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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那之后他们又走了十多天,天越来越干,也越来越凉。

这日天木羸即便是整个人塞进草垛子里也还是冷的,红红的小手每到夜里都冻得关节僵硬疼痛,她这副身子骨,似乎不大利索。

宋龙到是看不出冷来,他仍旧是之前的那件单衣,腿脚且好了不少了。尽管还不顺溜,也早已经能蹦能跳了。没事人一般的窜上窜下,只偶尔没注意碰到伤口还是会一蹙眉头。

再这么走下去,木羸恐怕就要冻死了。

终是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一座城池之下。

木羸望着比之前看见的所有城门都更为硕大的门楼,终于是认出了那上面的两个大字——同安。

原来这里的都城叫同安,果然是没听说过。

小女孩扬起干瘪枯黄的小脸,她一头稀疏的长发却黑,只是少得可怜,紧紧的贴在头皮上,活像一个乞丐。

能被卖到这种地方也算是造化了,木羸想到这不免有些痛快。

领头的大叔吩咐车队停下,三驾拉满了货物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宋龙看起来尤是积极,忙前忙后的把套着车的马解下来拴在旁边的大树上。几只猎犬四下冲开,在离车不远处的荒草从中蛰伏着,看来是训练有素的。

木羸趴在稻草中间向车下张望,十几个大汉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小宋龙也站在他们中间,够够的,却没人当他是回事儿。

木羸猜测应该是需要有人先行入城安排妥当,才能让车队一行人跟着进城,在此之前怕是就得先把她安排了。

千里迢迢来这都城近郊杀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自己是定要被卖掉的,八成是青楼,毕竟他们这种人,熟悉的路子也都是下九流的。

一个小丫头还能卖去哪里,人伢子?

人伢子是要交代清楚身家来历的,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还能出手,可这里是都城,他们都是外乡人,哪里卖得出去。

况且卖到青楼里也是最安全的,她这姿色放在青楼里只配去厨房烧火做饭,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便是再怎么上劲的,也绝不会威胁到那位姨奶奶了。

果然和木羸猜的一模一样,晌午刚过宋龙那个方大叔便带着另外两个年纪大些的出发进城,临走前还换上了一身平民的常服,只奈何那三人魁梧的身材看起来还是很扎眼。

宋龙嚷嚷着要跟着去,被姓方的喝止了。小男孩气呼呼的往回跑,手炮脚蹬的往车上爬,木羸便连忙躺下,假装着睡着了。

“哎!丫头,起来。”

宋龙推了推木羸,也在她旁边躺了下来。见木羸一动也不动,宋龙也不说话,他怕是已经知道他留不下她了。

“你听……”好半天的,耳边宋龙呼呼的喘气声仍旧很大,显见他是气坏了的,于是木羸才不再装了,开口道。

“嗯?啥?”宋龙浑然不觉,问道。

“你听,能听见声音。”木羸道。

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九岁,宋龙已经算是顶懂事的了,但也正是与世界为敌的好年景,想必是要摔个头破血流才能安分了的。

“你说啥呢?什么声音?”

心里聒噪的人,怎么能听得见旁人的哀嚎,木羸轻轻地嘘了他一声道:“你先静一静?你听,有声音。”

小男孩学着闭上了眼睛,听见木羸问他:“有没有哭声?”他便像是人家能看见似的摇了摇头。

木羸静静的躺着,听见世间的声响糅杂成一团,分不清你我。

对于她来说,留下或者被卖掉其实没有区别,她对这里没有感情。人世间的疾苦善恶,本就跟人的意志无关。

“宋龙,我会记得你的。”

入夜后,方大叔三个人方才回来,又修整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天都还没亮,几个壮汉就开始套马车了。

木羸被安排给了一个年轻的汉子,叫顺子,是个老实话少的人,一路上也没见他说过几句。

老方把宋龙拽上自己的马,又打发几个大汉先走了半个时辰,才押着剩下的人和车,趁着清早入了城。

时间算计得刚刚好,到城门下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进城出城的人不少,虽然押着三辆马车,且都是货物,但几个大汉前前后后的分开进城,到不显得很招摇。加之前头方大叔怀里还抱着小宋龙,后面木羸也才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又看着脏兮兮瘦小枯干。守城的官兵也只是看了看,随手敲了敲车上木箱的板子,也就放行了。

一行人规规矩矩的朝着城里走,木羸乖乖的坐在顺子的马背上,他延续着一直以来的木讷,一声不吭。

城里果真又是一番光景,之前的那个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就已经很繁华了,街道宽而整洁,行人体面,这同安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木羸被脚店扩出街巷的回廊吸引了,差不多也就半层的高度,上面还摆着小方桌,自有客人坐上饮茶。和市井最近距离的接触,却仍有着区别与市井的干净和高高在上之感。

