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办公室里,卡恩正在和星野白汇报昨夜的后续工作。
“雄虫苏耶安全到家,他看起来受到很多惊吓。
不过在我们联系他的学校,给他补了5学分之后,他明显精神许多,并说第二天就可以返校。”
“这次事件中,他的学长慕容重有着重大嫌疑,只是目前没有确切证据,无法实行抓捕。
面具人没有后续踪影,无法确定对方立场。”
“尚不确定是否与11区有关。
但从我方卧底传回的信息来看,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概率是11区做的。”
卡恩一本正经地汇报完本职工作后,马上原形毕露,变成了八卦的模样。
“白哥,你知道那个雄虫苏耶,他其实是已婚状态吗。”
星野白翻看着资料:“他的雌虫呢,怎么不出来保护他。”
“他的雌虫,哈哈,白哥那你就更想不到了,他的雌虫,就是我们警队的摩尔。”
摩尔?
星野白回忆起一个不是很爱说话,对谁都很温和,总是在默默干活的雌虫形象。
“摩尔的等级只有c,没上过大学,家里看起来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长得还没有我好看,怎么说都是个普通雌虫嘛。
真不知道是怎么和一个大学生雄虫结婚的。”
单身,且从小到大没有任何雄虫喜欢过的雌虫卡恩絮絮叨叨,感慨不已。
雄虫考大学虽然有分值加成,但是毕业却是和雌虫同等困难。
每一个能从大学毕业的雄虫,都算是能力不输雌虫,前途光明的社会精英了。
一个大学生雄虫,在上学期间选择和一个普通的c级雌虫结婚……
莫非这个雌虫很会哄雄虫?
“自然是因为学分啊。”
卡恩理所当然地说:
“结婚一次性就能加100学分,苏耶当年的成绩堪堪卡线,勉强考上大学,上学后专业课成绩又一路飘红,没有这学分,他早就被劝退了。”
“是吗。”
学生时期的星野白是学霸,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苦恼,他甚至还是他们那届的优秀毕业生。
“因为苏耶的等级也只有c嘛,还是天赋不太好的那种,如果是b级,很多事情就轻松多了。”
卡恩摸摸下巴: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雄虫,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雌虫去资助他,他的学分真的有那么赶吗……”
说到这,卡恩眼前一亮,兴奋地和星野白说:
“白哥,我发现了一个盲点,如果雄虫和雌虫结婚后再离婚,再结婚再离婚,是不是就可以反复刷学分了?”
卡恩自身也是大学毕业,被学分死线追赶时的感受,即使他毕了业也会在梦里梦到。
如果能反复和雄虫结婚离婚来刷分,他怕是做梦也会笑醒。
“主动离婚,再结婚,不能获得新的学分。”
星野白摇头:“只有一方意外死亡,被迫解除了婚姻,这样再结婚才能获得新的学分。”
“哦——”卡恩瞬间萎靡了下去。
“去吧摩尔叫来吧,苏耶这件事他应该知道一些别的消息。”
摩尔是个棕色头发,肤色偏深,长相毫无攻击性,笑起来有些憨憨的雌虫。
只完成了义务教育,等级还不高的他,在警队里只是外围,这次有关11区的任务他都没有参加,平时基本留在所里看大门。
“我们是自由恋爱的,队长。”
听到星野白的问话后,摩尔露出淳朴甜蜜的笑容:“不存在骗学分的事。”
星野白注意到,摩尔身上有些痕迹很新的青紫淤伤。
“你身上的伤……”
“不小心磕到的。”摩尔打断了星野白的话语,很抗拒继续说下去。
星野白不想管别人家的家事,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很会哄雄虫吗。”
“……啊?”
“雄虫一般会喜欢什么礼物?”
