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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百年沧海,三界动荡归于平衡,各执一方。

崇吾镇,人声鼎沸,集市间、道场内乃至寻常百姓家皆热闹非凡,只因今日是三年一遇的“福佑节”。镇内以及周边县上的人们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此处,家家户户门前摆放着供奉给所信服神族的贡品。

福佑节既是表达对神族忠诚的节日,也是三年一度的斩妖门人考核日,距寰宇混沌已过百年,各方势力仍处于抗衡的状态,人族介于神族与妖族之间,也在不断扩大捍卫自身安定的势力。崇吾镇位于南北交接地界,人杰地灵,灵气馥郁,是斩妖选拔的优选地点,各路门人纷拥至此,各显神通。

“师兄,你看那边!”茶馆内,一男一女落座在馆内,二人身着同款碧绿云纹衫,似乎是某个门派的弟子服,神色淡然的观察着来往众人。

“瑶儿,眼神收敛着些,馆内同道众多,切勿引人注目了。”男子薄唇轻启,略带提醒的说道。

男子名为子书煜,女子名为江若瑶,二者皆为木心阁下弟子。木心阁以仙木为载体,门下弟子多为水木灵根,擅长木系攻击和复苏术式。

“哦。”江若瑶神色略带不爽,悻然埋头啜饮起茶水,她头上戴着帷帽,淡青色的纱帘从帽檐垂至肩头,遮住了整个面部,额头上一抹石青色随着纱帘的摆动若隐若现。

此时,门外沸腾了起来,只见一群身着红黑深衣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脚步急切的朝二楼上房前去,众人目光追随,小声耳语。

“这群人,就是传说中的焕生门弟子吧。”

“焕生门不是自成一派吗,来咱们崇吾镇该不会也想加入无极门或风清门吧?”

“我可不想跟这群人比试,听说都是一群无耻之徒!”

“咳!你小声点!”

……

众人的话语显然传进了焕生门弟子的耳中,带头男子停下步伐,馆内顿时静了下来,他悠然转过身,不可一世的环顾众人,随即冷笑了起来。

“一群鼠辈,还不配和我焕生门弟子作比较!”男子将双手环抱胸前,“听好了,我乃焕生门三弟子杨澄是也,若有不服,有本事他日场上决胜负便是!”

语毕,整个茶馆内再次嘈杂起来,有的人眼神轻佻似看好戏,有的人意欲向前现场比试,也有的人在极力克制心中不满。

子书煜的双眸轻轻闪动,饶有兴致的斜视杨澄,眼神里净是看不懂的意味。

“臭小子!你说谁不配!”

“就是!有本事现在就出去打一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各位客官都冷静冷静,给老掌柜我一个面子,今日茶水打对折,大家伙儿都消消气,消消气。”原在账台的掌柜一边擦着汗,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徐徐走来。

杨澄旁的同门在他耳边细语了两句,他轻瞟掌柜,随即加快步伐去往二楼上房,一场闹剧就这么安然结束。

“杨澄?是截止目前新派斩妖榜排名前列的那个吗?”江若瑶轻语。

“排名第八。”子书煜手举茶盏,吹了吹,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咱们木心阁不是在加入斩妖门前不允许接取斩妖任务吗?师兄竟如此清楚,你该不会是偷偷地……”江若瑶打趣道。

“事前做过一些调查罢了,总不能像你一样空手而来吧。”子书煜斜视女子,眼神有些冰冷。

子书煜是木心阁大弟子,自小无父无母,被狠心丢弃于木心阁盘踞的山野中,在这个恶妖横行的年代,弃婴的命运不是喂了野兽就是因邪气入体幻化成山中妖兽,亏得阁中长老仁心善意的救助才得以长大。而传言江若瑶是阁中师尊江之也的亲身骨肉,灵根未醒,却始终被当做阁内的亲传弟子培养,这是子书煜再怎么努力也不及的,虽为阁内大弟子,且灵根觉醒早,却始终被当做阁中小姐的护卫来对待,若不是江若瑶意向加入斩妖门,怕是这辈子都要待在木心阁处理阁中事务了,因此子书煜对江若瑶怨气颇大,二人可以说是从小斗嘴到大。

“我可没空手哦,这不是带着大师兄您来了嘛!”江若瑶全然不在意男子的嘲讽,扔了块糕点进嘴中,边咀嚼边说道,“大师兄你啊,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子书煜无奈,稍稍偏过头看向她,女子得意的表情透过青纱也能清晰看到,他默许般没有再说话。

要说怨气,似也不太贴切,或许是对江若瑶的恨铁不成钢,促使他在二人相处中始终冷三分,怕的是哪天他这个“护卫”不在身边,希望阁中小姐也能安然无恙,子书煜心里这么想着。

“时辰不早了,该了解也差不多了解完了,今日还需拜访师尊世交,走吧若瑶。”许久,子书煜起身说道,随即快步离开茶馆。

“了解到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喂!师兄你等等我啊!”身旁女子急忙拿上随身物品,小跑跟上。

……

茶馆二楼,走廊尽头的雅间内,众多焕生门弟子围坐在一起,房内足有二三十人,却静的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听到,众人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正坐人群中心的男子正是那焕生门三弟子杨澄。

相传杨澄身手了得,有一半异人血统,他留着一头半束发,发饰以黄金为主、赤珠点缀,额前微卷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脸颊旁,发色棕红,五官清晰深邃,双瞳目光如炬,似乎内心坚决。此人佩剑从不离身,此刻他正双手环胸,左手持剑,该剑剑身漆黑、剑柄暗金、剑首朱红,剑身刻制有特殊符文,似乎是焕生门人才能看懂的专属文字。

哐哐哐哐——

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向房内接近。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两声三响归一,是自己人。”杨澄冷声说道。

离门最近的门人很有眼色的开启了雅间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乡野人士,身着朴素麻衣,他轻轻关上房门,大步走向前,右手各点额头、胸间一下,而后双手交叉平放在胸前,朝杨澄做了焕生门独有的拜见礼。

“见过三少爷。”男子说道。

“说。”

“星象浮动,时候到了。”

语毕,房内众人目光纷纷落到男子身上。

“如何谋划?”杨澄冷声,但心中的激动与好奇已按捺不住。

男子俯下身,在杨澄耳边细语着,安静的房间只听得到模糊的气声。

许久,杨澄抬起眼眸,眼神凌厉,他抬手说道:“今年,务必要加入斩妖门并在比试中夺得头彩。”

“属下遵命!”众人抬手应和,音量响彻整个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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