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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染寒空

石秀才和封平赶紧将如风扶起来坐在刚立好的椅子上,二人都眼含怒意。

“翁泰北为何会在这里?他杀了如雪,难道你们忘了?”如风含泪带血的控诉让众人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她。

“翁泰北,你竟敢打伤如风姑娘,好大的胆子!”天凤立刻站出来,虽然她没有表明身份,可是翁泰北依旧不敢不恭敬。

“凤姑娘,臣,我不敢,是她偷袭我在先。”翁泰北眼含怒容强辩了一句。

“如风姑娘身受重伤,就算她偷袭你,你也不该下手如此之重。”天凤依旧怒对翁泰北训斥。

“凤姑娘,你还是先下去吧,今天发生太多事了。”郭旭使了个眼色给采玉,采玉瞬间领会,“凤姑娘,我们先扶如风姑娘下去休息吧,她伤得很重。”

“哼!”天凤虽然还是对翁泰北不满,但是听到铁衣此时说,“天凤,你先扶着如风姑娘回房,一会我还有事和你说,你先下去。”天凤就不得不撅着小嘴,和采玉、石秀才一起扶着如风回了后院客房,“如风姑娘,你慢一点。”天凤小心地叮咛着。封平反而没动,看着如风消失在视线内,心下思考着天凤的身份,她能训斥翁泰北?

“翁大人,这位楚如风姑娘是当年紫水晶案时,你错手打死的楚如雪姑娘的姐姐,纵使她一时莽撞,但是前因如此,还请翁大人既往不咎。我们会劝说如风姑娘的。”

郭旭一番说辞入情入理,翁泰北这才想起当年因为紫水晶案,他追杀程铁衣之时一掌打死了一位姑娘,当时这位楚如风姑娘也是在的,想找后账?哼,谅你也没那个本事,眼下在长风镖局不宜露出痕迹,待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你!当下装作面色一缓,“原来如此,紫水晶案时,你我只是立场不同,况且最后我们还联手救驾,我以为这些事都过去了呢,今日看来还有风波,不过看在贤弟面上,本座既往不咎就是了。”

“翁大人海纳百川,有容人之量。”

“郭旭,天绝教绝非表面表现的那么简单,这两年我收到不少密报,可以说,天绝教绝不亚于当年的天幽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夜是我收到探子回报说有人夜袭长风镖局,就急忙带人赶来,凤姑娘在此养病,你们长风镖局可千万要小心在意,别出什么纰漏才好,否则你我都性命堪忧。”

“翁大人请放心,有封平、辛力、石秀才在这里,郭旭定会小心谨慎,不让凤姑娘受半点伤害。”封平、辛力、石秀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这点翁泰北也是知道的。

“那就好,那本座先回去了,这些尸体待明日都交给我手下的锦衣卫处理吧,正好我那里还有一些案子需要天绝教的线索。”翁泰北对手下打了个眼色,只见一个一脸精明腰别一对铁尺的男子上前抱拳说道,“锦衣卫左签事彭重,见过郭大少。”

“铁尺伏魔,彭重?恭喜翁大人又得良材!”彭重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已久,赵光远死后,左签事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不过江湖上想给锦衣卫卖命的人,总是不少。

翁泰北眼中含笑,郭旭真是个场面人,果然会说话,“那老夫就告退了,这些日子我会多派些人手在长风镖局附近,如果凤姑娘受了惊,也要及时告知老夫一声。”

“郭旭送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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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楚如风回房后,天凤就想起房内有一些宫中送来的补药或许如风用得着,就回了房间去取,芳树小声说道:“公主,这江湖生活也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宫吧。”

天凤横了一眼,道:“哎呀,你怕什么?这么点个胆子真是不中用,有铁衣在,我怎么会有事儿呢?真是的。你要是想回宫,自己回去!”

这边采玉只得说道,郭旭和邓忍是至交好友,何况锦衣卫负责京畿治安,长风镖局被夜袭,定有强势江湖势力作乱,翁大人来此既是职责所在,也是为救长风镖局。

“我知道,我不会让长风镖局难做的,我要是想报仇,自然等此间事了,咳咳咳。”如风恨恨地说道,如雪,她的如雪。

“如风姑娘,你别激动,先躺下来。”采玉扶着如风躺下。

“是啊,如风,很多事都不急在一时,你旧伤未愈又强行催动内力,这伤上加伤,如果你不保重自己,我怎么对得起如雪。”石秀才在一旁劝道。

如风看着床前的采玉和石秀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石秀才说得对,不急在一时。

采玉把了脉,无奈道:“这可真是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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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铁衣扶起连蓉,“蓉蓉,你中了暗器,如今还能行走么?”

