

容初拐回客厅,清然正好上楼。

“我回来了!”清然背着书包,左手奶茶右手炸鸡,兴奋的神情里带着疑惑,“容哥你们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吗!”

容初看了眼他手中的炸鸡,挑眉道:“买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喔——”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窜到沙发上,“嘿嘿,我以为你们不回来所以买了炸鸡嘿嘿嘿。”

清然的笑里带着一点心虚,容初被他逗笑,“怎么,怕我们两个不给你吃?”

毕竟在人类社会来讲,目前他是清然的监护人,他手上的这些吃的四舍五入算垃圾食品。

清然挠了挠头,骄傲的说道:“怎么可能!容哥你两肯定会给我吃的!”

应野端着菜走出来,扫了他一眼道:“吃这个中午就别吃饭了。”

清然一噎:“……”

不带这样的吧啊喂!

应野中午只煮了面,他两人对清然的炸鸡不感兴趣,只是秉承着人道主义提醒他,别冷热混着吃,容易闹肚子。

文房四宝和玉笛被放在了客厅的置物架上,容初布置了阵法在上面,引来灵气助他们化形。

清然吃完饭自觉的开始做作业,容初继续规划店铺里古董的事,偶尔和应野交流阵法的事。

器灵的本体要展出,为了防止灵气过于浓郁引来祸端,容初和应野还要商量遮掩气息和保护的阵法。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已经踏入了六月中。

凤尾市各大高中的高三生解放了,古街这边热闹了不少,有不少考生来凤尾市旅游,还会过来转转古街这边。

凤起街上也有不少网红店铺,暑期将近,人们过来旅游也会来这边打卡。

容初的店铺装修结束,涅槃居焕然一新,巨大玻璃窗外修了围栏,里面种满了花草,透过玻璃窗能一览古色古香的室内。

博古架上的翠玉笛子,山水墨画洋洋洒洒的挂在墙上,青釉彩瓶一一落座在玻璃柜里,右侧的玻璃墙修了个小台面,摆放着一把火红色的古琴,琴旁的架子上挂着一把红弓。

木色的大门上龙飞凤舞的挂着个牌子,上面用金粉漆着三个大字——涅槃居。

最主要的是,这店里早中晚会有一个俊俏的少年在擦那把红弓。

但是说这是个店,但又不开门,每天出来的只有那个留着狼尾的黑发少年,而且还是见人就跑的那种。

清然踩着自行车一个帅气的甩尾停在涅槃居门口。

暮色西沉,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将自行车推进去。

通过这半个月的学习,清然成绩已经突飞猛进,成功踏入初二课堂了。

成绩进步的同时,社交能力也上来了。

清然飞快的关上门,三步两步的跑上楼。

“老板!野哥!我回来了!”清然将书包丢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左右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卧室里——

容初睁开眼,望着帷幔感觉头有点疼。他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应野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面,见他看过来,摇了摇手中的书。

“上来吧。”容初朝他招手。

应野今日穿了一身黑,站在锦绣典雅的小院里还挺有一番风味的。

客厅里清然已经拿出作业开始写了,容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地板上,撑起一张小桌子在低头猛写。

应野在冰箱里拿东西,见容初出来了,抬手将手里的奶茶的递了过去。

绿色的马克杯,勺子是那种可爱的异形勺子,还是胡萝卜形状的。

容初:“……”

上周试了下清然带回来的奶茶之后,容初也有点上瘾了,应野喝了一口以后皱着眉,觉得味道不是很好。

然后他让容初去了趟地宫,摘了一桶聚灵树的叶子,晒干后做成了茶叶,用来做奶茶。

你别说还挺有用,有这一手之后,清然也不喝外面的奶茶了,每天就等着应野做。

“过两天就是夏至日了。”容初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对应野说道:“明天去玉石市场看一圈,过两日就开业。”

应野转身去厨房,问道:“楼下那个还没醒?”

