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个青年士兵在棕红色的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之色。他本想抬手扣门,但即将碰到的时候却又缩了回去,将自己的衣领重新整理了一遍,审视了一下仪表,才敲响了门。他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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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个青年士兵在棕红色的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之色。
他本想抬手扣门,但即将碰到的时候却又缩了回去,将自己的衣领重新整理了一遍,审视了一下仪表,才敲响了门。
他必须摆出最郑重的态度见对方才行。
因为在这扇门之后等待他的人物,是罗兰迪亚王国的第一军团军团长艾涅斯特·莱埃尔。
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传奇人物。
距今十年前,士兵所在的罗兰迪亚王国和邻国的巴修泰因的关系紧张,小规模的摩擦不断发生。最终,巴修泰因一次毫无预兆的偷袭行动点燃了战火。
边境的田野被践踏,土地被焚烧。前线的血与火在开战起就没有消失的一日。由于罗兰迪亚在总兵力上处于劣势,局势并不理想。
而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正是当时刚在军中崭露头角的艾涅斯特。
他整编了分散的部队,策划了贝特研伏击战,阻遏住巴修泰因进攻的势头。
围绕失陷的科拉尔基地展开攻防战,夺回了军事要点。
在帕齐卡尔会战中,一举歼敌数万,使战局迎来了转折点。
而装点他履历中最辉煌的一页的,则是在四年前,在北部平原战场取得决定性胜利的那一战。
那是足以被写进后世传说中的一幕。直冲天际的光令大地崩陷,天空变色,敌方的战线也被冲垮,溃不成军。
凡是目睹那一情景的人,无不感到深深的震撼和敬服。
出于这些原因,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跑腿工作,但年轻的士兵因为能见到偶像,依然感到无比的光荣。
“进来。”
士兵应声而入。
办公室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在靠窗的桌子边,坐着一个正在批改文件的年轻人。
他身穿罗兰迪亚的将官军服,容貌端正,漆黑的头发在脸上投下轮廓优美的阴影。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当他抬眼看向别人时,会产生一种被锐利的光刺中的感觉。这并非针对特定的对象,而是他本来的气质使然。
以一个战士的角度来看,他的体格并不显得健壮,但没有一个人会因此轻视他。
在战场上浸透他那一身军服的,永远都会是敌人的鲜血。
士兵尽量忽略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快速地敬了个礼,随即递上一份文件袋:“艾涅斯特将军,这是卡勒姆上校让我转交给您的。”
“哦,是他前些天和我提到过的演习申请吗?”
艾涅斯特抽出里面的文件,粗略扫了几行后,就将它放在一旁待批阅的文件上。
“行。你可以回去了。”
“是,将军。”
士兵再次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等到大门被关上,脚步声消失之后,艾涅斯特放下笔,面无表情地从正在批改的文件底下抽出一张纸条,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一句话。
“今天也是好想报复社会的一天呢。”
年轻的将军盯着手中的纸条,神情逐渐变得空白。
即使是经历了许多事后的今天,他也仍然会为自己的境遇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把时间倒退到一年之前的话,他还只是名叫“格雷”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普通青年。
他的生活平平无奇,基本就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奔波,闲暇之时的爱好也只是打游戏。
没错,支撑他度过单调无趣的每一天的最大动力,就是游戏。
在这个骨灰级玩家玩过的RPG中,如果给喜爱程度排个名的话,那么第一名一定是《格兰西亚》。
这是一款西幻背景的家用机游戏,剧情紧凑,战斗系统爽快,综合素质优秀,在玩家群体中拥有相当不错的口碑。在销量的推动下,开发团队还一度开发过续作。
而作为最受好评的初代,时隔十年后,《格兰西亚》在新的平台又出了高清重置版——也就是俗称的“炒冷饭”。
格雷虽然玩过原版,但出于对游戏素质的认可,还是入了一份权当支持。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成为他悔恨的开端。
虽然是老游戏,但毕竟离上次封盘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重温起来既有几分怀念,又增添了一种新鲜感。
适逢连休,格雷拿出了玩新作的热情对待《格兰西亚》,等到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他都已经打到最终迷宫的门口了。
他本想一鼓作气通关,但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明天能按时爬起来上班,只好带着遗憾存档关了游戏。
睡觉前他还在提醒自己,打BOSS时记得用主角单挑,这样可以触发一段特殊演出,并解锁一个叫“宿命的对决”的奖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格雷自己就成为了游戏里的最终BOSS。
想要接受现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让他从惊惶中平复下来的,是一个被格雷称为“系统”的东西。
它的来源不明,没有实体,没有声音,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以格雷才能看到的光幕形式出现。
这和频频在网文中登场的所谓的“系统”有些相似,因此格雷也就沿用了这一命名。
但和小说中不同的是,依附在格雷身上的系统没有带来什么金手指,只发布了一个描述得很模糊的任务。
“请拯救世界的危机。完成后准予回归原来的世界。”
让一个BOSS去拯救世界,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这是格雷看到任务要求的第一反应。
