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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喜欢就大胆上，要是感觉一般那就别联系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联系。”
贺夏至在摇椅轻轻晃动发出的“咯吱”声中听完了俞青葵的这条语音。
脑子里却在回想着昨夜的那一幕。
李知聿在嘈杂纷乱的人群中看向了她，然后笑了。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微妙。
后来李知聿和朋友道了别朝她走了过来，含笑叫了她的名字：“贺夏至。”
在他走过来的短短几步中，原本处在尴尬和心虚中的贺夏至逐渐变得理直气壮：“是我。”
她不过是走错了包厢唱了首歌磕了点瓜子吃了块苹果还有看了下帅哥……而已。
李知聿眉眼皆带着笑意：“我是李知聿。”
贺夏至点点头：“我知道。”
要不然就不会厚着脸皮留在那个包厢了。
“6969。”
KTV的大堂里还放着吸引客人进店光临的广播，周围是准备离开或者刚来的人，吵吵嚷嚷声中，贺夏至清楚地听到了他说的这几个数字，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李知聿微微俯身，保持着礼貌距离凑近了些，重复了一遍：“6969，我的电话号码后四位。”
他身上好闻的气味钻入鼻尖，贺夏至恍然大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很快就被欣喜代替，她直接当着李知聿的面记下了电话，又顺手拨通了电话，然后看向李知聿，扬唇一笑：“这是我的。”
…
手中的蒲扇轻轻晃动着，给贺夏至的面庞上带来一丝又一丝的凉意。
在昏昏欲睡时，她爸的助理就来找她了：“小夏，客人来了，你爸让你去会议室。”
她这才惊觉光顾着和俞青葵聊天错过了午睡的时间，眨了眨眼驱散睡意，她笑着回应了来人：“我知道了，谢谢吴叔叔。”
贺兴邦年轻的时候就和好友一起创立了个工作室，与时俱进发展泥塑业务。那时她还只是个满地爬的小豆丁，工作室里的人路过看见她都会拎起来抱一抱，然后再放到地上让她继续爬。
所以即便她是老板的女儿，这些员工都是她的长辈。当然，除了近两年新入职的年轻人。
原本今天她要去店里的，但贺兴邦说有个什么导演要谈合作的事，让她也来学着点。等以后接手，不至于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她记得李知聿似乎也是个什么纪录片的导演来着，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的。
下次得问问。
工作室的会议室是用玻璃隔出来的，只要里面的窗帘不拉上，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贺夏至漫不经心走过去时随意往里瞟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时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不确定，再看一看。
等再次看清后，她有些惊喜，加快了步伐进了会议室。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坐在了那人身边的空位上。
贺夏至扬起了个很好看的笑容：“这么巧？”
李知聿怔愣了一下，也是有些意外，看了眼首座上的贺兴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礼貌地笑着打招呼：“贺小姐，是挺巧的。”
贺夏至觉得他的称呼太官方了：“别见外，叫我夏至，夏夏，或者宝贝都行。”
爱情经不起等待，叫我宝贝就现在。
李知聿“……”
贺兴邦“……”
其他人“……”
李知聿身边的人眼神立马意味深长起来，哟，宝贝呀~
看着自家女儿不仅口无遮拦还一脸期待的样子，贺兴邦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注意。
贺夏至果然偏头看向自家父亲，笑嘻嘻地打了招呼：“爸。”
贺兴邦“……”你是才看见我吗？
坐在他下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贺夏至开了口：“小夏，你认识李导演？”
“认识的，秦爸。”贺夏至十分诚实地回答了问题，“他是冬至同学的舅舅，我们…嗯，还在了解阶段。”
十分引人深思且灵性的四个字。
果然，话音一落，李知聿就感觉自己身上多了几道目光，他只好赶紧出声解释：“我和小夏前两天才认识的，是朋友。”
划重点，才认识的，没什么复杂关系，别多想。
而贺夏至对那一声“小夏”十分受用，点头附和：“是的，刚认识的新朋友。”
她说完，十分热情地把会议室里的人给李知聿介绍了一遍：“这是我爸，这个工作室的老板贺兴邦。他旁边那位是我干爹，也是工作室的老板，叫秦深。再旁边的就是我爸助理，叫吴助理。”
吴助理闻言表情一滞，有些无奈地看向贺夏至。
李知聿也愣了一下。
贺夏至狡黠一笑：“开玩笑的，他是吴拥叔叔。”
虽然她来之前，大家已经见过面互相认识了，但李知聿还是听着她的介绍又向众人问了一次好。
又相互介绍了一遍后，秦深才笑着开口：“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咱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小夏，过来。”
贺夏至也十分听话地走过去了，然后坐在了李知聿的正对面。
一直沉默的贺兴邦看到，眉头上带了几分忧愁，女儿想谈恋爱想的快走火入魔了，这可咋办？
李知聿准备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方向做一个系列的纪录片，找到贺兴邦也是因为泥塑这项非遗契合他的纪录片主题。