容初冷笑两声,面无表情道:“醒了,但估计是个硬骨头吧。”

醒了两天不上来拜会老大,鬼鬼祟祟的收敛气息,还要一边偷灵气。

“吃完饭你去把它领上来吧。”容初说道。

应野点头。

容初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来个白色的马克杯,马克杯杯身写着一个“帅”字,又拿起架上的透明水壶。

容初走回客厅,将杯子和水壶放在清然旁边。

这杯子是清然去夜市逛的时候买的,还给应野和容初一人买了一个,容初的就是那个胡萝卜的杯子,应野的则是纯黑色的。

容初走到阳台,躺椅被他搬到了这里,他抬手下了个结界,这才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下结界是因为前两周的一个下午,应野在这里看书被拍了,只拍到了个侧脸,但气质和身形出众,加上那若隐若现的感觉,在网上小火,导致那几天不时有人过来敲门。

从那以后应野就把休息的地方搬到了后院。

吃过晚饭后,应野下楼将那把翠玉色的笛子拿了上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阳台上的人换成了打游戏的清然,还贴心的拉上了拉门。

“能折断吗?”容初冷不丁的说道。

应野皱了皱眉,伸出手就要去拿笛子比试比试。

“欸欸欸!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清越的男声有些气急败坏的响起。

容初挑了挑眉,手中的扇子点在应野的膝盖上,笑道:“蹭了我那么多天的灵气,喝了我两瓶玉灵浆,折了你不是正常的吗?”

应野听的笑了一声。

桌上的笛子颤动了一下,绿光一闪,一个清俊儒雅、身着青衫的青年出现在两人面前。

青年手中拿着那个笛子,他目光转了转,朝容初拱手道:“小生竹筠,见过两位公子。”

客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竹昀左看右看这两人,他咳了两声,正要解释。

容初率先自我介绍道:“我是容初,有容乃大的容,初夏的初,是这小楼如今的主人。”

“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员工,应野。”容初说道:“阳台里的那个叫清然,也是我的员工。”

竹昀想了想,恍然大悟,“这是一家专收妖怪山灵的店铺?”

“是也不是。”容初挑眉,道:“店里商品售卖的对象主要是人类。”

竹昀似懂非懂,但也猜到了容初的意思,花了他的钱,没钱还那就留下来给他打工。

“你是何年何月生的?”容初问道:“生灵智。”

“原身是在魏朝。”竹筠回想了一下,“我诞生是在周朝清正十年。”

落入了一对爱音律的夫妻手中,日夜思念所以生灵。

竹筠说完,左右观察着容初等人的衣着,包括自己所处的环境,好似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啊。

“敢问两位公子,今时是何年月?”竹筠问道。

容初垂着眼,正在想怎么把人留下。

“距离你生灵已经过了千年。”应野道。

世上已过千年?竹筠愣住了。

应野也不急。

“沉浸在往事中有些难以自拔。”竹筠回神后,又朝两个人拱手致歉,“实在是抱歉。”

容初抬手请他坐下,又问道:“你的执念是什么?”

“这算个人**吗?”竹筠说道。

容初:“?”

应野:“?”

两个人对视一眼,容初想起来还没问这人上一次醒来是什么时候。

“民国十一年醒来过一次。”竹筠笑了笑,仿佛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容初眼睛一眯,“你的执念是什么?”

竹昀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容初的提问有些不解,但执念这两个字不难理解。

——

民国二十七年,秋。

北平陷入动乱,深绿色唐装的青年站在门前看着长发少女走的越来越远。

时局动荡,人人以报国为己任,青年有志,必当护国。

船舶世家楚家长女被曝地下党身份,楚夫楚母咬死不知其女的踪迹,被折磨致死。伪军和日寇派出重兵围绕楚宅,楚家长女失踪,楚家一时间四分五乱。

“小筠哥哥,阿姊先我一步离开了。”

“我当身死报国,而不是苟活在这一方小院里。”

“小筠哥哥,阿姊说你是仙人,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到时候你来领我去奈何桥呀。”

奈何桥呀——奈何桥呀——盼来生民泰国安呀——

记忆又落入了那年的深秋,竹昀喉咙涌上来一股痛楚。

好半晌,他哑声道:“有想见的人,也算一种执念吗?”

容初看着他紧握的双手,目光一顿,点头道:“算。”

“你如今能醒来不仅仅是靠着我给的灵气。”容初实话实说,“执念过深,所以你才会再次醒来。”

器物休眠和妖怪休眠有根本区别,妖怪陷入沉睡多是因为天地的压制。器物陷入沉睡,多是受执念所牵绊,加之灵体受损,要醒来也简单,灌灵气就行,灌完灵气再消执念。

竹筠目光落在手中的玉笛上,执念过深么……

领着人去奈何桥算什么执念啊。

天地太大了,时局动荡这么些年,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而且他的记忆…不知为何也有些模糊不清。

竹筠定了定神,抬眸看容初道:“条件呢?”

