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弦身边的服务生连忙开口“老板，这个人喝醉了，刚才跟着程先生，我让程先生来店里躲一下，但是...”
服务生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
“但是，他把门撞开了，玻璃也掉下来碎了，我...我...”服务生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程弦在一旁，看着边上人面无表情，便往服务生前面一站，正想说话。
“小王，带他去处理一下手。”老板看了一眼边上的经理，又朝服务生的方向点了点头。
经理连忙拉着服务生走了，程弦身后只剩下服务生“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程弦见老板走到醉汉边上，半蹲着伸出两个手指。
他明明背对着程弦，但程弦能感受老板的嫌弃。
似是为了证明他的想法，老板只试探了两秒就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的时候，程弦看到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招呼服务员报警以及叫救护车。
这里离派出所很近，警察应该几分钟就能到。
安排好这些事后，他才转过头来和程弦对上眼。
但前一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色变得非常柔和，嘴角也微微上扬。
他对着程弦微一欠身。
“不好意思小程老师，也要麻烦您稍微留一下了，我让服务生给您准备点心。”
程弦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也该是我说抱歉。”
老板把程弦带到吧台边，拉开一张高脚凳，请程弦入座。
程弦有些诚惶诚恐，身上还背着吉他，也确实不太好坐。
“程先生，我帮您拿。”程弦正想说不用我站着就行，身后的服务生已经帮他把吉他包拿了下来。
程弦回头看到老板还站在座椅边上，一副等着他入座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程弦就坐了上去。
有种误入盘丝洞的感觉，程弦心想，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
看程弦坐上去后，老板拉开一旁的座椅也坐了上去，指节叩击桌面对调酒师道：
“来点无酒精的饮料给我们小程老师。”
他看了一眼程弦。
程弦正在欣赏老板的侧脸，猝不及防和他对上眼，被老板的眼睛里的光晃的有点晕，不禁愣了一瞬。
“可以吗？”老板看程弦直愣愣盯着他。
“还是...”他话锋一转，笑道，“小程老师想来杯酒？”
“不不不，我喝水就好。”程弦回过神来，两只手在身前疯狂摆动，差点就要晃出残影。
老板被他逗笑了，和调酒师说，“那给他来杯柠檬椰子水吧。”
柠檬椰子？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柠檬水和椰子水混起来吧。
程弦看了一眼吧台背后的价格板。
招牌柠檬椰子水 40元
惊叹这里的物价。
“好的老板！”调酒师照做。
警察很快就到了，虽然对酒鬼能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都见怪不怪，看到躺在玻璃渣里的人也是一脸无奈。
这时救护车也来了，医护人员把躺在地上的醉汉抬上救护车就走了。
老板带着警察去看监控。
在酒吧街这边会经常接到一些奇怪的报案内容。
但在看完监控后，两位警察还是被这种喝完酒不顾死活的人震惊了一下，顺便对门的质量提出了质疑。
作为当事人之一，有监控录像在，警察只是稍微问了程弦几句，程弦都一一回答。
警察点点头，最后让老板留下联系方式，他们还得去医院看着那位醉汉。
程弦和老板和警察沟通的这会功夫。
柠檬椰子水做好了，被推到吧台前。
“小程老师，给个面子，尝尝再走吧。”老板看着程弦正让服务生去取他的吉他，他拦住服务生，把程弦拉回吧台边道：
“顺便谈一下薪资。”
理由很充分。
而且程弦从看到售价的那一刻起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老板盛情邀请的脸也让他无法拒绝，他道了声谢，跟着老板就回到吧台边。
淡蓝色的杯体上插着半片柠檬，冰块浮在瓶口，点缀着一片薄荷草，不时有气泡浮出，发出滋滋的响声，带着些柠檬微酸的气味。
程弦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因为最近考试，他不敢喝太冰的水。
于是入口后，他把饮料在嘴里含了一会，同时味蕾也充分感受了味道。