所以对于合作拍摄展现出了满满的诚意，对于拍摄前期后期等工作事项都规划得很清晰，可等他说完后，贺兴邦却没有表现出很明显合作意向：“不可否认，你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导演，我也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去记录传播中国非遗文化。但我的回答恐怕会让你失望。”
听到他的回答，不止贺夏至，秦深以及吴拥都有些诧异地望向了贺兴邦。
“而且。”贺兴邦恍若没发现那些视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是很希望我还有我的家人过多的暴露在网络平台上。”
最后双方还是没能达成合作，不过贺兴邦这边也没把话说死，只说再考虑考虑。李知聿等人要离开时，贺夏至十分积极主动地去起身相送。
看见自家女儿那不值钱的样子，贺兴邦哼了一声，侧过身不去看。
秦深无奈摇头，见人都走远了才问：“之前不是说想答应的吗？怎么又改口了。”
李知聿上门之前有提前私下联系过，那时已经沟通过一番，虽然贺兴邦这边没有明确表态。但他们私下里商量讨论过，其实有很大的合作意向，结果没想到今天贺兴邦竟然拒绝了。
贺兴邦还是有些气：“你难道没看到贺夏至盯着人家看的样子吗？我叫她来是学习的，可不是看男人的！”
真是想想就来气。
再说了，他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李知聿和自家闺女认识，对方什么品行都不了解，谁知道切开后里面是不是个坏的。
他宁愿工作室少一个合作，也不愿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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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夏至可不知道父亲为她的计深远，她还在很负责地送人离开：“想不到我爸说的要合作拍纪录片的导演竟然是你。”
回想了一下贺兴邦之前说过的，这个导演是从国外回来的，回来后就自己创立工作室，一直以中国的非遗为题材拍摄纪录片，宣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让更多人看到、了解那些被遗忘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据说在国外还是很有名的短片导演，得过奖来着，不过她忘了，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李知聿也是有些意想不到：“我也没想到你是贺老师的家人。”
贺夏至嘴比脑子快：“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和贺老师是一家人。”
“嗯？”
“没什么没什么。”贺夏至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们慢走。”
李知聿转身刚走了几步，身边的人就激动地掐住了他的胳膊，压低音量道：“我听到了，她说你们以后可能会是一家人，脱单好机会，把握住！”
李知聿“……”
回去后，贺夏至忍不住去问自家父亲，为什么不答应。
贺兴邦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
贺夏至一噎，她还真找不到理由来劝说。刚才她光顾着看李知聿去了，说了什么都没有认真听。
美色误人。
沉默半晌后，贺夏至最后只说了句：“那我就有机会和他多相处相处了。”
说话时底气还不是很足。
把她神色收入眼底的贺兴邦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秦深只觉好笑：“夏夏，你和李导演…”
怎么回事？快说出来满足一下我八卦的心。
“爱情来敲门了呀。”贺夏至眉眼都带着笑。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贺兴邦有些无语：“别是狼来敲门了。”
秦深笑了两声，又问：“那你是对他有意思？”
听到秦深的话，贺夏至一点也不觉得害羞：“是啊，我觉得他有点对我胃口，就是crush，秦爸你懂的吧。”
“呵。”听不下去的贺兴邦凉凉道，“现在的年轻人见色起意就说是crush，你坐个地铁都能碰上三个clash。”
不懂，实在不懂。
“你咋还有东北口音呢爸。”
还有能不能委婉点！
但贺夏至也很理直气壮：“可我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
她有颜有钱有身材，好点色怎么了？
贺兴邦“……”哎哟，脑阔痛。
“爸，我都28了，你在我这个年纪都有一个可爱漂亮懂事听话的宝贝女儿了，也就是我。可我，还是孤家寡人。”
“可我和你妈也没催你啊。”贺兴邦实在不明白，她着什么急。
“但我得为自己还有咱们家打算打算呀，要是顺利找到个男朋友，谈个一两年恋爱就结婚，第二年生孩子，三年抱俩。等孩子两三岁就可以培养了玩泥巴…不是，学泥塑。这样就能在您还健朗的时候得您真传啊，咱们家以及祖上传下来的泥塑行业必定兴盛不衰。”
贺兴邦和秦深听得目瞪口呆。
贺夏至还在滔滔不绝：“您想，胖胖那审美肯定培养无望的。就算等他以后结婚孩子出生，那也不知道多少年后了。说句大逆不道的，万一那时候您不在了呢…”
贺兴邦悄悄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怎么办？他现在很想大义灭亲。
“那我得多辛苦啊。”贺夏至目光一转，眼巴巴地看向贺兴邦，“所以爸，真的不能答应吗？”
贺兴邦手腕一转放下了茶杯，语气也严肃了几分：“那你觉得答应合作可以为我们带来什么利益，对工作室以后的发展有什么好处？”
贺夏至张嘴想说话，却被贺兴邦打断：“你想答应只是因为你想和他多相处见面的私心，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你的私心去浪费时间配合拍摄，去做那种不知道回报有几成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