“给我打工。”容初简言意骇,“你的原形还是不错的,而且是我把你买下来的,卖身契在我这。”

虽然根本没有卖身契这种东西。

竹筠:“……”

容初懒洋洋的拉开面前桌子下的抽屉,从里面抽出合同放到他面前。

竹筠拿起面前的纸张,字体和民国时比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条款也不至于太过分。

“帮我找回执念对你有什么好处?”竹筠问道。

应野听到这话,也看向容初。

容初挑眉,这人倒是挺聪明。

“功德一桩。”容初神色淡淡,他说着笑了一声,“执念过深的器灵,多半记忆受损,而我能看到你们过去的记忆。”

竹筠收回怀疑的目光,笑道:“那就麻烦老板了。”

容初没说的是——更甚者,他能捕抓到那些记忆里其他人的记忆,只要那人没死亡,容初能看到的记忆可以直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只不过对自身损耗极大,他也没试过。

应野知道世界上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但如果涉及天机,那这人多半会身体不行,甚至早逝也是常态。

“过几日店里就要开张了,你的本体就放回楼下的那个地方,上面下了禁制,除了你就是下阵人能自由取下。”容初说道。

竹筠点点头,“什么时候帮我找人?”

“后天。”容初说着准备起身回房,他想了想又问竹筠道:“你会看玉吗。”

毕竟这人本体就是玉来着。

竹筠一噎,“虽然我本体为玉所制,但不代表我对玉精通。”

“哦。”容初说着拍了拍应野膝盖,道:“去把清然叫进来。”

应野不说话,他看了容初一两秒,然后化为原形缠挂在容初的手指上。

容初心里突然憋了口气:“……”

应野使这一招是越来越顺手了,一旦叫干点什么事就化为原形一动不动。

竹筠在旁边看的一惊,原来是条黑蛇,怪不得看着有点凶煞。

“容哥你们好啦?”阳台的拉门一响,清然抱着书走了进来,见到沙发上的另一个人,满脸好奇道:“我是清然,日夕气清,悠然其怀的清然,你是谁?”

竹筠看着这半大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容初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新社会了吗?你怎么还雇佣童工?”

容初:“……”

清然:“……”

可恶啊!他这个相貌果然看着不霸气!

“我四千多岁了。”清然嘀咕道。

竹筠眼睛瞪的更大了,满打满算他都没满两千年啊!现在这…社会…这……

容初看笑了,解释道:“他没骗你,楼下那把红弓就是他的本体。”

竹筠见过那把红弓,这几天在楼下天天见,这少年每天还会下去擦那把弓。

“你好。我是竹筠,新来的…”竹昀顿了顿,“员工。”

清然思维跳脱,没一会儿就把刚才对话抛在卡脑后,“你刚出世吗?”

容初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清然给竹昀放入世科普,早点休息,明天你还有课。”

“知道啦知道啦。”清然摆手,显然还兴致勃勃,“我等下就去!”

时间还早,容初也不担心他两能聊到多晚,他打着哈欠去往卧室。

竹筠和清然在客厅开始友好的交流,熟悉的入世科普又被清然打开,竹筠看着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的标题,但内容又格外的符合这个标题,整个人对现世的一切很是恍惚。

清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很老成的说道,“欸,我懂,我懂。”

竹筠看向这半大的少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八卦之心冉冉升起,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板和应野是什么关系?”

“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啊。”清然理所当然的说道,末了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竹筠,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傻。

竹筠这下更确定了,容初绝对雇佣童工。

竹筠无奈道:“你想想,老板和员工会睡一个房间?”

“那咋啦。”清然不解的看他,“你也想跟老板一起睡吗?”

竹筠:“……”

“野哥是老板的灵宠,肯定一起睡啊!”清然肯定道。

你和你的宠物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啊!

竹筠一噎,目光复杂的看着清然,后者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也没睡多久吧?难道他的感官退化了?

清然嘻嘻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看吧,我先去睡觉了。”

我们小然,善啊!

2.24.10.2中午一点十六分。

第7章 松竹响笛音,悠悠岁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