连蓉眼里泛起了神采,“能的。”

妡儿在一旁说道,“那自然是不能了。二少局主,我阿姐的腿中了叶子镖。”

“那我扶你。”铁衣扶着连蓉一瘸一拐回到了房间,妡儿说道:“二少局主,你帮我阿姐把镖取出。”

“啊?我......”铁衣迟疑着。

“快啊!”妡儿催促着。

连蓉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还是我来吧。”铁衣近前,温柔地说道,“你忍一下。”

连蓉怔怔地看向铁衣,“嗯。”

铁衣迅速一抽,连蓉痛的闷哼一声,“镖上有毒。”铁衣看着镖上的黑血,心下一沉。

“我看一下,”连蓉接过铁衣手里的毒镖,置于鼻下一嗅,一股熟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是百花蛇毒,不难解,我有解药,你别担心。”

铁衣看着连蓉的面色不似勉强,重重地点了点头,“妡儿,帮蓉蓉包扎一下,我去看看如风和其他人。”

妡儿刚想拦下,被连蓉严厉地眼神制止,只得如此作罢。

“妡儿,我知道你是为了阿姐好,可是你这样,只会让我难堪。再说铁衣别看他外表耿直粗犷,其实他外粗内细,很多事他不说,只是为人忠厚给大家留情面而已,爱情的事,绝不能强求。”

“阿姐,我就不信,凭你的人才样貌,智计武功,还有出神入化的医术,你还抢不来个男人?”妡儿噘嘴不服气,还是翻找出了百花蛇毒的解药递给了连蓉。

“如果有智谋就能抢,就会成功,那采玉姐姐还会和少局主拖到现在?傻孩子,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懂,感情的事,从来都是缘分使然,半点不由人的。下次你再如此,就回教里吧,不要再跟下去了。”连蓉服下解药,将腿上几处大穴封住,接过妡儿递来的匕首,轻轻一划黑血不断涌出,少倾黑血流尽开始泛红。

“知道了,阿姐,我不敢了。”妡儿有些落寞地帮连蓉包扎腿伤。

“蓉蓉,你的伤势如何?”郭旭此时进来探望。

“没有大碍,养上几日就好。”连蓉笑道。

“那你能不能给我解药,长风镖局也有几名镖师中了你的毒,还有如风姑娘和那些受伤的人,你可方便医治?”郭旭急道。

“妡儿,随少局主给大家治伤,白色内服,蓝色外敷,半月之后所有毒伤尽可复原。我现在就去看如风姑娘,其他人我稍后为大家诊治。”

妡儿将解药递给郭旭,“好,那我先和妡儿过去,一会在如风姑娘房内汇合。”

如风痛的额头都是细汗,从最开始对翁泰北咬牙切齿到现如今濒临昏迷还辗转痛苦,只用了不到两刻钟。

天凤一脸焦急看着如风,秀眉深蹙,转头问道:“采玉,蓉蓉姑娘怎么还不来?如风姑娘不会有什么事吧?”如风毕竟是为了救她才挨了掌,天凤自责极了。

采玉心下虽也焦急,但是还是沉稳说道:“你别急,蓉蓉姑娘中了毒镖,要过来也得一会,急也没有用,现如今如风姑娘伤重,我们更要头脑冷静,才能想出办法来。”

“可是,我看如风姑娘这次伤的厉害,我怕......”天凤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如果如风姑娘为了救她而受重伤而死,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不会的,你别担心,如风姑娘必定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你相信我。”采玉温柔地劝解着,心下却想到如风本就受重伤,才调养了两日就又运起功来,更是先后被人打了两掌,尤其是翁泰北,他武功卓绝,内力深不可测,这一次,如风姑娘要想转危为安真是难上加难了。

“我相信如风一定不会有事,她一定会好起来的。”石秀才一脸坚定,如风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采玉,如风如何了?”郭旭将给众镖师上药的事交给六爷、侯诚、妡儿等人,带着铁衣一行人来看望如风。

“情况相当糟糕。”采玉一脸担忧,但是看向天凤没把话说全。

“天凤,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铁衣想把天凤支开。

“我不要,”天凤眼含热泪,“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如风姑娘不会强撑着和那人动手,更不会受伤,还被翁泰北打了一掌,现在她病重如此,我如果此时走开,岂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吗?铁衣,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想照顾她,你让我听听嘛,别瞒着我啊,我有责任照顾如风姑娘的。”天凤拉着铁衣的手,泪眼中闪着浓浓地祈求。

铁衣只有叹气,他向来对天凤都是没有办法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你别忘记你的病还没有痊愈。何况有蓉蓉在,我相信如风一定会没事的。”

“采玉,情况究竟如何,你仔细说来。”郭旭见天凤也不可能回到房间,干脆直接问了起来。

采玉只得说道,“如风姑娘本来就真气空耗,伤了根本,才被打通经脉两三日,就又运真气与人动手,先后中了两掌,尤其是翁泰北武功深厚,这一掌虽略有留手,依旧不是如风姑娘承受的起的,现如今,只怕......”

