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杰森买完早餐回来时，我还在跟游戏斗智斗勇，所以并没有理会他的通知，只是在他打招呼时敷衍地“嗯”了一声，就继续研究怎么到达GCPD楼顶了。
我按着A键，用手推着摇杆，但是无奈推力不够，蝙蝠侠只滑翔了一段时间，就稳定地往下坠。“为什么……为什么……”我咬牙切齿地质问。
这游戏真的有想过让人抵达楼顶吗？
“什么为什么？”杰森走了过来，嘴里咬着一口汉堡，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他弯腰在后面用手臂环着我，把手中的汉堡递到我嘴边，“这是你新买的游戏吗？”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彼此的脸颊轻轻相触、交换着体温。
我就着他咬过的痕迹啃了一口，没有吃到生菜，看来是杰森帮我挑出来了，“这不是你买的吗？”
杰森挑眉，“我最近可没有买游戏。”他拿起桌子上的卡带盒，念着上面印着的游戏名：“阿卡姆骑士？这是正义联盟新出的游戏吗？”
他嗤笑，“很新颖的题材。我还以为提到蝙蝠侠他们只会想起小丑。”看来他也想起了和游戏名一样称号的前队友，但他的客观评价似乎说出了有点地狱的话。
我附和了几声，“是很新颖，开局就说小丑已经死了，而蝙蝠侠也快死了。”我很快吃完汉堡，示意着他可以拿开手了，“杰伊，你挡着我视线了。”
杰森：？！
他单手从沙发后翻身坐到我身边，“哇欧——那可是真够刺激的。”他把手搭在我肩上，脑袋朝我靠近，我甚至能闻到他头发上的洗发液香气。
“还有更刺激的是——”我瞄了他一眼，“这卡带是我在家里捡到的，但它不是我买的，而你也说不是你买的。”
所以这卡带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杰森的表情从惬意到凝重，“你是说这个游戏是凭空出现的？”他仔细地观察着手中的卡带盒，这个卡带盒的质感与一般卡带盒无异，但是上面写的DC公司却是现实中没有的公司，“你说你在哪里发现它的？”
“家里，你的卡带墙旁边。”这也是我一开始没有起疑的原因。当你的男朋友有着整整一面墙的卡带时，你会怀疑掉在附近的卡带不是他买的吗？
我看到他拿着手机好像对着卡带盒拍了什么照片，我想他应该是发给芭芭拉让她查一下这个游戏。
既然他没有阻止我继续游玩，我重新握起刚才放下的游戏机。蝙蝠侠在游戏里滑翔并坠机无数次后，我终于无师自通地按了RB键用抓钩移动。
滑翔加抓钩的方式终于让蝙蝠侠到达了GCPD楼顶，他翻身跨过楼顶的栏杆，默默走近正在跟芭芭拉发语音的戈登警长。
他留着短短的浅棕色头发，发际线略微后退，头发有些稀疏。他戴着一副椭圆形的眼镜，透过镜片可以看到他疲倦的眼神。他脸上的皱纹和鼻子下花白的胡子暴露出岁月的痕迹和经历的艰辛。他穿了一件深色的外套，里面搭配着一件浅色的衬衫。
语音里有提到芭芭拉已经离开了哥谭，但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印象里的芭芭拉是个既坚强又固执的女孩。勇敢的蝙蝠少女哪怕因为小丑而无法穿梭在哥谭的天空，也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城市。而这个游戏看起来又对所有人的了解都很深，那游戏里的芭芭拉真的会选择离开吗？
“游戏里的建模跟他们现实的样貌几乎完全一致。”杰森朝我贴近，盯着游戏的蓝色眼睛里是满满的审视，“就连声音也完全符合。”他不知什么时候启动了声纹检测器，上面赫然显示着令人震惊的100%匹配度。
“就连小丑的建模也很像。”我皱着眉补充，“他突然出现时把我吓了一跳。”
游戏里的蝙蝠侠和戈登警长握手，“撤离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声纹检测被自动启动，上面仍然显示100%匹配度，只是上面显示的人物从吉姆·戈登变成蝙蝠侠罢了。
好吧，看来大事不妙。正义联盟的游戏可从来不会让真正的超英配音，也不会用完全一致的超英建模。
正当我还在思考我要不要继续游玩时，杰森突然一只手抢走了我的游戏机，我立即蹙眉转头去看他，“喂！”结果他马上就用另外一只手把我拦腰抱起，搞得我剩下没说完的话都被他的动作给打断了。
虽然那些被打断的话，无非也只是想问他究竟是搞什么？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顺势将我拉到他的怀里，把我轻轻安置在他两腿之间的空隙里。我们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他从旁边的位置拿来几个枕头就垫在们身后。
我可以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环绕着我，他的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刚刚从我手中抢走的游戏机就这么被他拿在我身前。
