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流萤》云起风眠作品晋江文学城独发,短文,不V————2008年夏。高考完第三天,林寒父亲撞破母亲出.轨,气急败坏之下,不止动手打了她母亲,还暴跳如雷闹离婚,全然忘记自己背叛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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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流萤》云起风眠作品
晋江文学城独发,短文,不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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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夏。
高考完第三天,林寒父亲撞破母亲出.轨,气急败坏之下,不止动手打了她母亲,还暴跳如雷闹离婚,全然忘记自己背叛婚姻多年的事实。
面对林卫海的滔天怒火,她母亲徐惠忻出奇的冷静,无论他谩骂还是动手,都不发一言,冷眼旁观好似局外人。
直到林卫海独角戏唱不下去,她才有条不紊整理被弄乱的妆发,抚平衣裙上褶皱,然后扬手狠狠甩了林卫海一耳光。
林卫海要还手,被徐惠忻持.刀.相对的气势震住,半晌没有动作。
徐惠忻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带血的唇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骂一句孬种,淡淡说:“当然要离,不过账得算清楚。”
徐惠忻当晚就搬出别墅。林寒不知道徐惠忻怎么做到的,两人的拉锯战仅持续三天。
三天后的晚上,一脸憔悴的林卫海赤着双目,恶狠狠跟她说:“你妈她就是头白眼狼,吃我的用我的,还他妈跟奸.夫一起算计我。你从今往后不准跟她联系。”
第二天,两人就去民政局办了手续。
当天,当了半辈子家庭主妇的徐惠忻一改平日的唯诺木讷、不修边幅的家庭妇女形象,一身得体的高奢成衣套装包裹着仍然曲线玲珑的身体,长发盘起,高贵优雅。
不止林寒,连常年夜不归宿,回家也不会正眼瞧她一眼的林卫海眼中都闪过惊艳之色。只是那惊艳是带着恨和怒的。
家里现有的钱和不动产被一分为二,徐惠忻拿走一半,另一半直接转到林寒名下。直到这个时候,林寒才知道原来林卫海不止出.轨,还搞出了私生子。
而徐惠忻送他的大礼不止一顶绿帽,还有一份能证明私生子与林卫海不可能有亲子关系的诊断书。
徐惠忻跟林卫海是大学同学,郎才女貌,自由恋爱,曾经也感情甚笃。林寒出生后,徐惠忻为照顾女儿在事业上升期,辞职回归家庭。
林卫海最开始对妻子的牺牲是感激的,只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感动和柔情被平淡生活消磨,他职务越高,心也越大。
终于在林寒八岁那年,徐惠忻发现林卫海出.轨。她哭过闹过崩溃过,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他嘴上道歉忏悔,一转头又再犯。后来,就连道歉和愧疚都没有了。
再后来徐惠忻就不管了,安心做一个只睁一只眼的全职太太。
所有人说她是管不住,死心了。所有人都认为她的选择没错。
男人么,都那样,但凡有本事都会出轨。只要还知道回家,往家里拿钱就好了。
——这是林寒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她觉得不对,但她不敢说,她怕徐惠忻伤心,纵然她有时候也很讨厌徐惠忻的懦弱。
谁能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隐忍多年的徐惠忻扬眉吐气,拿着钱坐上情人的豪华座驾,光鲜靓丽的离开。林卫海恨得咬碎牙齿,也只能和着血吞下。
林寒蓦地想起高考完那天晚上,她跟徐惠忻说晚上要吃散伙饭,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家。
徐惠忻早给她准备好聚会的新衣服,她换好衣服出门,徐惠忻突然叫住她,忍耐许久,说:“寒寒,你别怪妈妈。”
她说:“女人这一辈子,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不怕走错路,只怕撞到南墙不回头。既然人没了,就要拿到最多的钱,女人的深情多半只能感动自己。”
林寒当时只听进第一句,以为徐惠忻只是让她不要怪她懦弱,今天才知道,原来徐惠忻是让她不要怪她狠心。
林寒当然不怪她狠心,她只是没想到徐惠忻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隐忍如斯,连她都骗。
徐惠忻走后,常年不着家的林卫海突然扮演起慈父角色,不止关心起林寒的衣食住行,还每天早早赶回家,只为在林寒出门聚会前跟她见一面,说几句父母私房话。
只可惜他长期缺席父亲角色,演技太生疏,除了问吃问喝,很难再找到其他话题。
而对于林寒,林卫海更像是一个有着血亲关系,又不太熟的男性亲属,她很难入戏陪他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温情戏码。
因为毕业,那段时间聚会很多,林寒几乎夜夜晚归,林卫海开始还会打电话催促,多次干预无效后也就不太管了。
林卫海的司机七点下班,林寒晚归只能自己打车。今晚潘雨菲喝多了点,她送她回家后没打到车,想着没太远便步行回去。
回去要经过一处底下通道,因为是车道且车流少,路灯坏了很久都没有修。
林寒站在通道外有一丝犹豫,这通道她白天经常走,两三百米,两边是行人走出来的人行道,地形她很熟,只是她刚才吃饭的时候才听说,昨晚有两女孩走这里过被抢了。
今天她一个人?走,还是退回去打车?