小丫头低下头不禁嗤笑,人心真是从古到今也不曾变过,被羡慕和追捧大体才是快乐的原因,否则那快乐便成了无根的,也就索然无味了。

跟大队人分开的时候,宋龙坐在老方的马上,扭着头看着她,木羸便朝他笑了笑,吐出舌头来。

小孩子之间往往没有什么冗长的告别,他没来得及多说,顺子已然调转马头,谁也看不见谁了。

这一次木羸果然被卖到了青楼里,顺子跟老鸨说是只要给口饭吃就成,老鸨便收下了她。待到顺子刚一出门,老鸨便叫了一个伙计来,让他带着木羸去楼上。

“先把这孩子洗干净了再说,让玉娘看看成色,不行就卖了吧!赚个差价。”老鸨吩咐着,掐也似的眼梢一抿,显是木羸并没有入了她的眼。

伙计紧着应了,伸手一把揪起木羸的后袄领子,一股子浓稠的灰尘腾的一下冲出老高。老鸨见状赶忙紧捂着口鼻,团扇上下的飞舞开了:“快快快,赶紧下去吧!这一身一脸的灰,真埋汰。”

木羸被揪着,脚不落地,通通通的脚步声可见伙计步子焦急。

上了四楼,面前是一面满绣昙花的帐子,伙计停了下来,声音不缓不急,隔着帐子道:“玉姑娘,妈妈让给送个孩子过来,请您掌掌眼,给估个去处。”

木羸闻道一阵极好闻的香味,即不似檀香那类木质香气厚重,好似花果香,却也不是甜腻轻佻的,不落俗套。伙计没听见回话,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等着,是懂规矩的。

好半天的,帐子里才突然发了话,慵慵懒懒:“嗯!进来吧!”

撩开帐子进屋,满眼暖昧之色,伙计只把木羸推了进去,自己却站在了账外。木羸被梦幻一般的屋子惊呆了,一步也不敢往前挪。

这是一间西边的屋子,就是前世所说的西大山。面前仍是一扇拱形的门,又挂着一层帐子,纱帐,直透得能看得清那屋里的一切陈设。

小丫头站在两个帐子之间左边是类似榻榻米一样的台子,上面摆着竹制的小炕几,一只白玉般的花瓶里插着正艳的杏花,孤孤单单的一枝,枝上却尤是热闹。

古代女子被男子划分成各种各样的功能,那种自小琴棋书画的大家小姐不多,反倒是都教成了管账的会计。而论才情品貌,男子们追崇的姑娘大多出自青楼,咬文嚼字,吟诗作赋,被理法时代不容。

都是活命,咋着还不是活。

女人们能自食其力的营生本来就没几样,做个妓女木羸并不觉得如何下贱。她是现代人,对贞操从不纠结,反而是更好奇这样的人,到底都长成啥样?真的那么好看吗?

“妈妈净能找事,哪来的孩子呀?”

你还别说,这声音确实是好听,慢说是男人,就算是木羸前世活了大半辈子,电视剧里各种配音姑娘们的声音听了这么多,仍旧觉得如沐春风的悦耳。

即不会刻意应和男性,掐出孩童一般的甜腻,也不会故作清高,只是恰到好处的干净,散漫。

木羸寻着声音的方向看,纱帐朦朦胧胧却是透亮的,在靠西的窗前,一个香肩裸露的女子正对着镜面梳妆。

手上是一只篦子,在她乌黑的发间上上下下的。她别着头,右手腕上带着条翠绿色的镯子,把她稍显丰腴的手腕子箍得紧紧的,脸确是看不见的,只见得篦子从秀发间穿过,那发丝规规矩矩的落下,将她整个人挡了个满满。

“刚买的,五六岁大吧。”

“嗯……”里面那个玉娘嗯了一声,嗯的木羸心都拧出了花,活像是叹气,只稍微给了一个音儿的力气,真是会呀!难怪她上辈子竟让别人伤害了,这么看,她是真不行。

玉娘想来是梳好了头发的,她站起身,把那刚梳理整齐的长发掐到脑后,抓了条丝带简单的系上,转身朝着木羸缓缓的走了过来。

她穿了件粉红色的长衣,有点像现代的睡衣,里面衬得是阳红色绣花的内衣,贴身穿得,只到腋窝的下面,腰间扎着长长的白色内裙,走起路来并不摇摆不定,倒是很端庄。

“先看看吧!”说着,她撩开了帘子。

也不怎么特别美嘛!木羸见了玉娘确实有些失望,果然还是帘子后面见不到的感觉更好。就像是当年某电视剧宣传的时候说是发现个几百年一见的美女,吊足了广大看客的胃口,等那美女出来的时候,也颇有些不过尔尔。

玉娘上下的打量了木羸半天,却未说话,看得出来她也是失望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又有些犹豫,又看了看,还叫木羸走了两步。

“跟妈妈说一声,孩子先留我这吧!给她洗洗再看看。”玉娘说着,转回屋子里摆了摆手,便出来了几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都穿得素绿的一身。

其中一个眉心一颗痣的姑娘,长得极好,两腮粉嫩饱满,正是青春少女的鲜嫩模样。

那姐姐笑得极甜,她牵起木羸的手往纱帐里走。

“是,我这就回妈妈话去。”小厮赶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