不过他很快就振奋起来,毕竟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完成后可以送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回去!回家!他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只是这里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清楚这个“危机”说的是什么。
如果是指原作的艾涅斯特带来的灾难的话,那他只要不主动报复社会,不就等同于完成任务了?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格雷很快就发现,自己面对的恶意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因为系统还对他做出了一项限制。
格雷抬头看向前方,空气中有一圈波纹荡漾开来,形成了一行只有他才能看见的文字:,
“当前OOC值:24。”
没错,这就是格雷放弃报社的最大障碍——OOC(OutofCharacter)值测定仪。
他不被允许做出与“艾涅斯特”的身份不符的事。不允许有缺乏合理动机的转变。否则,这项数值就会升高。
达到一百时,他就会面临一项惩罚。
——死。
在这种可怕的威胁面前,格雷已经没有想其他的事的心思了,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的扮演当中。
现在的数值虽然不是最低的“0”,但背后也隐藏着他数不清的努力。
最初的时候,格雷几乎做什么事都会被挑出不对,OOC值朝着最大值一路狂奔,好几次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几个点。
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来思考。
格雷白天在人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到了夜里也焦虑得无法入睡。
但他的弦崩得越紧,表现得却越是糟糕。
在数值突破95大关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格雷拼着OOC值彻底爆掉的风险,为自己申请了三天的休假。
他把自己关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地梳理游戏的剧情,写下所有关键性/事件,分析艾涅斯特在不同时期的表现和心理状态,揣摩他的行为模式。
也许是至今为止隐藏的天分的影响,或许是求生本能的推动,格雷终于走进了角色的内心,真正地向着一个好的演员转变。
这三天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当格雷重新出现在人前时,他的OOC值第一次出现了稳定的下降趋势。
一年后,他已经能够很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就算每天推门看到堆到天花板的文件,眉头也绝不会多皱一下。
最多也就是像今天这样忙到不行的时候,写张纸条口嗨一下。
他又不是疯子,不可能真的报复社会。
但遗憾的是,这样的情况可能持续不了太久了。
因为在格雷穿越的时间点,艾涅斯特已经悄无声息地黑化,报社计划也即将被提上日程。
说起报社的原因,就免不了要提到艾涅斯特的真实身份:改造人。
在《格兰西亚》的世界观设定里,大气中逸散着一种纯由能量构成的物质,被命名为“魔素”。通过干涉魔素引发超自然现象的人,则被称为“术士”。
想要成为术士,必须天生具备对魔素的适应性,否则就会被它所污染,轻者发病,重者死亡。
具备这种素质的人极其稀少。术士,特别是优秀的术士,被视作是一种重要的国家资源,同时也是战争中不可或缺的战力。
在这种背景下,罗兰迪亚王国开始研究并非自然诞生,而是人工制造术士的方法。
即将少量魔素植入胚胎之中,后天培养人类对它的适应性。
提出设想的人是在罗兰迪亚王立魔法与魔导科学学院,通称“学院”任职的加尔兰博士,随后得到了国王的认可和支持。
这项有违伦理,一旦暴露就会引发舆论哗然的实验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最终诞生出了一批后天具备术士资质的孩子。
他们被称作“改造人”。
而艾涅斯特,就是其中的一人。
在最初看来,实验是成功的。改造人不仅具备使用魔法的资质,而且身体的综合素质也往往超出了普通人的水平。
然而令研究者失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又出现了被称为“退化”的现象。
这些改造人重新对魔素产生排斥反应,实验赋予的特殊能力逐渐消失,最终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结果倒还算好。
但在与魔素分离的过程中,改造人不仅要承受非常大的痛苦,还有一定几率让性情也变得不再稳定。
具体表现为强烈的被害妄想,对外界的攻击倾向,几乎无法正常与人沟通,即使用疯子来形容他们也不过分。
这种极端的精神状态,加上超出常理的力量,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在一次退化期的改造人失控之后,总负责人加尔兰博士被杀,实验室陷入半毁状态。原定的计划全部中止,研究团队也随之解散。
遗留下来的孩子要怎么安置,成为了令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
当时的罗兰迪亚正面临与邻国巴修泰因的战争,急需补充战力,所以最后采取了两套方案。
年龄较大、状况稳定的改造人被编入军队,投身战场。
剩下的孩子被交予一些知情的家庭收养。他们受到王国和学院的双重监督,有定期汇报的义务。
艾涅斯特则属于前者。
他本身是就是相当优秀的改造人,加之作为指挥官的天分也相当卓越,拥有天性一般的领导能力,让他在战斗中屡战屡胜,一路爬到了将军的位子上。
最后,巴修泰因战争更是在他的努力下迎来了终局。
歼敌最多的战士、身先士卒的将军、瓦解巴修泰因大军的英雄。
人们用能想到的所有溢美之词,歌颂这位为他们夺回了和平的青年。
然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一个人的心中却悄无声息地蒙上了阴云。
这个人就是罗兰迪亚的国王布瑞斯。
感受到艾涅斯特在民间近乎狂热的人气时,在他心中滋生的,是一种强烈的恐惧。
他没有忘记一件事。
改造人在进入退化期后,是有几率性情大变的。
虽然以艾涅斯特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失控的可能性很低,但是谁敢断言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发生?