由于摩尔和当事人苏耶对这次案件都不是特别的配合,再加上唯一能找到的嫌疑人是个雄虫,案件就暂且搁置下去了。
星野白今天按时下班,按照摩尔的建议,去了艾纳很喜欢去的那家面包店。
他订了一个蛋糕,又买了一些可爱的玩偶,据说原型是最近流行的Q版宇宙星兽。
拒绝了店员的配送方案,星野白亲手拎着大包小裹会到了家,摩尔说这样会显得有诚意一些。
“我以为他是星塔市的蝙蝠侠,结果是小丑,就这么抱着惊喜盒子过来了?里面不会放的是炸弹吧。”
真月看着星野白面色冷然,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玩偶,还摆满沙发,有一种怪异的颠倒感。
“什么是蝙蝠侠?”系统好奇发问。
“一个看谁都像罪犯的疑心病,家里很有钱。”
“那他确实不是蝙蝠侠,他太穷了。”系统点头。
“他是赘婿蝙蝠侠。”
想到这个只有自己才懂的梗,真月勾起嘴角,被星野白扭头看到后,干脆咧嘴一笑。
“再看要收费了。”
他用与笑容不相符的冷酷话语说。
“哦。”
某种程度上,身无分文的星野白点点头,回头继续收拾礼物。
把精致的蛋糕放到桌子上,卡通玩偶围成一排,再让神色冷淡的小雄虫坐在中间,腿上铺上最近最火的粉色小狗毯子。
想起艾纳刚才的可爱笑容,星野白一时间不知道这是为了补偿艾纳还是在奖励自己。
和摩尔探讨后,摩尔给出的建议是,先把态度摆正,再买礼物道歉。
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先认错,他强调。
“昨天我遇到一个案子,匆忙间拽了一下别的雄虫的衣领,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星野白说。
虽然是他着急找艾纳,又不能把苏耶抛在原处,所以想给他拽起来交给别的警卫。
但是这种小细节听起来像是给自己找理由,直接略过就可以了。
“蛋糕和玩偶是我送你的赔偿礼,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或者……你咬我也行。”
星野白伸出他凶悍的,即使再放松,都掩盖不了肌肉下,蕴藏满力量的手臂,一副你随意处置的样子。
真月:“……”
真月对系统说:“他真觉得我喜欢咬他?像咬石头似的。”
系统还在晕头转向。
“什么没考虑周到,他为什么要送赔偿礼,赔偿什么?吓我一跳,我还以他要出拳打人呢。”
真月:“不清楚,反正花的也是他的钱,都送上门了,随便玩一玩吧。”
真月拆开蛋糕盒子。
在星野白满是疑惑的视线下,用纸刀把上面的奶油涂满星野白的手,又把住他的手腕。
“自己舔干净吧。”真月说。
“?”
星野白不明所以地看着真月。
“自,己,舔,干,净,有哪个字听不懂吗。”
这和摩尔说的情况不一样。
雄虫没有委屈,撒娇,生气,也没有对他不理不睬,而是提出一个看似很轻易就能做到的要求。
很轻易……
轰打过小型飞船,打得手指骨折,满手是血,也只是随便擦擦的星野白,看着雄虫细弱,只能握住他一半手腕的手,和手上的厚奶油,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试探着舔舐。
靠近自己,手背虎口这面的很好舔,一口连吃带吞,就能舔下大半,只是由于被雄虫控制住手腕,为防止伤害到雄虫,他不能有大动作。
而涉及到手心以及手的侧面,他就只能歪过脑袋,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试着去够到。
雄虫白皙,好像碰到就会折断的胳膊离他的脸极近,几根细弱的手指扒住他的手腕。
明明没有任何伤害,却让他的手比被钉子定住都难以挣脱。
奶油柔软粘腻,舔到最后,有时候难以一次性舔干,可以多尝试几次。
手指缝细节很多,需要耐下心,细细舔舐,不能过于匆忙。
手腕可以微弱转动,但速度要慢,不能扯到雄虫。
口水顺着满是不均匀奶油的手滴答下来。
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学东西向来很快的星野白掌握了大致技巧。
他能感受到艾纳一直注视他的目光。
和平时相比,更加认真专注,离他很近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要摸到他的脸。
——好想让他一直这么看着我。
星野白的内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真月看着星野白一开始进度很快,后来越来越慢,有几块奶油简直像是焊死了,口水几乎都流了满手也不掉。
他惊奇,这虫族的奶油里是不是放了什么不科学的化学产品。
“算了。”
没有耐心,也不想被雌虫口水沾到的真月放下手。
“算你合格了。”
“不,约定好了就要做到。”
星野白轻轻将真月的手搭回自己干净的手腕上。
转头时,脸像是不经意地蹭过真月的手,把剩下的奶油一口气舔完。
*
上次在咨询完摩尔后,虽然后续发展和他想的有些不同,艾纳也没有同意他搬回屋住的申请,但星野白仍然觉得很有价值,所以他准备再咨询摩尔一次。
但是摩尔第二天没有上班,确切的说,是翘班了。
没请假,也没通知,打电话也不接。
考虑到他的雄虫,前日刚受到惊吓,大家觉得他可能是在家陪雄虫。
因为也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他的活就被安排由同事接替,等他上班之后再解释原因。
11区真真假假的消息很多,最近又有一个雄虫失踪,匆匆忙忙几天过后,大家就忘记了摩尔的事。
直到有人提议,要不要再找原受害者咨询一下,大家才发觉,摩尔已经有很多天没来上班了。
他的警局同事寻着档案上的地址,前去找人。
站在门前,他刚整理好表情,刚抬手准备敲门,却隐约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的表情凝滞住,手微微颤抖着。
那是虫族死后,尸体腐烂的味道。