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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赖账

男人的魅力似乎很奇妙。

有些人帅气,有些人需要才华,更或者是神秘感,这些在女人眼中都是魅力的象征。

这些点,似乎在柏廷身上都存在。

但简挽却持有不同意见,她认为柏廷身上的矛盾感才是他的魅力所在。

那晚回去后,简挽破天荒得跟三禾闲聊。

三禾道:“姐,你怎么问起柏廷哥了?”

她若无其事地翻着资料,“不是你说,柏廷接下来的工程会跟咱们距离很近么?”

“也就是那么说说,”三禾穿好睡衣,直接钻进了被子,“沙漠这么大,说近也有30公里。”

也还好。

简挽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下意识沉了沉。

遥遥无际的沙漠,谁知道他会在哪个地方出现,下次见面又是多会呢。

柏廷的出现像是昙花,令人无法捉摸,盛开时却让惊艳世间。

可沙漠里是种不出花朵的。

简挽比谁都清楚。

也就是从那晚之后,她又梦到了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那个人看着她用粉笔涂花的脸,哈哈大笑着。

她很满意,又照着镜子换了跟红色的粉笔,涂在嘴上当口红,但就是不上色,拿舌头轻轻舔一下,颜色又没有了。

那个人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挽挽不用涂这些就漂亮。”

她白嫩的小脸皱成一团,不高兴地扭过身子。

“那你是在说我化的不好吗?”

“怎么会呢?挽挽是最棒的。”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粉笔,看了看,“等我给你买口红,最好的口红。”

二人氛围温馨幸福,谁也不愿破坏。

再详细说点,那就是一个人一生中绝无仅有,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时光,珍贵又稀世。

简挽觉得自己在梦中是笑着的,但还没笑够,就感觉有人推着自己。

蓦地睁眼。

她眼睛被炽热的太阳光晃着,微微睁眼,头顶是湛蓝色的天,下一秒,一张大脸占满了她的眼眶。

三禾在她眼前摆了摆手,“姐,你哭了。”

简挽擦了擦眼角,是湿的。

三禾想起摇醒简挽前,后者梦中的呓语‘我才不要口红,我要你陪我’。

看来那个人始终是简挽心中的伤。

她忍了忍没说,只是道:“姐,你要不再休息会?”

因为这几天简挽比他们都累。

不仅熬夜给她和王戈义改图,交代工程进度和注意事项,白天还要来亲自在这荒漠跟工人们同进退,共工作,就连拌水泥,有时候都亲自调比例。

简挽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又说了一些话。

“没事,”她舔了舔自己干到起皮的嘴,“最近天气太热了,你和王戈义要注意补水。”

说罢,就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工作的拖拉机,又道:“把王戈义叫过来,我给你们说说昨晚图的问题。”

“我才不想叫他,”三禾赌气道,“最近不想理男人。”

简挽看破了,直言道:“跟易肖顾怎么了?”

三禾最开始不愿意说,最后还是憋不住道:“最近都没见他。”

“为什么?”简挽道:“你不是每晚都开车去找他么?”

“最近没有,他说这几天有个妹妹要过来,具体不知道哪天,”三禾撇着嘴,“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知道他说的妹妹到底是不是暧昧对象!”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

简挽笑了笑,试着劝了劝,又开玩笑道:“说不定是来找柏廷的呢?”

毕竟这个乡里,追柏廷的妇女真是数不胜数。

她偶尔回家,就能看到妇女在隔壁门口守着送吃食,只不过都落了空,柏廷不在家而已。

三禾想了想,也觉得计较得没意思,“说得在理。”

顿了顿,她又说了一通,便摆手去找王戈义了。

待三禾人影消失后。

简挽拍了拍自己的脸,吐了口气。

她就坐在沙子上,周遭没有树遮阳,也没有地毯垫在屁股底下。

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因此变黑了许多。

简挽眯着眼睛,心情依旧因那个梦而低落。

下一秒,头顶出现一片阴影。

太阳依旧高高挂着,但简挽却觉得,似乎这不是那么晒了。

尽管他的帽檐只有小小一片,可当它出现在简挽头顶的那一刻,简挽依旧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爽。

二人对视着,一片安静。

还是柏廷先说:“终于见到你了,早就听王戈义说咱们离得近。”

“不用帮我遮阳。”

简挽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坐着吧,你这腿别轻易动弹。”

又是在照顾她。没有怜悯心的强者,无外乎是庸俗匹夫。

但柏廷是不是对她怜悯过头了?但更作证了柏廷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绅士风度。

只不过,现在更让她敏感的是。

二人穿的衣服都很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糙。

她忘记了道谢,下意识道:“30公里。”

走的话,也得走好几个小时呢。

话落,她朝着他身后探了探,“你怎么过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很简单的交谈。

但自从经过了那晚,他们却比之前更加熟悉。

“嗯。”

柏廷只是回答了她的后一句。

简挽眉心跳了跳,试探道:“你来这边——”