“只怕什么?”铁衣急问道。

“只怕这身功夫要保不住。”采玉也是无可奈何。

武功是习武之人的第二生命,如果没了武功,风雪山庄定然要在江湖上除名,这对如风姑娘来说可是个致命的打击。

思略片刻后,郭旭斟酌开口,“我记得当初你抄录过翡翠娃娃里的疗伤祛毒二篇,难道也没有办法?”

“就是参考了上面的很多方法,才能保住如风姑娘的性命。如何留下这身武艺,我没有把握,且看蓉蓉来后,可有其他方法没有?”

连蓉此时一瘸一拐进了房内,见众人均在,如风姑娘,果然是长风镖局的至友,她的伤势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不知道如果自己受伤了,他们会不会如此关心自己?

“大家都在。”采玉连忙过来搀扶着连蓉,扶她在床边坐下。

“蓉蓉,翁泰北功力深厚,只怕没有留手,如风姑娘此番只怕伤势不轻,你看看可有把握?”面对郭旭的期许,连蓉没有说话细细地把起脉来。

“大家先出去,采玉姐姐和凤姑娘留下,帮我脱下如风姑娘的衣服。”众人知道多有不便,就都退到房间外。

右肩一个浅色的掌印,周围都是红肿,更可怕的是心口处一个紫黑色掌印,心脉差点断掉。现如今如风姑娘脉象微弱,丹田紊乱,心脉大损,伤重难治,连蓉也是叹了一口气。

眼看如此恐怖的伤势,采玉也焦急起来,“蓉蓉,怎么办?”

“蓉蓉姑娘,如风姑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医术高明,一定会把她救活的,是不是?”天凤祈求地看着连蓉,她不要如风姑娘死,她不要!

“好在之前如风姑娘还吞服了一颗九九归元丹,否则只怕此番如风姑娘心脉已经断了。”连蓉缓缓走到椅子上,轻轻坐下。

“可有治疗之法?”将如风穿好衣衫平稳躺下,采玉定定看着连蓉。

“有。”连蓉一脸难色,说道:“将少局主请来吧,此事还得他做决定。”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真行呀!蓉蓉姑娘。”天凤满怀希望地打开房门,“大家都进来吧,郭大少,快进来!”

从没出过声音的商曼姑娘,此时却说道:“这位姑娘,你可有把握治好如风姑娘的伤?”

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她讲话,声音和崔婷真是如出一致,众人表情怪异都看向了郭旭,郭旭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表面没有显出什么异色,心下却百转千回。

“你放心,蓉蓉姑娘医术高明,刚才说了有办法治疗如风姑娘的。”天凤开心地说道。

“这就好,如风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没有报答她,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商曼松了一口气,郭旭看着这样的商姑娘,心里却想不知道崔婷和她是什么关系?天工坊的后人,也太过巧合了吧?

“少局主,我确实有办法救如风姑娘,只是我很为难。”连蓉沉声说道,药,只有一份。

“有何为难之处?”郭旭问道。

“是啊,连姑娘,你有何为难之处尽管说,我们大家伙一定会想办法的。”石秀才也出声支援,只要能救,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无所谓。

“如风姑娘心脉大损,丹田伤重。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都知道,心脉关乎人的性命,丹田是习武之人的第二生命,心脉断了人即气绝,丹田损了就再也无法练武。因此想救如风姑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先用真气疗愈她的心脉,后用阴阳二气重塑她的丹田,再用金针刺穴,此伤才可痊愈。”

“阴阳二气?你是说连老爷子成名江湖的阴阳定魂法?”采玉问道。连素于号称鬼手怪医,最善用阴阳定魂法施救奄奄一息之人。

“不错。只是我阴阳定魂功修炼的不到家,阴阳二气不够纯厚,以我现在的功力,只怕救不了如风姑娘,还会对她的丹田造成二次损害。”多年来,习毒术医术,练内功刀法,又要服从教内规定出任务,又要行医,更要苦心筹谋许多事,连蓉的精力太有限了,因此家传的阴阳定魂功反而是进展最慢的。

“那该如何是好?”商曼急问道。

“我知道了,阳气不足,应该找一位童男之身的内功高手,在一旁输入真气辅助,可是阴气不足,该怎么办呢?除了你,我们这里没有内功精湛的纯阴女子啊!”采玉急道,这一时半会,去哪里找一位符合条件的人呢?

“阴气不足,我这里倒是有一枚丹药,名叫,叫...纯阴**丹。实话和你们说,我们星月教对中原各大门派势力都有详细情报。早在南疆之时,我就听说少局主受了重伤,武功全失,因此此次我是有备而来。此丹就是为少局主治伤所特意炼制的,如今需要半粒给如风姑娘,那么少局主的伤势究竟会治到什么程度,会面临什么变化,我也不能预料。”连蓉看着众人,会有如此变故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本来依着她的意思,定然是事事以保郭旭为先,可是现如今,如风姑娘,唉,怎么选择,看长风镖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