他确实有点被惊艳到。
也确实是柠檬水和椰子水混合，但是不知道往里面加了点什么材料。
程弦小幅度地咂咂嘴，应该还加了气泡水，还有玫瑰，还有点别的什么味。
尝不出来了。
“你是除了我们店员外第一个喝的顾客。”老板把手肘撑在吧台台面上，看着程弦一脸思索，却不主动开口，便道。
“很好喝。”程弦实话实说，说完程弦却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他看见老板眉毛微微挑起，左边的嘴角略微比右边高。
这是在....自豪？
程弦觉得对方比之前多了一丝鲜活感，有些忍俊不禁。
老板稍微压了压自己左边翘起的嘴角。
“哦对，忘了自我介绍了。”老板拿出一张名片，推给程弦。
程弦接过后看了一眼，上面印着大大的名字
“纪冬”
“纪冬。”纪冬伸手，“第一次做酒吧，还请小程老师多多指教。”
程弦赶紧放下名片。
对方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却有力，只是摆在那里就可以看到白皙皮肤下附着的青色血管。
程弦承认自己有一点手控。
看到好看的手会想多看几眼。
他握上对方的手。
按道理来说，这里的暖气开的还算充足，他自己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有些冻僵的手已经慢慢回暖，但程弦握上的时候却感觉对方的手有些微凉。
比自己的还凉。
是体寒吗？
程弦的思路开始跑偏。
两只手一触即分。
“小程老师大概都能什么时候过来。”纪冬喝了一口调酒师给自己调的酒，坐直身子，开始步入主题。
谈正事的时候，这人又变得稍显严肃起来，脸上的笑容淡去，嘴角拉成一条直线。
“我最近晚上都有空的，只要不是特别晚应该都可以。”
程弦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近考试任务对他来说还是最重要的，但是不像常予他们专业是钢琴，每天的空闲时间基本都会被练琴时间占满。
声乐考试受到声带条件限制也不能够花太久练习。
但他也不想特别晚休息，于是就试探问道：“大概八点到九点半这个时间段可以吗？”
纪冬想了一会，点点头道“可以的，没问题。”
“嗯嗯好的，那我明天晚上直接过来？”程弦喝完剩下的柠檬椰子水。
他准备回去了。
纪冬看了一眼时间也没再让他坐一会，示意服务生帮他拿来吉他。
纪冬也站了起来，拉了拉西装外套，亲自送程弦出去。
程弦走出酒吧门之前看过公交车的到站提示，于是很顺利的上了车。
但回到酒店也是快十点。
常予正坐在桌前做他的卷子，听到响动后也没有回头，径直问道：
“你去哪里了？”
“你猜。”程弦卖个关子，但对方好像并不在意，回应程弦的是红笔批改卷子的刷刷声。
声音越批越响，最后啪的一下，常予把笔往桌上一摔。
程弦正准备过去看看这人怎么回事，对方随即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
程弦被吓了一跳，他骂道：“你有病啊？”
“程——弦！”常予边笑边大声道。
“啊——”程弦晚上心情很不错，也跟着常予开始发疯。
“全对！从未！第一次！”常予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炸开。
程弦往边上一躲，想说怎么不去学声乐，白瞎了大嗓门。
“我看看。”程弦伸手。
“看吧看吧随便看。”常予直接把卷子塞给程弦，自己在那继续乐呵。
“哈哈，太厉害了我！”
“哈哈哈！”
程弦看了一眼常予的卷子，这次完成的确实非常优秀，音符画的也比以往好看不少。
“嗯——”程弦装作一脸高深莫测。
“我宣布，你考试稳了。”
常予伸了个懒腰，只是还在傻笑。
程弦也把卷子还给对方，“我先去洗澡了，你自个继续乐哈，别停。”
等他洗漱完，常予也在床上了，只是一直盯着程弦，程弦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常予你搞什么？小心我告诉顾言你盯着别的男人看。”
“你说吧，他在这里。”常予把通话视频的界面对准程弦，程弦对着视频里的人打了个招呼。
“我和阿言说你不对劲，我刚才问你去哪儿了你避开话题。”
“一天都不见人影，还早出晚归。”常予在那开始八卦。
“是啊，哪像你，一天到晚在酒店盯梢。”程弦收拾衣服懒得理他。
“哦对！说到这个。”常予不知道想说什么，激动得坐直了上半身。
“你知道我今天在哪儿练琴的吗？”常予神秘向程弦挤挤眼。
程弦往自己床上一坐。
“呵呵”程弦一咧嘴，表示自己并不感兴趣。
常予往床沿边挪了一点“我去临音他们学生琴房练得。”
程弦很配合的表示疑惑。
“你知道吗，我有个认识的学长，他说学校琴房可以花钱用，就是外校的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