林寒决定跑。她一进入通道就开始拔足狂奔,速度快,心跳更快。她盯着前方圆点一样的灯光慢慢变大变亮,喘息声重得几乎让自己耳鸣。
“别动!”很突然的一声警告,短促冰冷。
林寒先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和刀,寒光之下,她吓得整片神经都断掉,本能要叫喊,喉咙却像是突然被灌了铅,重得发不出声音。
“钱!”对方再次出声,顺手将她按到通道墙壁上。
男人用力很大,林寒背部被撞得生疼,她哆嗦着伸手想去包里掏钱和手机,感觉到对方的手放在她胸口,且不老实的乱摸,又本能的开始推拒挣扎。
“想死是不是?老实点!”她的反抗让那人火大,一手控制着她,另一只握刀的手做势举高,寒光逼人,好像随时都会扎下来。
高压之下,林寒思绪转换很快,她想她是要命,还是要其他?
举棋不定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强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伴随一声爆喝和皮肉受力的钝响,控制她的男人突然松开力道,惨叫退后。
她的手腕被人抓住,耳边一道果决有力的男声:“走。”
借着远处私驾车车灯扫过的光亮,林寒看到刚才持刀的干瘦男人正躬腰捂住□□,一脸痛楚。在她看过去的一刻,那人也表情狰狞的看向她,举起刀复又朝他们扎过来。
她惊慌后退,手腕又被人一扯,有人抢先挡在两人之间,抬脚狠狠踹向男人侧腰,趁对方踉跄之际,拉起她拔足狂奔。
整个过程很短,只有六七秒,或者更短。
但林寒的触觉被无限拉长,以至于日后每次回忆,,每个细节栩栩如生。
她听见耳边穿堂风呼啸,听见自己和身边人深重的呼吸,身后车灯远远扫过,眼前掠过明灭不定的斑驳光影。
她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但她别无选择又毫不怀疑的跟着他奔跑,无端相信他定能带她穿过黑暗,奔向光明。
当终于穿过通道跑到外面,路灯从头顶照下来的一刻,林寒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一直跑到人多的地方才停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站在路边躬着身体大口喘气。汗水滚落,是热的,也是吓的。
男孩先平复下来,站直身体问林寒:“你是一中的?”
他声音沉而不低,有种少年人少有的醇厚,清朗悦耳。
林寒点头:“嗯。”
她认出男孩是同年级理科班学生。得益于潘雨菲的花痴
成性,不止爱打望,还很敬业的做了份“一中校草预备役”排行榜,因为分析全面,不偏不倚,在学生间疯传。
于是林寒对他不止是脸熟,她还知道他的班级,甚至知道他的名字。
宋炎——排行榜上常年前三甲的选手。
林寒心口滚过这个名字,又生生压住,矜持装不认识。
“你也是?”
“跟你同级,13班的。”宋炎抬眼看她,嘴角几分自嘲笑意,语气倒平常,“你不认识也正常。”
林寒所在的3班是文科重点班,13班是理科普通班,两个班级不在一个楼层。正常上课时间,两人很难有碰面的机会。
林寒不想装得太过,抿抿唇说:“也不能说不认识,我只是不知道你名字。”
“宋炎。”
“我叫林寒。”。
宋炎嗯声,问:“你刚才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被吓到了。”
“以后一个人别走小路。”
“嗯,今天谢谢你。”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昏黄路灯下,宋炎的眼睛分外明亮,目光直白,平淡,理所当然。林寒的心很突兀的跳了下,心潮起伏,稍纵即逝。
她下意识说:“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了。”
“你一个人敢走吗?”
“……”不敢。
“走吧。”宋炎无所谓的往前一抬下巴。“带路。”
他太果断,恰到好处的强势正中林寒下怀,她没再矜持拒绝,道声谢,走在前面。他落后一点,差不多与她并排而行。
一路上,两人很随意的说着话,像是任何一对初识的朋友,靠着鸡毛蒜皮的周边,不带目的又尽可能的了解对方。
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林寒家小区门口。这里是嘉城比较老牌的别墅区,地段不好,设施陈旧,如今房价比不上市中心的大平层,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得起。
林寒说:“我家就在里面,我可以自己进去。”
“好,我走了。”
宋炎很利落的告辞转身,没走出几步又被林寒叫住。
他回头,林寒说:“谢谢你。”
“没事,你进去吧,再见。”他挥了下手,再次转身,身影很快没入黑暗。
林寒一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身往里走。刚才,她其实是想问他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