现在民众越是崇拜他,这一形象反转后,给国家带来的打击就越大。
这还不是令布瑞斯感到忧虑的全部原因。
因为艾涅斯特的影响力,已经大到了连他都心惊肉跳的程度。
那个青年的人生轨迹非常特殊,如果他对自己心怀不满,或是产生不该有的野心的话,自己真的能抑制住他吗?
一个念头浮现在布瑞斯的脑海中。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外敌的威胁不复存在的当下,艾涅斯特才是最大的危险因素。
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于是,布瑞斯以检查的名义将艾涅斯特骗去学院,让当年的研究员对他实施了特殊的手术。
他们加强了艾涅斯特对魔素的排斥反应,如果他的能力退化,身体机能也会跟着衰退。
最后的终点,就是死亡。
换句话说,当艾涅斯特完全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生命结束的时候。
如果对方失控暴走,或是在这之前有不轨举动的话,事情就更简单了。
布瑞斯可以凭借这招暗棋,提前杀死艾涅斯特。
至此,这位国王终于真正放下心来。
但这却是《格兰西亚》的悲剧的发端。
如果布瑞斯没有这么做,或是艾涅斯特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话,事情都不会发展成后面那样。
但命运把一切导向了最恶劣的结局。
艾涅斯特知道了真相。
他崩溃了。
这个青年以举目无亲的试验品的身份诞生,在与外界隔绝的环境下长大,又在尚未成年的时候被拉上战场,投身于血腥的厮杀。
即使如此,他也曾经想作为罗兰迪亚的一份子活下去。
这种感情并非出自对其他人的羡慕,也不是因为学院灌输给他的义务感,或是对权力的渴望。
他仅仅是想珍惜、维护国民的平稳生活。
这是在二十五年间,一直与普通人的幸福无缘的艾涅斯特的唯一愿望。
但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一直以来支撑他的信念被动摇了。
通往未来的大门被轰然关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久,甚至无权决定自己还能再活多久。
从诞生到结束都被他人决定好的人生,究竟有什么价值?
他曾经相信,并为之奋斗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他的痛苦和挣扎是真实存在过的。然而这一切在传递出去之前就会湮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世人知道的,仅仅会是一段由布瑞斯之手安排落幕的人生。
艾涅斯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不想悄然无声地消亡。
他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方式,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对于艾涅斯特这个角色,很多玩家都抱有同情心理。毕竟他既不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也没有什么野心。
虽然因为绝望逐渐走向极端,但直到游戏本篇开始的时候,他还在苦苦地维持着最后的理性。
布瑞斯才是万恶之源——不少玩过的人都这么认为。
这种感情也体现在了同人创作中,总结起来就是《每天打开网站都会看到布瑞斯在受死》。
但不管同人中的布瑞斯有多凄惨,这个世界的他依然身体健康,精力充沛。
而只要他不死,艾涅斯特的扭曲程度就会日渐加深。
于是,一个让格雷想要撞墙的矛盾诞生了。
他不报社的话,就与艾涅斯特的人设相违背;可他报社的话,又会亲手毁掉这个系统让他拯救的世界。
让格雷崩溃的地方还不止于此。
仿佛是嫌他的麻烦还不够大,又或者是BOSS这个身份也能买一送一一样,“系统”竟然又给他安排了一重身份。
他还需要再扮演一个人物——《格兰西亚》的续作,也就是二代中的最终BOSS,维因。
没错,这又是一位以毁灭世界为己任的敬业反派。
一时间,格雷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维因作为续作的人物,目前还不需要登上舞台,否则格雷就真的离疯不远了。
在格雷陷入回忆,逐渐出神的时候,时间依然在缓慢地流逝。
不知不觉间,太阳开始西下,从窗户照进办公室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这种变化,也使得格雷猛的惊醒了过来。
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发现指针已经走到了一个偏下的位置。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格雷有些疲惫地站起身,打算整理散布在桌上的文件。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闪过无端的警兆。
——砰!