“过来偷偷懒,”柏廷说话语调散散的。

说着,便坐到了她身旁,帽子还始终举在她的一侧,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那边沙丘正适合越野。”

他坐的这个方向,又替她挡住了不少光。

简挽扭头看他,他坐下的时候,被微微弯着,胳膊上的青筋凸起。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忽闪的睫毛。

但想象一下,他的表情应该像那晚一样,任何事物在他眼里都是飘渺的,不羁的,傲视别物的。

简挽又顺着他指的远方。

天空的云朵很大,跟黄沙相互呼应,蓝色跟黄色在沙漠本该是荒芜,但却在此刻格外的有生机。

她来过那么多次沙漠,头一次觉得今天的沙漠有些漂亮。

柏廷又道:“你觉不觉得这个沙漠特别像一个水果。”

简挽仔细看了看,摇头,“什么?”

她看到的只有一片沙子。

“樱桃。”

怎么会是樱桃呢。

如果按照颜色分的话,山药还勉强沾边。

“你又在逗——”

简挽扭头,话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给你的。”柏廷看着她愣神的样子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她,“不太懂这个,但是你在这里应该能用到。”

简挽赶紧将唇膏接住。

她有些愣,因为柏廷看上去并不像一个体贴和细心的人。

他在一遍一遍的刷新她对他的看法。

简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说什么,只是觉得刚刚沉闷的心情变轻松不少。

也就是这个瞬间,柏廷看在眼里,起身,似正经又不正经道:“你心情不好啊。”

简挽很震惊,但依旧保持着平和, “还好。”

“想不想去越野,带你放松放松。”

简挽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在等王戈义,还有工作。”

话落,如果她抬头看,一定会看到柏廷眸中闪过的暗光。

柏廷唇角绷直。

他走了三个小时,给她送唇膏,竟然抵不上她手下的实习生?

这么想着,他拍着身上的沙土,力道很重,像是不满,“想还是不想?偶尔偷懒也正常,没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紧。”

简挽仰头看他,他的语气似乎变了些,看似是问她,选择权在她手中。

但其实不是这样,根本不是。

她问道:“你不忙吗?”

柏廷手一顿,俯身蹲下,看她,“想知道?”

简挽往后躲了躲。

柏廷垂眸看着,唇角勾了勾,大胆了些,“那你跟我走,正好我们那少个督工的。”

简挽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拒绝?也好像是没有言语?

但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柏廷来得匆匆,去得更匆匆。

当时的她看着手里的唇膏只觉得莫名,又觉得实用。

毕竟这干涸的沙漠,嘴唇干裂得发痛。

也就是很多天后的下午,她用了那只唇膏。

樱桃味的。

这一切像是柏廷在给她开的一个迟来的玩笑,但也就是这个玩笑,莫名弥补了她梦中的那个遗憾。

她心中杂陈,抹上的那个瞬间。

似乎忘了梦境,只能听到了柏廷那个玩笑的尾音,“甜不甜,老子就说沙漠是樱桃,这回信了吧。”

而现在已经距离那天下午已经过去了两周。

简挽完成当天的工作量后,看着唇膏,莫名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王戈义那边进度怎么样了。”三禾说着没有人应,回头看简挽,“姐,你也有这个牌子的唇膏啊,没想到这个新品还挺好用的!就是有点贵。”

简挽低头看了看,“是么?”

“对啊,”三禾指着她手里的东西,又道:“易肖顾给我买的,说是600多。”

简挽正喝着水,听到价格被呛到了,咳了两声。

“什么?600?”

三禾笑着又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个牌子。

简挽越听越不踏实。

“不过是真的好用,可惜我这根是水蜜桃的,”三禾也拿出自己的那支,“据说樱桃味的还贵两百。”

简挽咳嗽的更厉害了。

直接将话题换到了工作上,“对了,我们之后去帮王戈义招人手,栽沙障需要的人力多,短时间怕是找不到这么多。”

她的工程能分成五个17.8公里,每段路程一个工程队,简挽现在重点放在了治沙最难的这段路程。

因为治沙不好,他们的路基经常一夜覆灭,要想修路必须治沙,栽沙障是最好的方式。

说着,又心虚的补充道:“那今天就咱们就休息,养精蓄锐,正好你也回去看看狗。”

捡的那个小狗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现在是个不错的借口。

看狗是借口,实际上是想还给柏廷围巾。

三禾看向简挽。

简挽问:“怎么了?”

挂着狗头买羊肉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干,有些心虚。

三禾有点不信,道:“今天真的休假?”

她作势收帐篷,手却不自然地抖了抖,道:“难道还有假?”

“啊!”幸福降临的太突然,三禾一惊一乍的,“正好,易肖顾今天也把那个妹妹接回来了,我倒要看看他那个妹妹到底是谁的暧昧对象!”

说着,就转身看简挽,不自信道:“姐,万一真是易肖顾的呢?”

简挽还是之前那套说辞,“万一是柏廷的呢?”

说罢,便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收拾自己的背包,“行啦,想那么多还不如好好吃一顿饭,走吧,我请烤羊腿。”

第7章 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