我不满地在他怀里挣扎，可左手却被他的手握着。彼此的指间相扣着，而我也不争气地被他这个举动搞得卸了气。原有的愤懑也只能化作闷气，只有右手攥紧的拳头还能看得出我还没完全消散的气恼。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笑了出声，呼吸灼热地拂过我的耳朵。很明显，他知道我生气了，但还是觉得逗我生闷气的样子很有趣，不然也不会继续调侃我。
他低声说，“这个游戏有古怪。芭芭拉说她没有搜到关于这个游戏的任何信息。”他用手臂搂住我的腰，“现在最好小心一点。”
“所以你的小心就是让自己承担游玩游戏的风险？”我瞪了他一眼，但想到他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又不忍心说他什么，最后也只能妥协，“你玩一段时间后再到我玩，这样才公平。”
虽然我对他的行径很感动，但也不希望由他一人担完所有风险。
杰森嗯嗯地含糊带过，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我也懒得理会他的回应了，反正不管他同意与否，时间到了，我会自己抢走游戏机。
“一个小时前，最后一辆巴士刚离开城市。”游戏里的戈登警长的神色并没有放松，但脸上却缓和了许多，“我只是很高兴我的小女孩出去了。”他最终回归了正题，“我们现在开始办正事吧。”
“有稻草人的消息吗？”蝙蝠侠注视着在阳台上移动的戈登警长，跟着他来到了围栏边缘，看着无人机开着灯扫视着整个城市。
“我们正追踪一辆往唐人街疾驰的未知军用车俩。”这是他们今晚仅有的线索，“但也跟丢了。”
即便戈登警长还没说出原因，但我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疏散工作消耗太多警力了。”
杰森用手指敲击着屏幕，“毕竟是疏散整个哥谭。”说实话，警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让他很惊讶了。毕竟排除掉那些罪犯们后，哥谭的人口也不算少。
“如果找到了，让你的手下别插手，交给我解决。”蝙蝠侠目视前方，而戈登警长不置可否，只是出声询问：“你真的认为稻草人会疯狂到在哥谭投放化学武器？”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蝙蝠侠，像是要说服自己，也像是要向蝙蝠侠拿个肯定。
蝙蝠侠很迅速地回答，“我不会让这发生的，吉姆。”他看向略显疲惫的中年男人，从万能腰带中取出一个联络器交给对方，“以防你需要联系我。”联络器明显地透露出主人的性格与作风，相当高科技和坚固。
它的外壳由类似于金属或硬塑料的材料制成，线条棱角分明，显得未来感十足。设备底部有一个发光的圆形按钮，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用户界面，包含多个在黑色背景上用蓝光或白光显示的图标和数据。
“这看起来和几年前蝙蝠侠给我的联络器很像。”我低声呢喃。
杰森嗯了一声，然后附和我，“这是四年前的联络器款式。”他盯着上面的联络器。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四年前发生的事，那游戏里的人物应该是比现实中年轻的，但在游戏里不管是蝙蝠侠还是戈登警长看起来都比现实老了不止一岁。这不是身体上的衰老，而像是一种日积月累的疲惫在他们心中身上的痕迹。
往日的战斗似乎耗尽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眼中的锋芒仍在，但浑身上下的疲惫与沧桑确实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似乎只剩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们继续前行。
我舀了一勺冰激凌递到杰森嘴边，他吃了一口我投喂的冰激凌，然后说：“我举蝙蝠爪爪打赌，在这之前一定还发生过什么。”
我思索了一会儿，“是因为小丑死了吗？我以为他们会因为他死了而解脱。”虽然从游戏里看来，小丑死后仍会有妖魔鬼怪来做乱，小丑不过是哥谭混乱的其中一个缩影。
“我觉得小丑为什么死可能是个关键。”小丑绝非无名小辈，他的死一定不简单，而且光是他生前搞出的事就足够蝙蝠家族和GCPD焦头烂额了。他冷笑，“祸害遗千年。”
正当我们在讨论时，游戏里突然响起一段焦急的声音，这似乎是戈登身上的对讲机发出的，仔细听还有信号不好发出的电流声：“我们在2号地区遇到紧急状况。巡逻车失踪，单位2-47的警官疑似被击倒。”
“嘿蝙蝠侠……”戈登警长拿起亮起的对讲机转身，想要和对方说些什么，然而蝙蝠侠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都该死地这样。”
“呵。”杰森的嘴角微微向一侧扬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蝙蝠的习性。”
我看着又在闹别扭的他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