大门狠狠地拍在地上,发出短而沉闷的声音。桌上的几张纸哗啦一声,被气浪掀飞到了空中。
格雷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他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黑色的面罩遮掩了不速之客的容貌,但是没有挡住他眼中迸发出的杀机。
随之而来的,就是昭示着致命危险性的寒光!
在大脑思考之前,格雷的身体就先作出了反应。
他几乎是擦着皮肤,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退去,避开了攻击。
紧接着映入视界的,是雪亮的金属的反光。
在两人的轨迹错开的刹那,袭击者立刻跟进,手中的剑折返后再次袭来。
这一次的目标,是格雷的颈项。
铮。
刺耳的刀剑交鸣声。
它在即将破开血肉的那一刹那,被格雷拔出的剑死死地架住了。
两秒。
从异变发生到袭击者的剑被挡下,不过短短的两三秒。
但这转瞬即逝的几秒钟,几乎就是决定生与死的时间。
到了这一刻,先前被风吹散的文件,才像姗姗来迟的危机的信号一样,悠悠地飘落在了地上。
格雷没有责怪警卫的失职。
因为他清楚,以他们的能力是拦不下这种水平的剑士的。
一闪。
在极近的距离下,格雷展开了反击。
空中赫然闪现出一道白痕。那是迅雷一般的剑留下的残光。
但将格雷的剑比作迅雷的话,他的对手的速度就有如疾风。
灵巧的运剑,由线变点的刺击。在眨次眼的时间里,寒芒就几次掠过了格雷的要害。
在那些精确而细密的剑光中,很难找到有机可乘的破绽。
王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剑士了?
格雷感到心惊之余,在脑海里拉出原作的角色名单,快速捋了一遍,但依然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人。
他还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袭击者出乎意料的年轻。
虽然他蒙着脸,但是以“艾涅斯特”的眼光,光是体型和动作也能读出来一些信息。
他大概在二十岁上下……不,大胆点猜,可能连二十岁,不,连十八岁都还不到?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和艾涅斯特在剑术上不相上下?
这是什么概念?
艾涅斯特一直被视作是罗兰迪亚的最强者。这不是虚名,而是在战场之上,用无数敌人的鲜血验证来的。
但是他如今别说取走刺客的性命了,甚至连他手中的剑都无法击飞。
那瘦弱的手臂中,到底哪里潜藏着这样的力量?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在冷静的外表下,格雷暗自绷紧了神经。
他虽然继承了艾涅斯特的能力,实际操作的时间却只有短短一年。
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实战经验不足。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平时靠着等级碾压就能应付过去,但万一被拖入极快的战斗节奏中去的话,问题就来了。
他对于变招的反应速度,可能要比真正经验丰富的人慢上那么一线。
虽然现在还勉强维持着优势,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出这个弱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思及此处,格雷手腕猛地发力,一把格开对方的剑,然后扭转手臂向下挥去,意图趁其不备之际一举击杀。
然而袭击者的反应同样迅速。
既然剑刃来不及回援,那就用脚来踢偏这近在咫尺的寒锋!
对手的惊愕只发生在刹那之间。但在这么短暂的空隙中,他确实挣得了延命的机会。
一次小幅度的后跃,他拉开了和格雷的距离。
即使隔着面罩,格雷也能感觉到他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嗒。嗒。
这既是敌人的脚步声,也是格雷沉重的心跳声。
自穿越过后,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这么明显的压力。
并非间接的威胁,而是大敌当前带来的直刺心口的紧张感。
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只要稍有失误,就会被对方一口咬住喉咙。
袭击者冷静地挪转着脚步,寻找合适的进攻时机。格雷能感觉到他正在观察自己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在经验丰富的战士的眼中,一处细小的破绽就有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但就在这如此重要的时刻,有一处地方却吸引了格雷的注意力。
那就是袭击者的剑。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它的外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那细长的剑身,暗金色的护手,系在剑柄上的丝带的位置,却让格雷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把剑,他曾在哪里看到过。
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格雷的脑海中。
暗红色的丝带。锋锐的剑刃。光是看着都令人心底发冷的寒光。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那是被视作和艾涅斯特的佩剑“米斯特汀”有相同渊源的,传说中的武器之一的“格拉墨”。
它还有另一重关键性的标签。
它是《格兰西亚》初代游戏主人公的——里夏尔的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