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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21:40(1)

我就这么来到这家公司,干上了人生第一份工作,现在来看也是最长的一份。

回头我和老焦说了,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眉飞色舞,就像宫强和我说时那么神采飞扬。老焦脸上起初挂着笑容,不过后来笑容渐渐淡了,到最后更像是脸上蒙了一层霜,僵硬的嘴角再也扬不起来。我想听听他的意见,问他怎么样。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二十多万亿,好大的一张饼。我再问他,啥?他拍拍我肩膀说,好好干吧,就先从“泥瓦匠”干起。

想到这里,我笑了。我笑了只因我懂了,就像当年老焦看懂的一样。我不光看懂了这,我还看懂了老焦看懂又不说破,像没看懂一样。唉,人都是要从“泥瓦匠”干起的,看不懂,最好。

时间来到21:40,我拿起手边的照片,再仔细看了看。五张笑脸,上面写满了青春的模样,接着我又陷入回忆中……

由于面试异常的“顺利”,几天后我接到offer电话,入职的第一天是个新员工动员大会,在那里,我遇见了照片上的这几人。在往后的一段岁月里,我的生活就如同照片上的笑脸一样,欢乐无限。

那天临近傍晚,经过了一整天的培训,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济。台上的宫强瞧着我们哈欠连连,话锋一转,说:“都累了吧,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那……说点儿别的吧。”宫强两只手撑在讲桌上,跟着又说:“这两天钓鱼岛那出事儿了,知道吧?”

台下的我们七嘴八舌的说:

“知道,这都上新闻联播了,谁不知道?”

“电视上讲,日本的巡逻船在钓鱼岛扣押了咱们一艘渔船,还把船上的人给抓了。”

“小日本反了天了,他是不是想打仗?要打,奉陪到底!”

“对,谁不打谁是孬种!”

……

说到钓鱼岛事件,昏昏欲睡的我们立马来了精神,宫强使劲儿拍了拍桌子,这才把乌烟瘴气的喧闹声压了下来。他提高了声音,说:“我叫你们说事儿,没叫你们打仗。”他又说:“有果必有因,这事儿背后隐藏着什么,有谁能说说?”

我们一片肃静,大家都在想这个问题,先是老薛嘴里念念叨叨,似乎有话要说。

宫强一指老薛,说:“薛中寒,你大点儿声说。”

老薛三十出头,在我们这帮人中年龄不算小,我们年龄小的管他叫“老薛”,叫着叫着,后来就没人再叫他“薛中寒”了。

老薛他年龄大,身材却瘦小,一米六几的身高,怕是只有一百斤,他不算长的两条腿常穿西裤,他穿西裤往往把腰提到肚脐眼儿往上,这样其裤腿儿离鞋跟得有一拃长,像七分裤,很是滑稽。老薛穿着虽滑稽,人却不苟言笑,哪怕听见什么叫人捧腹大笑的事儿,他也只是轻笑几下,然后再憋着劲儿的忍住。好像他不会笑,也不能笑,他的人生中就没有“笑”可言。

只见老薛一本正经的说:“背后该是这钓鱼岛究竟是谁的。”

此话一出,我们好几个人都义愤填膺,钓鱼岛是谁的,这还用说,当然是咱中国的!伴随着一声声的口吐芬芳,老薛的话似乎“站”不住了,不光他的话站不住,他的人也有些站不住,他灰溜溜的低头坐下。这一场仗打完,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宫强又一拍桌子,待众人安静下来,他说:“嗯,先说这个也行。”他逐个扫视了一遍我们,又说:“有谁能说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瞧着老薛,似乎要让他来说。

老薛刚犯了众怒,正灰头土脸,他将宫强目光像耳旁风,任别人再怎么看他,他也无动于衷。宫强放弃了,毕竟装睡的人,怎么叫也叫不醒。

我们几个斩钉截铁的说钓鱼岛是中国的,可要教我们说出一番道理来,又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在这档口朱大庸站起来了,他说:“这事儿要从远了说没个头儿,几百年前那该属于琉球王国,后来这琉球王国成了日本的一部分,就是现在的冲绳群岛。可它离着台湾也近,郑成功从荷兰人手中夺回台湾,据说这钓鱼岛也是姓郑的……”

话音未落,一个操着岛城口音的声音说:“说那些没用,要是有用的话,多瑙河都该是蒙古的,当年成吉思汗是不是打下了半个世界?”说话的是谭健,他岛城本地人,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也刚刚年过三十,他说话字字珠玑,也总能说出一番道理来,即便你拿着真理辩他的歪理,往往也要甘拜下风。他人如其名,谭健,健谈,在口舌上从来都不吃亏。后来我们都叫他“健哥”,之所以叫他健哥而不像像叫老薛似的叫“老谭”,是因为心里对他多了一分喜爱和尊重。健哥是这的地头蛇,人会玩儿,又能玩儿,有他带领,今后我们的快乐像插上了翅膀一样。

朱大庸被健哥打断,他不禁不恼,更是开启了他长篇大论:“对,扯远了没用。”他沉吟一会儿,整了整思路又说:“清政府将台湾割给了日本,这钓鱼岛也便是日本的了。不过二战后,台湾又回到了中国,按道理说这钓鱼岛也跟着回来了才对。不过战后的日本其实是美国在当家,美军在冲绳设有军事基地,在那练兵,搞演习,那钓鱼岛就成了美军的军事靶子。美军这么干,中国问都没问一下,后来日本就以此为口实,说钓鱼岛当然是日本的,我们往岛上放炮,你们中国屁都没放一个。”

话刚说完,我们又是一阵口吐芬芳,不知是在骂朱大庸还是日本。也有人见朱大庸说的有理,问:“后来呢?”

朱大庸说:“后来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争执不下。”他又说:“直到七十年代中日建交,还是邓公提议,说钓鱼岛问题可以先放一放,等后人去解决。那时候要改革开放,中国得发展经济,一些政治上的尖锐问题是要放一放。”他唉了一声气,又说:“这一放,就放到了现在。”

我们这些人听了默然不语,不再嚷嚷着钓鱼岛是中国的了,毕竟这问题邓公都解决不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我弄明白这钓鱼岛事件的来龙去脉,心里仍有不甘,我打开了沉寂,说:“钓鱼岛离谁近就该是谁的。”又说:“这就像赌钱掷骰子,越是复杂的问题越得用简单的方法,买定离手,开!钱是谁的,一目了然。”过了会儿,我又说:“掷骰子不妥,石头剪刀布也行。”

我话刚说完,众人早已笑的前仰后合,还有人没头没脑的说,这法子行。行不行其实我盘算过,钓鱼岛既然离着台湾近,当然该属台湾,台湾是谁的,当然是属中国。

我们笑过之后,朱大庸说:“钓鱼岛离大陆有380公里……”

话音未落,我急切说:“离台湾呢,台湾也属于中国。”

朱大庸说:“190公里。”

话音刚落,我们“哇”的一声欢呼,有人说:“这办法靠谱。”说完还给我投来赞赏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问:“它离日本有多远?”

朱大庸说:“它离日本本土可远了,不过冲绳群岛有个石垣岛,钓鱼岛和它只有170公里。”

此话一出,我们登时像炸了锅一样,有人甚至口吐芬芳,说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一点儿都不靠谱。我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他们一道道目光像箭一样射向我,似乎要给我来一个“万箭穿心”。

朱大庸也是那年毕业,不过和我们有点儿不一样的是,他是正经的985高校毕业。他个子不高,却一副老学究做派,凡事总要寻个根源。对于他,我是有疑惑的,凭他学历、学识,完全可以干“包工头”,为何要跟我们一样来干“泥瓦匠”?他身上自带一种神秘感,就像他丰富的头脑一样让我揣摩不透。因为看不懂他,我们佩服他;因为佩服他,我们更是没人质疑他。

当然,除了健哥。

我一时羞愧难当,最后还是健哥出言救了我,他说:“离谁近就是谁的,这本来就没道理。要这么说,日本离中国也很近嘛。”我们一时没听懂,健哥又笑着解释说:“中国这只大公鸡,咯咯一叫,跨上两步,就能把日本这条小虫子给叼了嘴里。”说话这会儿,他还伸长了脖子,作出一个公鸡啄食的动作。

这下我们都听懂了,又是鼓掌,又是叫好,这虽是一句玩笑话,道理上也站不住脚,不过我们听了却说不出的受用。

健哥又要说话,他要说话,我们自然很乖的安静下来,这次他一本正经的说:“钓鱼岛因为战争的原因遗留下来,要解决它,还得是战争,解铃还须系铃人。道理很简单,各为其主,无论哪国政客都不想背上‘卖国贼’的骂名。”健哥又说:“邓公说的很对,留给后人去解决,和平年代的人他解决不了。”

朱大庸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我们不说话了,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该说的都说完了,再无话可说。

我们无话可说,宫强却还有话要说,他打量了一圈我们,说:“刚才说的挺好,不过我要说的不是钓鱼岛是谁的,而是它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这个时候发生。”

我们一时无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只觉这问题不该是个问题。宫强又问了一遍,我们眼睛里不光有不懂,还有不解:你问的这问题好没道理。

宫强见我们一张张懵懂的面孔也不再卖关子,他说:“咱们是搞经济的,凡事都该往经济层面去想。”又说:“这错不了,世上所有的问题其根源就是经济,包括战争。一战二战是这样,海湾战争是这样,而眼下的钓鱼岛事件还是这样。”

宫强的话有道理,我们挑不出毛病,虽挑不出毛病却对这道理知之甚浅。

他见我们不说话,又说:“言归正传啊,钓鱼岛事件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这个时候发生,为什么?经济!”他说“经济”二字时唾沫如钉子一样砸在地上,掷地有声。顿了一会儿他又说:“要知道,今年我们的GDP要超过日本,日本二十年来一直雄踞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一下子被咱中国反超,它服气么?不服气!不服气它就要搞事情,哪怕没有这钓鱼岛,也会有个钓虾岛、钓蟹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